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见众城令、长,皆点头。耿雍这便问道:“将作馆何人可用?”
管宁言道:“下官保举一人。”
“何人?”耿雍忙问。
“乃将作馆苏公孤孙,苏越。”管宁言道。
“可是设计机关马鞍,被主公大加赞赏的苏越,苏子度?”耿雍笑问。
“正是此人。”管宁笑答。
偷看耿雍面色,郦城令郭芝不禁摇头笑道:“右丞既亦钟意此人,又何须再问我等。”
被同僚揭穿,耿雍抚掌大笑:“所谓不谋而合。我与诸公,心有戚戚焉!”
南广阳长崔琰拱手道:“右丞高风亮节,不专权独断。主公所托其人也。”
众城令、长,纷纷起身行礼。
耿雍亦含笑回礼。
这便众人合议,定下大利匠城城长人选。
历史上的苏越,确是良工。亦是青史留名的人物。
建安二十五年(220),“王(魏王曹操)使工苏越徙美梨,掘之,根伤尽出血。越白状,王躬自视而恶之,以为不祥,还遂寝疾。”
南港。
硕大的船底舱,阴暗又潮湿。除去襁褓中的婴儿,所有羌人,不分男女老幼皆佩脚镣手铐,串锁在拥挤的船舱内。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不下千人。
此还只是一艘中等尺寸的楼船。据说最大的一艘能装三千。武帝曾造“可载万人,船上起宫室”的豫章大船。足见此时造船术之强悍。
不用担心有人逃走。茫茫大河,佩戴沉重的镣铐,如何能游到岸边。再说,舱内所有人皆被一条长长的锁链,串在一起。底舱通往中层甲板的楼梯亦被撤去。进出无门,上下无路。如何能逃脱。
凿船?
河水倒灌,只能害死自己。
航行多日,底舱内充斥着水藻的腥咸和浓烈的体臭。透过船体顶部,一条修补船板时留下的细缝,微微能看到一丝光亮。自从昨夜起,楼船便没再航行。隐约传来的车马声响,说明船已靠岸。却不知究竟到了哪里。
“阿母,阿母?”一个半大少年,焦急又关切的呼唤着蜷缩在角落里的羌族妇人。
“超儿……”妇人微微睁开一条眼缝。只见她双唇干裂,眼窝深陷。似身染重病。
“阿母,好像靠岸了。”少年用一缕湿润的麻布,轻轻擦拭着母亲的额头。重病缠身,让本就娇弱的母亲,几乎没有了重量。若不是急病乱投医,赶去北地郡寻羌人巫祝驱鬼治病,也不会被胡人掠去。
“超儿似一点都不担心呢。”母亲从少年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轻松。
“自从奢延水南岸登船,已航行许久。如此长的水路,必是入了大河。昨日听船外诸人言语,似已到幽州地界。”少年言道:“母下了船,便可为母亲寻医问药。”
母亲挣扎着坐起:“如此说来,贼人把我等皆贩到了北地。是要卖与胡人吗?”
“不会。”少年摇头:“能有此等船队者,必是汉人豪商。且又走大河水路,依儿所料,必是卖给幽州本地豪强。”
“北地十万族人,若皆贩来幽州。却不知谁人能收留的下。此地距扶风数千里之遥,与你父此生如何还能再相见……”说着,妇人竟渐无声。
“我母子如何,父亲又岂会在意!不然为何抛下母亲,另娶他人!”少年眼中尽是怒火。
“超儿不可…不可记恨你父。”妇人强撑着吐出最后一言,这便背靠船板,上身无力的滑向地面。咚的一声,撞在额角。
“母亲!”正用麻布四处蘸水的少年,不禁大惊。急忙手脚并用,向母亲爬去。可惜手脚被烤,不慎滑倒,一时竟挣扎不起。
这便怒急。
奋然发力!
手铐应声崩断。少年不及多想,又发力扯断脚镣。
挣脱桎梏,少年急忙扑向母亲。向来任谁皆不入眼的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慌乱。颤抖着手指试了试母亲的鼻息。猛地出了口气。母亲还活着。
左右看过,所谓的族人各个萎靡不振。不堪大用。抬头看了眼高高的舱顶,又无处借力。一眼看过,忽发现用来固定锁链的几块大石。时下底舱,除去水密隔舱外,多载石块,用于稳定船身。故名压舱石。
此船为装载更多的人,于是将压舱石丢弃,底舱亦空出。将羌人老弱妇孺排锁成串,充作人肉压舱。为防止羌人移动,影响平稳。锁链又固定在一块块间隔排列整齐的压舱石上。
抬头看了漏光的细缝,少年走到大石前,试了试,猛然发力。
大石竟被推动。可惜石上前后铜环,皆缠着锁链。锁链又穿过族人的脚镣。小小一个少年,又如能推动满船族人。
锁链不似脚镣,十分粗沉。如何能挣断。
眼看母亲昏迷不醒,少年心中越发急切。一眼扫过,这便双眼一亮。通往中层甲板的楼梯虽被撤去,顶盖也已关闭。却有一块压舱石距离不远。压舱石前后有环,为排排固定羌人。左右却无。大石能左右移动!
