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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他们的威严与文采。
当然,这都是场面上的话,当一个人可不为奉承他人、故作高深时,肺腑之言才是最接地气。
不过,相比排场,终究还是气场无可替代:嘉靖帝虽看似随意说了这几句,但却能令所听之人深切感受到他对此次北征的重视,对将士们的重视。
尤其是对敢为天下先、不顾生死、不畏艰险的勇士,更是异常重视,大殿之上,他都难掩其赞美之意。
当宗武将三百奇兵从领命到开战,以及最后被当地猎户救下的场景简单叙述一番之后,这位深谙帝王之术的君王竟眼眶湿润,几度哽咽。
“此次北征,将士们都建大功,尤其是你们这支‘奇兵’更是功不可没。我大明男儿理当如此,战时保国土,阵前斩敌首”,嘉靖帝依旧那般随和:“只是如今回了家,你们还要回去看看家中二老,还有女人孩儿们”。
“遵旨”,众人齐声应道。
“除了林宗武,其他人暂且退下”,片刻后,那名传旨的太监再次开口,其余六人立刻施礼参拜,而后缓缓退了出去。
“宗武啊,你说说看,此次北征之后,北方的战事当如何?”,后来得知想出这支奇兵的主意宗武也有份时,嘉靖帝似乎对他的谋略也颇感兴趣。
文谋者有,武高者有,可是文韬武略皆通者却不多见,再加上对此次战事的熟悉程度。此刻,又没有文武百官的干扰,一个刚刚升为五品的千户,更不会像那些老谋深算的大臣一样说半句留半句。
若想真正了解北方局势,宗武或许确实是最合适的。
果真是嘉靖帝,向什么人问什么话,都想的如此周祥。
说到战事,宗武再也不能保持沉默,既然嘉靖帝如此随和,他也就无须战战兢兢了。
毕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相比刚进宫时,此刻宗武已缓和了过来:“启奏圣上,北方战事颇为复杂,以卑职愚见,此次战事并不足以摸清敌情。况且北方之患,远不止鞑靼一部,还有建州女真,二者如何牵制”。
话到嘴边,宗武顿觉不妥:这如何牵制与平衡,压根就不是他能说的。
若是阵前议事,自当言明,可如今是殿前回奏,如此纵览全局、牵扯平衡之术,似乎大了点,与他身份不符。
“卑职之意,这两股敌军要通盘部署,否则它们若是联合起来,那对我大明将是极为不利”,宗武不知如何回奏,不过他想嘉靖帝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卑职愚钝,此事太大,请圣上’。
“呵呵,想不到你还能从这个角度看待北方之患?”,嘉靖帝赞道:“好,能从大处着眼,从小处着手,是个可塑之才”。
得此准许,宗武便趁机道:“卑职以为,不管是战是和,我们都应立足于战,只有每战必胜,北方局势才能由我大明说了算,由陛下说了算”。
“好个‘由我们说了算’”,嘉靖帝笑道:‘你的话,朕知道了,你先退下,此次北征涉险,想必家中牵挂良久,快回去看看吧’。
“遵旨”。
才退两步,宗武却听到大殿之上再次传出话来:“另外六位勇士,一个百户、五个总旗,全部归你治下。朕会再为派几名百户,你要将这千余人练成一柄利刃,随时可插入敌军心脏”。
末了,嘉靖帝低沉的一句:“今日这大殿之上所言,不得向任何人提起”。
“遵旨”。
出了宫殿,宗武的心情大好,他对这位帝王的印象相当不错:只要是不退缩、不屈从、奖罚分明的君王都是好君王。
至少,差不到那里。
一柄利刃?宗武仰望天空,热血涌上心头:这可是圣上钦点的兵马,这份殊待,这份信任,该是多么的荣耀?
作为带兵之人,宗武心中那种畅快淋漓之情难以自抑:直插敌军心脏
来到后军都督府,匆匆见过耿攸军后,宗武急忙奔上大街,公事总算是办完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耿攸军率大军早就回京,想必师妹见不到自己后,肯定担心坏了”,想到这里,宗武再次加快了脚步。
第175章 文章两篇()
“北国之土,高山连绵、幽谷谧谧、苍翠蔽日。山下有河、河中有水,清水连连、溪流相映。此山此河,山河相依。山中小院木亭、河中鱼虾虫草:实乃一景。
此处,是我家。
”。
家中之事安顿妥当,仲逸便从扬州起身回京,按照与师姐当初合意:入京之前,先到凌云山拜见师父凌云子。
因为时间所差,仲逸并未收到仲姝从京城寄来的书信,否则此刻他早就奔赴京城了。
师徒再次见面,仲逸顾不得其它,首先遵照凌云子嘱咐:下次见面,务必要以‘凌云山’为题,仲姝与仲逸文章各一篇,念于凌云子听。
为使师父无从笔迹看出到底是谁所写,仲姝将仲逸写好的文章再次誊写一遍:如此一来,两份皆是她一人笔迹。
此举虽是仲姝一时起了玩心,不过确实倒有几分乐趣。
方才念完一篇,见师父并不言语,仲逸便拿起第二篇开始继续念道。
“
山中有茶香、尊者可独饮,对弈亦一人。山下有清湖,湖中可觅鱼。米香与鸡汤,天下鲜美皆在此,此乃平生一餐最难忘。
白衣宛如云、青丝如浸墨,唇如樱花、齿如雪,最是容颜难相忘。前世未谋面,今生不曾见,眼前之人真笑颜,此乃平生才懂:为何心要动?
