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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山扫着窗外的细雨轻笑道:“说来博宁的确对那位婉儿姑娘十分痴情,这几日与那胡家大少爷胡于明闹了几次,结果都不怎么令人满意。”
王贞明今日换上了一身浅灰儒生着装,头带方巾,看起来却是儒雅不凡。听顾青山这般一说,他不由淡淡一笑道:“若是《石头记》真是那位李婉儿姑娘所写,博宁倒是没有看过眼。”
顾青山知道王贞明的意思,李家无论如何都是商贾之家,虽说经营的是书坊,长于文人打交道,却终究脱不了商人的身份。
“其实博宁也十分不喜商人,如今肯为李婉儿改变那么多,怕也不在乎书是谁写的吧。”
王贞明点了点头,接着又道:“青山尝尝我这奶茶比起醒八客的奶茶又如何?”
顾青山知道集仙居现在有了自己的奶茶,只是他有些喝不惯这东西,所以一直没有在意。此时听王贞明一说,也有些好奇,便喝了一口。
“……倒是一模一样,贞明兄还有这一手?”
王贞明大笑一声,一摆手道:“我一介书生哪能有这本事,还是得月楼那边的几位茶道大家出手,经过这一个月的配比,总算折腾出来了。”
毕竟是苏州第一酒楼得月楼,虽说这奶茶是距今几百年后的产物,但经过将奶茶分解,然后几番研究之后,还是得到了制作方法。
“说起来那位醒八客茶楼的幕后之人,似乎与沈家酒楼有些关系……”
一边品着茶,顾青山忽然提起这事。
自从那天在集仙居谈论到这位神秘之人,又得知之前在一旁喝茶的便是那人后,顾青山一直念念不忘,想要找机会拜访一番,只是去了几次醒八客,都说不在。
后来顾青山也明白,对方多半是性子冷淡,不愿见人罢了,索性就没有在去过。
……
“你说那位顾大才子也来找过我?”沈无言坐在月儿的床边,惊讶道。
月儿被沈无言这突然惊讶的表情逗笑,忙道:“人家那是来拜访你,却是不知道这种人物来找你有什么事,而且还来过好几次。”
沈无言拉着月儿的小手,微笑道:“月儿要是喜欢,等下次来我就见见他。”
“对了,少爷你那故事快讲给我,采儿那边说着急等下文呢。”月儿今天还躺在床上,之前喝过药睡了一晚便好多了,如今还有些低烧,沈无言没让她下床。
说起这《石头记》沈无言不由又想起在书坊街遇到的那位姑娘,然后看着满眼期待的月儿,心想着现在讲给她,一会她又要起来抄写。
“你先躺着,少爷去帮你抄好了给你。……对了,采儿之后来又说过什么?”
月儿知道沈无言的意思,无非是怕自己抄写累着,索性也就没多说什么,此时提起采儿那边的事,月儿轻叹了一声:“采儿那边还没有信,李家的意思现在挺模糊的。……依我看,实质上李家并无意与胡家结亲。”
“这怎么说……。”沈无言不太清楚李家与胡家的生意,好奇问道。
月儿沉吟片刻,大约是在梳理那边的关系,接着才道:“虽说如今李家主营的书坊,但早些年还是以刺绣起家的,李家苏绣名满天下,几乎成为皇商。只是后来由于政局变化,李家只得改换门庭。”
其实江南这一代丝织业极为发达,三大织造都在这边,这几年朝中对蚕桑的赋税也降了许多,促成许多大型的绣庄成长。
“胡家早些年就已经是皇商了,说来还是胡总督那一层关系,杭州织造也要卖他一个面子,况且胡总督在朝中还有内阁首辅严大人这一层的关系。李家其实也很为难……”
沈无言微怔,李家一个开书坊的为何会因为绢布皇商为难,莫非?
“苏州的绣庄有三成以上都是李家的,但是如今又有王家占据三成,徐家占据四成,这两家早就严明要争今年的皇商,不得不让李家担忧。”
其实皇商并不是一个十分赚钱的买卖,或者说经常会以低价卖给朝廷。只是却并不吃亏,毕竟做的是朝廷的声音,那么得来的也是朝廷的好处。
有一种好处叫做特权,比如漕运的河道其他商人不能用,皇商却能用。又或者在收税上,皇商又比别的商人优待许多。因此在竞争方面,又强力了许多。
“李家的绣庄要是今年拿不到皇商,怕是就要被挤出苏州城了。凭借着书坊那边的微薄之力,怕也很难维持太久。”
沈无言听着月儿说到这些,总算明白其中厉害之处。这般正在说着这事,刘管事敲响了门,低声道:“二少爷,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过来了。”
月儿微怔,接着急忙道:“倒是忘记给少爷说了,大少爷说要来接管茶楼。”
沈无言顿了顿,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问道:“大少爷有没有和你提过奶茶配方的事?”
