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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一把大火烧了石碣山后,虽有小股倭贼偶有来犯,但无论兵力、攻势,皆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抗倭将士不免有些心浮气躁。
倭贼所用攻势与以往不同,登岸入侵的兵力虽不多,但时有攻势,登岸地点常有变化,戚继光只得命人严守海岸线,以防大股倭贼来犯。
只是如此一来,兵力无法集中,久拖不战,军心难免松懈。
但凡用兵之人都能看的出来:倭贼此举定是包藏祸心,一旦拖得时间久了,必出祸端。
那个祸端,就是倭贼真正的目的所在。
这日午后,宗武正与几个随从在海边巡视,路过一处平地,见景色不错,便吩咐众人暂时休整,顺便看看这难得一见的海景。
清风拂过,岸边层层薄浪滚来,硕大的礁石被拍的啪啪响,不远处,一群海鸟掠过,又是一阵规律而又动听的鸣叫声。
久在京城,这番景象确实有些看头。
一块大青石上,宗武重重躺了下来,他仰面朝天,目视云天,心事重重:除了石碣山那窝贼寇,南下浙江以来,还并未遇到一场真正的大仗。
作为从京城而来的英勇千户所,宗武属下的兵马,无须日夜守在海岸巡视。待发现倭贼再去剿灭即可,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助战。
为保弟兄们养精蓄锐,宗武也并未将属下派到海岸线上,大多留在军中待命,以便能以最佳状态与倭贼决战。
身为千户所的正千户,宗武却闲不住,不时到海岸一带巡视,此举是为了解地形,熟悉倭贼作战习性。
此外,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要去做。
“千户大人,你说说看,若是在这里搭建一座炮台,这里,还有那里形成相互犄角之势,那边再建瞭望台,在高处可视范围之内,都可见炮台”。
平日里言语不多的周百户,或是因抗倭战事所触。今日,在这海岸边,他竟一番感慨:“若真能如此,可还有倭贼来犯?”。
宗武依旧仰面朝天而不为所动,听周百户之言,他不由笑道:“照你这样部署,先不说可行与否,单说这绵延数千里的海岸,都这样搭建炮台,银子从何而来?
这么多银子,怕是要飘起银浪了”。
哦,需要这么多银子?倒把这事给忘了,周百户摇摇头,苦笑道:“那就当我没说,筹银子是户部尚书、侍郎的事儿,我操的什么心?”。
宗武也无心算计银子,他缓缓坐了起来,指着远处的海面问道:“周百户,你看看,若是前方海上有贼寇前来,我大明的火炮有多少射程呢?命准率呢?”。
那谁知道?周百户撇撇嘴,拧开水袋口,‘咕咚咚’喝了起来,对他而言,这样的问题,与修建炮台需要多少银子,没有什么区别,反正,这不是他这个小小的百户所考虑的。
林宗武微微叹口气,他也无心继续这个话题,与周百户谈这些事,简直浪费时间。
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眼下的战事,才是最为当紧的。
“以我看,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倭贼隔三差五骚扰一通,经不住几番攻打,又退了回去,其中必定有诈”。
林宗武干脆站了起来,他环视四周,突然转而说道:“不行,咱们得要想个办法”。
周百户立刻凑上前来,等待领命,林宗武所说也正是他心中所想,这仗打的太憋屈了。
“你回军营后,从咱们千户所挑选两名可靠的兄弟,去京城送一封书信,要快”。
宗武向周百户叮嘱道:“同时,再向朝廷专门留给我们的信使去信京城,我要将眼下战事详细禀明圣上”。
“好的,我这就去了”,周百户似乎看到了战机,不由的跑朝军营走去。
林宗武再次躺在那块大青石上,心中不由叹道:“师弟啊,在翰林院还好吗?若是你能来就好了”。
眼下,虽没有大股倭贼来犯,但江浙一带,早就闹成一锅粥了。
石成所率的北镇抚司,正在紧锣密鼓的追查通倭之人,如今虽有那个王姓县丞招供认罪,但他心中的目的,显然不止一个县丞可罢休。
久在京城,又是锦衣卫北镇抚司这样的衙门,近水楼台先得月,平日里石成的话虽不多,但他对皇帝心思的把握却从不敢松懈。
如此做法,倒也不全是为了揣摩圣意,身为锦衣卫的千户,总要为自己留条后路,这是人之常情。
此次,江浙抗倭一事,皇帝先后派出了英勇千户所,锦衣卫北镇抚司,左军都督府、兵部的人,也来到浙江,各路人马很难相互节制,每人所领的差事也不尽相同。
很明显,此举绝非单单为剿倭之事,万岁必有大的部署。
多年前,锦衣卫经历沈炼被严氏父子陷害,作为他的心腹属下,锦衣卫不少人对严氏父子怀恨在心,只是严氏把持朝政多年,难有下手机会。
此次圣上有心查办通倭之人,石成打定主意:要借此机会收集罪证,做一笔好文章。
眼下严嵩年迈,皇帝对严氏父子似乎有意冷落,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奈何查来查去,除了那个王县丞,还有他所招供的一个知府衙门的同知外,再无下文,那五品同知后来竟饮毒酒而亡,下边的线索一下子就断了。
左军都督府和兵部,派来的都督佥事、兵部侍郎,专司查办兵器装备、军需粮草之事。来到浙江,这些人也似乎忙的不可开交。
此事,大家心知肚明,让这两个衙门去查自己份内之事,如何能查出结果呢?
