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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大路,拐到一条小巷子里,走不多远,便就看见一处小院。院子里栽着花树,此时零零星星还有几朵残花。花树后面是一座二层小楼,极是整洁幽静。
到了院门前,没毛虫把背着的钱袋放下,肤着累得发酸的腰扭了扭,对映鹃道:“太阳出来了,有些炎热。你到那边树下等着,我打门叫主人出来。”
映鹃低声答应,扭扭捏捏到旁边的大柳树下站了。
没毛虫在门前挺了挺胸,抬起手来,把两扇木门拍得山响。
不大一会,木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上上下下打量了没毛虫一番,又看了看一边站着的映鹃,不悦地道:“怎么又是你?说过几次,有钱你便就带人过来住,没钱不要到门上来扰我清静”
没毛虫向地上啐了一口:“呸你这老儿,就是狗眼看你低今天我可是带了钱来,不要再像以前假模假样,早早收拾了把宅子让出来才是”
宅子主人将信将疑:“带了钱来?童大官司人如此大方,对你如此舍得?”
“什么童大官人?钱是我自己的爷爷有手有脚,还怕挣不出钱来?”
“有钱就好,一会我们交割,我便收拾了搬出去,这宅子尽你们两人享用。”
没毛虫满脸不耐烦地道:“哪里需要这么麻烦随便写个契约,我们两人画了花押,不就了结?我只要不少你房钱,你就不要来烦我们就是”
房主人道:“你是个没家没业的人,怎么都好,我怎能如此做?这处房产官府要算进我家的户等里的,租了给你,便就按着实付钱数来算,让公吏虚估哪个受得了?”
没有租房契约,这种出租的房子每年收入只能估算,官府可不会因为没人来租便就当你没有收入了。一涉及到估算,就难免公吏上下其手,实在难以应付。
没毛虫是个闲汉,压根对这些过日子的事情没有概念,只好依着房主人。
“你稍等,我进去拿了房契出来,便就一起去铺。”房主人说完,转身进了门,顺手把门掩上了,留没毛虫站在门外。
没毛虫站在那里有些尴尬,转身对映鹃道:“这主人家甚是啰嗦”
映鹃小娘子只是掩着嘴笔,含情脉脉地瞥了没毛虫一眼。
过不多久,门又打开,房主人从里面出来,把手里的房契向没毛虫扬了一扬:“房契便就在我这里,等到了铺,写一纸租房的契约,我们画了押这宅子便就归你住了。房价便就按先前说好的算,先到钱庄交割了,我便给你立租契。”
“去什么钱庄,恁地麻烦”没毛虫伸脚踢了踢地上的钱袋,一身豪气。“我这里有现钱给你,只管拿了去,立租契就是”
房主人看了看地上的钱袋,有些疑惑,问没毛虫:“里面是金?是银?”
“现在市面上哪来这么多金银,连金银铺子都关了不知道多少家。我这里的可比金银都好用,是黄澄澄的铜钱,出去哪个敢不收你的”
房主人看着没毛虫,过了好一会才道:“十贯以上的现钱交易,要到钱庄去交割,你背这么多铜钱到我这里来是什么意思?还不是要到钱庄去”
“你这人怎么死脑筋我这里有现钱,你只管收下,难道还有人来逮你这钱你到外面花着也方便,怎么非要到钱去敢紧收了钱,我们到铺去立契”
房主人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没毛虫,连连摇头:“你花名‘没毛虫’,是个什么样人我可是听说过。我这里收了你的钱,转眼你到官府去首告我,还落得赏钱在手,是不是这个道理?罢了,要么现在我们就一起到钱庄去,你把钱存入钱庄,再与我交割,要么这宅子你不要住了。我是个良善人家,宁可宅子空在这里,也不中你这圈套”
没毛虫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房主人,梗着脖子,青筋都露了出来,高声道:“爷爷我现在有的是钱,会贪首告你的赏钱?狗眼看人低”
房主人退到门边,随时准备开门进去,对没毛虫道:“现在官府管得严,别说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就是城里的分司官员,前些日子都被底朝天地翻了一遍。谁还敢在家里放太多的现钱?你若真心租我宅子,一起到钱庄,你把钱存进去,我们再交割,否则就算了。我是老老实实地良善人家,担不起这惊恐”
没毛虫好不容易从河底的箱子里弄了些铜钱回来,现在外面风声正紧,怎么敢带着去钱庄存?他和童大郎、病尉迟三人,是重点怀疑对象。那两个人事发的时候,刚好因为一点小事与酒楼的杜二争吵,很多人都看见,洗脱了嫌疑,他可没有。现在带着大量铜钱去钱庄,前脚进去后脚就有差役找上门来,怎么敢冒这个险。
房主人见好说歹说,没毛虫就是不带钱去钱庄,心里越发生疑,已经想着一会把没毛虫打发起,自己去官府告了。那些衙门里的公人如狼似虎,不讲道理,要是没毛虫这钱真地来路不正,以后事发,不要被公人勒索到自己头上,安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
