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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刚从大明湖那边过来,可不会这么狗血吧?
“锦衣卫的狗崽子!你对老祖宗他做了什么?!”看见老和尚竟然哭了,一旁的胖大和尚可是真急了,挥舞着拳头就要接着去揍张阳,而一旁的乔铃儿自然也不甘示弱,赶紧抽出宝剑,挡在张阳身前,准备“一雪前耻”。
似乎是故意不给乔铃儿找回场子的机会,默默流了好一会儿眼泪的老和尚终于又再次发声,向张阳询问:“这这位施主,你你这玉佩是从哪里来?!”
似乎是因为过于激动,老和尚的声线竟然有些颤抖。
汗这里面不会真有什么私生子之类的剧情吧?!
对了,以前看过的鹿鼎记之中好像有类似的情节,那里面也有个老和尚,叫顺治,还有个御前侍卫,正好也对上了这个胖大和尚
张阳心中暗自揣摩,为了不让老和尚误会,赶紧撇清道:“这个玉佩是我的一个小兄弟与我交换的”
鬼使神差的,张阳补充了一句说,“我那小兄弟姓朱”
听完这句话,那老和尚似乎是再无疑问,原本盘坐在蒲团上,这会儿却双手把玉佩高举过头,然后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竟然磕的脑门都有些发青,嘴里面还喃喃念叨着什么
看到老和尚如此奇怪的举动,那胖大和尚似乎若有所思,而乔铃儿自然也莫名其妙,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大师,你这是如何?!”张阳见老和尚磕完三个响头之后,竟然高举着那块玉佩,就这样匍匐在地一动不动,可这会儿显然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时候,于是赶紧出声问道。
那老和尚沉默了一会儿,一字一顿地说道:“既然张小兄弟你能有这块玉佩,那想必也肯定是那位的心腹之人,老朽便明人面前不说暗语了老朽我俗家姓王,名岳!”
张阳这个水货锦衣卫千户自然对于“王岳”这个名称没有反应,不过一旁的乔铃儿倒是惊讶地“噫”了一声。
原来眼前的这个老和尚不是别人,就是曾经的司礼监掌印兼督管东厂、享受三品高俸的老太监王岳!
想当年,这王岳和司礼监太监李荣为首,司礼监秉笔内宫监太监范亨、徐智,御马监太监宁瑾都是内廷叱咤风云的人物,这老王岳更是被尊称为“内相”。
在当时,王岳一派基本上是在弘治皇帝的左膀右臂,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弘治皇帝的性格,自然决定了自己身边人的性格,这老太监也有些惯于恪守传统的宫闱规矩,性格严谨,恪守本分。
就连朱厚照小的时候,也一直由王岳看护,称他为“王公老伴”,亲密无比。
而当时的刘瑾才刚刚巴结着一个刘姓老太监的门路入宫,改姓为刘。
到了宫中以后,这刘瑾便将自己之前跟的干爹一脚踹开,转而投了眼前这个老和尚,以前那个内相王岳的门下。
因为刘瑾读过书,而且面容俊秀,谈吐有风仪,所以甚得这老王岳的器重,有一次刘瑾在宫中犯错,还是王岳为他求情才得以赦免,此后更是王岳一手将刘瑾安排到太子寝宫,服侍太子左右。
可以说,刘瑾能够有今天,基本都是王岳的赏识和一手提拔,再加上他巴结朱寿也就是朱厚照巴结的好。
然而,政治上并没有什么恩情可言,刘瑾得势之后,坐在司礼监掌印位子上“站着茅坑不拉屎”的王岳自然成了已经成了气候的刘瑾一党的眼中钉、肉中刺。
当时还处于弱势的刘瑾,就与大太监马永成、高凤、罗祥、魏彬、丘聚、谷大用、张永等七人结伙,形成一党,与王岳一党开始明争暗斗。
所以,对弘治帝的英年早逝,正德帝的提前嗣位,最感振奋的,莫过于刘瑾了。
他隐约间看到一条通向权势顶端的金光大道正展现在自己面前,有十足的信心操控正德这样一个年幼皇帝于股掌之上。
然而,想要实现这一切,王岳无疑是他面前的第一道高墙。
然而相比于年迈的王岳,刘瑾更年轻,更有口才,有机智,善于观察政治风向,又熟谙文墨,知悉典章,每次朱厚照问对的时候,王岳大多遵循旧典,按部就班,而刘瑾却更加雄韬大略,口若悬河。
而且,相对于王岳,刘瑾更能摸清朱厚照的性格,知道朱厚照爱好广泛,好动,好奇心强,而且崇拜军功,于是,素来多才的刘瑾就对着朱厚照大谈边塞战守,引导他出宫微行。
如此日久,再加上刘瑾是太子宫中旧人,刘瑾在朱厚照心中的地位自然日益水涨船高,而王岳则日暮西山。
若不是王岳是朱厚照父亲留下的旧人,还一直看着自己长大,朱厚照也许早就用刘瑾取代王岳了。
对此,当了这么多年司礼监掌印的王岳自然心中有数,然而此时他对于已经成了气候的刘瑾也有些无可奈何。
