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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说,要想达到一统天下的目的,必须要首先学会什么吸引士族,首先要学会什么善待孔孟之徒,首先要学会什么文明,还要首先要学会什么什么……
用吗?有这种想法的人也太小儿科了。
在这块土地上,只有当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时候,才需要拉大旗作虎皮,要各自渲染自己的伟大、圣明,要高歌自己是圣人之徒。什么为护圣人之道而战,什么为喇嘛而战,什么为如来佛祖而战等等都可以搬出来,耍弄上几下。
而对外的时候呢?蒙元不读圣贤书,女真人当年最伟大的“高级知识分子”努尔哈赤,也仅仅看过水浒传和三国演义,仅仅翻腾出家底儿倒腾了十几套盔甲,就杀出了个红彤彤的天下。
要想占有这块儿天下,什么乱七八糟的都不用靠,女真人已经教会了大家,靠的就是野蛮和凶残。是在大棒使劲挥舞完了之后,才会想起再“宽容地”拿出比一根小手指头还细的胡萝卜,那就足以,那就会叫这个卑贱族群中里的一切识字的什么什么之徒,都会从容地,甚至是兴高采烈地,帮助他们一起去整治其他那些根本就不识字的奴才们,叫他们“认祖归宗”。于是,他们不仅感激的痛哭流涕,还会一直刻骨铭心。几百年、几千年、哪怕是几万万年以后,你女真人也许学会了点儿文明,也许开始躲在被窝里窃笑的同时再偷偷地忏悔上那么几秒钟,可这些人照样还会记得从前。
当然,他们永远记不住女真的罪恶,他们念念不忘的都是女真人带给他们这个下贱民族的种种宽容和盛世。他们还会变着法儿的把女真人的种种自己都会逐渐感到恶心的垃圾,当成是自己本来就有的东西,加以渲染,加以吹捧,以显示显示自己的博大。什么旗袍啦,唐装啊之类,什么高跟鞋也是俺们的伟大发明等等,都可以拿出来恬不知耻地招摇上一阵子。
至于大男人再留起辫子来,那好像是差点事儿吧?没事儿,咱有精英了啊,咱有办法。那个时候,连人可能都可以用手工合成了,还有啥办不到的?咱就在汉人喜欢,又必备的春节年画上,弄上个不伦不类的小东西,留上个与猪尾巴差不多的小辫子,扣上个瓜皮帽,穿上大清的东西,对了,旁边还得摆放上一个穿戴的必须要像是汉人的小姑娘,以资纪念。满汉一家,完美无缺!
万幸啊,万幸林海丰、郑南阴错阳差现身此时,万幸他们指导下的红色天朝横空出世,历史是不是该改写了呢?
林海丰讲仁义,可这个“仁义”,是他的老人家教给他的,完全区别于孔孟的假仁假义。甚至于由于他的年轻,由于年轻人的天性是冲动,所以,他比起他的老人家来,也许更“横眉冷对千夫指”。他的仁义是用来对人的,绝对不对兽类。
女真人知道野蛮和凶残是通向一统江山的必由之路,红色天朝更不逊色,他们懂得“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他们不仅也要杀、还能杀会杀,在这方面,他们将比女真人做的更出色。
话出必行,言出必践,这是红色天朝对一切人的宗旨。讲讲道理是给你脸,你别给脸不要脸,更别想蹬鼻子上脸,没那个机会。你别招惹红色天朝生气,不然,一样叫你家破人亡,一样叫你断子绝孙。这是林海丰在反复对他的红军将士,耐心倡导“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同时,必须要附带上的话。
在当今的这个世界,没有人比林海丰他们知道的更多。没有任何一个汉人还会知道,倘若没有他们的安王、宁王殿下,汉人们还将要遭受多大的屈辱和涂炭。他们绝不会知道“火烧圆明园”,绝不会知道“辛亥革命”,绝不会知道“南昌起义”和“秋收暴动”。也不会知道某个也自称是“伟人”的人,那个深懂孔孟,又崇拜耶稣上帝的“伟人”,会面对那群真正直起腰杆子来的同胞们,叫喊的那一句名言,“宁肯错杀三千,也绝不放跑一个”。他们自然也更不会想到,就是在这个所谓“伟人”领导之下的军队,会几十万、上百万的,一夜之间就成为倭寇进占中国的急先锋,变成第……个吴三桂。
他们更不会想到,是不是会有那么一天,他们的这个族群不过就是一个虚无的符号,除了暂时还改变不了的语言(当然也是变种的语言)之外,再没有什么一点儿能体现他们这个族群的东西。
只有林海丰他们最清楚。当全国进入真正和平以后,之所以还有胆敢胡作非为的人,之所以还有那么多恬不知耻的人,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从前杀的太少,是妇人之仁给自己留下的祸患。因此,成百的汉奸被红色天朝塑成了双手捧着辫子,面目丑陋的铁跪像,永远要跪在他们祖师爷的面前,去哭泣。因此,包括胡林翼在内的一个个大小汉奸的家族,也就要被“莫名其妙”地灭了门。
林海丰在红色天朝最高层一直扬言,统一战线就是胡萝卜,这个胡萝卜个大,比女真人的大得多,也好吃的多。可你要不想吃,简单的很,红色天朝藏在背后的大棒更狠,是用钢铁做的,抡起来就决不手软,就没有你的回头路。
正因为这样,济南城的官员们才都清清楚楚,只要济南不投降,最后的结局,一定是成百上千的济南官员被抄家灭族。仔细算算,济南城内的官员中,九成以上的人,老家早都已经成了红色天朝控制的区域,跑得了和尚,你还跑得了庙?