月儿想了一阵,忽然道:“少爷离开那天,大少爷来过一趟,说是少爷要奶茶的配方。我没有告诉他,他也没什么办法,后来就走了。”
第23章 血影()
原本沈无言一直对自己被绑架这件事很疑惑,之前也怀疑过沈无良,只是想不通其中某些环节,比如沈无良怎么会知道自己要去旧园。
“月儿可曾听过一个叫吕老六的人。”
之前便怀疑此人与吕氏有关,此时想起来这件事,便刚好一问,却不料月儿似乎并没有什么印象,直到沈无言将要推门出去。
“吕老六倒是不知道,但是大少奶奶有个弟弟,大约是叫吕六,之前听老爷说,那吕六常年混迹鱼龙街,不是个好惹的主。”
鱼龙街对于沈无言来说,一直是十分向往的对方。因为那里是苏州城最为黑暗的地方,几乎是三不管的地方,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上的人都有。
之前沈无言打听过一次,大约描述的就和铜锣湾一般,整日都是打打杀杀争地盘,收保护费,养就一群江湖混混。
而之所以会向往那里,多半还是因为沈无言想要捞一些趁手的家伙。毕竟这时代没有什么金刚不坏神功,也没有水上漂踏雪无痕飞檐走壁。
以如今这副弱不禁风的身子,自然需要一些器具用来防身。
寻常铁匠铺的器械在实用性上还是达不到要求,只能在这些鱼龙混杂的地方淘一些,只可惜一直都没什么机会,也就放弃了。
之后徐文长又送来了几支弗朗机,这种在大明朝颇为先进的火器,虽然是几支废弃的,但依旧不容小视,因为沈无言会做子弹,也就没有在想鱼龙街的事。
只是由于一直在忙铺子里的事,那些个重家伙一直丢在书房旁的小屋中一直没有去管。
此时又听到这条街的名字,沈无言依旧热血沸腾:“吕六混哪个堂口的,大哥是谁。”
听着沈无言这奇怪的词语,月儿不由撇了他一眼,然后继续道:“吕六这个人心狠手辣,这些年怕是也犯过很多事,官府一直想要除掉这帮人,却碍于动静太大,也没有把握一网打尽,也就不了了之。”
毕竟是一群犯罪分子,这年月的围剿能力还是较差,即便官府出动所有捕快官兵去抓人,也难免会有漏网之鱼,免不了会有打击报复。
这其实还不是关键之处,那些个混混们虽说欺行霸市,但从来都不敢对官府有什么动作,而且每年也会自觉的交上一部分钱,官府何必断了财路。
“倒是没听说那边有什么帮派,都是些有老底的散户,不是杀过人就是进过大牢,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
大约也能理解这种现象,因为都有过老底,所以也都不是好惹的角色,向来不服管,一旦出现个帮派,定然会被这些人端掉。
“也就是说吕六是单干了,他有什么爱好吗?”
月儿眨了眨眼睛,小声道:“男人们,不是好赌就是好色,还能有什么。”
沈无言也不由的笑了,这总结的倒也在理,接着听月儿继续道:“吕六这人倒还奇怪,他不好色,至今就娶了一房妻子,但就是好赌,听说还因为赌钱被人追杀。”
这边还在说话,门外已经等不及了,吕氏坐在大堂的椅子上大喊道:“你们也不看看,这是沈家的家产,你们这些外人想干什么?”
她这句话是说给刘管事的,因为沈无言回来之后吩咐不要将自己回来的消息告诉别人,所以至今吕氏还不知道沈无言就在茶楼。
刘管事倒也不是好惹的主,他冷笑一声道:“我可是听说无良与无言已经分家了,既然无言请我来当这个管家,那么现在他没在一切都归我管。”
这句话一出,沈无良也坐不住了,他轻轻拍了拍吕氏的肩膀,低声道:“老六还没有消息?银子都给他送到鱼龙街了,也不报个信过来。”
吕氏看着昨日还毫无底气的刘管事,今天突然就敢和自己对着干,顿时心中也犯嘀咕,听沈无良这样一说,也疑惑道:“按说老六他不会失手的,人我们也都见到了,不会有问题。”
“莫非?”沈无良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神态自若的刘管事,小声道:“难道他们是在演空城计?万万不可大意,上了这老狐狸的当。”
刘管事当年在沈家酒楼干了多年,沈无良最清楚此人的厉害之处,此时看对方这不温不火的样子,心中也有些担忧。
刘管事倒是没有后顾之忧,之前沈无言不在还不好多言,如今沈无言在了,那么区区沈无良又怎么是他的对手?
“我听月儿说,沈家酒楼的房契地契如今也在二少爷手中,等他来了就商量接管酒楼的事。如今酒楼换了新天,几乎赶上了老爷在世之时,全仰仗二少爷。”
沈无良其实也颇为惊讶沈无言的才能,沈家酒楼经过那么一改之后,生意逐渐变好,若是能保持这种状态,用不了多久就能跻身一流。
刘管事这句话还是触动了沈无良的心,之前将沈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