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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逸再次回到之前那张木桌前,端起一碗浊酒,自饮一杯道:“谈判关乎双方大局,多少将士在翘首以盼,事关千万百姓的安危,而你竟然打这样的主意”。
魏申一阵哆嗦,再也管不了那么多的脸面,正如同当初西沙城被攻下时,他再次六神无主了。
“仲大人,你听我说,千万不要一时冲动,外边那片胡杨林中,我们有两位多精兵,再说了我们当初达成的协定:关于牵制女真,还得在下周旋才是”。
再也没有之前的狂妄与势在必得,求生欲再次占据了魏申的内心:“在下之所以如此做,都是因大汗的吩咐,不得已而为之,请仲大人明鉴”。
这一刻,仲逸已完完全全开始鄙视眼前之人了。
“魏大人太高估自己了,女真太过强大对你们并没有好处,最后会将你们灭掉,而实际上也是如此。你们的首领知道其中利害后,自然会相机而动”。
仲逸叹道:“原本这将是你唯一的一条活路,但事已至此,本官再也无法留你了。邪恶主宰了你的灵魂,你必须要付出代价”。
魏申:
当初阿帖木尔被俘后,魏申执掌黄沙城事务,他原本计划用‘声东击西’佯攻林宗武所在的东沙城,而实际上是为了仲逸所在西沙城。
结果此计被仲逸识破,魏申‘偷鸡不成蚀把米’,既没有攻下东沙城,又被仲逸在西沙城被围,损兵折将不说,自己也被俘。
从那一刻起,魏申就是个将死之人,十足的‘以死谢罪’。
是仲逸给了他一条活路,唯一的一条活路。
“哈哈哈,仲大人好手段,在下佩服,是我低估了你,低估了你的年纪,低估了你的谋略”。
魏申下意识的向北侧的墙壁望了一眼,之后重重的瘫坐在地上。
之前的恐惧与慌乱,已变成了一阵阵的冷笑声、自嘲的冷笑声。
数十人的鞑靼军士,只为守护他一个人,同时负责看着仲逸。在他们看来,仲逸就是一只‘饵’,用他来钓出林宗武、林宗武麾下的主力。
事实往往不能如人愿,仲逸的突然出手,让魏申之前的计划发生戏剧性的逆转,之后的态势,也完全失去了控制。
毕竟有‘大军师’的称号,魏申在鞑靼方面也有多年的经营,事已至此,他大约也是看到了事情的最终结局。
这样的人,这样的场面,大约是经过了内心的波澜壮阔后,也该变得平静了。
“仲大人,方才你说‘家师’对你教导,不知令师是何人?能教出如此文武得道之人?”。
魏申自信他对大明还是比较了解的,尤其朝廷风云人物,无论文武、无论南北。
他慢慢说了一句:“就是死,也让在下死个瞑目”。
当他的目光再次向北侧的墙体望去时,仲逸似乎发现了什么。
此处应是一个密道,之前就有的,只是后来经过重新修筑,专门用于此次‘谈判’的。
“魏大人为何对林将军与本官如此感兴趣?连同在江湖中流传的那部神秘兵书,也是兴趣不减?”。
仲逸反问道:“见缝插针的人多了,但是像你们这么精于算计的,还是真不时不多见,觊觎我大明土地、财物、城池,连文臣武将、甚至一部兵法都不放过?”。
早在这之前,锦衣卫就曾收到消息:在北直隶一带、京城中,有人刻意打听英勇千户所和翰林院的事,尤其是关于林宗武和仲逸的。
在这之后,同样引起别人兴趣的,便是那部神秘的兵书:从戎昶派出的吴风,死于福州城外的那片荒林中。再到漠北那片胡杨林中,戎一昶死于乱箭之下。
事关这部兵书之事,闹得是满城风雨,从来都没停歇过
“连仲大人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魏申连连叹气:“原本以为我们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仲大人看的一清二楚,说起谋略,我魏某人愧对于那个称号”。
仲逸继续道:“终究有一日,那部兵书会面世,天下之人都可观之,只可惜你没有那个机会了”。
黄昏已至,洞内火把再次发挥了它的作用。火光闪烁下,却让人不寒而栗,那怕是大热的天儿,这就是所谓的‘地下室’。
常言‘狂风怕日落’,然而外边的狂风并未起,天空乌云却再次密布。
风沙中,已有零星雨点,看样子,一场大雨怕是再所难免了。
突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从魏申脑中闪过。
“仲大人,在此之前,我们收到的消息是‘林将军与那位叫仲云寒的神秘谋者’关系特殊,而你方才说起‘那部兵书定会面世’,是怎么回事”。
魏申努力克制着自己心中的不安,语气中还是带着颤抖:“难道?仲云寒?而你叫仲逸尊师就是?不会这么巧吧?天下同姓之人何其多?”。
“林宗武是我师兄,你们想要的‘离间之计’,永远不会得逞的”
言语间,仲逸已缓缓来到北侧墙体那小土台前,一个很奇怪的土台,他笑道:“魏大人,机关算尽太聪明,不过墙上这个‘机关’却再也无法打开了,外边的军士是不会来救你的”。
