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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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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院子外面宽阔的大街上,一个个漂亮威武的天朝红军刀枪明亮,趾高气扬地盯着排成一队,双手把过去就喜欢用来吓唬咱老百姓的枪高高举在头顶,老老实实按照咱天朝红军的指令,把枪放在一堆,然后再塌腰弓背地耷拉着脑袋缩在一边儿。最后,就是那个叫‘去磕死吧’(奇科夫斯卡)的老贼,把他们那杆天天悬挂在红院子最高处耀武扬威的烂布似的大旗,恭恭敬敬地捧给了咱们,然后又解下他挂着的那把刀,双手献给了咱们的林启荣大将军。俺就那天见过林大将军一面,可俺以后就总是忘不了他。年轻、漂亮啊,威风八面,看着他的样子,连咱自己的腰杆子都硬邦邦的不得了。俺还记得,好像是冥冥之中的天数,林大将军那天站着的地方,就是李二拐子老两口子被抛尸的地方,没错,俺特地注意过,一点儿都不差。唉……李二拐子一家应该可以瞑目了,有咱天军替他们报了仇了!唉……要是天朝红军早来……”

    “后来接着听说真要宽大去磕死吧这些人,一下子老百姓可就不干了。大家呼呼啦啦就把林大将军他们的住处给围起来了,非要讨个明白的说法。说起来好笑啊,别的什么大家愿意听他们讲道理,嘿嘿,就是这一点,任你说破了嘴皮子,谁都不买账。最后,还是大家胜了。据说,其实那个时候林大将军早就不在东昌,又出征了。留下来的那个大将军叫潘起亮,听说他费了好大劲,挑了又挑的,挑出民愤最大的几十个沙俄鬼的混蛋(不过,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没包括那个去磕死吧,去磕死吧大概是二个月之后了,才由咱天朝的东昌政府宣布绞死的)。然后,再跟东昌的那些个狗官们恶霸一起,拉出城外一杀才了事。”

    这个时候,数百里之外被红八军、红十军围的铁桶相仿的武定府城惠民城外,红旗猎猎,一队队整齐威武的天朝红军,昂然肃立。蔚蓝的天空,和煦的阳光,看不到硝烟,也没有枪炮的轰鸣。

第四三八章 决战(十六)() 
“……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卑职虽经勉强支撑,终难一改危局。加之苦战多日的官兵,多已心生恐惧,而城内乱民亦开始蠢蠢欲动,惠民之沦陷已成定局。为了尊敬的沙皇陛下的伟大事业,卑职已经竭尽全力,怎奈天不佑我。惠民尚存有忠诚的沙皇将士五千余,倘若再继续坚持下去,无疑将玉石俱焚。为拯救这些深陷危难之中的将士们,卑职当今唯一的选择,就是牺牲自我之一切荣誉……”

    沙俄武定府驻防军司令官诺巴夫斯基上校给德州的普留申科将军发完这份最后的电报,黯然走出了他官邸。回头看看那富丽堂皇的官邸,仰头望望悬挂在头顶正上方、耀眼炫目的日头,又恋恋不舍地深深地呼吸了口一阵清风迎面送来的自由空气,在一声重重的叹息之中,跨上了出城的坐骑。

    正如诺巴夫斯基上校在电文中所说的那样,他的确是尽力了。在他的设想当中,本来是要坚守惠民作为钓饵,将太平红军吸引到城下,同时再由四外调集兵马,给攻城的太平红军来个反包围。可惜的是,事与愿违,在他的充分配合下,周边的援兵统统成了被他亲手送进太平红军嘴里的肥肉,而他这个预备着要中心开花的大雷,却在那兜头泼下的暴雨中,变哑了。

    等不来救兵的诺巴夫斯基,剩下的选择就只能是自救了。为了突出重围,他是使尽了一切手段。先是派人出城参见围城红军的最高指挥官,声称可以用主动让出惠民为代价,来换取天朝红军给驻守惠民的俄军让出一条北去的路。

    当诺巴夫斯基的使者带着天朝红军围城前线总指挥陈廷香一句“交还惠民理所应当,但城内所有俄军官兵必须放下武器,只允许徒手离去”的回复回城之后,恼羞成怒的诺巴夫斯基又再次遣使出城,又扬言倘若他们的条件得不到满足,俄军就必将杀光惠民全城男女老少,而后全体再以身殉职他们的沙皇陛下来做要挟,逼迫围城红军撤围让路。

    哪料想陈廷香照样不吃他这一套,灰溜溜的使者仅仅得到一个“也许你们真敢杀光城内那些无辜的百姓,但我根本不相信,你们真的还敢集体自杀!只要到时候你们还有活着的,那就有机会看看我有多狠了”的回答。

    折腾到最后,诺巴夫斯基招数用尽,只好玩弄了一个诈降的伎俩。他写了一封亲笔信,言辞极其诚恳,既反思了自己的过去,又接着哀叹了自己眼下的不理智。同时表示,经过再三斟酌,城内俄军官兵已经达成共识,愿意有条件地投降天朝红军。既然是有条件地投降,条件当然就需要详细地相互商谈。于是,双方的谈判代表坐在了一起。

