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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你这个做师弟的,如何看?”。
沉默片刻,仲逸便缓缓抬起头:“这个,弟子在今日的那篇文章中已提过”。
“文章中提到?”,凌云子故作不解:“当时,你从义中村来,没见过你师姐这样的装束与容颜,惊讶之意本就在情理之中,如今我问的是你怎么看?此时无须再说文章”。
“此事,弟子与师姐在京城时说过”,仲逸略有尴尬的摸摸后脑勺:“她同意”。
“哈哈哈,既是终生大事,你们自己做主就好,为师就不多说了”,凌云子似乎早就知晓其中奥妙:“只是你师姐平日里看似言语不多,可若是执着起来,那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劝说的,恐怕为师都不行,一定要多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这两件事就此打住,现在是不是该说说为师的事了?”,凌云子笑道:“不知你要为师父谋划何事?”。
这时,仲逸起身而立,方才那般轻松之情立刻收起,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言语间皆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师父,你曾教导我们修身养性、学文习武,为的就是弘扬正道,只是门下却只有我等师兄妹三人,弟子的意思:是否能收纳更多弟子,将凌云山之道发扬光大?”。
其中,他说的最多的,还是那句话:孔子弟子三千,七十二贤、十哲,正是如此发扬光大,才有了代代相传的圣人之学。
儒家如此,兵家就不以吗?
尽管仲逸总算是说出了心中所想,但凌云子心中并不觉得意外,早在京城时,就曾见仲逸房中有各家圣人之书,同时他与仲姝摘抄各家精华,取其长而补其短,意欲最后形成一家之言。
而要做到这一步,自是要广收门徒,而后将其所学之道相授,最后得以发扬光大。
尽管有凌云山多年的学艺,但仲逸这个年纪能有如此眼光与胸怀已实属不易,作为亦师亦父的凌云子:此刻,他到底是应该欣慰,还是担忧呢?
此事,常人根本无从想起,即便想到,倾其一生,也未必能有结果。
许久之后,凌云子语重心长道:“当年,你无意来到凌云山下,起初为师并未打算收你为徒,只是细细观察,见你有良善、慧根,现在想想这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如今你提到此事,为师甚感欣慰”。
当年之景再现,仲逸心中一阵感慨,可此事既已说开,就务必要得到师父一个明确答复,否则由不知要等到何时。
“为师来凌云山多年,早已习惯淡泊名利、宁静致远的生活,更不愿成为众人口中的“人物”,若是将收徒一事放开,那岂不是凌云山上再无宁日,为师心中再无静意?”,当年凌云子归隐山林,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他的这番话,仲逸最难体会。
话已至此,仲逸领会到其中之意:“师父所虑弟子自能领会,弟子知道该怎么做了”。
“哦?说说看,你要怎么做?”,凌云子故作不解道。
仲逸也故作神秘的样子,看来师父并非完全拒绝收徒,而是不想让凌云山闹得沸沸扬扬,更不想当年之事再被外界提起。
“弟子自有办法:既能让师父免受世人干扰,又能将真正有志之人拜到凌云山门下。师父既可一如既往宁静致远,我凌云山终将隐于高山流水之中”,见师父心中有其意,仲逸便更加相信自己的想法不会错。
看着三个弟子一起长大,凌云子对他们再熟悉不过:逸儿虽还谈不到深谋远虑,但做事一向谨慎,先谋而后动是他一贯的秉性。
既然此事他如此用心之深,就不妨试试。
或许,这本身要比谋略有了更高一层的境界。
此时此刻,无须再多言:师徒间的信任与默契,并非常人可解。
回到自己房中,仲逸睡意全无,再过几日要起身回京,而师兄也要去济南府接林姚姚,他已托付师兄到济南府后,再向自己家中捎信,免得家中因师姐的书信而担忧。
方才与师父的谈话早已结束,而脚下之路却刚刚开始
第178章 破瓶子(上)()
阳春三月,天地惧生、万物苏荣。处处阳光温和明媚,新木萌动、百草新生、春来虫动、草木碧碧,好一派风景。
凌云山拜别师父后,仲逸与仲姝二人直奔京城,行走于山野小道,一沐春风,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上次离京之时恰在春节前夕,仲逸在扬州府滞留两月,加上在凌云山与来回赶路的时间,如今已是三月之后的暖春时节。
回到京城后,仲逸并未直接去当铺,在路上时,仲姝就特意嘱咐:先打扫院落屋子,长时间未住人,房间需通风、祛尘、除味,这才是当务之急。
二人才拐进巷子,却看到有人在大门口徘徊,几声敲门声后没有回应,他便转身欲离去。
“吴大哥?”,才走几步,仲逸才看清: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外叔公的贴身护卫………吴风。
此吴风非彼“无风”,他是外叔公的心腹,而并非师兄在北征时遇到的那位高手:‘无风’大师。
“少爷,老爷让我过来看看,没想到刚好遇上你们”,向仲姝见过礼,吴风便随意打趣道:‘如此倒好,免得我再来一次,老爷吩咐过,进这小院前定要仔细观察,免得被罗龙文的人盯上’。
吴大哥一直跟着外叔公,此刻为何要来这里?
