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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两个小家伙,站起身掉头看了一眼姊夫,周宁吓得一哆嗦,与班平一样腿一软差点跪下。总算站稳了,便赶紧躬身施礼道,“参见大汉军司马……不不,参见内……弟……”
班超和小鱼儿、淳于蓟、班秉、班驺等人都被逗笑,小鱼儿嗔道,“姊夫见外了,见内弟还需要参见?”周宁自己也扑哧笑起来,这个被人揍得鼻青脸肿的大商人,此时脸是更红了。
班超将一家人请进大帐洗漱、收拾一下,小女孩周桃坐车累了,不一会便在班超的大榻上睡着了。小外甥周季贞已经返过劲来,在军营内到处乱跑,疯玩,从一个大帐飞到另一个大帐。刑卒们欢喜异常,每人揪住扑哧亲一口,逗他玩。
军营内不允胡闹,华涂将他捉住,一起回到班超大帐。华涂悄声禀报淳于蓟,“营中有肉无酒,今日大好日子,是否沽酒?”
中军士卒们在祁连山内打了不少猎物,肉不缺,但窦固军纪严,军中不能有酒,所以华涂这才来请示。淳于蓟却悄声道,“汝不能破军规,吾已派人通报窦大人,一会都尉定然带酒来!”
华涂将信将疑,虽然很想借机过一下口瘾,但只得打消了沽酒的念头。
此时,班平已将自己的经历向弟弟诉说了一遍,姊弟俩刚说了一会话,班秉高声通报,“奉车都尉、骑都尉驾到!”
班超、淳于蓟赶紧出迎,只见窦固和耿忠笑嘻嘻地已经到了帐前。原来,闻班超失散多年的大姊在军营相会,窦固身为长辈,两家世谊深厚,耿忠又身为别部的顶头上司,两人自然不能不来相贺。
班平闻是大汉显亲侯、百战名将窦固到了,吓得浑身直哆嗦,她率领全家跪迎窦固。嘴里说道,“罪人之女班平,参见大汉将军,参见窦叔叔、耿叔叔!”
窦固轻声一笑,将班平扶起,端详一会,又抱起周季贞亲吻了一下,才说道,“先辈旧事,各为其主,汝有何罪耶?过去了便不必记住!”
说着,看了一眼班平,又端详了一下班超,终于仰天哈哈长笑道,“平儿,汝与昭儿简直一模一样。老天哪,真是佳事一桩,佳事一桩啊。班大人到底威武,班氏后人,人物拔萃,文武兼备,真是一门锦绣啊!”
说着,与耿忠两个老家伙不怀好意地相视一眼,便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窦戈这才前来参见窦固,虽然身份尊崇,但毕竟曾按皇帝令隐身窦府当“管家”十余年,窦戈与窦固可有主仆之缘。
午间,为班氏姊弟二人重逢,也为班彪失散后人得以团圆,窦固、耿忠亲自举宴庆祝。耿忠还专门通知各营将校、司马,中军长史从事,悉数出席大宴!
席间,不仅仅是为了解答众将校的疑问,或也是为讲述班平的生平,窦固作为当年河西大战的参与人、见证人,讲述了班彪弃河东、奔河西的传奇经历,听得众人不胜唏嘘。
窦固生于新莽地皇1年(公元20年),在那战火纷飞的岁月,时还年少的窦固从未离开河西大将军窦融左右。或许是为了激发汉军将士们的斗志,他揭开了当年河西大战一角……
更始三年(公元25年)秋末,赤眉军兵分两路,樊崇和徐宣两将一齐攻入长安,杀死绿林拥立的更始皇帝刘玄。都城长安再染战火,三辅大地生灵涂炭。为筹集粮食,赤眉纵兵抢掠,汉成帝的延陵、汉惠帝的安陵、汉高祖的长陵和周边各县,都遭赤眉洗劫。
第四十章 另寻明主()
赤眉军进入安陵前,班超的祖父班稚和外祖父樊叔皮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们命家丁虞四月驾着辎车,带着樊家女公子和班府公子,在赤眉进入安陵前夕的一刹那间,匆匆踏上逃亡行程,从而为班、樊两家保住了一点血脉。
马车飞奔出城邑北门,他们先逃到池阳,然后顺着泾水边的驿道,一路向西北飞奔而去。这一年,班彪二十二岁,虞四月只有二十一岁,而班超的阿母樊儇那时仅有十二岁。
他们从左冯翊的池阳出发,先是顺着泾水旁的官道一路向西北。然后过安定郡的阴槃、临泾等城,翻越凡亭山,过朝那城,巅沛流离、历经艰辛,总算有惊无险,顺利到达高平,并投靠了河东雄狮隗嚣。
隗嚣恰在高平,三辅名人班彪来投,他很是高兴,将班彪延为门下客。
于是,班彪和樊儇便在高平安顿了下来。此时的隗嚣,刚刚将盘踞三水的卢芳打得逃向北地荒漠中,投入匈奴的怀抱。当时的隗嚣已下安定,并完全据有河东、陇右大地,正是他最得意、最辉煌的时候,仅门下宾客就有数千人。
班彪投到隗嚣门下,终日无所事事,只能在长史府从事抄抄写写的零碎杂活,隗嚣从来没有单独召见过他,更别说问计于他了。
虽然倍受冷遇,但从战乱中逃出,总算有了安定之所,班彪虽有怀才不遇的感觉,但还是耐心地呆了下来。没想到的是,这一呆就是四年。虽然他们住在一起,但班彪是真正的读书人,对樊儇秋毫无犯,一直以兄妹礼事之。
隗嚣是当时割据一方的豪杰,他虽然不用班彪,但却令族女隗灵与樊儇一起嫁给班彪。于是,建武五年(公元29年)四月,班彪便按隗嚣令,娶了年已十九岁的隗灵和十六岁的樊儇。
隗灵与樊儇都是知书达礼、美丽贤惠的女人,班彪得二女,自然是人生一大幸事。可班彪过的却一点不开心,隗嚣器量太小,并非有为之主。班彪到河东整整四年,仅是隗嚣门下宾客。平时,班彪根本就无法接近隗嚣,更别说出什么谋划了。
一次,隗嚣破例很虚心地问策于班彪,“叔皮乃三辅名士,史学巨挚,且是前汉世族之后。今天下大乱,不知叔皮对前朝兴废之事,有什么心得可以教吾?”
