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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司马南却拂袖而起,左右衣袖习惯性地凌空“啪啪”互相拍打一下,扭头扬长而去!
此时,功曹史、五官掾吏、主记室史、诸曹书佐等官员也都一起走进来,带着一脸张皇,看着郡丞张望。张望看着几名部下,他们都是司马南任命的官员,也都是他的铁杆追随者。司马南已经离开右扶风府返回街对面的护羌校尉府,此时张望成为他们的主心骨。
张望安慰众人道,“天塌不下来,诸位静待右扶风至。了不得,再回雍营!”众人听他这么一说,这才定下心来。
就在这时,门吏高叫道,“右扶风驾到!”
声音未落,身着太守冠服的秋曹,在八名司隶校尉部卫卒的护卫下,已经昂首挺胸、阔步进入右扶风官署大堂内。
府丞张望带着众掾吏一齐躬身抱拳致礼,“参见右扶风!”
“诸位请起!”秋曹走到堂内大案后坐定。新右扶风就算首次升堂了,张望赶紧将花名和库册递上。功曹史、贼曹吏、五官掾吏、五部(东西南北中)督邮曹掾、主记室史、诸曹书佐等官员,这才一一抬起头来,一一报上名号、官职。
秋曹等掾吏和官员们都报出名号后,宣布人员一概不动,众官全部留任本职。当天晚,张望命在右扶风官署举宴,当地的三老、世族和乡绅全部应邀出席,为新任右扶风接风。从第二天开始,右扶风所属各县的县令纷纷来隗里城进见。新官上任,一派新气象。
履新右扶风的第二日,秋曹便至护羌校尉府拜见司马南,却吃了一个闭门羹。掾属通报,护羌校尉身负朝廷练兵重任,已经返回雍城,督促汉军练兵。
其实,此时的司马南并未返回雍营,而是直接回到了他位于陈国渠边的司马庄园内。陈国渠在茂陵邑拐了一个大弯,如一张大弓一般。在陈国渠南边,也就是弓背上,官道旁边便是如一座城堡一般的司马氏庄园和著名三辅的司马浮屠。陈国渠上有一座大石桥,从隗里县通向茂陵的官道,便经过这座桥。
而司马氏庄园隔河相对的,即在弓弦部位,是另一座大庄园,便是茂陵大商贾宋太公的庄园。两座庄园隔河相望,相隔约十余里远。目前,在茂陵世族中,沿陈国渠膏田已多为司马氏所有,真正的大户便剩下这两家。宋太公已经病魔缠身,但司马瑞却网开一面,对宋府数百顷膏田视而不见,令人不解。
此刻在司马氏庄园内他自己的书房内,司马南正与北匈奴使节在讨价还价。这个使节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但一直被司马南软禁在司马氏庄园之中。皇上诏书下到三辅后,司马南便轻装简从,毫不犹豫地悄然返回庄园,并降贵纡尊,亲自召见了呼伦的使者。
使者被带进来,叩首进见,司马南睥视着这个胡人,冷冷道,“使者远来,何以教吾?”
使者自己起身,径直坐于案后,才平静地道,“国师命吾来报南方大侠(注:司马南字方甫,又名南方甫)阁下,数年前,因汉朝奸细西池泄机密,国师定下之‘牧马中原’大计,功败垂成。今西池已被单于正法,故国师又定下‘兑下乾上’策,欲阻汉朝练兵,从长计议,再求与汉一争天下!”
司马南不屑地道,“一争天下?哼!何谓‘兑上乾下’,愿闻其详!”
“大侠请看!”使者指着墙上挂着的缣图道,“汉朝表面强,其实内弱。放眼天下,除东面为大海屏障外,北、西、南三面尽为敌国。南方有交趾,西边众羌国,东北有东胡,诸国表面忠于汉朝,其实无不盯着富庶殷实之中原。今国师定计,愿结交趾、羌国、东胡与校尉之雍营共图大业,共享天下……”
“呸!”
未等使者说完,司马南忍无可忍,拍案叱道:“数年之前,北匈奴百业兴旺,兵势强盛,国师定‘牧马中原’策。结果,事未起而先泄,白白害死羌王东吾兄弟二人。当时,吾提兵在金城郡,未及行动,窦固已出龙耆城,‘牧马中州’策便胎死腹中。今汉朝治水将成,年年大熟,民殷国富,此时欲分汉,岂非痴人说梦?!”
第三十六章 成大事者()
使者对司马南的愠怒视而不见,坦然辩道,“非也非也,此一时彼一时。今西池已亡,北匈奴虽蝗旱之灾频仍,然汉朝周边大势亦未尝有变。大侠或不知,汉廷内部不睦,诸王反心尤甚。国师‘兑上乾下’策,正是要借助汉廷内部变故,内借诸王之势,外借诸国之力,由内而外,先乱其北征之心,后再扳倒刘庄之汉……”
司马南右手掷爵于案,左手挥过,打断滔滔不绝的使者,“汉地诸侯不似前汉,封国军政大权尽掌于国相。刘延、刘英、刘荆之流,有诸侯王之名,却无诸侯之实,虽存反心,又岂能成大事哉?国师将希望寄托在诸王身上,定然又是竹笼打水,一场空欢喜!”
“大侠差矣!刘延、刘荆或是浪荡子弟,可楚王却大不相同!”
