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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侯且随老奴来。”郭常侍躬身引路。
见中常侍一路引向水边,刘备这便问道:“皇后何在?”
“皇后在对岸濯龙桥上。”中常侍答道。
刘备举目眺望,果见南岸有一座长廊,飞架在碧波之上。宛如游龙出水,蔚为壮观。
再看周围滨水楼阁,水天一色。绿树掩映,繁花盛锦。果然是人间仙境。北岸有一条曲廊直通南岸龙桥。跨水穿行时,刘备不禁感叹:“若有一舫,泛舟湖上。坐看碧波如镜,鸳鸟成群。岂非妙哉。”
郭常侍这便赔笑道:“君侯说的是。奈何陛下惧水。少时喜登高楼,如今连楼阁亦不上啦。”
“哦?”刘备这便点头:“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善保龙体,也是人之常情。”
郭常侍一声长叹,再无言语。
圣心难料,时阴时晴。
龙桥上起重楼。居高远望,满园春色,尽收眼底。
刘备抬头看时,忽觉楼上有人窥视。细细去寻,却又不见人影。
这便收拾心情,随郭常侍,拾阶而上。抵达临渊阁外。
郭常侍请刘备稍待,自入阁通禀。
不久,又出阁将刘备引入。
阁中内垂珠帘。帘后坐榻端坐一人,乃是当今何皇后。
刘备这便伏地叩拜:“臣,刘备。叩见皇后。”
“免礼,赐座。”声音甚是清丽。
宫女取来坐席,刘备双手接过。后退数步,置于身前。再迈步登席,正襟危坐。
“礼单我已命人收下,临乡侯有心了。”
“臣,不敢。”刘备再拜。
“都说临乡侯灵秀天成,乃天家麒麟。今日一见,果人如其名。”
“臣,惭愧。”刘备三拜。
“之所以在此地与君侯相见。便是想省下诸多的宫中礼节。吾家与君家相若。皆起于微末。此地亦无旁人,君侯无需太过拘束。”
“臣,谢皇后。”刘备这便稍稍落座。
“日前家兄设宴,满朝文武应者寥寥,唯有君侯亲临,撑起场面。我替家兄谢过。”
“臣……”‘不敢’二字尚未出口,想着皇后先前‘无需拘束’之言,刘备转而言道:“大匠乃是豪杰。正与刘备对路。与臣连喝三杯,面不改色。如此人物,自当结交。”
“说得好。”皇后欣然一笑:“家兄亦是个利落人。君侯可多多走动。”
“臣,遵命。”
“听闻君侯年前娶妻,如今快要得子。”
“正是。临盆在即,臣……”说到发妻,刘备语气一柔:“臣只需想起,便坐立难安。”
“此乃女子头等大事。我也是过来人,其中滋味,苦乐自知。”
“皇后说的是。”
“我久居中宫,身边别无它物。此物乃是大婚时,陛下所赐。如今…便赠与君妻。也算是不失皇后体面。”
“臣……谢皇后。”
便有宫女捧盘而出。漆木盘中,正放着一支金步摇。
《后汉书舆服志下》:“皇后之服相同,步摇簪珥,惟用假结,步摇以黄金为山题,贯白珠为桂枝相缪。一爵{雀}九华,熊、虎、赤罴、天禄,辟邪,南山丰大特六兽,诸爵兽皆翡翠为毛羽,金题白珠,绕以翡翠为华。”
“汉之步摇,以金为凤,下有邸,前有笄,缀五采玉以垂下,行则动摇。”
着实太过华丽。且唯有皇后可用。便是王侯之妻佩戴,亦属僭越!
刘备急忙推辞:“此乃皇后御用之物,臣妻如何能用。”
“无妨。既是我所赐,但用无妨。”
“这……”刘备心生感动,这便伏地行礼:“臣,叩谢。”
风起帘动。何后不禁轻咳出声。
郭常侍示意小黄门取来汤药。交由宫女捧入,皇后服下,这才止咳。
“近水风寒。景色虽美,却不宜久留。皇后善保凤体,臣不敢多扰。”刘备这便告退。
“也罢。郭常侍,替我送君侯。”何后柔声道。
“遵命。”郭常侍躬身领命。
“臣,告退。”刘备捧起托盘,躬身后退,转身出门。
太后、皇后,皆凤体微恙。这禁中,实在是高处不胜寒。
沿阶而下。
前面引路的郭常侍忽转身回望,泪洒当场。又以袖掩面,神情甚是凄苦。
刘备这便问道:“老大人因何落泪?”
郭常侍趋步前行,低声言道:“听闻太后赞君侯乃是长情之人。老奴不知怎的,却想起了皇后。徒生感慨,让君侯见笑了。”
“皇后有何忧虑?”刘备问道。
“宫中王美人临盆在即。陛下已许诺,若诞下麟儿,便立为太子。”郭常侍这便说出皇后隐忧。
原来如此。
刘备叹了口气。历史是如此的雷同。
偷看刘备一眼,郭常侍言道:“听闻此言,皇后这才忧闷生疾。”
见刘备不搭理。郭常侍又道:“陛下冷落皇后已久。如今专宠王美人。一旦……皇后恐如宋皇后故事。”
宋皇后正因被陛下身边近臣、宠妃谗言诬陷。而累及全家。
帝王家事,刘备又如何能管?
