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回,曹伟人、吴定彩的红五军就在他曾经预想到的正面,闪电般一举渡过了黄河。禹城脆弱的城墙根本抵挡不住天朝红军重炮的轰击,当普留申科将军前脚接到禹城的告急电,后脚禹城就已经变了颜色。
曹伟人这个天朝忠诚的将领,要说起来多少是有点儿时气不好。作为广西人,当年他率领着本打算投奔洪、杨的一支起义人马还没有赶到金田,洪秀全、杨秀清率领的太平军就已经杀出了广西。虽然找不到大队了,他却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仍然坚持转战在广西。直到几年后,翼王石达开率军以汹涌之势杀回了广西,曹伟人带着已发展成数千人马的起义队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根。
尽管刚刚归于翼王的麾下,但在太平军扫荡广西的作战里,借助于他自己以往对广西各方面局势的留心,为翼王出谋划策。按照他的建议,石达开的运筹帷幄就更加顺手,很自然,石达开对这位被部属们誉为“卧虎先生”的曹伟人赞誉不已。
天朝红军开始组建第二批新军,在推举红八军军长人选的时候,石达开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曹伟人。
对于曹伟人,林海丰的潜在记忆力当然也不会忘记。历史上石达开兵困大渡河之际,清军派人前来诱降。当石达开连夜与左右密议对策的时候,就是这个曹伟人坚持劝谏石达开,“敌人是用计来欺骗我们的,面对危境只有战斗到底,或许死里求生。请翼王殿下明日一早激励全军将士,背水决一死战,倘若获胜则可冲出绝地,即便不胜,也要拼尽最后一滴血,与敌共亡。断不能投降满贼,延颈受其斧钺之辱,贻笑天下后世。”遗憾的是在宰辅曾仁和等人的反对之下,石达开最终没有接受曹伟人的建议,采取了所谓的暂时诈降。万般无奈之下,曹伟人虽然还是不得不遵命,按照石达开的意思,起草了一封送给满清四川总督骆秉章的诈降书。但在他写了诈降书之后,随即就投身于了波涛汹涌的大渡河之中,希冀最后还能以自己的一死,来劝谏和唤醒石达开。
这样忠诚于自己所投身的事业之人,林海丰不会不加以重视,曹伟人受命组建红八军。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感染上了重度的疟疾,再加上当年独力转战广西期间,由于缺粮少衣引起的老胃病又同时发作,他不得不离开军队,暂时回到天京休养身体。就这么一晃之间,红八军军长不仅易手,而他自己也缺少了像谭绍光、赖裕新、陈廷香等人的那种在大战中的辉煌。
这次能离开天京接掌红五军,曹伟人无异于就犹如牢笼里被圈了许久,又饥饿难耐的一头雄狮。
强将手下无弱兵,红五军有曹伟人、吴定彩这两位悍将,还有谁能够阻挡得住他们前进的脚步。禹城一下,红五军左右两翼人马向着高唐、临邑一个虚张声势,主力又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个猛虎掏心,毅然决然地扑向平原。平原两翼本来相互支撑、唇齿相依的恩县、陵县守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普留申科由德州派出的援兵还没完全离开德州,平原居然又成了红五军的盘中美餐。
第四一三章 决战(二)()
平原的丢失,对普留申科来讲实在是打击太大了。他本来就被天朝红军紧紧地抓住了展开的双手,如今又不究是前胸又被狠撕了一把,一下子把自己毛茸茸的胸口裸露给了对方。
他不再企盼着去拯救别人,或是谁来拯救自己,按到葫芦瓢起来的纷乱的战局已经搅闹得他精神几欲错乱。他只好重新捡起来还在建设中的马颊河防线这件破衣裳披上,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里。
“马巡抚,我不能容忍你这种泡蘑菇似的作为,马颊河防线至今未能按期完工,你必须要承担全部的责任。”普留申科像头暴怒的疯狗似的舞动着两只满是黑毛的拳头,冲着山东巡抚马新贻吼叫着,“沙皇英勇的士兵们在为了你们流血牺牲,你们他妈的居然出点儿力都难受。我要求你们,马上不分昼夜地把沿岸各个筑垒赶建完成,否则,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普留申科现在太需要一道坚固的马颊河了,他太需要哪怕就是几天的安静日子,也好认真地梳理梳理这看不清、理还乱的战局。眼下恩县和陵县还在,还能暂时阻挡一下太平红军锐利的锋芒,延缓一下他们急进的脚步,如果再失去了这关键的时间,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愿……愿为将军阁下效劳。”马新贻勾罗着腰,头也不敢抬地抹着满头的冷汗。
普留申科骂得他实在是感到委屈非凡,几个月来,为了徒骇河和马颊河上的河防筑垒,他可以说是几乎操碎了心。朝廷在新提拔的山东大员中,布政使和按察使刚刚接到诏封,就相继“重病在了身”,一个天天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装得半死不活,一个干脆跑回了京城“延医治疗”。就剩下了他自己这跟顶梁柱唱着独角戏。
即便是这样,他依然无怨无悔地以修筑这些筑垒既能够在未来抵御太平赤匪们的进攻,又可以顺势整治河道,免除以后的河患为由头,不仅走家串户磨破了嘴皮子去动员乡民、豪绅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还要亲临工地以身作则的苦干。无奈的是,自己这个巡抚如今太穷了,穷的是叮当响,就连暂时在德州城内的巡抚衙门都是借来的,那本来是人家济东泰武临道的道台衙门。一个这么浩大的军务工程,光依靠豪绅们挤牙缝挤出来的那点儿钱粮无异于就是杯水车薪,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而普留申科曾经答应的调拨钱粮,自打用嘴说了之后,仿佛就早已忘在了脑后。工地上的老百姓要吃要喝,光靠皮鞭子和棍棒能行吗?
