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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继闵忙还礼,让杨畔落座。虽然与这杨畔并不相识,不过从名字可以看出来,他是麟州杨家的近支,不能怠慢。
杨广在禁军蹉跎近二十年,最近一两年才跟着徐平到了秦州,飞速升迁,算是杨家这一代最杰出的人物了。他混出了头,日渐衰落的麟州杨家本族派些子弟去跟着,让带挚很正常。只有本族的人混出来了,才保住杨家在麟州的地位。
寒喧罢,折继闵问道:“你从秦州远来,不回麟州,巴巴到我这里来,不知有甚要事?”
杨畔从怀掏出一封信道:“这是族叔让我带给知州的信,一切尽在信里。”
折继闵接了信,展开来看。前面几句话客套话过,便提到最近秦州通过三司铺子跟党项人做生意的事情,还提到了地斤泽的隈才族。最后,又转了徐平的一封信,那里面说得详细。无非是介绍了现在隈才族的困境和愿望,希望折继闵把这条信接起来。
吩咐家人把杨畔带到客房歇息,折继闵与弟弟折继祖商量道:“秦州徐经略来信,说是最近昊贼那里经历变故,分外缺钱使用,让我们抓住机会,从番境收些牛马来。”
一边说着,一边把信交到了折继祖的手里。
徐平不足二十岁入仕,三十岁建节,年纪轻轻已经位宰执。特别是这一切都是靠着他凭功绩实打实挣来的,并不靠别人提携,是年轻一代官员的榜样。如今在秦州执掌一路军政,最近两场大胜都是他挣来的,让折继闵这些人引以为榜样。他来信,折继闵相当重视,不断在心里合计。
折继祖看过了信,想了想道:“阿兄,经略相公虽然说得有道理,但这事他在秦州可以做得,我们却有些难做。这里不一般州军,与番贼回易,只怕朝里有人指摘。”
折继闵点了点头:“二哥说的是,我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在是秦州,经略相公也特别说了,一切交易都是交予三司铺子,帅府只是把握大局,并不参与具体交易。我们这里没有三司铺子,想这样学都不可以。不过经略相公特意写了信来,不能置之不理,此事我们当仔细商量过,想个万全的办法才行。”
作为藩镇地区,府州的钱粮并不交朝廷,而是全由折家支配。不只如此,朝廷还正常发给他们俸禄,相当于领财政补贴,而又财政独立的地区。三司铺子从根本是三司下属的机构,府州独立于三司之外,这里当然也没有铺子。折家也很矛盾,不让三司的工商业系统进来,府州眼争争地看着附近州军过得自己越来越好,而如果让三司的商业和银行业进入本州,则原来的财政独立性被破坏,不利于折家保持地位。
现在徐平的提议又让折继闵面临两难的选择,如果由自己家里出面与党项进行走私贸易,则难免通敌的嫌疑。想让三司系统去做,则必须让渡一部分权力出去。
思索良久,折继闵问折继祖:“前年丰州那里已经建了银行,设了铺子,拒说他们州里的钱粮已经我们多不少。依你知道的,王家的人过得如何?”
折继祖道:“他们逍遥得很。现在丰州政事一概由通判打理,王家撒手不管,而三司银行和铺子与地方州县的分成又有不少到他们手里,自然诸事顺遂。”
钱粮是用来养兵的,从央到地方,这是大宋的事实,麟、府、丰三州当然也不例外。把财政权交出去,自然也要把军权交出去,哪怕名义依然是自家人任地方军队的统兵官,实际军权也划到朝廷那里去了。
沉思良久,折继闵叹了一口气:“如今天下大势如此,我们在府州如果还是跟从前那样,钱粮自留以养军,只怕跟周边几州差得越来越多。等到有一天,平定番贼,府州被废了也不一定。经略相公提了此事,也是个机会,不如还是请三司铺子来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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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枢密院都承旨()
会川城帅府,李璋反坐在椅子,紧皱眉头,看着周围将校吏员忙忙碌碌地处理着各种军情。王凯在一边悠闲地喝着茶,不时提醒一两句。
事情不自己做不能体会,以前看王凯主管军令,也并不见多么忙碌,无非是把将校吏员统计出来的资料汇总起来,拟出初步的方案交给徐平审阅。等李璋自己接手,才知道这工作是多么繁杂。小到每一次队级的战斗,大到全军的行动,必须过目,重要的事情要牢记于心。像是王凯,秦凤路五军,每一个指挥使、副指挥使他都能叫名字,一提番号便知道统兵官是谁,如今驻在哪里,在做什么事情。徐平一提要有什么军事行动,出动多少人马,他知道要走哪条路,需要多少粮草,从哪里起运,用多少力。以至军事行动的大致过程,用多少时间,都像本能一样能用最快时间估计出来。
李璋要做到王凯那个地步要花多少时日?最近的会州战事,有王凯在一边指点,他也觉得头都要炸了。从徐平把事情交待给他,便再没睡过一个好觉,最紧急的时候,天天吃住在参赞军事司,喝口水都像救火一样紧急。
会州的战事进行得很顺利,元昊终于是想明白了,不再把兵力投入到跟徐平的对攻拉锯,而是专心守住屈吴岭的各处隘口,全力经营天都山。会州在地势孤悬在外,徐平要攻便让给他好了,秦州数万大军集结在那里,派一两万人过去是羊入虎口。党项真正的精锐并没有多少,被打掉一支少一支,等到秋后面对宋军数路齐攻才是真正考验。
一个将校快步走到李璋面前,把手的状给他,叉手道:“机宜,三角城一战已经完结,宣威军和擒戎军在那里会合。这是他们交来的军功初报,您过目之后送交给军功司即可,他们自会下去清查。后面是在那里修城所需人力物事,您看有什么不妥?”