再说,何后得势,势必鸠杀王美人!
故而无论郭常侍如何言语试探,刘备一路皆闭口不言。
1。46 菟园解骖()
车驾出园。转弯时,刘备余光一瞥。
郭常侍仍笔直的立在门前,身影颇多无助。
要说这些宦官,胆大妄为,恃宠滥杀。侍主却各个忠心。堪称家奴典范。
一路心事重重,径直打道回府。
七色婢上前服侍。思前想后,刘备又命史涣单骑入城。带话给黄门令左丰。让他务必抽空来府中一叙。
三楼书房。
见刘备面色有异,主簿贾诩这便放下段太尉手札,出声问道:“主公何故如此?”
刘备这便将濯龙园中诸事,细细道来。
贾诩深以为然:“帝王家事,乃外臣大忌。主公举措得当,并无欠妥之处。”
刘备先是点头,跟着摇头:“只怕何后不肯善罢甘休。”回想觐见时的细节,刘备总觉得皇后言之未尽。隐约有乌云压顶,风雨欲来之势,正向他步步逼近。
未雨绸缪。他便想向黄门令左丰打听陛下立储之事。万一不幸言中。何后不肯善罢甘休。到时,也好有所准备。不会太过被动。
用完午膳,两位义弟来唤。刘备这便换套上计机关车,前往菟园。夜以继日的习练,击鞠渐已上手。三人能驱马追球,亦能挥杆相击。精准还需再练。所谓的杆法,刘备早已将自幼修习的双手剑击融入其中。采买来的通用鞠杖,也渐丈量出了适自的尺寸。
今日菟园击鞠队中,又多了几张新面孔。刘备来问。袁绍言道,乃是近郊游侠。
菟园便是两人掌管。一人名唤杨奉,字公承。一人名唤徐晃,字公明。麾下豪侠有李乐、韩暹、胡才等。
竟是白波一系人马!
见刘备看着一众游侠,略显出神。袁绍轻声唤道:“玄德?”
“哦。”刘备这便点头道:“我观一干人等皆是豪勇之辈。为何困守一废园?”
袁绍微微一愣,这便言道:“豪侠亦是人。也要寻个能饱食的营生。如今这天下,不想呼啸山林,便只能为豪右看家护院。此园虽废,却常有洛阳子弟前来游玩。从旁打点,收入不菲。且无人掣肘,乐得快活。”
刘备深以为然:“何不投军报国?”
袁绍目生精光:“玄德欲收为己用呼?”
刘备看了袁绍一眼:“正有此意。”
袁绍笑道:“莫非玄德已定下决心,西去通路?”
刘备点了点头:“未雨绸缪。豪侠与我,多多益善!”
说完迎球挥杆。鞠球势如破竹,直奔靶心。不料却被一骑挥杆截下。见刘备看来,挥杆之人这便抱拳行礼:“君侯。”
此人熊背狼腰,猿臂长躯。燕颔虎颈,浓眉大眼。正是相貌堂堂之河东徐公明。
“徐义士!”刘备亦抱拳。见胯下马颇瘦,这便问道:“为何骑瘦马?”
徐晃面不改色,抱拳答曰:“贱躯颇重。驽马无力,故而显瘦。”
刘备哈哈一笑。这便打马回营,解左骖送到徐晃身前:“此马乃南匈奴单于所赠。甚是温驯,能负千钧之重。徐义士且收下。”
“这……”此马虽非日行千里,却也是难得的战马良驹。若在马市,时下当作价数百乃至千万钱。故徐晃心中虽喜,却不敢受。
袁绍先是一愣,跟着抚掌大笑:“妙极!古有晏子解骖赎石父,今有玄德解骖赠公明!一赠一赎。古往今来,义气何其多!哈哈哈……”
解骖。典故名,典出《史记》卷六十二《管晏列传·晏平仲》:“越石父贤,在缧绁中。晏子出,遭之涂,解左骖赎之。”
晏子解下左边驾车之马,把越石父赎出。后遂以“解骖”指解脱骖马赠人。谓以财物救人困急。
古代一车三马。中马叫“服”,左右两边称“骖”。
驷马安车,左右亦叫骖,中间两匹称服。
见众人纷纷夸赞。徐晃血气上涌,这便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徐晃谢君侯赠马!”
曹操一声长叹:“操慕公明久矣!奈何义气虽重,财货却轻。身无别物,让玄德抢先一步。痛哉,惜哉!呜呼哉,呜呼哀哉!”
“哈哈哈……”见他面上表情颇多故意,众人皆捧腹大笑。
刘备亦笑着下马,将徐晃扶起:“孟德与我何须如此见外。车旁尚有右骖。若想换马,自取便去!”
曹操却反手指向头上发冠,又指冷艳无双的霜儿姐:“非不想取,而是不敢为也!”
“哇哈哈哈……”众人再笑。
“菟园解骖”遂成临乡侯新典。
去时驷马。回来三马。
绾儿姐柔声追问。刘备这便低声细说。
听闻左骖赠义士。府中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