使者辩道,“今日之彭城,已成天下归心之地。浮屠遍地,信众以千万计,汉朝国内,二千石官吏、列侯,莫不以交结楚王为荣。楚虽远在海边,可雒阳刘庄却鞭长莫及。只要楚王举起大旗,天下必四方响应。倘楚王起于东,大侠起于西,诸羌国出陇右、蜀中,单于领兵出塞北、河西,试问大侠,彼时刘庄如何应对?”
这次会面,司马南到底未做出任何承诺。
六月初,一个叫毗湿博奴的大月氏国佛陀,用一匹白马驼着佛经,从西部高原进入陇右,又过陈仓,奔向三辅。司马瑞带着族人,一直迎到陈仓,将佛陀迎进茂陵的司马浮屠。毗湿博奴在茂陵开坛讲经三天,近万名信众参拜佛陀,一时间三辅震动,各郡瞩目,成为佛界盛事。
这天夜深人静,一辆辎车从司马浮屠的后门悄然驰出。此时的浮屠前面,无数信徒仍从四面八方赶来朝拜,他们夜晚便扎帐蓬宿在浮屠的四周,一些庶人和贱民干脆露天而卧。辎车躲开众信徒,离开浮屠后,一直驰进司马氏庄园中,来到位于庄园西侧的司马氏宗庙前。
一个魁梧的身影从辎车内低头走出,昂首挺胸走进宗庙之内。这个佛陀正是毗湿博奴佛陀,此时,他一改白天敦厚、睿智、慈眉善目的形象,快步走到摆放着司马氏祖宗牌位的大厅内。而司马瑞则只能送到大厅门前,便畏畏缩缩地站立在门前,伫足不前。
此时的宗庙大厅内,灯笼闪烁,影影绰绰。只有一个少年婢女,在香案前侍候着香火。一个高大的男人正跪在祖宗塑像前,头叩于地。听到脚步声,此人慢慢起身,转身抱拳道,“参见‘国师’,大人辛苦了!”
原来,这个毗湿博奴“佛陀”正是北匈奴“国师”呼伦。闻地上人言,也赶紧也抱拳道,“方甫大侠辛苦了!”言毕,走到条案前,拈起几柱香在烛上点燃,插到铜香炉内,便在香烟缭绕中,退后几步,向司马氏祖宗塑像三叩首,嘴里念念有词地道,“臣匈奴大国师呼伦,叩拜祭奠陇右、关中王列位先祖!”
司马南闻言大惊,“关中王?呼伦国师……何有此说?!”
呼伦缓缓转身,看着魁梧的司马南,先在客人案前坐下,然后不容置疑地说道,“方甫大侠,吾此番前来,并非为说将军反汉。隗里令木容毂已殁,将军亦被削去行右扶风事一职,刘庄暂未动汝,盖因汝乃马皇后前门人也。然而,刘庄非常人,岂是因女人而坏江山社稷之君?将军危矣!”
司马南也在主案前坐下,并抱拳叩首,“还请国师明示,甫当如何自处?”
呼伦道,“欲逃出生天,其实也不难,只是需要勇气!刘庄暂未夺大侠兵权,方甫大侠手握重兵,且有陇右、关中羌人可助。如能巧借众羌国之力,则可得十数万众,非同小可。关中有崤函险关之隘,如运筹妥当,必有一线生机。存亡决绝之时,方甫大侠乃伏波将军麾下,岂能怀妇人之仁而坐以待毙乎?!”
婢女跪于案侧,为二人舀酒。司马南端起案上爵一饮而尽,半晌无言。
呼伦也端起爵饮尽,又说道,“吾知大侠心忧之处,是畏汉朝正举国练兵,畏惧窦固为汉军主将,畏惧河西有廉范、郑众、张江等汉将。为解大侠心中之忧,吾将去楚国,与楚王约定,岁末共同起事。届时,河西有呼衍部与西域诸国对付,楚王起于东,而大侠据关中,单于将举国南越塞北,刘庄势将四面楚歌!”
“楚王果然会起事?”司马南闻言眼睛一亮,可又迅即暗淡了,“汉军有窦固有主将,楚王未必敢反,众羌国未必敢从之!”
“哼!”呼伦“啪”地一声掷爵于案,厉声道,“方甫大侠何故如此仓皇,而长汉人威风耶?”婢女敢紧给他舀上酒,呼伦又长叹一声道,“窦固,当世名将也,只可惜刘庄不能容人。现窦固已为我‘死间计’所陷,失汉军主将之印,真可惜可叹哪!”
司马南闻言先是大惊,继而大喜, “原来如此,前番闻‘使节案’,窦固被削练兵使一职,吾尚疑其有诈,原来是国师出手,真可喜可贺也。只是……右扶风有秋曹在,羌国当如何联络?战后,当如何处置众羌国?”
呼伦摆摆手道,“将军起事,众羌国尽归方甫大侠节制。今刘氏据有汉家天下已数百年,雒阳有刘庄,然彭城有刘英。刘庄暴戾,汉地人心已渐归楚。郡国官吏,王公列侯,功臣之后,无不以交接楚王为荣。如楚王举起反旗,汉家天下诸郡国必响应之。因此,方甫大侠起事,当以楚王为旗,拥戴刘英为帝!”
司马南道,“楚王……黄老信徒,儒雅之辈,畏虎怕狼,未必能成大事……”
“南方大侠不必担心,吾早已有成算!”呼伦对司马南的心思洞若观火,他未让司马南说下去,“吾使节已与楚王宾相(注:即门下宾客统领)颜忠、大将王平共同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