班彪闻言,心里很是激动。来河东四年了,今日终于有机会直陈已见。于是,他怀着对故国的深深眷念,也带着想报答隗嚣收留自己的感恩之心,当然内心同时也充满自信,侃侃说道:
“大王,自更始之乱始,天下纷争,群雄四起,看似已经改天换地,其实汉祚未灭,天下向汉,他日必兴。今建武帝与成家帝(注:即蜀汉称帝的公孙述)均汉室后裔,臣以为建武大帝已据有中原,且仁德爱民,更有先汉气象,天下已渐归心。大王拥河东之众,如顺应天命,匡扶汉室,必留名青史……”
“汝知往而不知来,真是一派胡言!”
没等班彪激情满怀地说完自己所思,隗嚣实在听不下去了,已经拂袖而起,怫然说道,“天命,哼,叔皮迂腐至极!前汉姓刘,故愚民只记得刘氏姓名年号,汝至于据此就认为汉家一定复兴么?王命是什么,难道天下仅能姓刘?当年秦失其鹿,而天下共逐之。刘季不过偶尔得之,故后便有汉朝。吾想问汝,秦亡之前,黑衣秦民安知有汉朝乎?!”
隗嚣说完,看着目瞪口呆的班彪,拂袖背手而去。
班彪愣在一边,他没想到一直被天下名士拥戴、并素有爱贤美名的隗嚣,气度竟然如此狭小,为人如此猖狂。无凌驾于天下之德,却欲以割据河东为根本,存问鼎天下之心,隗嚣这是走的一条寻死、灭亡之路啊。这次谈话严重打击了班彪的信念,他由隗嚣又想到割据各方的豪强,不禁为黎民百姓深深忧虑。
思虑再三,为尽人臣之事,也为了自己复兴汉室的政治理想,班彪决定押上身家性命,再豪赌一把,拚死一搏。
建武五年(公元29年)秋,为劝导隗嚣,班彪专门写作一篇《王命论》,呈送隗嚣。在《王命论》中,他阐述了自己对时事的认识。
他认为,大汉天下是继承唐尧,有灵验的王符作证,王者登上宝座,不是凭欺诈便能成功的。秦失其鹿,时天下英雄蜂起,而惟刘氏能得知之,此即天命也。自古问鼎天下者,无不借天时天利人和,方能成大业。而今天,天下感念汉恩,痛恨祸乱天下者,此时欲通过割据来谋天下,必被万民唾之,是成功不了的。
《王命论》是中国历史上一篇重要的政论文献,它的历史地位不容忽视。但文章的语气过于严厉,观点也过于犀利,因而自然也给班彪一家带来了杀身之祸!
简书呈献给陇右王隗嚣后,刚愎自用的隗嚣根本就听不进班彪的良言,《王命论》被束之高阁。
几天不见动静,班彪痛苦地意识到,隗嚣不识时事,狂妄如井蛙,必不得善终。而他自己投奔河东、匡扶汉室的理想,已经付注东流。良禽择木而栖,生逢乱世,当隗嚣已经不能为其所倚时,他决心另寻明主了。
当时,隗嚣率大军住三水城,倚河东兵锋直指河(注:即黄河)对岸。而窦融率大军住武威郡朴箚城,河东和河西军隔河相拒。虞四月已悄悄侦测到,隗嚣担心班彪有离心,即将动手了。于是,班彪先派虞四月偷偷至北地郡的富平城,并夜晚乘着羊皮筏偷渡过河,送信到河西。
河西军河畔守将收到班彪的信不敢延误,便快马报与武威太守梁统。
梁统亦是三辅人士,原住右扶风茂陵,前汉平帝末年,为避战乱举家迁徙至高平。窦融被推举为河西大将军后,梁统为武威太守,也是河西军的第二号人物。他素闻班彪才名,收到班彪的信不敢自专,便速报窦融。
当时窦融正坐阵朴箚城中,天下纷争,他正求贤若渴之时,闻报便如获至宝,急忙筹划接应事宜。原来,堂堂的河西大将军窦融对班彪如此重视,除了慕其才名,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
第四十一章 如虎添翼()
更始失败后,三辅的耆老士大夫们,全部逃奔到上邽归附了隗嚣。隗嚣素有谦恭爱士之名,待名士以布衣之礼。王莽新朝的平河大尹、长安人谷恭,被任为掌野大夫。平陵人范逡任师友,赵秉、苏衡、郑兴为祭酒,申屠刚、杜林为持书,杨广、王遵、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