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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沉默少许,抬眼将目光停留在对坐的那位蒙着面纱,抱着琵琶的少女身上,她轻叹一声,冷声道:“姐姐我已经两年没出去过了,今天竟然为了你,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对面的姑娘身子微颤,显然对女子也有些胆怯,沉吟少许之后,她答道:“苏巧巧,苏州人……。”
“行了。”女子打断苏巧巧的声音,冷言冷语道:“你叫什么不重要,严大人让我捧你一把,我敢不答应?你也不用这般装模作样,依附严大人也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
女子的声音之中显得有些无奈,却又无比的羡慕,又或者对眼前这似乎并不出色的苏巧巧能得到严世蕃关注,而稍有不服。
“大抵还是因为我出生青楼,否则这些年邀请了无数次的严大人也不见他过来。”
苏巧巧怔了怔,苦涩一笑道:“其实今天来不是为了我。”
“什么?”女子忽然将撑着额头的手拿开,抬头看向苏巧巧,惊讶道:“那他是什么意思。”
想起今天来意,苏巧巧不由脸颊绯红,但转念一想其中结果,又有些失落,微叹道:“只是想见见沈公子。”
“哪个沈公子能让严大人如此费心,莫非也是宋谦之流的京城文人?”女子愈发好奇,忙追问道。
苏巧巧将衣角紧了紧,低下头看着鞋尖发呆一阵,缓缓道:“便是坐在东边的沈无言沈公子,他也是苏州人,不是京城文人。”
“沈无言。”这名字女子却也十分熟悉,且不说之前被《石头记》迷得茶不思饭不想,便说后来这玉露,便让她花费巨大。
“倒也算是个有……有意思的人,不过比起严大人还是差了些,女人一定要找个依靠,妹妹可要注意。”
本打算说是个有才华的人,但转念一想近些天京城传言沈无言不过徒有虚名的言语,虽说不是十分相信,却也小心了些。
苏巧巧点了点头,叹息道:“也无需依靠谁,他在苏州也有了婚约,这次来找他也不是为了别的,总之不会坏了他与婉儿姐姐。”
女子微愣,这才发觉原来眼前这女子真是什么都不懂,比起她们这些混迹市井的女子们,又不知单纯干净多少倍。
便是因为如此,所以她便不想说的太多,一来与她也没有太多话,二来不想让对方变的和自己这般如此复杂。
“我叫柳含烟,知道这些也就够了,一会上台你唱曲,我伴舞如何?”
苏巧巧点了点头,说实在的,打心眼里,她不喜欢在那么多人面前唱曲,只是想起那人,也只得如此。
楼内依旧热火朝天,以紫苏姑娘上台之后,达到今夜的高潮,就连享誉京城的李浅也献诗一首,并被收入含烟楼中。
于是接二连三的大家出场,而隐于楼中的一部分极具影响力的京城文人才子们也纷纷献诗词,佳作频频而出,竟也盛极一时。
这边火热的场面倒是叫国子监的那群文人们眼红不已,终究还是比不过这些年轻才俊,诗词已然固化,不及他们的飘洒,最终也未能出些值得品读的文章。
一边周先生一眼扫过坐在对角的沈无言,冷笑道:“都说他可是苏州大才子,怎的来京城就不会作诗作词了?看来那些传闻多半是假的。”
围坐的几名国子监的老先生对沈无言也极其不满,此时听到周老这般一说,也连连附和。
“宋谦还未献诗,怕是要等含烟姑娘出场才肯出手吧。”
“以往宋言知在时却也不知宋谦竟有这般才华,终究是李春芳的学生,的确了不起。”
“反观我们的沈大才子,如今只得睡觉……也不知坐在他旁边的张司业如何想的。”
张司业张居正此时也昏昏欲睡,强打精神,所以只能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瞅了一眼身边青年苦谈道:“终究是过惯苦日子的,却也没福气享受这些东西。”
正喝茶闭目养神的沈无言轻笑一声,忙道:“其实今天来也是好奇,住在家里那位大才子对那位含烟姑娘推崇备至,便想一睹芳容。”
“其实也就寻常女子罢了。”张居正淡淡一笑道:“不过大抵也就红火这几年,在过几年便会被涌现出的张含烟,沈含烟取代。”
虽说是一句打趣的话,却又颇为实在,青楼歌姬的命运大抵如此,好一些的被达官贵人相中入了门,未来或许能锦衣玉食的过着,运气不好便只能找个寻常家庭混吃等死。
“说这话,柳含烟便来了……沈公子这位置却也巧妙,正好一睹芳容。”张居正扫了一眼台上,微笑道。
时间已然不早,但随着柳含烟的上台,将今夜的诗会推到了顶峰,那些个文人们在还未起舞之际,便纷纷献诗,甚至连国子监的几位老先生也按耐不住。
沈无言打眼望去,正巧柳含烟也望向自己这边,二人相视一笑,沈无言忽然感觉到对方眼中似乎有其他意味,但转念一想素未谋面,便也不再多想。
此时,舞已然起了。
