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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还有一点让老姜头犯难了:这五千两只是对宝石与玉石的保守估价(还未算刀具),若是算个六千两也能说的过去。
即便是折价一半,那也需要三千两,若是兑现的话,店里的现银就不那么充足了。
毕竟是当铺老江湖,老姜头看着这么多人也不方便向仲逸细说,他便若无其事道:“不知客官这两样东西是从何而来?又是怎么个当法?”。
猴子听老姜头这么一说,想都未想便脱口而出:“祖传的,死当,不赎了,赶紧办吧”。
老姜头歪歪头思量一番,慢慢抽出两个指头:“两千两”。
仲逸心中微微一怔:按照老姜头的习惯,每次都是压到一半以下,他既然开出两千两,那说明这些东西应在五千两左右。
昨晚自己只是随口一说要他们三日内送来五千两,才一晚的时间,这些人便准备的如此充分,看样子确实有些本事。
“哈哈哈,你这老头,果真是狡猾”,猴子笑道:“六千两的东西硬是让你估成两千两,好吧,你开当票,也不要给我银子,我直接打个两千两的收条,东西归你们东家,咱们就两清了”。
“啊?这”,老姜头瞪大眼睛,嘴巴张的大大的,却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第115章 先把阿姐嫁了()
若一当铺中,老姜头惊讶的望着他的东家,从事这一行以来,他确实见过不少稀奇怪事。但今儿这个送上门六千两的东西,估价两千两做死当,还不用现银,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了。
既然昨晚说出五千两的数,仲逸也不好将话收回去,只是瘦猴这帮人既然能拿出这么名贵的东西,说明他们并不缺银子,硬是将银子换成实物,其中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既然想继续与这帮人玩下去,那只能先接了这两样东西,至于下面的戏怎么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姜伯,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你照办便是”,仲逸继续与罗英随意的聊着什么,对瘦猴那些人全然不予理会,只是淡淡的一句:“有钱难买人愿意,咱们还有何说的?”。
老姜头立刻领会了东家的意思,接下来便是那熟悉的程序。他心中暗暗吃惊:这少东家确实厉害,看着门外这么多人凶神恶煞的,结果还是乖乖的将东西“贱卖”了,连银子都不要,简直就是白送。
“仲老弟,好大的阵势啊,才几日不见,你这生意做大了”,众人正在忙碌之际,却见袁大头突然走了进来。看到门外的“闲人”,一猜便知其中大概,进门后看到老姜头一如既往的忙活着,他立刻明白了:这一定是当户有什么贵重东西要当。
至于那些人,应该是来保护他们主人的吧?
要说这好赌之人自然知道开赌场的,可这袁大头好歹也是个刑部的命官,平日里即使赌瘾难耐,也只能在自家巷子那个小院的私宅里赌几把,参赌之人也无非就是四邻右舍,这赌场他是从来不去的。
“吆,这不是袁大哥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仲逸起身笑道:“怎么个回事?咱们那点事你还不放心我?如何亲自跑一趟?”。
听的此话,袁大头微微一愣,不过他很快明白过来:一定是说那羊脂玉的事儿。
瘦猴微微侧脸看看袁大头,而后继续忙去,无非是当铺的一个客人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瘦猴的神情很快被仲逸捕获,于是他继续将嗓门提高:“你们刑部就这么闲吗?你可是朝廷命官,咱们那点事真不劳烦你”。
仲逸此话用意很明显,他有意让听话之人对袁大头产生误解,如此便可将水搅浑,反正他袁大头与若一当铺没有任何关系,想必有心之人要混淆视听。
当然,若是这瘦猴背后真有官家,那很快便能查到袁大头的真实身份,只是如此一来,他们的手法便显露出来。
此外,正好可借此机会,看看刑部那些人与这罗龙文、严磬甚至严氏有关,外叔公与樊文予同在刑部,此举是很有必要的。
袁大头一听“刑部”二字急忙摆摆手,示意仲逸不要继续说下去,不过再看看周围这些人全是陌生面孔,就当开个玩笑而已,不足为虑。
可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却让瘦猴为止一怔:刑部?朝廷命官?他假装四下张望,眼光很快在袁大头的身上扫过:瘦瘦高高,脸上坑坑洼洼,牙齿参差不齐,这幅“尊荣”,能做到几品?
瘦猴对刑部不是很熟悉,但据他的经验来看:刑部这些有头有脸的人当中绝对没有这样的人,他的品阶也就是个垫底的吧?
尽管如此,瘦猴依旧对此人有些兴趣:不管他是何品阶,只要是刑部的就不可小觑,万一他只是个小角色,保不住他在刑部后面还有人呢?
