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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一听王小虎派人传话说有去处了能在当地生根和小鬼子接着斗那心便活了,趁当官的在屋里研究怎么打临河村呢,却是找了个理由带枪就跑了出来。
只是终究事情仓促很快就被伪军上层发觉了却是只跑出来这十五个带出来十三条枪。
慕容沛现在作为他们这一方临时的头儿肯定要对这十多个反正的伪军在语言上有所表示的,她觉得自己至少是要表示下欢迎的。
那十多个士兵也正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慕容沛,他们搞不明白王小虎怎么好象还听这个脸上黄泱泱的大闺女拿主意。
慕容沛刚要说话却忽然把眼睛定在了其中一名士兵身上,那名士兵比慕容沛岁数大点也是一名老兵了。
他也搞不明白这个女的总看自己做什么。
这时慕容沛说话了:“你们多数是原西北军的是吧。”
“是啊!”那些士兵便有应声的。他们如果不是离乡太远也不会变成伪军了早就也象王小虎他们这样当逃兵了。
“那就错不了了。”慕容沛一指自己刚才一直在盯着看的士兵说道:“吴鸿羽!”
“是。”那士兵习惯性的挺了下胸接着就奇怪了,“咦?你怎么认识我?”
“你原来是霍旅长霍远的手下。”慕容沛很笃定地说道。
“你怎么还知道霍旅长?”那士兵就更奇怪了。此时奇怪可不光是这个吴鸿羽了,其他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见过你,霍旅长殉国时是你去报的信啊,我是霍小山的——媳妇!”慕容沛犹豫了一下终于把自己是霍小山的准媳妇媳妇升格成了媳妇。
“你是——,哎呀,我想起来了!”吴鸿羽跳了起来,“你是霍公子那个没过门的媳妇,我记得你呢,你长得——咦?你脸怎么了?”
话说至此,慕容沛和吴鸿羽已是心中雪亮。
当年霍远阵亡,还是个学生兵的吴鸿羽随刀疤营长去南京霍家报信,在祭奠霍远的那段时间里,双方虽然没说过话却是总碰面的。
慕容沛记性好认出了吴鸿羽,吴鸿羽也在慕容沛的提示下认出了这位原是极美的霍家的准儿媳。
“好了,以后叙旧,先应付眼前的事。你给我讲讲你们这个营里西北军的老人多吗?”慕容沛说道。
……
半小时后,一个营的伪军已是趴倒在距老鹰崖不足百米的路边了。
他们不能不停下来,因为就在他们接近老鹰崖的时候,老鹰崖上传来了“砰”的一声枪响。
这声枪响着实把他们吓了一跳,因为他们发现自己这个营距鸣枪的那个老鹰崖竟然不足百米了。
战斗不是后世排的影视剧,进入百米距离若是对方火力凶猛,他们的伤亡可就大了。
更何况这地势。人家那是居高临下,就是来顿三八大盖排子枪,都有可能一枪穿俩的。
可老鹰崖上的人本可以开枪射击他们的,可偏鸣枪示警这是什么意思?伪军官兵琢磨不透啊!
但答案马上就来了,这时他们就听到老鹰崖上传来了清晰的喊话声。
那声音竟然是一个好听的女子的!
这已经让他们震惊了,可那喊话的内容却更让他们震惊了,就听那声音开头第一句就是“西北军的弟兄你们好!”
那一个营的士兵好几百人呢当时“嗡”的一声就乱了!
人家喊的是“西北军的弟兄啊!”'这是一个多么熟悉曾经多么以此为骄傲的称呼啊,自打咱们的队伍被打残又变成了伪军后有多久没被人家这样尊敬地称呼了?!
“西北军的弟兄你们好,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们这支曾经在长城抗战中砍下几百颗日本鬼子的脑袋芦沟桥事变中为国捐躯了好几位将军的伟大光荣的能给自己子子孙孙带来无尚荣光的部队的名字!”
就这一句!苍天可见,真的就是这一句!那伪军中一小半士兵的眼泪下来了!
只因为他们是老兵,他们是从长城抗战一直打到芦沟桥又一直打到现在成了残兵的老兵!
“可是我不明白,我以一个西北军妻小的身份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投降日本鬼子!
你们这么做对得起那些在家中盼着你们打败日本法西斯的妻儿老小吗?
你们这么做对得起那些为国捐躯的视你们如子侄如兄弟的佟霖阁、霍远、何方勇长官吗?
你们这么做对得起那些曾经在战场上以背相抵以命相托临终前告诉你多替我杀个小鬼子的弟兄吗?”
当这几句气势如虹的语句以排比的句式从那大喇叭里传出来就听“哄”的一声,趴在地上的原西北军士兵彻底乱了。
句句都是诛心之语,句句都是戳心窝子的话啊!
谁乐意当伪军,然后让家里的妻儿老小被人家戳脊梁骨?
