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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不喜与袁绍等世家公子相交,两位义弟自去玩耍。楼上雅座,在史涣领一队绣衣吏的护佑下,刘备找了个临街的位置,安坐下来。
今日正好沐休。
曹操无需朝议,一整天都有空闲。
之所以如此急迫,乃是想趁热打铁。无论从盗洞的土壤成色,还是近日才变浅的菟园曲河,皆说明。梁冀金山乃是最近才被人盗掘。
试想,为何二十年前的一桩旧案,且风传早已平息多年。却被人最近挖出?选址之精准,手段之隐秘。必是有备而来。正如在洞内所见。整个洞窟顶上堆满山石。从上破开几无可能。山体陡峭,无处落脚。想从半山腰挖掘,亦难以奏效。只有从山脚向山体内部挖掘,才是最佳选择。
问题是,十里九坂的绵延山体,贼人如何能精准的找到洞窟所在?
只有一种可能。此人必与已故大将军梁冀,有极深的渊源。不然不可能知晓此等隐秘。
为了保住金山之秘,梁冀不惜诛杀胡商及一干人等十多人。如此严防死守,此等隐秘,非至亲不可知也。
莫非梁冀还有后人?
此猜测是其一。
为何偏偏选在此时盗墓,是其二。如此巨大的一座金山,神鬼不知的搬运一空。必是一个分工明确的盗窃团伙。类似团伙作案,事露伏法,大略只有两种可能。
分账不均,销赃不慎。
钱不露白。将贼赃拿出去花销,自然容易败露。
分账不均,乃至团伙内斗,混乱死伤也容易走漏消息。
其实在刘备看来。掩埋消息,静观其变,才是上上之策。却不知为何袁绍,尤其是曹操,如此急迫。
难道只因少时情怀作祟?
袁绍等人虽是性情中人,却也没有清白到如此程度。
正如大长秋兼尚书令曹节,深藏不露,让人捉摸不透。刘备觉得,曹孟德心中亦有一个与梁冀金山相关的秘密。相比较金山的下落,刘备更想知道曹孟德心中的执念,究竟来自哪里。
“君侯。”正暗自出神,忽听身前有人问候。
抬头一看。正从长袖后缓缓仰面的,正是多日未见的东观博士李儒。
“原来是李博士。多日未见,可一切安好?”
“有劳君侯挂念。儒一切如旧,别无不同。”李儒躬身答道。
“快请坐。”刘备起身相迎。
“谢座。”李儒行礼后,脱鞋入座。
和刘备改良的雅座不同。
此时的坐榻,两人对坐。中间并无案几相隔。
榻后竖屏,榻前置案。案上放漆盘、耳杯、酒勺等物。案前置一漆樽。若在家中,便有七位小姐姐玉手持勺,从樽内舀酒添杯,殷勤服侍。而在胡姬酒肆。只能自斟自饮,或由下位者代劳。
比如此时便是李儒执勺,为刘备添酒。
1。53 前朝旧事()
李儒,字文优。乃是左冯翊{yi},郃阳县人。
前汉时将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合称三辅。又称京畿。今汉时,京畿自当为洛阳周边。为河南尹{yin}所辖。洛阳令,隶属于河南尹,辖区为洛阳城外郭区。
部尉,便是城尉。掌管洛阳县的治安。因城郭巨大,故而将城尉分设成各部尉。曹操曾为北部尉。所辖便是洛阳郭外,北邙一地。
“君侯,请。”
“李博士,请。”
两人举杯对饮。一杯下肚,李儒又为刘备添杯。
“李博士常来此地?”刘备见他舀酒添杯颇为熟络,这便问道。
“然也。”李儒笑答:“沐休时,便常来常往。时人皆安居好静,儒却独喜热闹,让君侯见笑。”
“所谓‘闹中取静’。博士深谙修身之道。何来取笑?”刘备答道。
“知我者,君侯也!”李儒拜服。
刘备这便伸手扶起:“你我同榻而坐,博士无需多礼。”
“如此,君侯称我表字‘文优’便可。”
“甚好。”刘备笑着举杯:“来,文优,再满饮一杯。”
“请。”李儒亦举杯相敬。
偶遇小酌,最能拉近私交。
李儒和贾诩境遇类似。皆藏大才而不遇。只不过比起明哲保身,知难而退的贾诩,李儒要更执着而坚忍。恩师说,东观博士中,数李儒最为刻苦用功。观中藏书,日日纵览不辍。虽满腹经纶,奈何心术不正。喜结交高官,攀附权贵。
恩师素来清白。所言可谓一语中的。
然而,怎么说呢。李儒和贾诩一样,皆善奇谋。且善察言观色,揣测人心。若能推心置腹,收为己用。与贾诩、娄圭、刘晔等人,正奇相济,相辅相成。刘备则高枕无忧,百毒不侵。
正说着,曹操袁绍联袂而来。
“酒保,并榻!”见刘备与李儒对坐,曹操这便高声喝道。
“议郎且稍待。”酒家保这便笑脸相迎,麻利的将相邻坐榻移近,两座拼成一座。
如此,前后屏风合围,两张几案并列。案上漆盘、耳杯、酒勺等物成对,案前亦置双漆樽。组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小空间。行礼后,曹操和袁绍,脱鞋上榻。与刘备、李儒对饮。
李儒陪饮数杯,这便起身请辞。果善察言观色。
待只剩三人,曹操这便开口:“我已查过封存案卷,梁氏并无遗孤。”
刘备点了点头:“理当如此。”前大将军梁冀一案,牵连甚广。且先帝谋划日久。骤然发动,必斩草除根,不遗后患。否则,整个朝堂又岂能被清洗一空,文武百官只剩寥寥数人。
见曹操似还有未尽之言,刘备这便笑道:“然而?”