李璋出了口气,接过状道:“好,先放在我这里,稍后我自会处置。”
将校应诺,转身离开,继续处理自己的事务。
李璋把手的状放在案,对一边的王凯道:“好了,三角城一下,会州的战事便基本完结。现在清朔军已经团团围住会州,番贼并没有派人来救,这几日让他们把城攻下来是。后面把三角城建起来,功德圆满,会州在我们手里了。”
王凯笑着起身拱手:“恭喜衙内,忙碌了这些日子,终于了结一场大战”
李璋苦笑:“与次三都川打禹藏花麻,卓罗城打昊贼相,会州这仗可是小得不值一提。饶是如此,若没有监军从旁协助,我还不知道要闯出什么乱子”
这活真不是一般人干的,既要做到巨细无遗,又要统揽全局,不许出差错。经过了这个职位的锻炼,或许不能成为优秀的统帅,但把军队管得井井有条还是做得到的。
会州之战便这么波澜不惊,历经一个多月结束。占住会州之后,秦凤路大军前出天都山脚下,隔着屈吴岭与党项的西寿监军司和天都山南院对峙。
七月初的一天,徐平在帅府里对李璋道:“会州之战,虽然斩获不多,也没有毙俘番贼重要将领,但终究是开战以来本朝攻下的第一座州城,也算一大功。等过两日,全部战果统计清楚,便由你带着,到京城献俘。”
李璋深吸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了,问徐平:“哥哥的意思,是此让我回京吗?”
“不错,现在是七月,等你带着一干人等回到京城,也到下旬了,眨眼间到秋后天气凉爽的时候。一年多我们与番贼相互试探,到了真正交手的时候,容不得出现任何意外。有你在京里照应,我这里做事才能够放开手脚。”
李璋默默点了点头,这是早说好的,秦凤路跟以前的宋军有诸多不同,现在真正编成了近十万大军,以前的军功也引起了朝重视,面对的环境已经跟以前不同了。去年没有人相信徐平能在秦凤路闹出多大的动静,是经略河湟蕃部也将信将疑,能够让这一带平平稳稳,不拖其他几路后腿算完美。一年过去,却是秦凤路立的军功最多,原来不当一回事的改变军制,重新整训军队,在朝官员眼里也完全跟以前不是一回事了。最初徐平说新招多少人,编成多少大军,朝里大多数官员都不一当回事。地方帅臣重整军队,动静闹得徐平大的多了去了,以前在河北路还曾经整训过几十万人呢,但那只是个数字而已,并不能真地打仗。秦州却不同,他们用战绩证明,重整出来的军队是真能打仗的。
人红是非多,现在徐平俨然成了与党项对敌的流砥柱,佩服的有,赞叹的有,眼红嫉妒的当然也有。三人成虎,没有人在京城给朝吃定心丸,徐平这边疆大帅也不好当。
沉默良久,李璋问道:“哥哥,你的意思我是明白了。但回到京城之后,要出任什么官职,具体做什么事情,能不能给我讲清楚?我们自家兄弟,你话说得越明白越好,我回京之后按你说的做。放心,你说让我任什么官职,我自有手段坐到那个位子去。”
徐平听了不由微笑,只要不是让李璋回去做三衙管军大将,他当然有办法得到那个职务。实在不行,他还可以真接跟赵祯开口要,赵祯还能回绝他不成?
想了一会,徐平道:“我想来想去,只有在枢密院任职,才最方便。你最好出任枢密院副都承旨或者同都承旨,这样秦凤路的一举一动,你都能展示在朝廷面前。事情最怕的是藏着掖着,惹人生疑,我们把要做的事情亮明了,让小人无处下手。”
李璋略微一想,笑道:“我还以为要我到三衙做个什么职事呢,那样倒有些难办。都承旨这职事虽然紧要,但不直接统军,我好坏现在有些军功在身,做来何难?不要说是副都承旨,是做个正任,别人又能够说什么”
徐平忙道:“千万不要做正任一来这职事在枢密院非同一般,联结武内外,你到底是外戚出身,把持了这位子容易惹来非议。二来你要做的是把秦州军事亮到朝廷去,做了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