佟霖阁,他们西北军的一名军长以身殉国了!霍远的,他们西北军大刀队的队长破锋八刀的创始人以身殉国了!何方勇那个脸带刀疤带队冲锋牺牲火化后遗骨中捡出三十三颗子弹的老营长啊!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那些当年为自己挡了日军子弹的弟兄现在看到自己竟然在为日军做事能够含笑于九泉之下吗?
“啪!”伪军的军官开枪了,他必须得干预了,再不干预这仗没法打了,不光没法打了,士兵可能就哗变了!
“射击!射击!”那个伪军军官声嘶力竭地喊道。
他也是西北军老人了,但他考虑的却不是怎么打鬼子,而是如何执行自己上面人的意图,如何为自己的长官保存下来与各方讨价还价的武装实力。
伪军中自有他自己的人,于是便有向那老鹰崖开枪的,只是枪声稀稀落落,显然开枪的只是少数。
“机枪呢?机枪手死了吗?”那军官怒道。
可他扭头一看,那几名机枪手竟然把弹匣给卸下来在手里攥着了呢!
为什么?因为所有部队当机枪手的都注定是老兵!是老兵那么现在他们就不想开枪!
“你们要造反哪?老子就不是西北军的?”那军官怒了。
机枪手没人吭声没人顶嘴却也没人交出弹匣。
正僵持着呢,在那稀稀落落的枪声里大喇叭声又响了。
只是由于有枪声那声音却听不大清了。一名老兵见趴在自己身边的一名士兵还放枪呢,回手就给了他一胳膊肘。
“哎哟,你打我干嘛?”那士兵刚要急眼,可一看,一排好几个老兵都冲他瞪眼呢!
于是,他蔫了也不开枪了。
枪声在迅速减少,于是现在清晰的却只有那大喇叭里的喊话与那个军官的喊声。
最后,枪声没有了,连那个军官都不喊了,于是大喇叭声便又清晰起来。
“'弟兄们,别听他们说什么曲线救国,你们当了伪军手上沾了自己人的血再说救国谁信哪?
你们刚当了伪军就要抓曾经的弟兄当逃兵,你们背的大刀那是往鬼子头上砍的,你们怎么忍心往自己弟兄头上砍?你们当了伪军还好意思再用大刀吗?”
这段又是戳心窝子的话,老兵们眼泪擦去了脸却红了。
“别听她的!说的好听,谁特么管咱们死活!”那个军官知道得想办法了,硬蹩着开枪肯定不行必会哗变,所以他试图转移士兵们的关注点了。
果然他见士兵们都看向了他,他见有门正要再说却又被大喇叭把话抢了。
那大喇叭又抛出一个重磅的航空炸弹,女子的声音说:“我现在以你们已经为国殉职的霍远将军的儿媳身份请求西北军弟兄们枪口调转重新走回抗日队伍!”
人群里又是“哄”的一声,霍远霍旅长的儿媳?
就有人说了:“真的假的?我见过霍旅长的儿子!”
还有人说:“我听说过!”
还有人说:“是,他叫霍小山!”
“特么的儿媳妇都搬出来了,这话你们也信?!”那军官怒道。
可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话,大喇叭里立刻传来一个男声“弟兄们,我是吴鸿羽,我证明我正和霍旅长家的少奶奶在一起,霍公子不日就到!”
第六0九章 谈判与拉人()
这个营彻底乱了,已没有人趴在地上了。率先跳起来的几名老兵不约而同地大吼道:“老子不当这个二鬼子,老子要接着打鬼子!”
那个军官知道坏了他必须举枪处置了,可是他还是晚了。
因为那几名老兵的示范作用便如在干柴中掷进了一枚火种,更多的人站了起来。
当那个军官指向那几个老兵的时候,那几个老兵也把枪指向了他。
什么是老兵,那就是因为他们打过各种仗,甚至包括和自己人打仗,老兵们虽然没有组织但是却已经防备了他们的长官杀鸡儆猴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正是此时的这位营长杀死了原来想抗日的营长才取得了这支队伍的话语权的。
如果他们这些想要抗日的人这次不能摆脱这些一心想投敌的人的管束,那么以后他们可能真的没有机会了。
在乱哄哄的各种种样的吼声中,所有人都已经站了起来,人群迅速分野,很快就变成了两个阵营。
一部分的人以残存下来的老兵为主,他们要重归抗日队伍,一部分以那些军官为主他们还要接着当伪军。
双方的枪已经架起来了,彼此相对,寸步不让,但却没有一方敢开枪。
因为开枪就意味着火拼的开始。
那个军官在整个事件中的处理还是反应迟钝了,他在那老鹰崖上的大喇叭响起的刹那就用枪声将慕容沛的喊话声覆盖住就好了。
一招出错满盘皆输!
自打那第一句“西北军弟兄你们好”开始,那些老兵便如同中了传说中的魔咒一般,曾经的骄傲曾经的荣誉曾经的热血曾经的部队精神的传承刹那间便在他们的心中复苏了。
人心之中有很多种子,有时它们没有显现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