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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没有人知道的。”郑由俭依然说道。
自打霍小山他们过了长江可就是和郑由俭在一起的,郑由俭嘴上不说却也是把慕容沛和细妹子看成自己的妹妹了,而且随着他不再晕血,他的脑瓜子转数让他变得敢想敢做了。
“那也不可以,这个先例不能开。”霍小山说话了,他歉意地看了看就站在自己身旁同样在看着自己的慕容沛和细妹子,并没有解释什么。
然后他很自然地伸出手来轻轻抚摸了下慕容沛那“黄怏怏”的脸,又轻轻拍了拍细妹子的肩膀。
他觉得此时自己有很多话要对这两个女孩说,却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又说了几个字:“我相信你俩,自己要多加小心。”
这个先例不能开,郑由俭在心里反复咀嚼着霍小山这句话的意思,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郑由俭内心早就认可了霍小山当他们这伙人的头儿,无论从打鬼子的本事到处理事情的方式到脑袋瓜子的灵光,既然霍小山说不能那肯定是不能了,到底为什么他还要好好琢磨一下。
“有回来的了!”就在这时粪球子从树林边上欢天喜地地跑了回来。
“带回来几个?快去看看!”郑由俭马上把正在想的事情抛到了一边,跟着粪球子就往树林边上跑。
“好多呢,头儿,快走啊!”粪球子的高兴已经是溢于言表。
霍小山既然提出了要招兵,那么自然马上就开始了行动,这里可是敌占区,兵当然招得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所以,他把军需处所有的两淮子弟都派了出去,让他们去联络所有自己认识的或者通过别人认识的愿意当兵打鬼子的青壮年了。
因为他们本就是这里的人,这回重回淮河南岸正是所谓的杀回老家来了。
由于是在淮河以南长江大别山一线以北的广大地区偷偷招兵,霍小山给了他们一个星期的期限,也就是说在第七天不管招了多少人也要赶回到这里会合。
这第一拨回来的是小石锁五兄弟,他们已经出去五天了,他们这回带回来的人确实不少,足足有四十多人。
事情还真就如同霍小山所预料的那样,日军在占领了两淮地区后,对这里的民间自发的抗日组织进行了疯狂的报复。
由于缺少了中国军队的支持,年青力壮的两淮子弟们只能再次以红枪会、黄枪会、大刀会的形势与日军周旋,但损失不可谓不重,闪展腾挪的空间已经是越来越小了。
由于很多村庄遭到了血洗,很多在外打鬼子的青年的年迈的双亲年幼的弟妹都惨遭日军毒手,家乡既不能保全参军打鬼子的热情已经高涨了起来。
在霍小山细细询问之下,石锁五兄弟这回所带回来的四十多人中竟然一半以上都是双亲已失!
郑由俭见只头一拨就招回了这么多新兵可是乐坏了,一边忙前前后后地张啰着接纳新兵,一边却又埋怨霍小山他们上回偷米偷少了。
不过他埋怨的还真有道理,就在这最后的两天里,已经成为老兵的两淮子弟带回来了大批的要参军的同乡同伴。
有一个人带回来五六个的,也有一个人带回来十几个的,当然也有带回来几十个的,在最后那一天随着小石头的归来出现了高潮,他竟然一个人带回来了二百多人!
当时那场面把霍小山都震住了,一个人竟然带回来一个加强连啊!
可是细问之下,才发现这些人来参军固然和鬼子有血海深仇有关,但却和霍小山与小石头有着很大的关系。
打鬼子不怕死在两淮地区已经成为青壮年的主流意识,而小石头曾经枪挑一串日军人头的事迹已经成为在当地广为流传的传奇故事了。
而霍小山当初在那个村子里与那个白发老太带领的红枪会合作,一下子就打掉了日军的一个中队那也是所有两淮子弟孜孜不倦的谈资。
两淮子弟尚武,尚武之人最是佩服比自己本事强的人,人的名树的影儿,小石头回去一露面一说曾经到咱们这里来过的霍长官要招兵打鬼子人人发枪,这消息就象长了翅膀立刻传遍了十里八村。
在家里地窖藏着的,躲在野外和日军藏猫猫的,本来大多数村里人以为打鬼子已经死了的,却一下子都冒了出来找到小石头。
所有人见到小石头大体上说的都是一个意思,那就是,发枪吧我们要打鬼子,到哪打都成!
七天招兵结束,郑由俭发现粮食真的不够吃了,因为这回招兵竟然招回了一个营的兵力!
而在最后一天还发生了一件让原军需处士兵啼笑皆非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两个新兵很惊奇地指着炊事班的那口铁锅嚷嚷道:“咦,这不是咱家丢的那口锅吗?”
