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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不必为难!”汉明帝直言道,“大战之前,吾当然要换将。然吾想待彼毒发,自取灭亡!”
窦固和耿忠当天便接管了北军,二人仅用了一个月,到了九月初,便使北军焕然一新。原有的三千人,从将校至士卒,老弱病残全部裁撤,由河南尹和雒阳令衙门负责妥为安置。
这新募的八千士卒,有的是窦固或耿忠的旧部,十年前窦固罢官返回河西时,这些老兵俱分到了雍营、黎阳营和沿边各郡。他们都是百战老兵,此刻都被调来京城受训。
更多的士卒,是从全国涌到京城的士子中,通过在北军大校场比试骑射,精选出来的剑客或骑射高手。大汉帝国民风尚武,世子俱习击剑。闻风涌到京城的带剑世子有数万人,每天北营大校场人山人海。可只有这区区数千幸运之人,被窦固和耿忠的练兵使署看上。
很可惜的是,耿恭和徐干这两位猛人,也是班超的故人,却错过了比武,未能进入北军,殊为遗憾。当时,耿恭已入塞北刘张麾下。而徐干因父丧,他已在阿翁坟墓旁结庐而居,需在平陵居忧三年。否则,接下来延绵数年的天山大战,定然又会增色不少。
这一年白露后的第三天,也就是阴历九月初十,朝食过后,邓尧指挥芙蓉、小宛、慕容越和绿荷等几个侍婢,将班超、班秉、班驺三人里外打扮一新,全部是过年时才穿的新衣服。
邓尧叮嘱了一番,才放三人出门,策马来到邙山下的北大营。
班超贸然造访北军大营时,窦固和耿忠早已经开始闭营训练。八千员额已满,每天北大营校场外,仍有成千上万的带剑世子们因为来晚了,只能静静地翘首观望。眼里的羡慕、不平,一目了然。班秉、班驺想闯营,被大营门令兵毫不留情地挡住了, “比武已毕,大军员额已满。中郎将有令,所有世子无故不得入营!”
“吾非世子,乃中郎将和都尉故人也,今应约来访,烦请通报一声!”班超背着重锏,双手抱拳道。
门令史闻听说是中郎将和骑都尉故人,自然不敢阻挡,“汝在此候着!”说着,一名士卒便奔向中军通报。不一会又出来了,远远地招招手,将班超、班驺、班秉三人带了进去。
世子们见班超三人受到礼遇,便一齐挤在门前,眼都绿了。
“此乃中郎将故人应约来访,非为从军也。都尉有令,请各位自回原籍,勿再挤在门前了!”门令史也是新招来的世子,心里虽然很同情世子们,可也只能传达都尉耿忠的将令。
第三十四章 耿忠激将()
班超来得“巧”,窦固当时“恰好”在练兵署内。练兵署就是过去的北军中候官署,是一座宫殿式建筑。窦固和耿忠接管北军大营后,原北军军侯黄坫升任中军长史,北军军侯官署则成为虎贲中郎将窦固的练兵使署。
班超进入中军大厅内时,窦固正在与耿忠下围棋。下面两排将校分列,平头百姓班超第一次进入将校如林的中军大帐,一点也不发怵。这些将校,除了赵统为原北军越骑营司马,现已升校尉,其余都不认识。他与赵统互相颔首致礼,便抱拳站立堂下。
将校们虽然诧异,但深知窦班两家世交之深厚,便也不敢多言。
“仲升军中相访,何故也?”窦固性情敦厚,他见班超昂然而进,便头也不抬,手捋长须,明知故问道。
“匈奴屡寇凉州,超以为朝廷迟早要惩罚匈奴。故特来投奔将军,从军报国。如蒙不弃,超愿为将军马前小卒,随将军横扫匈奴人于漠北,虽万死亦不辞也!”班超比窦固小一辈,当着一干将佐的面,干脆直接道明来意。
窦固看了一眼班超,又扶须一笑,未置可否,还看了骑都尉耿忠一眼。耿忠心领神会,头都没扭一下,嘴里却说道,“班超,我军兵多将广,尔一个被废的兰台史令,不好好校阅书简,也敢来营言阵前立功,以为吾军中无人乎?”
耿忠这话明显是有点挑拨点火的味道了,班超心里明镜似的,他不顾帐下将校们喘息声渐粗,嘴上仍说道,“超虽为兰台书佣,然自幼习步战骑射,阵法进退,颇有心得。男儿本应志在千里,此正是报效国家、光宗耀祖之时也,超不敢度身事外!”
此言一出,如火落油中,哄地一声,将校们果然炸窝了。
屯骑营校尉渠耆扶剑出列,目露怒火,不屑地围着班超转了一圈,高声喝道,“将军帐下,也敢大言不惭。汝有何能,就敢大言立功?视吾等众将如无物乎?”
