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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哥笑道,“小弟明白,不过郑三爷他们贩盐,赚了那么多,让他们花点钱扶扶贫,也是一件功德事。小弟得了这笔钱,可是有大用途的。
郑三爷是跑江湖的,讲义气,讲诚信,讲究一口唾沫一根钉,跟他打交道我反而放心。要是他是读书人,我还真有点怕。”
大哥被超哥这么一说,当时就笑道,“你自己是读书人,还使劲编排自己,也不怕损了自身的福气。”
“小弟真是实话实说,自古书生多负心,读书人是不能多信的。小弟不愿意跟整天之乎者也的书生来往,就怕上当。”超哥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道。
大哥却沉思道,“三弟是读书人,看来对读书人看的还真挺透。
别的不说,就说李老太爷,做过那么大的官,还巧取豪夺,要不是三弟你机灵,还不知道会搞出什么事情来。
还有那何秀才,你带头种痘,他却当众咒骂于你和栓儿,真是一肚子的坏心思。”
超哥同意,赞道,“大哥,孔孟之道,现如今就是一块敲门砖,跟读书人的品行是毫不相关的。
能说上几句圣人言,就真成了圣人?那大明朝遍地都是圣人了。
嘴上说着圣人言,心里却不相信,久而久之,人就变得虚伪。现如今,这样的读书人实在太多了。
小弟也是看透了这一点,才压制自己少跟别的秀才来往。
至于那何秀才,我前些日子在府城,让人私下里到处传播他和李秀才的友情,想来现在也该传到李老太爷耳中,大哥,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第30章 能打才是根本()
四顶山上,超哥准备了一壶茶水,正陪着郑三爷密谈。
“郑三爷,小生这里简陋,没什么好招待的,就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郑三爷无心品尝茶的味道,豪饮了一口,开门见山的说道,“小相公太客气了。你爹把我当做兄弟,蒙你大哥尊称一声三伯。我们两家也算有点交情,废话也不多说了。
不瞒贤侄,我虽然被人尊称一句三爷,骨子里就是个粗人。以前跟你爹一起打打杀杀,好不容易打拼出来现在这份家业。
前前后后死伤了多少兄弟,我是记不太清楚了。别的不说,你们张堡村跟着你爹一起出道的,现在总会里就只剩下了平庆和明荣这叔侄俩。
所以你爹不让你们兄弟掺和我们这摊子混水,总会上下都明白。
郑伯在这代表总会上下跟你们兄弟保证,只要贤侄能让总会挨过这道坎,以后总会与张家划清界限,绝无瓜葛,再不会打扰。
至于第二条,也随贤侄。如果贤侄有什么变动,也请跟平安说一声,我等好有个准备。
至于第三条,”郑三爷停下话,让人抬了一个箱子进来,“这里是一千两白银,贤侄请点一下。”
超哥没有起身,瞄了一眼那个箱子,很淡定的说道,“郑伯为人,小侄自然放心,何须清点。”
郑三爷眼角的余光一直盯着超哥,看他的神态,心里暗暗点赞。这个小秀才,果然是个人物,千金当前,面不改色。
超哥心里暗道,为装这个逼,我都练习不少天了。不然怎么唬得住你这个老油条。
超哥接着说道,“不知道郑三爷,您想让我怎么救淮盐总会,做到什么程度算是成功?”
郑三爷一愣,这一年被晋商打压的透不过气,所以他几乎不加思索的说道,“只要贤侄能助总会扛过晋商的冲击就算成功,淮商上下感激不尽。”
超哥摸了摸下巴,笑着说道,“只要如此就好?那小侄这千两白银赚的也太容易了。”
郑三爷被超哥镇住了,惊道,“那贤侄以为如何才算不容易?”
超哥转移话题,问道,“不知道三爷您的志向如何?”
郑三爷被超哥绕来绕去,有点晕。说道,“我都这把年纪了的,还有什么志向?能保住淮盐总会,也就心满意足了。”
超哥摇摇头,说道,“既然郑三爷就这么点志向,我所出的主意也就不值千两白银,郑三爷您回去时请带走一半。”
郑三爷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颤抖着声音说道,“贤侄,你的主意不仅仅是挡住晋商?”
超哥含着笑意说道,“当然不仅仅如此,不然哪里敢开口要千两白银。郑三爷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你的志向了吧。”
郑三爷低头思考一会,咬牙切齿的说道,“我郑三一辈子都梦想,让淮盐总会光明正大的行走在大江南北,你也能做到?”