问问每一个人,不怕吗?不怕才怪。
别说,林子大了,可就是什么鸟儿都有。在济南城里,偏偏就有一些不信邪的,曹克忠就是其中最大的一个角色。
当匡源找到他商议济南最终去向的时候,匡源自己还没说话呢,曹克忠竟然出乎意料地、斩钉截铁地表示,只要红军方面派个能在山东说了算的人进城来,给大家一个台阶下,那就坚决献城投降。曹克忠的说法,倒是顺了匡源私下的意思。
第二三四章 陈玉成原地不动,像尊雕像()
在此之前,匡源虽然有投降的念头,并不是他自己有多怕死。一般的文人都喜欢讲“气节”,诸如国家(不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之类,都能说的头头是道,就是怕死总也会装个样子。不像武将,到时候脚下抹油跑得快。他更多的是害怕胶州的家族真被牵连,那里可有他一门远近大小上千口。不过,好歹他也在军机大臣的座椅上坐过一阵子,如果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捧着大印出去了,那也太掉价了,以后还怎么混?
所以,他才回信城外的围城红军,提出了他的要求。他得讨个面子,最好还能顺便讨个说法。
哪知道,曹克忠私下的做法,却是更出乎匡源的意料了。
曹克忠是个把自己坚决捆绑在大清朝战车上的人,他不怕被抄家,因为圣人教过他,他老母打小也教育过他,无国哪有家?所以,在忠孝不能两全之际,他要学习岳武穆,精忠报国。
陈玉成、曾国藩写给匡源的信,他都从头到尾看过了。对那些东西,他一概嗤之以鼻。什么殖民者?什么侵略?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这块地是中国的地,天是中国的天,谁当皇帝那是人家有本事人的事情,你管他是谁?只要是在这块土地上做了皇帝的,就都是中国人。而你们这些犯上作乱的穷凶极恶之徒,祸国殃民的刁蛮鼠辈,才是真正使国家衰败的祸根。你们不闹,我不闹,大家都不闹,国家不花银子去养兵,老百姓不都富裕了?康乾盛世得以延续,还用你们去搞什么解放,用你们去搞什么狗屁的天下大同?
尤其是对曾国藩,曹克忠更是一脑门子的气。这个夸夸其谈的大清国败类,当初还他娘的叫嚷着要搞什么团练,要和发匪血战到底,老子差点瞎了眼要投奔你了。再看看你现在,居然又在那里大言不惭地吹捧起什么红色天朝来了,奶奶的,你算个什么玩意!老曾家的脸都他娘的叫你丢尽了,老曾家十八代祖宗都会在十八层地狱里臊死。
曹克忠抱定了必死之心。
当听说发匪贼首陈玉成,果然按照他和匡源提出的条件,居然答应亲自要来济南的时候,他兴奋的差点儿昏死过去。他发誓,发誓要在自己生命的最后,做出个惊天动地的大举动来。男子汉大丈夫,生要顶天立地,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这就是一种经过大清洗脑后的典型的汉人,对外鬼是孙儿,对他们认为的家贼是祖宗。
正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匡源也不是傻子。在匡源与属下的官员们周旋,期盼及早摆脱眼前这场危机的时候,作为一个曾经在军机处行走过的一品大员,他不会轻易地相信一切。曹克忠图谋想在济南劫持陈玉成的计划,几经周折还是传到了匡源的耳朵里。这一下,匡源是真的怕到家了。他知道,一旦叫曹克忠的计划得手,一旦进城来的陈玉成有什么损伤,那这里最后会死多少人?他想都不敢想。
也正是因为这样,匡源按照自己与心腹们密定的计划,继续稳住曹克忠静候在他的抚台衙门里,他自己则带着心腹们来到南门。他下了一个决心,那就是只要陈玉成不违约定,他就要直接开城投降。至于曹克忠,交给城外的人去处理好了。
人之蛟龙,许有英雄末路的遗憾。而人之残渣,也有其偶发的良善。这种良善,也许不是出于什么本意,但是,会有人记住他们,就如同英雄犯了错误一样,功过自有人论。
“轰、轰、轰”,城外响起三声隆隆的炮响。
匡源看着屋子里的官员们,“有反悔的吗?”
官员们相互望着,没有人说话。
“那好,都跟本抚走。”匡源说着,身子突然摇晃了一下,马上又站稳了脚跟。他一把推开上来搀扶的邱总兵,一抬脚,迈步走向紧闭的房门。
“哐当”一声,突然被撞开的房门,险些就撞上了已经走到门口的匡源的身上。随着敞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