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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百户向吴氏兄弟解释道:“我们也是才到的京城,根据旨意,千户大人是先要面圣的,此刻还在宫中,之后再见你们”。
这二人便是在无名山受吴风之托,当时,周百户也场,所以言语间还是客气很多。
否则,随意两个百姓要见了百户大人,是绝不会被称为‘兄弟’的。
“你们久在北漠,难得来一次京城,何不借此机会好好转转?”,周百户笑道:‘这样吧,晚上一起吃饭,我做东,替我们千户大人尽尽地主之谊,如何?’。
“好好好,只是周百户军务繁忙,真是过意不去”,吴安、吴卫两人立刻寒暄道。
千户所,自然有千户所的规矩:若林宗武不在,外人是不许进入的。
“启禀圣上,鞑靼军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详细部署,微臣已命人详细记录,其中还有驻扎布防图”。
回到京城后,宗武既未回家看林姚姚,也未来得及找仲姝,问询师弟被押入大牢的始末,就连千户所,也只待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进京首要面圣,这是当初离京时的旨意。
此举用意非常明显:宗武北行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难免会别有用心之人所察觉。
这个别有用心之人,或许就是与鞑靼军私下有来往的朝中文武中某一个人。
甚至于位卑言轻,但却在衙门里做事的普通差役。
身为帝王,朱厚熜自然深谙此道。
宗武刚刚到京时,锦衣卫的人就知道他回京的消息了。
不过,宗武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他也迫切需要见到天子。
除军情要务外,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
在千户所时,宗武特意留周白户,自然不是等吴安、吴卫二人。
他有更重要的差事要办…师弟仲逸。
“如你所说,鞑靼军中,奇兵马战与兵器打造是强项,是否有应对之策?”。
朱厚熜不慌不忙,此事他早有耳闻,只是未曾听到如此详细的禀报,对于他来说,如何解决眼下的困境,才是关键所在。
作为真正的朝廷文武百官之首,有些事可以商量,有些事却丝毫不能含糊半点。
比如,危害到江山社稷的,比如意图谋反的,比如图谋不轨
其实这几者间,并无本质区别。
纵观全局,北虏南寇一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更是是朱厚熜最大的一块心病。
北疆地势广阔,气候复杂,但兵强马壮、易守难攻,游牧一方,据点不定,极为难灭。
相比而言,倭寇虽无如此大的地盘,据点更不是固定不变,但他们往往从海岸登陆,海岸线一带太过复杂,不可能处处设防。
而就目前的兵力及实力来说,也无法处处设防。
好在南狼北虎本属两支毫不相干的力量,也不至于朝廷有首尾难股的窘境。
否则,二者合力而为,后果不堪设想。
对于抗倭一事,朝廷早有部署,戚继光、俞大猷等将领几乎熟悉倭贼的所有习性,属下的军士也对此并不陌生。
可谓知己知彼,才有了多次胜利的结果。
但北方的局势,却远远要比南边沿海一带更为复杂:朝廷派出的将领,也往往会出现倒戈、叛乱,被重金所收买,或者变节。
即便能坚守者,良将更是沙里淘金,少之又少。
朱厚熜此次派宗武前去北疆,用意极为深远。
当初在抗倭之时,宗武曾力战倭贼,而在北征之时,他有两次带兵突袭敌军。
也算是老对手了。
但以宗武目前的年纪和从军资历来看,还做不到独当一面。
现在的千户一职,也是屡屡创了奇迹:恩赐一个武举的出身,数年间,从士卒升为总旗,再升为百户,直至现在的正千户。
千户一职,本为五品,但品阶与职务并非完全等同,更非必须要对等。
从上次在白羊口突袭鞑靼军后,又有赏赐,宗武这个千户,目前的品佚是……从四品。
这又创了一个奇迹。
当然,飞速提升的背后,自然是为他日的重用。
当初,恩赐他一个武举的出身,正是为日后再委以重任,扫清障碍。
众所周知,军户农户,是要继承的,老子当兵,儿子自然也要做行伍之人,这仅仅是身份上的承接。
军中之职,也是如此,大多世袭,若想跨过这道门槛,一个武举出身是必不可少的。
如此甚远部署,林宗武不会不懂。
在凌云山时,凌云子曾多次说过:万事先谋而后动、不谋而不动。
否则,动了还反倒坏事。
天子与臣子,自古有别,即便心中所想,但也不能说明。
在这一点上,宗武比师弟仲逸差了些火候,但也不至于流露出来。
鉴于此,能做的,就是办好朝廷交代的每一件差事,其余的不必多言。
多说无益。
此次受命刺探北漠鞑靼军情以来,宗武显然下了一番功夫。