景渊和王侍郎来浙江已有数日,大多时间都是由都督府经历司的刘经历、兵部郎中严磬在军中核查,查来查去,最终也没有一个结果。
嘉靖皇帝朱厚熜向来擅长制衡之术,部署也极为周密,为何这次要都督府和兵部来查兵器军需之事呢?
此事,都督府、兵部的人知道,戚继光也知道,林宗武知道,就连身在翰林院的仲逸,也知道。
皇帝到底为何如此安排?众人心中各有所想,只是不言明罢了。所有人拭目以待,等着看接下来的戏要怎么唱了。
抗倭将士驻军大营中,戚继光正向皇帝上书,除了禀明眼下的战事详情外,他另有单独奏折呈上。
作为一名良将,他要尽快摆脱这种困境。
眼下的江浙一带,倭贼闹得沸沸扬扬,各路人马纷纷登场,好戏还远远没有开始
第414章 重点已不在()
午后,裕王府。
仲逸正与朱载垕谈古论今,二人说的十分投机,无论秦汉、亦或唐宋,以史为鉴、以史为镜
正欲说起眼下东南江浙一带抗倭之事,谁知翰林院来人传话。
要去面圣
圣上旨意,谁敢违抗?与朱载垕交谈,更多还是尽一个侍读之责,面圣才是机会难得。
简单寒暄几句,仲逸便匆匆出了裕王府,按旨意,他还要先回趟翰林院,之后再去面圣。
此次不同以往,江浙抗倭形势久拖不决,师兄身在两军阵前,师姐也抵达海岸一带,二人安危身系一处。
此刻,仲逸恨不得一展他那轻功之术,直奔戚继光的大营。
若再不传他,仲逸自己都要主动求见了。
还好,此次面圣依旧与往常一样:就是君臣二人,一个老人与年轻人说说话、谈谈事儿而已。
仲逸十分喜欢这种面圣的方式,这一切都是得益于翰林院这个差事,若没有它,自己什么都不是。
“说说看,在裕王府,你们都谈了些什么?”,朱厚熜果真是奔着‘说说话’来的,开口就是这么随意一问。
难得破例,仲逸被赐坐,看来今日是要长谈一番了。
“回万岁,微臣与殿下正说起秦汉、唐宋治理天下得失”。
才缓缓落座,仲逸又站立起来:‘所谓以史为镜、以史为鉴,可知得失、兴替’。
好大一个话题,与同僚、好友说说尚可,权当发句牢骚而已,但面对君王,一旦言不得体,则会落个借题发挥、居心叵测之嫌。
倭贼来犯,久拖不决,当此形势,也只能试试了。
后世对朱厚熜的评价,说他忽智忽愚、多有猜疑,他虽不上朝,但将朝局紧紧把握,无论文武,皆在其掌控之处,孙悟空怎么也逃不出如来佛手掌心。
在仲逸看来,这位喜好青词炼丹的皇帝,从来就没有‘愚’过。
为何?这个道理简单:若一个人真有‘智’的时候,那他在‘愚’时所作的错事,也很快能扭转过来。
怕就怕在:‘智’的时候不是真清醒,‘愚’起来,倒真是愚不可及。
大明这么大一摊子事:内忧吏治不清、外患北虏南寇;民不富足、田不丰产;海禁、税赋身为九五之尊的朱厚熜,虽说不上‘大智’,但绝非‘大愚’。
原本就打算好好做个翰林院的侍读,除掉严氏和戎一昶后,再将师父的兵法发扬光大,贤臣良将不敢说,但绝不会甘于庸碌一生。
不过,这一切在静远寺那场意外穿越后……都变了。
在其之前,仲逸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还有那样的地方,还有唐小丫那样的人,那么多好玩的东西
得要换个活法,也要让大家换个活法。
数百年来,倭贼就从来没有消停过。
远的不说,眼下浙江一带闹祸患的,就是这帮贼寇。
有贼作乱,还让人怎么活?
仲逸心中暗暗思量:难得一次面圣,难得一次只有君臣二人,今日,得要换个说法。
刚见面,就说起秦汉、唐宋的历史,说是以史为镜、以史为鉴,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呵呵,随意一说,就是秦汉、唐宋,还以史为鉴?”,朱厚熜沉默片刻,不由的笑了一声:“你这个侍读,确实会读书”。
不接话?
仲逸决定再推一把:“微臣愚钝,身在翰林院,又领了编修、侍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