仲逸立刻将包袱放下,长话短说、直奔主题:“吴大哥,是不是外叔公出什么事了?快”。
“少爷何出此言?若是老爷有何闪失,此刻我还能在这里与你说笑?”,吴风环视四周,示意他二人进门再说。
“什么?外叔公要调离刑部?”,刚进小院,听吴风才说一句,仲逸不由打断:“外叔公年事已高,即将告老,为何要离开刑部?”。
“或许是老爷办事稳妥、为官清廉,朝廷有意提升”,吴风上前一步:“春节前后,朝廷调整了一批京官,其中就有老爷”。
“提升?”,原来是这样,仲逸如释重负:“这么说外叔公升官了?”。
“正是,老爷从正五品刑部郎中,升为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官居正四品”。
原来,吴风是为传喜讯而来。
都察院掌监察、风纪、弹劾,属言官范畴。整饬纠察之权,虽说所管之事颇为宽泛,但在可管与可不管间,皆有一定的主动权,若真想要有一番作为,完全有发挥的空间。
大明开国勋臣之一的刘伯温,就曾在都察院(御史台)任职,
相比刑部郎中,文泰的职权虽有所变化,但品阶升为四品,同属三法司,多年刑部的办差经验,刚好可派上用场。
“话我带到了,老爷让我过来说一声,你来京后尽快来趟府上”,吴风刻意压低声音:“陕西孟县贪墨赈灾粮款的事有进展了”。
送走吴风之后,仲逸心情大好:果真是新春新气象。外叔公在刑部耕耘多年,如今又到了都察院,两个衙门的人脉皆可用,查办案件力度自然会大许多。
“师姐,你坐着别动,今儿的活全由我一个人包了”,外叔公换了顶更高的乌纱,仲逸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劲儿。
一直忙到午后,小院总算恢复了往日的清新,院中草木翻绿,增添不少生机。
回京的路上,仲逸特意为师姐采的几束小花,插到屋里水瓶之中,更觉春意盎然。
陪师姐用过饭后,仲逸匆匆出了小院直奔当铺。
不管怎么说,这是他目前最为牵挂之处,日后好多用银子的地方,都要从这里开始。
“你们两个过来,把这些东西给大家分一下”,刚进当铺,仲逸便将一大堆吃食放到桌上,毕竟他是名义上的东家,回趟家不能显得太小气。
没见罗英,仲逸只得吩咐两个伙计过来帮忙。
老姜头见了自己的东家,急忙走了过来:‘少东家你总算是回来了,快去看看小英子吧’。
见老姜头神色似乎与往常不同,仲逸急忙问道:“姜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正要问呢,罗英去哪了?”。
“被罗管家带走了,都三日了,还没回来,我担心”,老姜头望望一旁的孙管事,最后只是微微摇头。
“少东家,我就是个跑腿的,这个你是知道的”,孙管事见仲逸朝他这边望过来,立刻为自己开脱起来。
“姜伯,店里就由你看着,我先去找罗管家”,进当铺还未来得及坐一坐,仲逸便抬腿出了大门。
三日前,罗英被罗管家叫到另外一处宅院,才进大门便听到罗管家正于里屋训人,确切的说是骂人:骂的那叫一个难听,连刚刚进院的他都问到其中之味异味。
驻足听了几句,罗英便听出个大概:原来是这个伙计在搬运东西时,不小心将一只花瓶打碎了,恰被一旁的罗管家看到。
“我x你八辈祖宗,你个xx,眼睛糊屎、耳朵塞驴毛,手上生疮的东西”,隔着屋子,罗英却听的轻轻楚楚,罗管家直喷道:‘知道这是什么年代的瓶子吗?知道值多少银子吗?’。
“是小的一时不慎,还请管家勿将此事告知罗大人,小的愿意无偿做工,用工钱抵账”,小伙计唯唯诺诺。
估计,此刻他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是掉了脑袋,也不能将这个瓶子掉了。
“用工钱顶?你知道吗?这个瓶子至少一千两,你就是天天吃屎,不要一分工钱,也给老子赔不起”,罗管家估计早上吃的是大蒜加羊肉:味儿真大。
罗英能听的出来,这个伙计不是别人,正是上次一起随仲逸去西安府时,大头所带的两名伙计之一:大家都叫他小地瓜。
实在听不下去,也顾不得这个管家叫他来是为何事,罗英干脆拔腿进屋制止起来:“怎么说,都是自家兄弟,管家如此侮辱,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作为罗龙文的堂弟,罗管家从来没有怕过谁………尤其是对这些下人。
此刻见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