“然而,大将军梁冀却有一私生庶子。”曹操笑答。
“可是与友通期之子?”袁绍这便醒悟。
“然也。”
友通期,顺帝后宫美人,权臣梁冀的情妇。通期为字,其名不详。
当年,梁冀的父亲梁商为大将军时,为谄媚顺帝,献美女友通期为帝妃。后友通期犯错,触怒顺帝,被废出宫,归返梁商。梁商不敢留下友通期,于是将她嫁人。但梁冀却垂涎友通期美色,派门客将友通期偷偷掳回家中,与之相好。
永和六年{141年}秋,梁商病故,梁冀袭大将军位。依照时下习俗,守丧的孝子要离开丧宅,结庐别居,为父守孝。
于是梁冀离家在城西守丧,却仍暗中与友通期幽会。后被梁妻孙寿发现,便命人将友通期抓来,剪去头发,划破容貌,笞刑毒打,甚至要上书顺帝,告发梁冀与友通期的奸情。梁冀得知后大为恐慌,跪请孙寿母亲出面调停,事情才得以缓和。
但梁冀不知悔改,仍与友通期私下往来,还生下一子,名伯玉。但因畏惧妻子孙寿,便将私生子藏匿起来。最后东窗事发,孙寿遣子梁彻杀友通期及其满门。梁冀害怕孙寿对伯玉不利,常将伯玉藏在假墙之中。延熹二年,伯玉十五岁时,先帝诛灭梁冀一族时,才被破墙放出。
“梁伯玉后来如何?”刘备问道。
曹操又饮一杯,这便低声言道:“说到梁伯玉的下落,还需再说一人。此人名唤秦宫。”
袁绍亦知此人:“可是前太仓令秦宫?”
曹操点头:“正是此人。”
秦宫者,大将军梁冀之嬖奴也。宫,年少而兼有龙阳、文信之资。冀与妻孙寿争幸之。
冀嬖爱监奴秦宫,官至太仓令,得出入寿所。寿见宫,辄屏御者,托以言事,因与私焉。宫内外兼宠,威权大震,刺史、二千石皆谒辞之。
袁绍笑道:“秦宫一身侍二主。可谓物尽其用耳!”
曹操不禁抚掌而笑:“好个‘物尽其用’!”
刘备摇头一笑:“且说这秦宫后又如何?”
“秦宫长相俊美,且不过是嬖{bi}奴。据说,先帝对他亦多有荣宠…故而,梁冀虽灭,秦宫却得以保全。至于下落。”说到紧要处,曹孟德又满饮一杯。这才接着言道:“太仓令虽被免官,听闻却暗入禁中,为先帝禁脔。直到先帝驾崩,这才不知所踪。”
“原来如此。”袁绍便又问道:“梁伯玉,可是被秦宫保全?”
“正是。”曹操重重顿首。
延熹二年,伯玉十五岁时破壁而出。如今已是人到中年。三十有七。
“知梁家隐秘者,便是这梁伯玉?”刘备问道。
“十有。”袁绍答道。
“奈何线索皆断。无论秦宫,还是这梁伯玉,皆不知所踪。”曹操叹了口气。
袁绍宽慰道:“无妨。得知秦宫、梁伯玉之名,已颇为难得。且看杨奉等人,可能寻着线索。”
“也只能如此了。”为此事忙碌数日的曹操,表情颇多惋惜。
三人这便喝酒不提。
不多时,忽见府中绣衣吏奔上二楼。冲史涣耳语几句。
史涣这便上前,低声道:“主公,临乡船队已入漕渠。”
刘备顿时喜上眉梢,这便起身离席:“速去。”
曹操和袁绍互看一眼,亦起身跟进:“同去!”
1。54 君臣有道()
唤回两位义弟,三人登上御赐安车,出上东门,直奔东郭港。
洛阳东郭以阳渠为屏障。在上东门以东七里的渠上建有七里桥。并在桥东一里,设门开三道的东郭门。
七里桥横亘在阳渠之上,截断航道。东来舟船,无法穿桥而过。故而时下东郭港,位于上东门御道以南,中东门御道以北的区域。东郭港岸边,建有常满仓。常满仓位于粟市之中。
占地极广,“制度甚盛”。
所谓粟市,便是指粮贸市场。
粟市内常满仓所囤米粮,可足量供应洛阳郭区民众日常所需。
御赐安车穿粟市,直达东郭港。
只见,数十艘千石明轮船,一字排开,缓行入港。港口行人纷纷驻足停步。冲无浆大船,指指点点。互相窃窃私语,目光中颇多惊奇。
见御赐车驾到港,港口官员急忙过来接驾。得知车内乃是临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