“当票收据已开好,您慢走啊”,老姜头这么一说,瘦猴便按他的提示细细看了一遍,之后便朝周围的兄弟挥挥手。
出门之际,瘦猴无意中望望袁大头,心中不屑道:“不管你在刑部是何来头,老子很快就能查出来”。
见众人离去,袁大头便冲仲逸笑道:“老弟啊,哥哥今天来呢,是因为”。
“袁大哥有话便说,不必见外”,仲逸笑道:“是不是因为那块羊脂玉的事儿?”。
袁大头一听此言,立刻拉住仲逸的衣袖求道:“你看看,这一路走来,哥哥嗓子都冒烟儿了,到里屋喝杯茶如何?”。
老姜头与罗英心中窃喜:看这样子,袁大头这个月恐怕又拿不出银子来赎东西了,这块羊脂玉就归若一当铺了。
回到屋中,袁大头便冲仲逸笑道:“仲老弟,是这样的,再有几日这个月的当期都就到了,可哥哥这几天手气背的很,所以”。
仲逸为他倒了杯茶,他早就知道袁大头会这么说,若是贪上赌钱,莫说是一块玉石,就是一座玉山,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袁大哥说的什么话?不就是银子的事吗”,仲逸爽快的拍怕胸脯:“那就再延长一个月吧”。
袁大头将端到嘴边的茶杯放了回去,频频摇头道:“不不不,哥哥不是这个意思,莫说这一个月,就是十个月,恐怕也还不上了”。
仲逸笑道:“那袁大哥的意思是?”。
袁大头起身而立:“我想过了,这玉石不能吃不能穿,干脆不赎了,直接归你。只是这”。
哦?仲逸挥挥手,示意他坐下:“说嘛,有什么尽管开口,干嘛吞吞吐吐的?”。
咳咳咳,袁大头略显尴尬道:“你看,你们当铺的规矩,肯定是估价少了许多,倒手一卖就能挣一倍多,这块玉怎么也能赚个几百两”。
果真是个精明的主儿,如此一说,仲逸立刻明白过来了:“了解、了解,是不是缺银子花了?说吧,要多少?”。
“嗯?这个”,袁大头苦笑道:“哥哥知道你这也是生意,不管能赚多少那都是应该的,这是买卖的规矩嘛,可哥哥最近实在是手头紧,平时在牢房中顺些银子,或者给那囚犯买些酒菜赚个差价,那都是些牙缝里抠出来的,也经不住这赌”。
唠叨半天,袁大头终于伸出一把手:“五十两,就当哥哥借你的,手气好了就翻本,翻本就还你”。
这赌徒的话能信,母猪能上树,可既然想借着这位袁大头刑部的身份,还得与这小子搭上线,五十两银子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好说、好说,五十两就五十两,我这便给你,但这生意有生意的规矩,这东西可就归当铺了”,仲逸随手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他:“一会你去柜台找老姜头办理,不要告诉这五十两的事就行了,他可是个较真的老头儿”。
“好好,理解,理解”袁大头满脸堆笑道,临出门时他突然抬头拍拍胸脯保证道:“刚才在门口看到几个闲人似乎是闹事的,这京城一般人可真不敢惹,谁知道后面是什么人呢,不过也有没有靠山的土鳖,以后若是遇到找事的,哥哥尽量给你摆平,好歹也是个刑部的嘛”。
仲逸满脸堆笑,心中却骂起这个袁大头来:真是个大头,鬼精鬼精的,知道京城的人不好惹,还来这么一句,若是没靠山的来找事,用你作甚?
这五十两,就当是底层的“摆平费”啦。
聪明人有聪明人的算盘,不过这聪明人也有聪明的人好处:如同蠡县的城门守卫刘三儿,若是用的恰到好处,那在关键时刻还真能帮上不小的忙。
聪明人嘛;只有对自己有利,同时又不会危害道自己的核心,那自然就会帮别人了。
袁大头很快在老姜头那里办好当物事宜,他向仲逸打声招呼便哼着小调走出门外,不用说他此刻要去的地方,自然是掷骰子的小院了。
柜台前,老姜头与罗英正谈的津津有味:这块羊脂玉终于到手了,几百两银子也就到手喽。
“小英子,要说咱们少东家可真了不得,照此下去,咱们若一当铺真的要发了”,老姜头随意这么一说,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手中的那块玉,对自己的估价之术颇为满意。
罗英不以为然道:“这算什么?想当年,我仲大哥略施小计便将整个保定府,甚至直隶”。
“哎呦,你看看我,这茶又凉了,赶紧去对面的茶馆打壶开水来”,话到嘴边,罗英觉得说的有些多,这才急忙找个借口打水去了。
老姜头只顾着端详着手中的物件,那里管罗英说了些什么,这种忘我的精神,确实也只有他老姜头能做到了。
“姜伯,忙着呢”,袁若筠突然喊了这么一句,吓的老姜头一个冷颤:“原来是许公子啊,我们东家正在里屋呢,快去吧”。
“什么?他们果真把银子送来了?还五千多两?”,听完仲逸这么一说,袁若筠惊讶望着他:“师父,那照这么说,咱们可真发了,你出马一次就是五千两,这挣大钱的人原来是您啊”。
看见袁若筠这表情,仲逸就想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