“至于这兵器锻造之术,还要请兵部与五军都督府的各位大人定夺,微臣也不懂这些”。
宗似乎对另外一件事更感兴趣。
对此,他早就动了心思。
“微臣不才,愿秘密训练千户所所有人马,专破鞑靼马阵。只是此举耗时长久,需要反复演练,同时,千户所所需要的斩马刀、铁索等,还请圣上恩准”。
不用说,宗武自告奋勇接过这个差事,他首先要兵器、马匹了。
“这个不难,你说的那些,朕会命兵部安排,你们尽管做便是,不要让朕失望。到时,朕要亲自检阅,要实战”。
朱厚熜几乎足不出宫,但他心里再清楚不过:“真正的精兵强将是打出来的,不是练出来的”。
一旦此举奏效,立刻在全军开展。
“遵旨”。
宗武立刻上前拜道:“启禀圣上,微臣还有一事相求”。
嗯,他得到的,是朱厚熜微微一个点头。
“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大战旗鼓进行,恐怕还未练出来,就被传的天花乱坠,那样的话,弟兄们就无心操练了”。
宗武犹豫片刻,终于说出重点:“微臣斗胆,想请圣上恩准:给我们千户所一个秘密练兵之地,而且我们要的兵器、装备,还有战术、战略都要保密”。
末了,他补充道:“除了隐秘外,这个地方还有宽阔,必须要让战马放开了跑”。
这倒是难住了朱厚熜,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但要瞒过这么多人,让一个千户所全部人马,在别人毫无察觉的情形下秘密操练。
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至少,在京城不会有这样一个地方。
京城一带也不行,京畿重地,巡防自然要比其他州县更严密。
莫说别的,仅是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这一关就过不了。
“说吧,离京城这么些日子了,一路之上,恐怕,你早就琢磨好了吧?”。
朱厚熜见宗武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自然能猜出一二。
“圣明最不过万岁,微臣是想过此事,但具体方位还未定夺,最好是荒漠一带,那里人迹罕至,自然不会被外人察觉,连个种庄稼的都没有”。
宗武禀道:“而且,荒漠一带地势宽阔平坦,同时又与鞑靼所在的北漠地形相似,若朝廷他日再次北征,更接近真正作战手法”。
对于具体方位,宗武其实早就想好了,但他要将最终的选择权给朱厚熜,如此才能显出万岁的圣明。
伴君如伴虎,一言不慎,就会热来大祸。太过聪明,同样会惹来大祸。
文武百官,谁也不会例外。
经宗武这么一说,朱厚熜自然知道: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当然,这恐怕就是锦衣卫的秘密差事了。
某种意义上说,完全让锦衣卫不知道的事情,是极为罕见的。
不过,即便他们知道,也无须畏惧:他们不会外传,因为这本就是他们的一项任务保密。
同时,锦衣卫知道了,在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圣上知道了。
“五日之内,朕一定给你找个地方,人马到位后,所用的兵器、装备,很快就会到来”。
朱厚熜聪明起来,简直令人汗颜:帝王之术,外加高瞻远瞩,简直如虎添翼。
不,人家不用添翼,真龙天子嘛。
“遵旨,微臣即可着手准备”。
宗武上前拜道。
正欲出门,却似乎想起另外一件事儿来。
只顾着说鞑靼军,差点忘了大事。
“你怎么又回来了?还怕朕反悔吗?”。
朱厚熜打了个哈欠,似乎有些疲惫,见宗武还未出门,又转身过来,倒也没有责怪。
看来他今日心情不错,难得玩笑一句。
“启禀圣上,微臣还有一事禀报,事关上次鞑靼直逼京城,请圣上恩准”。
宗武知道,此刻,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他与师弟仲逸的关系。
在北漠小镇抓到的那个鞑靼百户,才是突破口。
这是规矩,谁也不能坏了分寸。
“说吧,只要是与鞑靼有关的,朕都敢兴趣”。
一旁侍候的太监立刻奉上一杯热茶,很明显,这是要为朱厚熜提提神了。
“微臣在北漠化作商贩,当时天色已晚,我们一行几人便在一个客栈中留宿,吃饭饮酒之时,遇到鞑靼军一个百户,此人说的很清楚:当初鞑靼俺答之所以答应放弃大同,移兵他处,是因收了当时的宣大总兵仇鸾的财物”。
话到此处,宗武不由望望朱厚熜,见并未制止,他便继续道:“如他所说,是仇鸾向鞑靼俺答贿送财物,才有了大同之事,同时,自仇鸾领兵以来,一直怯战”。
“此人,身在何处?”。
宗武的话还未讲完,朱厚熜便立刻喝道。
此刻,他的脸上已是阴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