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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敌人，但却不得不佩服他，确实有些实力。
但作为敌人，梓游向来不手下留情不，应该说是口下留情。
“我谢牧无所不能，给我五万兵，如何破不了吴州，斩不下罗渊？”
“哇塞，是挺厉害的。”梓游笑道。“那给你五十童子军，能不能破一百狼牙骑兵呢？”
第一百零一章 难以下出的决定（）
五十童兵破一百狼牙骑兵！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静了下来，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笑话，然而没人能够笑的出来，倒不是他们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是因为，此时的梓游与谢牧针锋相对，根本没有嘲笑的氛围。
“游兄此话何意，五十童兵破一百狼牙骑兵，莫不是游兄可以做到这一切？”
“这谁知道呢？”梓游并无所谓，撇了撇嘴巴。“之前便是遇到这样的事情，我手下也就五十童兵，对面是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一百狼牙骑兵，这种时候，也只有放手一搏，试一试了。”
“然后便是那些孩子惨遭屠戮么！”谢牧低声质问道。
“呵，你说呢？”梓游更不多解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我倒想知道，之前刺探情报的人，到底是谁派的，一百狼牙骑兵这么大的目标，都没有发现，沈家车队运送的是二十多桶火药，也没有发现！这样的失察，可不是小问题呢？”
梓游的话一出口，那程立不由自主的看了眼身旁的谢牧，倒是看的出，由此可以看出那些情报果然也是由谢牧负责，所以他在其中做手脚的可能性，简直太大了。
谢牧回应道。“不管情报如何失察，当初你非要以五十童兵去行劫掠之事，便已经是你的不是，导致如此恶果，自然是因为你自己的咎由自取！”
“恶果？那五十童兵，做到了就连你们这些成人也做不到的事情，倘若这也算恶果，那么我吃定了！”
“够了！”程立喝止了梓游与谢牧的争端，以一个长辈的威严做出了他的选择。
没有去帮谢牧，也没有试图去治梓游的罪，以最公平的态度说道。“那么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所谓的那里，便是梓游伏击一百狼牙骑兵的地方，在交战之地，到底梓游遇到了什么，结果如何，一看便知。
没人说的清楚，那处陡坡还有什么，就连得势的谢牧也没有派人去查看，一切都是未知的，而当程立带着梓游，谢牧等一干人抵达那里的时候。
却看到了十分让人不解的地方。
因为梓游口中的地方，这里什么也没有，想象中的惨烈，尸体遍布的战场，如今却干净的没有任何异常除了那些被丢下去的石头上，山坡下的地面上徜徉着一道道已经干涸的血迹之外，整个陡坡上似乎已经找不到什么战争遗留下来的东西了。
“人呢？记错地方了吧。”一个山贼忍不住说道。
“应当便是这里。”说话的不是梓游，而是谢牧，他拿起了一把掉落在地上的短刀，打量了一番说道。“吴云的人，习惯在战斗结束后，及时的清理战场，看起来在狼牙骑兵杀光了那些孩子之后，便将他们的尸体，拖走埋掉了。”
“这便是结果。”
谢牧的话，随着一阵风吹过，吹佛着众人的衣服，却是没人说话，周围压抑的让人窒息。
如果真如谢牧所说的那样，那群孩子们就这般消失不见，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反而是让他们死后连尸身也找不到，那将对他们的家人，以及过失的父母最大的残忍。
“是这样的么！游儿，那些孩子已经死了？连尸骨都寻不到了？”
梓游在发呆，月亮高悬于天，将整个九里山笼罩在一片灰暗的天幕之下，那一道道微风，裹挟着深秋的冷意，吹拂在众人的身体之上，冰结这他们阴郁的内心。
“刘梓游！”
程立的脸上写满了愤怒，愤怒中又带着一丝的不忍，两种感情的混合在他男人的眼球内化合成了液体，随之氤氲而出。
看着梓游这种样子，就算他有心庇护，在其他人的痛恨下，他也不得不做出让他也难以做出的决定。“大哥倘若是你，也无法轻易的将这种事情揭过吧，那些孩子可是将士们托付给我老程的，让老程我将他们抚养长大的啊！可是！可是！”
程立内心自顾自的想道。
梓游回头看向其他的人，这个时候所有的人的仇恨都是集中于梓游身上。不过梓游并不担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只是肖虎的动作还是太慢了点呢，要是再慢一点，别玩脱了，那程叔要是真动了手，便什么都结束了。
“寨主！刘梓游犯下如此过错，寨主也要袒护么！他刘梓游是人，我们兄弟们跟了你这么多年，就不是人么！”