王岳一党和刘瑾一党的第一次交锋也是最后一次大决战,就是发生在新旧朝更替之际。
还在正德的年号尚未启用之时,一直信奉“枪杆子里出政权”的朱厚照为了能够切实的掌握军权,就在登极的第八天便下旨,敕命太监**堂负责警戍京畿的神枪营,掌握炮铳等锐利武器;敕命太监苗逵为监军,增加兵员六千归他统领——这几个太监都是王岳的人。
而剩下的,京军中的三千营,改由刘瑾统率,神机营由张永统率,禁军中的腾骧四卫勇士由另一虎谷大用统率;再分遣亲信太监二十四人分赴全国沿边要塞充当监枪分守守备内臣,掌握实际兵权。
这些举措放在政权交接之际虽然略显仓促,但也是合情应景之举。
然而朱厚照的这一举动,却明显激化了他跟文官集团的矛盾。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朱厚照追求的是绝对的中央集权,然而文官集团想要的是能够分化王权的文官政治,从他们每一边的立场上来看,其实也说不上谁对谁错,就好比如今,我朝坚持说我朝的人民民主专政制度是最优越的,而美利坚则要坚持在全世界推行他们的普世价值,谁不服打谁,两边的矛盾几乎不可调和。
而王岳和文官集团会联合起来倒也不是偶然,司礼监的职任包括来往转递全国各方面呈递进来的奏疏,又负责代替皇帝审阅内阁起草的票拟和批红,司礼监的掌印和秉笔太监被视为“大内辅臣”。
从弘治朝中期开始,由王岳、范亨主持的司礼监和以刘健、李东阳、谢迁为主的内阁,其实就已经形成了政治联盟,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于是,文官集团这边在外联合了内阁九卿和部院大臣等朝廷中所有最高层次的官员,以及御史、给事中等中等职司的言官,甚至包括了在京的士子等所有能够联合起来的“统一战线”,而在内自然就是王岳为代表的司礼监大太监们。
就在文官集团所代表的相权觉得自己一方胜券在握时,就开始了向刘瑾一党,也就是朱厚照所代表的皇权开战了——
文官集团由内阁、九卿分别联署,由大批文官联合署名的奏章如雪片一般飞到朱厚照的案几之上,而这些声势浩大,言辞激烈的上奏,“陛下登极诏出,中外欢呼,想望太平。今两月矣,未闻汰冗几何,省冗费几何。诏书所载,徒为空文。此阴阳所以失调,雨旸所以不若也。如监局、仓库、城门及四方守备内臣增置数倍,朝廷养军匠费钜万计,仅足供其役使,宁可不汰?文武臣旷职偾事,虚糜廪禄者,宁可不黜?画史、工匠滥授官职者多至数百人,宁可不罢?内承运库累岁月支银数百万,初无文簿,司钥库贮钱数百万,未知有无,宁可不勾校?至如纵内苑珍禽奇兽,放遣先朝宫人,皆新政所当先,而陛下皆牵制不行,何以慰四海之望?”
奏章之中“宁可不汰”、“宁可不黜”、“宁可不罢”、“宁可不勾校”等等尖刻言词,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指名道姓地要将刘瑾等“八虎”明正典刑,枭首以安天下。
当然,名义上,文官集团要的是刘瑾他们的人头,而实际上,他们要的还是朱厚照手里的军权!
而刘瑾一党这边,除了少数阿附他的一些中低层文官,就只有站在背后的朱厚照了。
朱厚照虽然是皇帝,然而他毕竟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还没有经历过真正酷烈的政治搏斗,所以两边的实力其实悬殊的很。
为了自己的手里的军权,朱厚照当然不愿意听从文官集团的奏章,若是答应了他们,不仅仅是军权,自己的君权也要旁落一边,自己的皇帝威严也要一扫而空,从此君权和相权必然失去平衡倒向一边,朱厚照虽然年轻,却也知道其中的轻重。
然而若是断然驳回这些奏疏,朱厚照无疑于开罪满朝臣工,失去所有支持和臂助,变成真正的“孤家寡人”。
可朱厚照虽然年轻,却是个倔强的种子,他先是装嫩,向文官集团示弱,甚至向几个老臣哭泣求情,免了刘瑾等一死,用了缓兵之计,安抚文官集团,说要将刘瑾等人发配南京种菜,让文官集团觉得胜券在握,让他们“顾及体面”,不敢对自己过分相逼。
紧接着,看似已经躺下认命的朱厚照,却得到了喘息之机,腾出手来,突然翻脸,将倒向文官集团的王岳、李荣、范亨等司礼监大太监突然抓住下了诏狱,转而任命刘瑾为司礼监掌印太监,丘聚、谷大用分领东西两厂。
安内之后,掌握了东西两厂之后的朱厚照,开始大量搜集文官们的不法证据
说实话,在大明朝当官的,又有几个屁股底下是干净的?
于是,朱厚照很快便站到了道德的制高点之上,彻底瓦解了文官集团用来攻击刘瑾等一党贪污**的最大武器。
顿时,攻守易势。
朱厚照又使出连番举动,拿住刘健和谢迁两人门人贪污的把柄,逼这二位顾命大臣致仕,又拉拢了立场不是非常坚定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