想想太平赤匪猛然间扑过黄河来的情形,他到现在还都在心里后怕,如果不是因为那天他与他的“菊花花”纠缠过久太过劳累了,要是按着原计划第二天再去了禹城检查徒骇河防线工程,他也就没有机会再能回来听到这位俄国大人的咒骂了。可这些苦水他不敢跟人家俄国大人倒,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刻。要说以前还可以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的话,如今死活不行,如今需要的是万众同心,就是用牙啃也得一寸一寸地把马颊河防御筑垒啃出来。
马新贻满身大汗地退出了普留申科的将军府,回到他的巡抚衙门。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能够召集起来的各路山东官员都拘到了眼前(由于黄河以南的山东地域都已落入天朝之手,德州暂时成了山东的首府)。马新贻几乎是声泪俱下地给官员们上了一堂“国难当头、匹夫有责”的动员课之后,就严令凡是在德州的兵丁,以及各府的官员、衙役,也包括各自的家人们,只要能动起来的都要无条件地动起来,与德州及四邻的乡民们一起,冲到马颊河防线上去,帮助俄国朋友构筑筑垒地域。
呲牙咧嘴的官员们的都走了,本来想和正等外面的几十个衙役即刻就去工地的马新贻,忽然内心里又有了一股难以遏制的冲动。他吩咐衙役们继续等候着,一扭身自己钻进了内室。原来,内室里还有一个等待着他的“菊花花”
今年三十五岁的马新贻是个回族人,老家就在已经“沦陷赤匪之手”的曹州府城的菏泽城东北西马垓村,据说也是个官宦世家。不过,到了他这里,出息得比他祖辈们都更强。他二十七岁即中了与李鸿章同榜的进士,之后放任安徽建平知县。与李鸿章同样,他也是个很会钻营、投机的人,甚至在某些方面比起他的同科李鸿章来,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年由于庐州被天朝光复,太平军在皖北声势渐壮,马新贻临危受命,做了一个没有自己属地的知府,也就是庐州知府。在于赖汉英的对峙之中,他从来没讨过也不敢去讨任何的便宜。为了给自己拼凑军功,他下了一番大气力开始去招安土匪刘铭传。当刘铭传果然被招到了他的麾下的时候,就是连刘铭传自己都没有想到,马新贻上报他的皇上的,可是庐州城外大捷,斩杀长毛匪众甚多,并生擒丞相级悍匪刘铭传以下三百余众。他同时当然还要说,由于他的苦口婆心,悍匪刘铭传感于朝廷之恩情,毅然决然誓死效忠大清。念及刘匪迷途知返,并有实际表现,他已经将刘铭传收编为手下云云……
马新贻的这一手欺骗的伎俩,不仅成功地蒙得了他的大清朝廷对他的信任,更重要的,还叫他这“马新贻”的大名与当初的怀庆知府余炳涛一样,深深地印在了紫禁城里的那个懿嫔妃的脑子里,为他日后的“飞黄腾达”埋下了重要的伏笔。当然,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的伎俩能够欺瞒了他的朝廷,天长日久却总免不了有什么风吹到刘铭传的耳朵里。这也就是刘铭传后来跑到豫北之后,为什么放弃他的召唤,而投入了李鸿章怀抱的理由。刘铭传想想都心里哆嗦,“丞相级的悍匪”,娘的,你马新贻这不是想要老子的命吗?这样的上司谁敢跟他转,保不齐哪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管以后怎么样,当时马新贻随之而来的都是好运气。韦昌辉出驻庐州之后的失利,他又从中得到了大便宜,这个便宜靠的就是刘铭传的凶悍善战。韦昌辉折戟寿春,马新贻、刘铭传围追部分溃散的太平军大打出手,顺势杀良冒功,自然,其间还真就捕获了一些太平军的兵士。为了夸大战功,马新贻再次玩弄起了蒙骗的功夫。他找到俘虏中的一个叫窦一虎、一个叫张汶祥的两个软骨头,订立秘密同盟,以结为把兄弟并保证以后二人的荣华富贵为诱饵,叫这俩人公开承认自己的身份是太平天国的高级军官――检点。于是,上报之后不仅再次引来皇上的嘉奖,还荣升了安庐滁和道的道台。
打这以后,马新贻随着皖北战场的形势发展,渐渐发觉再继续留在皖北恐怕不是个好兆头。于是,通过各种“关节”,就在满清皖北大失败之前,他活动到了当时还算平静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