没毛虫这个浑人哪里想到这些?只以为房主人看不起自己,转头又看见一边的映鹃小娘子满脸不安,越发火大,指着房主人的鼻子,高声咒骂。
正在这时,从巷子里急匆匆地赶过来一个人,一把抱住没毛虫,口中道:“兄弟,童大官人给你这些钱,是要你慢慢花销的,怎么好强租人家的宅子?随我回去,等我们把钱存入钱庄,再来与主人慢慢交割。不然被童大官人知道,又来骂你”
没毛虫转头一看,见抱着自己的是病尉迟,两毕竟多少年的交情,到了嘴边的骂人的话才又咽了下去。
病尉迟悄悄拍了拍没毛虫,示意他不要说话,上前对房主人道:“老丈莫怪,我这个兄弟被身边的女人吵得受不住,拿了童大官人的铜钱,到这里租宅子。这钱又不是童大官人自己的,不好乱花,等我们回去再想办法。给老丈添麻烦了,莫怪,莫怪”
他这话前后矛盾,不过童大官人在龙门镇名声着实是大,房主人不疑有他,对病尉迟道:“我道他怎么死活不去钱庄,原来是拿的童大官人的钱,这就难怪了。”
钱明明是自己凭力气抢来的,来路清白,怎么就成了童大的了?没毛虫鼓起眼睛,就要与病尉迟说个明白。相交这么多年,自己就这件事做得漂亮,怎么能让哥哥乱说。
病尉迟安慰了房主人,回身拉住没毛虫,也不让他开口,一手拿起地上钱袋,拖住没毛虫就走。一边走一边示意站在一边的映鹃跟上,急匆匆地向巷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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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兄弟情谊()
第114章 兄弟情谊
顺着小路,到了离着伊河边不远的地方,病尉迟看看左右无人,把手里的钱袋子一把掼在地上,问没毛虫:“我的兄弟,你这些日子到哪里去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啊,整个河南府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你还敢拿着这么多铜钱出来招摇”
没毛虫摸不着头脑,不由问道:“哥哥这话怎么说?有铜钱也不能花了?”
“最近你没有出门啊?不知道龙门镇钱庄运钱到城里去的马车被人劫了?现在抢钱的强盗不知去向,河南县的都头巡检被衙门三日一追,五日一比,不知吃了多少板子。现在河南府做公的人都红了眼,但凡有一点消息就到处抓人因为事情发生在龙门镇,我和童大哥都平白被人怀疑,吃了不少苦头。要不是那一天刚好跟杜二那厮吵架,许多人都看见了我们两人,不定现在就抓进牢里去了”
没毛虫张大了嘴,万没想到现在外面事态如此严重。这些日子他躲在杜二安排的住处不敢出来,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以为到现在风声应该过去了,偷偷去取了些铜钱回来,便就趾高气扬地出来装员外,哪里想到会这么凶险。
病尉迟叹了口气:“当时衙门里的公人找上我们的时候,你不在酒楼里面,躲过了这一劫,不用吃苦头。这是好事,但也是坏事,我们已经摆脱了嫌疑,你却没有。现在露面如果落到有心人的眼里,不定就会招来衙门的人,还是好好躲起来。唉,我听说河南县的冯押司带了两个手下,刚好在钱庄被劫的这些日子不见了踪迹,现在大家都认定了这事情是冯押司干的。只是一日不抓到他,便就一日不得安宁,你小心些吧。”
没毛虫听了这话,脱口而出:“原来那三人是冯押司怪不得这么好手段,白白拿了四车铜钱去,只留下一车,却把麻烦事都推到我们身上做公的人,真是好贼”
病尉迟嘴巴张开来,转头看着没毛虫,眼睛瞪得铜铃一样大,过了好一会,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这事情真是你做的?你要害死我们兄弟啊”
没毛虫满不在乎地道:“哥哥不要说得这样吓人,天不知地不知,做事时我的手脚极是干净,没有留下任何手尾,谁能知道是我只是冯押司那三个杀才,事前说好了得手之后按人头分,却坑了我一场,被他们得了大头,真真是恨死人”
病尉迟五内翻腾,看着没毛虫,直恨不得上去把他掐死。这才过了多少好日子?靠着童大郎为人精明,不偷不抢能够得享富贵,却不想没毛虫又做出这种杀头的事情来。想起这厮跟着自己近十年,虽然惹祸无数,终究是对自己忠心,病尉迟只能一声长叹。
如果只是一般的罪,病尉迟定然把没毛虫扭送到衙门去,他吃两年苦,好歹保自己和童大郎的平安。但持杖抢劫,几贯钱就够杀头了,他们却抢了五大车,手上还有十几条人命,落到官府的手里,一刀人头落地都是便宜他们了。
平静下心神,病尉迟把没毛虫拉到一边,详细问了事情的经过。
对这位自己跟了近十年的大哥,没毛虫倒是没有隐瞒,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病尉皱着眉头,过了好一会才道:“杜二找地方让你躲起来,现在风声这么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