少年急忙跑过去,推大石到出口下方。即便脚踩大石,奈何身材短小,仍够不着。跳起虽能摸到,却又无处借力。
这可如何是好。
1。131 猛虎破闸()
又看向母亲倒下的地方。再仰头最后看了眼高高在上的舱盖。
少年跳下大石,径直走到舱壁。背靠舱壁,奋力一蹬。小小的身板,全力奔冲。脚踩大石飞身而起,怒拳轰出!
砰!
舱盖竟被一拳轰出个硕大的窟窿。
拳劲未散,半身已冲出甲板。
下落时,用满是木刺的手指,奋力扒住边缘。少年咬牙攀上中层甲板。和底舱一样,中层甲板内也拴满了羌族父老。周围人皆用惊惧而又麻木的眼神,看着破舱而出的小小少年。
这层甲板的状况要比底舱好许多。光线明亮,通风干爽。少年猛吸几口气,抬头再看,见通往上层甲板的木梯同被撤去。这便咬牙拔去手上木刺,走向最近的一块压舱石。
“后生会使刀否?”声音来自身后。乃一个皓首老者。
“老人家有刀否?”少年走过去问道。
“头上发簪,取下一看。”羌人老叟笑道。
少年伸手取下,在袖上抹去黑灰,竟是一把寒光四射的狭长匕首。匕首侧有反刃,可防滑脱。
“上面便是贼人所在。若如先前那般动静,必被发现。”老叟冲被少年击碎的舱盖努了努嘴。
“哦!”少年点了点头。
“且把我衿带(衣带)解开。”老叟又道。
少年便又解开老人家的衿带。展开一看,竟是卷细长麻绳。
何须再问。这便熟练的系在匕首柄上。掂了掂重量,少年奋力掷出。
但见一道寒光电射而出。匕首直没入柄。正插在舱盖边缘。
羌族老叟,老眼一亮:“好后生!”
少年顿了顿绳索。确定頗能承重。这便身作猿猴,飞快攀上。只手发力,微微掀开舱盖。
伸头一看,四周无人。
这便顺绳直坠,落向底舱。穿过破洞时,停下来对老叟言道:“老人家且稍后。我先救阿母,再来救你。”
“不用。老朽垂垂将死,又何必拖累你母子。后生且自去,只需将所见所闻,广而告之。便是大功一件。”老叟笑道。
“嗯!”少年这便坠入底舱,赶回母亲身边。将脚镣发力掰断,又用蘸水麻布将母亲捆在自己背后。母亲铐起的双手亦穿过脖颈,搭在自己胸前。试了试,确定不会掉落。这便背着母亲,攀上绳索。连试数次,却力有未逮。年纪太小,气力有限。如何能将自己连同母亲一起攀上。
思索片刻,便把母亲先放下。又将母亲的手铐拴在绳索一端。为防磨烂手腕,手铐还细心用麻布裹缠。自己先爬上中层甲板,再与老叟合力将母亲拉上。
“又该如何?”老叟气喘吁吁的问道。与底舱差强人意的镣铐不同。中舱内的镣铐甚是粗重。无法扯断。老叟坐地,断难移动。再往上层甲板走,便无力援手了。
少年言道:“待我先上,再把阿母拖出。”
“千万小心。”老叟叮嘱道。
少年先活动开手脚。顺绳攀上舱顶。只手顶起舱盖,又伸脚勾住上层甲板边缘。跟着手脚并用,壁虎般挪了出去。确定无人,这便掀翻舱盖,探身握住刀柄用力摇晃数次,将匕首拔出。
挥刀隔断绳索,再将匕首含在口中。用力拖拽麻绳,将昏睡不醒的母亲一寸寸的提上来。
所有被俘羌人,皆默默的注视着少年和母亲逃离牢笼。却无人出声。镣铐无法挣脱是其一。北地人生地不熟,无处可逃是其二。故将全部希望,皆寄托在母子二人身上。
只需二人逃脱,辗转返回家乡。便可将消息带回。只需知晓下落,族中勇士便会全力将家眷救回。
攀上甲板才发现,不知何时,明轮船又启程。
只见车轮转动,劈波斩浪。甲板上却空无一人。仿佛船能自走一般。
汉家机关船,着实令人生畏。
便是远远得见,羌人皆纷纷驱赶羊群躲避。别说乘坐,便是靠近都胆颤。
两侧河堤高耸,开满紫花。极目远望。田埂纵横如棋盘。水天一色,青苗如茵。还有水鸟野雉散落成群,锦鲤青鱼畅游其间。水清如兰。何须深呼吸。那沁人的水沫清香,正一刻不停的直往鼻孔里去钻。
环视着与飒爽硬朗的三辅风情,迥异的北地风貌。少年有瞬间的失神。
“你母怎么啦?”声音从身后传来。温暖的呼吸,似直扑耳廓。少年目眦欲裂,反手握住吐出的匕首,猛然回身。
却未见人影。
“我在这。”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半大少年,正吊儿郎当的坐在艉楼二层栏杆上。
“你是谁?”少年握了握匕首。想着要不要先下手。
吊儿郎当的少年却指着他身后昏死的母亲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