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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每过几天,总有宋军斥候在附近骚扰。闹一天半天,他们自己退回去了。”
元昊有些生气地道:“既然日常有,这次你怎么如此慌张?惊慌失措成何体统”
人多保庆见元昊生气,忙道:“这次貌似来的人太多了些,自清晨起,大半天了城南城东都没有游卒回来。再者宋军斥候从来没有如此靠近卓罗城,因此怪。”
元昊沉吟了一会,摇了摇头:“莫非是我到了卓罗,宋军得到了消息?以前可没有这种事。若是走漏消息,宋军斥候来打探倒在情理之。对面的三司老子年前败了禹藏大王和我的近万兵马,倒是有些难缠,竟敢派兵如此近地来刺探。”
人多保庆小声道:“陛下,我新近得到消息,因为年前的胜仗,对面秦州大帅徐平又升了官,是什么明殿学士。”
党项的官制是仿照宋朝设立,不过不成系统,有很多莫名其妙的官职。殿学士党项此时并没有设立,元昊甚至都不知道有多少名目,什么官阶。听了人多保庆的话,怪地问道:“明殿学士,这官很大吗?难道他原来的三司使还大?”
人多保庆道:“我听来往的汉人商贾说,在宋国,这是宰相外任带的名目,算得是极大了。现在秦州那一带的蕃落,都呼徐平为明老子。”
“明老子,明老子,竟然做到宰相了”元昊默念两句,冷笑一声,“等到过些日子,我们安排在龛谷的人夺了他们的城,我统大军过河,与这明老子战一战他打败了禹藏大王,俘了我的爱将细赏者埋,看看到底有多大本事”
人多保庆站在一边,见元昊又要饮酒吃肉,忙道:“陛下,宋军出了这么多斥候,必然是有所图。若是让他们发现卓罗城这里多了许多兵马,有陛下仪仗,自然能猜出陛下在这里。如此一来,他们有了防备,对我们攻龛谷不利。”
元昊把端起的酒杯放下,道:“你这话说的有道理我们不善攻城,要是宋军生疑,识破了我诈降夺城的妙计,这一次白来了。不行,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在卓罗城——你去把都统野利遇乞叫来,让他派精兵出城,赶走那些恼人的宋军斥候”
人多保庆应声诺,转身出了元昊大帐。
监军司是军政合一的机构,主管军事,平时军队的军籍、训练,以及一些小规模的冲突都是由正监军作主。但真正打仗的时候,会由元昊直接派亲信为都统和副都统,此时监军司的军事指挥权移到了都统的手。野利遇乞主管右厢,元昊来了,他只好屈尊卓罗和南的都统之职,检点周边兵马,配合元昊所带的党项主力。
野利遇乞进了帅帐,听罢元昊的吩咐,有些为难地道:“陛下,现在已是午后,等到点齐人马,天近傍晚。现在是二月下旬,前半夜没有月亮,一片漆黑——”
元昊愣了一下,摆手道:“你先去点齐人马,等明日清晨出城,把宋军赶走”
野利遇乞应诺,本想提醒元昊,宋军斥候把卓罗城以南的游卒清除,隔绝了这里到黄河的消息,如果宋军沿着黄河有什么动作本军一无所知。见元昊只顾着喝酒吃肉,想了想还是算了。野利是党项大族,元昊的正妻便是出自他们家,此时左、右厢的地方兵权是野利兄弟分掌,元昊掌握着最精锐的党项央军。
不过元昊称帝之后,野心膨胀,对境内豪酋的态度便傲慢起来。不把野利族放在眼里。此时年老色衰的正妻野利氏又失庞,两相叠加野利兄弟跟元昊的关系出现裂痕。如果是换在以前,野利遇乞一定会提醒元昊每一个失误,现在哪里还有那个心思。
此时宋军的斥候自黄河北岸前进,按照早画好的地图,清理完了党项游卒之后便占住每一个高地,用望远镜严密监视任何动静。在卓罗城以南,党项已经成了瞎子。
这是以前党项和契丹对付宋军的手段,一进军便游骑四出,到处骚扰,让宋朝数百里内处处报警,摸不清他们主力的位置。徐平帐下李璋所管的机宜司得到的资源仅少于王凯的参赞军事司,不会再给党项这个机会,他们的主力离着数百里,便被牢牢盯死。反过来用自己的斥候清理党项的游卒,打出一个几天的时间差。
此时桑怿的前锋部队已经到了卓罗城东边的垭口,大量的骑兵散出去,牢牢控制住了周边的低山丘陵。高大全的先头部队,则在天近傍晚的时候到达垭口附近,两军取得联系。
此后按照计划,桑怿军的骑兵沿着低山继续北进,绕到卓罗城的北面,截断他们向北逃窜的路。喀罗川河谷两岸的山并不陡峭,党项军可以翻山而走,但把路堵住,总能把他们的大部队留下来。卓罗城宋军占之无益,既然来了,徐平便要尽可能多留下些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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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大战将起()