“怎么就证明是你家的锅,你叫它它答应吗?”粪球子不乐意听了。
“我家锅沿儿上有个小豁口,你们看看不就是在那儿吗?”其中一个新兵很熟悉地就把手指到了那里。
当时所有在场的老兵都看向了沈冲,因为那口锅可是沈冲偷回来的!
沈冲那脸当时就臊得跟紫茄子似的,这太特么有损我沈冲的光辉形象了啊,他恨不得马上从地上抠块稀泥糊在那个还没有核桃大的豁口上!
第三六六章 “皇军”送礼(一)()
淮河南岸地区随着中国军队的撤离,已经变成日军一家独大了,两淮民风虽然彪悍反抗犹存,但民间组织的的抗战怎么也及不上正规军,使红缨枪的多数时候是注定斗不过用三八枪的。
于是,随着村庄的被血洗,敢于反抗的青壮年被消灭,日军已经认为这个地区的治安状况大致良好了。
当然,偶尔还是有一些小事会发生的,比如昨天半夜,一个日军的据点莫名其妙就失了火了。
那个负责的小队长所住的屋子给烧塌了,火是明显有刁民放的,肯定是泼了汽油什么的,否则不会把整个房子烧的一塌糊涂,想扑都扑不灭。
虽然目前还没有抓到人但至少据点里的日军也没有什么伤亡,至于房间里东西的损失那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了,所以也只能算是小事。
县城里驻守着日军的一个大队,这位大队长在得知自己有一个据点被人纵火后正想着去看看,却是接到了一个新的命令。
那命令上说有一支相当狡猾善战的支那小股部队“流蹿”到了他的防区,让他加强布岗警戒,发现目标立即围而歼之。
大队长在联队长的命令里听出了问题的严重性,忙把这条命令通过电话给所属各部传达了下去。
他又想起自己手下的那支皇协军,也让翻译把这条皇军的最新命令通知了下去。
于是电话那头的那位皇协军的最高长官忙点头哈腰地应着是。
待到那头电话放下,这位皇协军的军官狠狠地把电话摞到了话机上,骂道:“屋漏便逢连夜雨!”
他可刚刚丢了的大米却又接了这么差使,当真是王八钻灶坑——憋气又窝火。
过了一会儿,他的气才消了下去,他自然知道生气也没有用,该想的办法还得想。
这丢的米粮是不敢跟日本人要的,倒不如趁着接到手的这个任务去乡下搜刮点上来。
他这么一想倒是很佩服自己脑瓜子转的快,那气便消了许多。
时下日军手下的皇协军并不多,他的部队原来也只是一股土匪罢了。
日本人来了,国军都让日本人打跑了,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又哪敢跟日本人斗?投降怎么了,当汉奸又怎么了,至少当时不会死,既然日本人肯招安那就先当顺民吧。
不过给日本人当了皇协军后竟然有了原来当土匪时绝不可能有的好处的。
好处之一,自己可以招募人员了,老实巴交的农民自然不肯跟自己干,但地痞、流氓、闲汉还是招了不少的。
好处之二,日本人竟然还给枪了。
日本人在和国军作战的过程中,自然也收缴了很多国军的枪支,日本人人家自己有枪有弹的绝不会用中国人的,于是竟然给他配了很多中正式。
他刚当皇协军的时候可没少挨骂,可是随着自己人多枪多杀了几个敢和自己作对的刁民后,再也没有人敢当面骂他了。
所以,现在他已经心安理得地当起了国人眼中的汉奸,当他开始琢磨着哪个村子今年没受灾能有余粮自己好去“筹借”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呶了呶呶嘴,他的勤务兵忙过去接了起来,听对方说了一句话后忙用另外一只手掩住话筒忙低声道:“队长,还是日本人的电话。”
那军官却是摆了摆手,他的勤务兵自然知道自己的队长是啥意思,忙放开了掩着话筒的手一板一眼地说道:“报告太君,我们队长没在军营,他刚按皇军的命令去布置岗哨了,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然后他就开始了洗耳恭听,直到最后挂了电话。
“日本人说什么?”那军官问道。
“日本人说他们一小时后会来军营,巡视咱们的布防情况。”勤务兵回道。
“我艹!”那军官又郁闷了,这肚子还没添饱呢,日本人就又来了,还让不让人活?
一小时后皇协军营门大开,那军官已经是带着几名手下站在自己的军营外面了。
而巡视防务的日军也已经站在他们面前了,一个不苛言笑的日军中队长带着个穿绸衫的翻译还有四十来名荷枪实弹的日军士兵外加一条吐着鲜红舌头的大狼狗。
皇协军的军官并没有见过这批日军,不过他也不会怀疑什么。
因为通知来视察防务的消息那是电话中打来的,还有那明显只有日本人才有的大狼狗,他虽然听不懂日语,但与日本人打交道多了,对方说的是日语他却是知道的。
不过他在与那日军军官打过招呼后却意外地发现那日军士兵有十来人是没有带武器的,倒是有几个人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