渠耆是参狼羌人,祖居河西卢水,秩比二千石。当年做军司马时,曾随窦固出征烧当羌,斩敌无数。他虎面豹眼,外号“万人敌”,是窦固帐下第一悍将。
有勇将渠耆带头一鼓噪,长水营校尉孙喆、步兵营(注:窦固军无步兵,实为汉骑营,用五营中步兵营编制)校尉刘莱、射声营校尉曹钱以及屯骑营军司马耆莫等一班将校,俱是百战骁将,一齐都厉声斥责班超。
班超抱锏而立,任众将奚落,既不恼也不争辩。
楼烦人班驺是个急性子,见众人围殴自家主公,便不知轻重,龙行虎步奔向堂下,直趋渠耆面前,手指着渠耆瞪眼大呼道,“大丈夫勿逞嘴技,果有种乎,与余马上见个分晓。小将班驺不才,愿与诸位将军大战三百合,以见高下!”
将军帐下,下人都敢如此无理,将校们顿时脸都绿了,就差拨剑相向。
“山野村夫,胆敢咆哮军帐,左右给我拿下,推出斩了!”汉骑营军司马苏安豹眼圆睁,怒喝声中,仓浪一声抽出宝剑,架到了班驺脖子上。众将也群情激愤,在齐声斥责声中,四名执铩士卒举铩进帐,将班驺扭住,刀架到了脖子上。
班驺不为所动,全无所惧,依然瞪眼与渠耆和众将对峙着。
窦固并不理会帐下众将的吵闹,军营之中,这种互相不服、互相较劲的事儿,愈多愈好。正在下棋的骑都尉耿忠呵呵一笑,拈长须笑道,“有其主必有其仆,此言不虚也。班超,汝在帝都故事可不少,末将素闻汝有异相,今日一见,果然让老夫见识了!”
班超脸色驼红,先喝住班驺,才赶紧作揖说道,“将军见笑,众将见谅。家仆班驺年少,无知莽撞,请将军和众将恕罪。至于异相一说,不过江湖人诳语,当不得真,乃戏言尔。”
原来,班超被辞掉兰台史令后,心里不舒服,便欲至权鱼府大醉一场。出城后竟然走到南市,便闲逛了一回。适遇一相士,摆摊算命,见班超目无方物,抱锏龙行虎步,引街市众人侧目,自己却全无觉察,便将其拦下。班超不解,相士细一端详班超,便大惊失色,连番作揖,口称贵人:
“祭酒,布衣诸生耳,而当封侯万里之外!”
雒阳市民最喜看热闹,此时见状,便都围观上来,都是一付不解的样子。班超也被相士说愣了,他还未反应过来,便问道,“先生说什么?”
相士又一拜,才对班超说道,“如果吾未猜错,先生定然为大汉第一剑客班仲升也。今视先生燕颔虎颈,飞而食肉,此万里封侯之相也……”
班超心里正烦恼着呢,见相士叨叨不休的样儿,便有些烦。尤其是相士那一声“祭酒”,让他烦之又烦。当年,张道陵已辞江州令隐于邙山之中。一日班超与师傅左车曾与其“偶遇”,张道陵讲解道学无为精要,希望左车能为其弟子,学成后可为“祭酒”。
左车婉拒后,张道陵又数次于山中“偶遇”,到最后,师傅二人便不再至山中习武了。此时,又听得相士言“祭酒”二字,他怎么能不烦。恰又见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便气得扭头而去。
京都雒阳有三大市场,即金市、马市和南市。金市在城内西部,与下西洛仅隔着两条街区,西南不远便是皇帝居住的北宫,最是繁华、上档次。马市在中东门外城墙外边的干道之上,与金市东西对称。南市则在城南的雒水河岸上,位于津门外干道之上,与金市南北呼应。
雒阳城是汉帝国最繁花所在,三市又均占有地利,商业兴盛,熙熙攘攘,是汉帝国的商业和金融活动中心,史载“船车贾贩,周于四方,废居积贮,满于都城”。
老班家虽然破落,但名声在外,一举一动,一向被京城百姓津津乐道。班超在南市被相士强行看相,他自己当时也只当是个笑谈,全未在意。雒阳城关于他的笑料、段子原就不少,又不多这一个。可他没想到的是,这典故从南市传到金市、东市,很快便传遍都城,这不都传到军营了。
此时,耿忠提此笑谈,看似无心,其实却是唯恐天下不乱,仍在故意点火、激将。果然,他话一出,将校们几乎乐翻了天。
第三十五章 校场比武()
“虎颈燕面,屁也,岂不怪物也。”渠耆大叫,众将校也都跟着一齐鼓噪,多数人心里不服,频频冷笑,“汝果能万里封候,先胜吾一百合再吹!”
耿忠要的就是这效果,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大手一挥,对一帐将校喝道,“尔等亦休要聒噪,军无戏言,击鼓比武,一会自见分晓!”
比就比,众人正在气头上,等的就是这句话。窦固帐下勇将如云,难道还怕一个书佣不成!
众将踊跃而出,班超三人也跟随众将至大校场。窦固看一眼班超,见他全无怯意。当年试过他勇力,现在又过去多年,虽然顶着“大汉第一剑客”头衔,可毕竟被皇帝陷在兰台简册堆里近十年。心里这样想着,窦固心里便悬着一颗心。伯父窦融当年,可是对此儿视为传人,寄予厚望,他真怕班超比输了,该如何回去向窦老夫人交代?
想起这些年来班家对窦老夫人的照顾,此时的窦固,助班超取得功名已经太容易了。作为这支大军的统帅,他已经开府,完全有权直接收班超至麾下。然而他却不想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