贾逵手紧握长斧,觉得嘴有些发干,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
杨广骑着马当先默默而行,带着本部人马占住了东来垭口南边的数座小山。把小山清理一遍,分成数队,以冲锋之阵排在了几座小山的缓坡。
卓罗城所在的喀罗川谷地开阔,河水浅而缓,谷足够排开双方军阵。正常作战,可以列阵徐进,跟被南北堵住的党项正面交锋。但此次宋军突然袭击,徐平不想按照正规战法来,一定要尽量利用突然性,达致最大效果。
各部到达离卓罗城三里或五里的地方,便占住参赞军事司早已定好的地形之利,等到天光一亮,便进攻各自的目标。每一营或者每一将所带兵马,依然是正常军阵,但再一级便没有阵形可言,完全是适应地利的布置。这种战法极少人用,不是不知道这样于己方更有利,而是军队的组织和纪律达不到这么高的要求。
贾逵看了看天的月亮,对身边的杨广低地声道:“指挥,离开亮还有几个时辰,你先歇一歇,我看着。一天一夜走了五六十里路,铁打的人也走得乏了。”
杨广道:“我还撑得住,不过跨下的马有些劳累过度。吩咐各营,人不解甲,马不卸鞍,原地休息。等到天亮,听候军令。还有,带的精料给马吃了,水也饮了,好明日作战”
身边的亲兵应诺,走到各营去吩咐。杨广又对贾逵道:“你先歇一歇吧,前半夜我先看着。明天一早,如果交兵,你可再也没有歇的时候了。”
贾逵舔了舔嘴唇,握着大斧道:“我现在只觉得身有使不完的国气,血气涌,恨不得立即冲杀一番,哪里睡得着?指挥先歇吧,我困了自然叫你。”
宋军依次到达自己预定好的位置,各自排兵布阵,喂马饮水,准备来日的大战,并不杂乱。虽然不是按照阵图布阵,但临行前指挥使以都看过地形沙盘,对附近地形并不陌生,每营都有自己的位置。按照到达次序,各自位。
此时正常的行军速度一般是每日三十里,此次宋军渡河,相于倍道而行,速度提升了一倍,是正常的强行军。有士卒掉队自然不可避免,但各军的建制都保持完整。
马蹄敲打着坚硬的黄土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脆,天偶尔露出的星星好似都被震得摇摇欲跌。徐平骑在马,抬头看了一眼掩在云层的月亮,道:“风高放火天,月黑杀人夜。天有云,地晦暗不明,这次大战连天都助我们”
石全彬连连点头:“自从渡河,已经向北行进了几十里路,没有任何动静,让我感觉都不是要去打仗,还打得是贼酋天时、地利、人和,这次我们都占全了”
“自昊贼叛宋,双方交兵,这是本朝第一次大军前出击敌。阁长,没想到被你赶了。但愿你能带来好运气,此次能够一战破敌”
石全彬听了徐平的话,只是笑,没有接话。不是自己赶了,而是自己不来,徐平也不会渡河出击。这也怪得不徐平,他手的兵力不足,新招的川蜀新兵需要整训,军队需要磨合,需要在定西城待一年半载。不能一鼓气打到兴庆府去,这种出击意义有限。
摸了摸头湿漉漉的露水,石全彬道:“到底入春了,露水虽多,并不结霜。”
“是啊,春天了,草木发芽,天高鹰飞。种地的人要下种,放牧的人要移帐,党项调动不了大军了。我们打这一仗,最少半年再无战事。本朝要出兵击番贼,春天正是最好的时候,断了番人的口粮,秋天他们该发疯了。”
与石全彬一边前行一边说着闲话,不知不觉天的月亮隐了去,天地间一片漆黑。
徐平带张亢军走在最后,离着高大全的前锋有十几里路,此时离着卓罗城还远。
张亢军是从蜀地新招的兵,尚不能作战,现在带的三千人是从其他军里调过来,作为种子整训部伍用的,是人数最少的一军。当然徐平身边的主帅亲统的还有五千人,凑足八千,作为其他军的总预备队。谭虎追随徐平多年,军功不会落下他,此时也到了大使臣之首内殿崇制,替徐平掌亲兵。这一支主帅兵的右虞侯,是从南部几州回来的赵滋。
此时徐平的地位已经远非来时的三司使可,朝能够相提并论的大臣已经不多,开始慢慢形成自己的势力了。秦州的官武将,是他将来回朝的最基本的班底。
正在默默前行的时候,突然北方遥远的天空窜起了一道火光,在漆黑的夜里格外的显眼,许久才灭。随着这一道火光亮起,像燃放烟花一样,火光此起彼伏。
徐平看着北方的一道道火光,缓缓说道:“时辰到了,该是杀敌的时候了”
说完,转身沉声道:“王凯,随时报我各军进到哪里,哪军未到位置”
王凯应诺,身边随从提了一盏煤油灯,紧张地统计着各军的位置。烟花是临出前定好的信号,表示各军的位置,大致精确到将一级。下面的组织与指挥,是各将官负责了。
过了片刻,王凯前道:“经略,各军已经到位,并没有拖延。——大战将起”
元昊被外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