从此有兄长,尊者亦师又亦父。
此处,是我重生之地。
山之高,高入云霄可见巅,水之深,深入暗渊终现底。人之高,曲曲数尺之体,上可射得云中雁,潜水十尺可觅宝。
志之高,高于云而沉于渊,高可穿云再登峰,淀而隐隐终难侧:腹中装万民、胸中有山河。清风徐徐、羽扇微微,笑谈间,千军万马来相见。
此乃:凌云山”。
仲逸终于将师父嘱咐任务完成,只是仲姝还是想错了:当初他所誊写的那份,仲逸压根就没有念。
无须笔迹:只需短短几句,到底是他二人谁写,自然一目了然。
只是,方才第二份所念并非之前写好,仲逸手中所拿的只是一张………白纸。
方才那篇竟是他即时所作。
“逸儿果真文采了得,都能做到出口成章了”,凌云子笑道:“姝儿写的也不错,为师甚感欣慰”。
此处是凌云山,容不得半点含糊,仲逸立刻如实道出其中原委:“并非弟子有意瞒着师姐,而是其中提到她”。
“逸儿无须解释,我们都知道”,一旁的卫缨立刻笑言:“快说说,你祖父、爹娘一切可好?该为洛儿道喜了吧?”。
“家中一切安好,祖父已为小儿取名:一凡”,仲逸面露难色道:“弟子从扬州临走之时,祖父与爹娘曾叮嘱:为日后小儿不再受当年陆家庄之事所扰,还有弟子在义中村的经历,恐他日后问起,一时又无法解释”。
“无须解释,孩子姓陆,是陆家新的开始”,凌云子打断他的话:“陆家庄之事对你影响深远,无论义中村,还是凌云山,日后都不必再向一凡提起”。
末了,凌云子微微叹口气:“当年之事,你也无从抉择,就不要让孩子背负这些无畏的往事,平平常常的生活,对他来说或许是最好的”。
“是,师父”。
仲逸重重点头回应,心中一阵热流涌过:按祖父与爹娘之意,孩子的姓氏等与师父商议之后才可定夺,没想到师父早就想好。
想起当年在凌云山学艺之时,师父很少在他面前提到陆家庄之事,可在下山之时,却精心为他安排去了蠡县,其实师父心中从未忘记过。
此次,也不例外。
仲逸在京城与罗龙文、严磬周旋,而这些人正是当年陆家庄之事的幕后重要之人,况且文泰还在刑部,他与陆家的关系自是人人皆知。
凌云子本名姓仲,对仲逸而言,他亦师亦父,无论从济南府已经做成的户册,还是出于安全考虑,仲逸这个名字,确实合理不少。
但为让一凡最大程度免受当年之事所扰,凌云子甚至特意叮嘱:在家中,尤其是孩子面前,必须要以“陆仲逸”自居。
原来,这一切师父早就深思熟虑过。
卫缨在一旁跟着乐,不免说道:“陆一凡,一生平平凡凡,大富大贵咱不图,只要一生不会大起大落、平平安安才是真的”。
卫叔叔所言,仲逸未尝不知:若非当年陆家庄之事,自己绝不会到义中村。在义中村时,若没有那场瘟疫,没有那个该死的神婆,自己亦绝不会到凌云山。
若是没有凌云山,这个世上就不会有一个叫“仲逸”的人。
如今,当年参与陆家庄之事的人大多死去,就连那个在牛头山遇到的仇佶,都被他一掌毙命。
若是没有师父的部署,或许仲逸早已将所剩的罗龙文、严磬一一结果,甚至严氏都可立马来个了结。
不过,那只是报的一家之仇,这些人身后那些肮脏之事,便永远无法解开。
这一切,从开始,就注定了当年那个叫“难难”的小男孩,一生不会再有田间劳作的耕农生活。
不管愿意与否,仲逸已踏上这条路。
但是他的孩子,就无须再来一次了。
师父凌云子用心良苦,却只是寥寥数语。
大爱无言,多说无益。
“先去见见你穆大娘,用过饭后再说”,凌云子向仲逸打趣道:“快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她可惦记许久了”。
一脸喜色,仲逸快步奔向后厨。
“是吗?我就说,定是个大胖小子”,穆大娘才盛好一碗汤,听到这个消息,立刻乐得合不拢嘴:“什么时候带上山来,让大娘看看”。
“是个小子,但一点都不胖”,仲逸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