    自以为得计的诺巴夫斯基趁着所谓商谈的机会,一面指令他的代表在谈判中要表现的尽量低调,最好作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但原则问题还要该争的就争,借以达到拖延时间和迷惑对手的目的。而在背后,诺巴夫斯基却开始了一场有计划的突围行动。

    直到这场突围闹剧终了,诺巴夫斯基才明白,自己所作的一切其实都是枉然。当诺巴夫斯基率兵突围之际,还仍然被丢在了太平天国工农红军营中的谈判代表们居然活着回到了城内,并带回来“守下去,一旦破城活口一个不留,缴械投降,则可以保证一个不杀”这最后两条可供选择的道路的时候,在众多官兵极度渴望获取生存的巨大压力下,诺巴夫斯基不得不选择了投降。当然,已经“上过一回当”的陈廷香,对他们这次的投降条件提得却是甚为苛刻,要求城内的俄军最高指挥官必须亲自率队出城,在指定地域缴械。

    东门外,在一排排天朝红军将士的最前列,有一匹红得似火炭一般的高头战马,据说它就是沙俄赫赫有名的奥尔洛夫――罗斯托普金斯马,是一个叫奥尔洛夫伯爵的酷爱马匹者,从十八世纪六十年代就开始,通过用十种不同良驹的杂交组合试验,才终于培育成了的这一上佳品种。不过,如今它的背上,端坐着却是已经被日头晒得略显黑瘦,也不算高大的红八军军长陈廷香。

    显然,陈廷香今天能有这样优良的坐骑,那一定是受益于教导旅那里得到的战利品。在盐山一战发了洋财的刘明远,没有忘记当初为了援助友军而咬牙让出自己那匹心爱的枣骝驹,改乘一头大黑骡子的老旅长,战斗刚一结束,就利用向方面军总部报捷的机会,精心挑选了这匹最上乘的漂亮战马,送给了同样喜欢漂亮的老旅长。

    一条马缰绳,照例牢牢地环绕在陈廷香袖口空荡的左下臂上,右手里的那根马鞭子,竟斜抗在肩上,不时悠闲地轻轻敲打着自己,好像是在给自己舒筋活血,这动作,与他那张挂了霜似的脸,怎么都看有些不协调。

    惠民城头,曾经插着的大清龙旗,还有那在城楼最高处飘摇了近一年的沙俄三色旗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却是几块用长木杆子高高挑起来大白布。

    “娘的,这次倒是还真老实!”副军长陆顺德一提马来到陈廷香的身边,抬手向前一指。顺着已经洞开的城门,城内正颇有秩序地缓慢出来一队人马。

    “最前面的这个应该就是那个什么诺巴夫斯基了。”

    陆顺德说的没错,在出城投降的人马中,如今一马当先的就是诺巴夫斯基上校。

    越靠近正在对面准备接受他投降的太平红军队伍,诺巴夫斯基越有些感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虽然他没有见过立马最前面的陈廷香,可单单从对方外表显露出来的那种气势,他就断定,这人一定就是那个跟他纠缠了多日的强劲对手。此时,诺巴夫斯基的脑子里竟然闪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为什么当初假意投降的时候没想起这一手来呢?要是当初也能想到这样,只需城头埋伏的炮队一个突袭,这该死的家伙就会立即去见他的上帝,然后岂不是就……

    想入非非的诺巴夫斯基被身后几声轻轻的咳嗽打断了思绪。距离对面的两骑马就只差十几步了,诺巴夫斯基拉住缰绳,笨拙地下了马。

    原本以为对方也会一定和自己一样下马,平等见礼的诺巴夫斯基,一转身才发现,对方根本没有任何下马的意思,只是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注视着他,那意思是在等待着他首先表示什么。这一下,令正把手举起来,准备先向对方致以军礼,再去解开肋下佩刀的诺巴夫斯基一时僵在了那里。

    “上校……”细心的副官轻轻碰了下此时一定是别扭万分的上校大人,提醒着上校要明白自己眼下的身份。

    诺巴夫斯基迟疑了一下,终于用原本要敬军礼的右手缓慢地脱下了自己的军帽,然后按在胸前,微微地探身鞠了躬,“沙皇驻华派遣军武定驻防军司令官诺巴夫斯基上校,参见二位将军。”

    “久闻大名,相见不易,”陆顺德在马上一抱拳,“太平天国工农红军第八军副军长陆顺德。”

    陈廷香却只是举起拿着马鞭子的右手,在自己的军帽帽檐上轻轻一碰,简洁明了地顺嘴里蹦出三个字,“陈廷香。”

    “久仰……久仰……”诺巴夫斯基仰头望着这个一旦离开马背,就绝对不会强壮和高大过自己的既陌生,又万分熟悉的对手,嘴里敷衍着,心里却免不了还要恶毒咒骂上几句……

    据说,在此之后,有一次曾国藩遇到陈廷香,在提起武定府受降这一幕的时候,曾经笑着说陈廷香不该这样对待一个已经认输的人,因为这样做,似乎给别人一个咱这素以礼仪之邦著称的泱泱华夏,多少有些名不副实的嫌疑。

    当时在场的人都看到陈廷香先是被曾国藩说的一愣,接着,陈廷香摇了摇头,“其实,能向咱们投降,这已经就是他们的造化了。你想想看,倘若咱们调换成满清,他们是不是还要跪着觐见咱才是啊?”

    至于那位曾经不舒服过的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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