舞随着歌声而起,竟然不是京城的曲子,而是江南的昆曲,只是这曲词又颇为新鲜,很多人都未曾听过,但侧耳听去,便觉此词十分凄厉。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声音婉转凄凉,让人听来便觉难受,仿佛唱曲的那姑娘便有百般相思苦,却又无从诉说,辗转反侧无从入眠。
“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波噎满喉,瞧不见镜里花容瘦……。”
声音逐渐展开,一扫之前胆怯意味,似乎怅然,却依旧悲切。
这曲子对于其他文人来说,或许只是一篇极其不错的曲子,但在沈无言听来又是别样的感受,他猛然起身环视台下光景。
这篇《红豆词》来自《石头记》,竟然被编成曲子唱出来,这是第二次听,上一次听还是在茶楼之中,苏巧巧唱给月儿听的。
“你不是说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也说了不喜欢唱这些伤感的曲子。”
喃喃自语之中,远处歌儿飘然入耳。
“展不开眉头,捱不明更漏。呀!恰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声音戛然而止,沈无言已然看到蒙着面纱唱曲的姑娘,同时柳含烟的目光也投了过来,这倒是让远处宋谦又十分诧异。
本以为柳含烟唱完曲子,定会向自己讨诗,却不料竟看向沈无言。
“请沈公子……”
柳含烟的话语还未说完,沈无言已然消失在看台,这原本是诸多文人梦想中的一件事,却让沈无言如此丢弃,甚至不屑去看一眼。
柳含烟身子微颤,脸上顿时红彤彤的,许久说不出话来,接着她才发出原先坐在后面唱曲的苏巧巧,不知何时已然离开。
一时之间诗会大乱,京城花魁柳含烟向沈无言求诗,他竟然一句话也不说,便离开。
边上的宋谦其实也颇为尴尬,按照理想状态,原本今夜柳含烟应该先问他讨诗,却不料竟然是向沈无言,此时既然沈无言已经离开,索性朗声道:“在下赋诗一首,含烟姑娘请赏读。”
虽说宋谦已然赋诗,柳含烟也接受,但显然所有人的心思已然都不在这边。
人们议论的更多的是沈无言去了哪里,又为何离去。难道真的是因为向宋谦所说那般他实乃沽名钓誉之徒,被柳含烟问起,怕丢人所以逃跑免去尴尬。
所有的猜测就在这一夜之间而起,原本那位在京城已然沉寂的沈无言,也随着今夜诗会成为文人街头巷尾讨论的话题。
而这一夜在国子监典籍处也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的事。
皇帝陛下每个月都会派人来取一些修道典籍,今天由于时间晚了些,所以索性亲自过来翻阅。
第80章 再别国子监()
清明还未到,但纷纷细雨已然按捺不住悄然而至。
雨水打在青砖绿瓦上,串成珠帘落在青石板上,像极了珍珠手链断了线落地。
小院屋檐下的凉亭中不知何时多了几株艳丽的玫瑰,这种品种在大明很少见,或者说如今也只有这小院中有那么几株。
便就是这几株玫瑰,却相当于沈无言的命。
看着细心修剪枝条浇水施肥的细心男子,某人再也忍不住,她从椅子上坐起,大声道:“无论如何你也要说个话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诗会已然结束有几天,这些天来沈无言依旧每天去典籍处,回来便照顾这几株新培植的玫瑰花。
其实大明也是有玫瑰的,只是没有这种品种,这其中需要诸多嫁接以及培植的知识,经过反复试验,直到在京城才稍有成果。
“之前在苏州也一直在种,只是都没什么效果,到了京城它便成功了,当真是苏州的庙太小了。”
少女微有迟疑,苦涩一笑道:“你有话便明说,你也知道我并不聪明,若是在这边打暗语,我便不再问你。”
听出少女似乎有些恼火,沈无言也不由回头看去,苏巧巧还是苏巧巧,乖巧的脸上大概是生气了,红彤彤的却是十分乖巧。
“能说什么,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我还能说什么。”沈无言淡笑道:“其实一直在等你说说这些天的近况,在岳云酒楼听到过你唱的小曲,你在那待过?”
苏巧巧这才会意,正准备讲如何进入岳云酒楼,又从严世蕃那里得知沈无言有危险,后来被安排这一系列的事,却又想到严世蕃的交待,只得摇头苦笑。
“原本只是路过京城,后来身上没有银子,就在桥头唱曲,正巧被岳云酒楼的掌柜看到,便与他回酒楼打算唱几天赚个路费回苏州看看薛大夫……”
听着少女的讲述,沈无言握着小铲子的手微微一颤,心想一个十七八的少女身无分文,竟然也在外闯荡了这半年,风餐露宿自然免不了,期间危险却也难以预料。
苏巧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