“那可是四十多孩子们的性命！我们这些死不足惜的山贼若是牺牲了，绝对毫无怨言，但孩子们无论如何也要活着那是所有兄弟们香火延续的希望呐！”
“寨主，刘梓游错过深重，非死而难平怨恨！请寨主三思！速下决断！”
一众的山贼，簇拥在程立周围，不断地谏言要求杀死梓游，而这样的决定也无疑使得程立两方为难。
“程叔，赐死游兄对您来说太过于困难，但他毕竟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是没法给兄弟们一个好的交代，会冷了大多数人的心的。”
“人心丧失，我们的九里山寨将再不复之前般团结的图景”
谢牧说的是一本正经，但那言语的意思明显就是在添油加醋，梓游还真该谢谢他全家。
“寨主！请下决断！”
众山贼请愿，这让在一旁淡定看戏的梓游，感觉仿佛在逼宫一样，枕着手臂，怎么看都如同一个局外之人，然而他才是众人议论的交点。
到底该如此处罚梓游，程立低着头。没人可以猜的出来，程立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面是忠心耿耿的部下，一面是义兄的儿子。
哪一面都是程立非常在意的存在，他不想失去任何一方，但如果就事论事的话。梓游必须死！
“大哥！对不住了！以后老程在阴曹地府向里谢罪！”
说完老程一咬牙，抽出了身旁山贼的腰刀，然后一步一步的朝着梓游那边走去。
梓游微笑着，看着程立朝着自己走近，同时注意到了谢牧那得意的笑容。
缓缓说道。“程叔，既然你不相信我，那么便拿起你的刀砍下来吧我不会怨恨你的”
第一百零二章 不忍（）
众矢之地，这便是梓游现在的处境。
如果程立真的对梓游动了杀意，那么梓游将必死无疑，在之前的时候张白脸便没有跟来，如今夜色蔓延，张白脸又被派去接客去了，夜莺作为他的护卫自然是跟随。
所以梓游一个人面对程立谢牧等一众山贼，作为战斗力为零的渣，生命完全被这些人掌控着，或者可以说，梓游现在的生死掌握在程立的一念之间。
程立缓缓的朝着梓游走来，他那高大的身躯，倾斜着，每一步之下都能看到他身体的抖动，手中的刀刃顶环也在与刀柄相碰，发出一连串的金属碰撞声，回荡在静寂的夜晚，诡异至极。
似乎有本小说上这么写过，一把刀便是一个人的内心，映照着他的决意，若是如此，即使在众人的怂恿下，程立的刀与他的内心都是犹豫不决的。
梓游微低着眼，注意着这一切，在程立欺近了他的身体，并缓缓举起了举起了砍刀之后，梓游也没有后退一步，反而是抬起头，凝望向程立。
“游儿，不要怪程叔。”程立满是不忍之色，即使是举起，也难以落下。
“程叔，那些孩子们没死。”此话还不足以动摇程立。
“我父亲也没死”但这话就有些分量了。
只听哐当一声，程立手里的刀，忍不住掉到了地上“你说什么？”程立痴着表情，眼神颤抖，稍微提起的决断也被彻底崩溃。
梓游心里长出一口气，别看他在这种时候逼格相当高，面对程立的丝毫没有惧色，实际上他心里是砰砰直跳，若是程立真砍了他，那可就不是梓游乐于见到的了。
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梓游不得不扯个慌，让程立的内心受到波动，再继续拖延一会时间。
“程叔，不要听刘梓游的话，五十个孩子，一定是没了，大伯爷定然不在了，他在骗你，骗你！用动摇你的心，让你无法下的了手。”谢牧还是很容易看破梓游的目的，将这一切告知程立。
有些时候，你可以轻易的看破一件事，并通过自己的语言让其他人也能够明白，但是这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无关乎语言表达能力，仅仅是人心的差异。
程立或许是明白的，但他的内心却不想明白，宁愿沉浸在大哥和兄弟们都活着的梦境中，不愿醒来。
在梓游说出那些话后，他内心的不忍还是占据了上峰。
“昭烈帝，关二爷，张三爷在上，我刘半仙”
“我程立”
“我谢晋元”
“在此立誓，从今以后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肉同食，有衣同穿，有住同寝，共伐天下！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程伯伯父亲被官兵抓走了，他让我来找您说您会收留我的”
“程伯伯父亲生前最敬重的人便是您”
“只要跟着程老大，别说当山贼，就算是当乞丐，当流民，我们兄弟们也绝无怨言！”
零碎的记忆，如同沸腾的热水，从程立的记忆深处涌出，浮现，炸裂，在那之中的点点感情，化为一丝丝痛苦的泪水在程立的脸上溢出，填满了那早已是沟壑的老脸。
“啊啊啊”
程立跪伏在地上，发出一连串撕心裂肺的怪叫声，而后扬天长啸，双手按住脑袋，痛苦的模样，任谁也无法轻易的忽视。
这个时候的程立，与之前相比，仿佛又苍老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