超哥拍掌笑道,“郑三爷果然是做大事的,豪气万丈。小生不才,所出的主意正可以帮三爷您实现这个梦想。”
郑三爷终于被超哥吓倒了,“如果贤侄真能做到,不要说千两白银,就是万两白银,我也愿意。”
超哥继续装,“千两白银就足够了,我不贪心,只拿该拿的钱。”
郑三爷恨不得抓住超哥的脖子,让他不要再装逼。
超哥看着郑三爷有点气急败坏,不忍心再调侃他老人家,就继续说道,“我这个计策分上中下三策,下策可以助三爷击退晋商,中策可以助三爷行销大江南北,上策可以助三爷光明正大的行销大明各地。”
看超哥停了下来,郑三爷忙连忙猴急的道,“我的小祖宗,你继续说呀。”
超哥继续道,“上策和中策是以下策为基础的。如果淮盐总会扛不住晋商的冲击,说了也没用。
三爷,您担忧晋商,不知道用了那些办法?”
郑三爷无奈的说道,“我能够想到的都想到了。
一开始,晋商只是有一点渗透,大家也不在意,就在河南降低盐价,想着把他们赶出去,结果他们也降价,到最后河南的盐价比咱们成本都低,我们实在是没办法支持下去了,只能做罢。
我们看以本伤人不行,只能让兄弟们跟他们打了。淮人能打,太祖皇帝都是咱们淮人,一开始晋商当然不是对手。
后来不知道他们哪里找来的边军好手,反打了过来,兄弟们实在扛不住,真是惨呀;
又想着借用官府的力量,谁知道那群喂不饱的野狗一个个只伸手要钱,真要出了点事情,他们一个个躲得比谁都快,官府根本靠不上呀。
这么来来回回,斗法了好几次,淮盐总会是一败涂地。”
郑三爷连连摇头说道。
超哥冷静的分析道,“说句不该说的话,淮盐总会丢了河南的地盘,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们斗法三次,比谁的钱多,总会拼不过,就表明淮盐总会要么没晋商有钱,要么调动不了更大的资源。
据我所知,晋商在各地广开钱庄,一家有事,百家支援。此次晋盐进军河南,比拼起内力,淮盐落败也就不足为奇了。
第二次斗法,比能打。贩盐是件赌命的生意,能打比有钱更重要。淮人能打,虽然天下闻名,但是遇到晋商借来的更能打的边军,当然也给拼下去了。
至于第三次斗法,比后台。淮商前两次落败,能够拿出来的资本肯定比不上晋商。
对官府来说,只要孝敬到了,他们才不在乎钱是哪里来的。没有吃了上家再吃下家,已经是很有操守的,还想让他们出头,别做这个梦了。
更何况,晋商这些年一直在北方资助教育,讲究以商补学,以学助商,晋商的官场资源我看远甚于淮商。”
分析以毕,郑三爷就像卸了气的皮球,颓丧的说,“贤侄所说,我何尝不知。只是不甘心这么束手就擒罢了。”
又满怀期待的看着超哥,说道,“贤侄坐在家中,能知天下事,千里之外的晋商都在你的指掌之间。想来肯定有破解的办法。贤侄,我求你了,不要再转弯子了逗弄于我了,还是赶紧说吧。”
超哥笑着说,“我只是对晋商有点了解罢了,哪里敢说都在指掌之间。
那么破解晋商的关键是什么?在我看来,最重要的就是能打敢拼命。
贩盐毕竟有违国法,只要咱们淮人能打敢拼命,连边军也不是对手,晋商就算再有钱也没命花,只得败退。官场那些大老爷,好不容易科举得了功名,去跟亡命之徒拼命,想都不要想。
所以,当前淮盐总会一切问题的根源,就是不能打。
我的计策很简单,我可以让淮盐总会的兄弟变得能打,连边军都不是对手。”
第31章 一招鲜,吃遍天()
“你这下策就是这么一招?”郑三爷失望至极,
超哥很认真的说道,“郑三爷,有的时候绕来绕去不如正面一击,淮盐总会比钱比后台都不如晋商,只有拼命这华山一条路,就看你愿意不愿意赌一把了。
如果愿意,就继续听我说下去,如果不愿意,您就权当没来这么一趟,黄金您也让人抬回去,就权当听了一个笑话。”
郑三爷不死心,“不知中策和上策是什么?”
超哥摇摇头,“我这下策是中策和上策执行的基础。下策不行,中策和上策就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说出来也没有意义。”
郑三爷狠狠地抓了一把胡子,“他娘的,老子被你这个白面书生如此挤兑,真他娘的气煞我也!”
猛的掀翻了桌子,茶壶杯子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水和茶叶撒的到处都是。
门外的英雄兄弟和郑三爷的随从听声音不对,就赶来敲门。
超哥自顾自坐在椅子上,脸色没什么变化,看起来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超哥内心深处却说,格老子的混江湖的都是演戏的高手,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沉得住气。我都演了几个月了,白天黑夜的演,who怕who?
郑三爷见超哥毫无反应,粗着嗓子对外面说道,“老子没事。”
超哥也平静的对外面的英雄兄弟说,“我没事,不用担心。只是不小心碰翻了水壶。”
外面的敲门声没有了,郑三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