这一刻,魏申眼神中仅留的那丝希望也没有了。
“苍天啊,枉我一生苦心经营,死不瞑目啊”。
最后喊叫一声,魏申猛地向木亭一角撞去
夜雨中,胡杨林以北的鞑靼伏兵只得暂时后撤,同时指派几名军士向那条暗道走去
黄沙城,城门缓缓打开,单人单骑、斗笠雨披,林宗武策马而出,直奔北门外十余里处那块空地
第561章 战与不战(上)()
夜幕下,黄沙城防守一如之前严密,而城中却沉浸在一片欢愉之中。
林宗武带仲逸回城后,将士们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大家说说笑笑,颇为热闹:
“仲大人回来啦,是仲大人回来啦”。
“林将军亲自出马,单人单骑救出仲大人,真是可喜可贺啊”。
“鞑靼借谈判使阴损之计,结果仲大人虎口脱险,林将军并未引兵出城,魏申如意算盘双双落空”。
当初负责保护仲逸的那十名锦衣卫、英勇千户所军士早已候在那里,见林宗武和仲逸走了过来,立刻凑上去。
仲逸笑道:“这皆是鞑靼方面使计,与你们无关,弟兄们都尽力了,林将军更是只身前来,仲某在此谢过大家”。
将士们回应:“只要仲大人安好,我们也可交差了,哈哈”。
二人进屋后,林宗武示意左后先行退下,他与仲逸有话要说。
还未落座,却听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都快要忘记通报了。
“进去吧,仲大人在里边呢”,是门外守卫的声音。
程默手里拎着一个包袱,气喘吁吁出现在仲逸面前。
“仲大人,外边下雨,换身衣服吧”。
见到仲逸后,他总算是放心了:“若是你再不回来,我可如何向翰林院的掌院学士交代?”。
仲逸在程默肩上拍拍,笑着接过包袱道:“我能安然脱险,全赖林将军只身舍救,现在回到黄沙城,你也可向翰林院任何一人交代啦”。
程默呵呵一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人家翰林院的各位大人,要我向他们交代吗?”。
寒暄几句,见林宗武与仲逸有事相商,程默借口回屋收拾一番,便缓缓退了出去
“多亏我们之前探查过现场,否则真不知道这个魏申还留这么一手”。
林宗武也换好衣服,二人以茶代酒,落座之后,倒也显得清闲,随意说了一句:“这个结果,怕是他做梦都没想到吧?”。
仲逸则微微一笑:“若是我们提前不知道他们对木亭动了手脚,自然也就不会同意在那块空地上谈判,更不会同意由他们来准备一切谈判之物”。
经此变故,黄沙城未动一兵一卒,仲逸也安全回到城中。并无多少变化,对其他将士而言,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军心甚稳。
而鞑靼方面则被动了许多:数十名军士被杀,魏申撞到木亭一角而自尽,在北边胡杨林和黄沙城外一侧的伏兵,也只能暂时撤去。
“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句话似乎有些不当,但正说明眼下鞑靼方面的处境:丢了人马,丢了说法,关键事情还未解决。
接下来当如何?
自然还是那两样老套的方法:要么开战‘继续打’,要么休战‘继续谈判’。
天下之事,无论大小,无论南北,最后解决之法,大致都是如此。
继续开打,需要真刀真枪的兵马,需要有谋略的统兵之将、需要忠勇的军士、需要充足的粮草。
可在这之前,鞑靼方面先后折损了阿帖木尔、阿里脱木,还有刚刚自尽的魏申,兵马有损,士气有损,非说战就能再战的。
而大明方面,若是敌军增兵再战,朝廷势必会派戚继光率兵北上。届时,无论精兵强将、兵器马匹,还是调度有方、粮草充足,都是鞑靼所不能比的
“继续再战,有何惧?就看鞑靼方面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林宗武向仲逸说道:“若是再起战事,朝廷增兵的话,你师兄我就是先锋将军,你还是监军,我们就在这里不走了”。
师兄的玩笑之言,仲逸当然不会当真。就目前的形势来看,鞑靼方面要谈判的可能性显然更大。
这还得从谈判说起:当初谈判的地方虽是经林宗武点过头的,但无论城外十余里处的空地,还是那个木亭,都是鞑靼方面准备的。
一个完整的木亭陷入地中,里面是暗道机关,魏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挖的坑,总得要跳进去才是。
结果跳进去,就出不来了。
谈判总得有个名目,有个说法,有个理由,外加一个最主要的因素:势力与实力。
论实力而言,北征开战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