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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式水洗实在是太方便。
清洗完毕,又裹上亚麻经条。侍女这便放下帷幄,重入盥洗室,将盆中殷红血水,倾入马桶。忙忙碌碌,倦意袭来。沾榻既睡。
阿奇丽娅依旧无眠。梦中,熊熊燃烧的火焰鹿角,竟是如此清晰。
“赤鹿焰角,三足踆乌。”阿奇丽娅眸生异彩,转瞬已逝:“此去大震关,必有所遇。”
又过二日,刘备大梦方醒。本以为精耕细作,费九牛二虎之力。当腰酸背疼,浑身乏力。岂料一觉醒来,龙精虎猛,龙骧虎跱。心明眼亮,丰神如玉。旧力未尽,新力已生。彷如醍醐灌顶,洞彻天机。
而开春以来。饱受“阿弗洛狄忒之魇”折磨之苦的安德莉娅等人,早在“生命礼赞”仪式达成的翌日,便各自转醒。亦是生龙活虎,顾盼生姿。胃口大开,食欲大振。饱食酣睡,再入浴池洗尽疲惫。各项生理机能,不仅重登巅峰,还各有精进。从此对女神诅咒免疫。
最关键。与先辈们扼杀伴侣的强行驱咒不同。来自刘备的“礼赞”,让女战士们的信仰拼图更加完整。从神性迸发出的灵魂纽带,也让与刘备的关系,更加牢固。诞生于信仰的羁绊,早已远远超越了世俗的情感羁绊。
新的生命,已不知不觉间,在达成所愿的女王腹中,悄然孕育。
天家麒麟,因身染剧毒,而中断的子嗣繁衍,再次重启。
蔓蔓日茂,绵绵瓜瓞。百子达成,指日可待。
蓟王宫,急需守备。安德莉娅等人不敢怠慢,欢聚数日,便依依惜别,启程东归。
来去虽匆匆。然气势迥异,面貌一新。精、气、神,囊橐(nang tuo)充盈,满而漫溢。
多珠胎暗结,成功受孕。
还有西域五十六妃。不久之后,便被王太妃陆续送来。
话说,有人欢喜有人愁。
先闻联军已退,后闻蓟王闭关。
自以为觅得天赐良机的三十六部杂羌,终于安耐不住,欲群起兵谏。
麦积山谷。
一队羌骑,数千之众,正在融雪烂泥地中,艰难前行。
为首之人,正是句就羌渠,滇吾。
穿越麦积谷地,入渭水狭道。便可循早已荒废的先秦路径,从大震关与大散关之间,悄然穿过,直抵陈仓。
“前队已到何处?”春暖冰融,山谷泥泞难行,急于逃出险地的滇吾,不时催问。
“前锋已到燔史关墟。”便有斥候答道。
“关墟可有人家?”
“确有猎户数家,见大队人马,老弱便蹿入山中。”斥候答道:“只剩兄弟二人,身一长一短,脸一红一黑。被我等拿住。”
眼看日头偏西,滇吾言道:“切莫滥杀,亦勿纵火。今晚便在关墟猎村宿营。”
“喏!”斥候领命而去。
1。143 杂羌兵谏()
关墟猎村。
诚如斥候所言。有身一高一矮,脸一红一黑,二猎户,大马金刀,端坐堂上。一众羌渠斥候反倒畏首畏尾,挤在犄角旮旯。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细细看去,不少斥候虎口崩裂,各自披创,用麻布草草包扎。多半是手中兵器被重器击飞,乃至栽落马下,伤及虎口。
房上房下,还有持弩猎户,望风警备。手中所持,正是令敌望风丧胆的追魂弩。追魂弩与曲臂黄肩弩,近攻远射,皆能破重甲。乃蓟国两大神兵利器。
不用说。假扮猎户,伏于此处者,正是幕府五校之关羽、张飞,并麴氏四英中的麴英所部。
闻村外乱蹄踏响,斥候纷纷骚动。将将面露喜色,便被张飞大喝震慑。
“噤声!”
声震如雷轰,又猛如虎啸。两耳嗡嗡作响,各自丧胆,缩成一团不提。
便有假扮杂羌斥候的东羌百户(队率),出村迎接。艰难跋涉一日,人马皆饥肠辘辘。夜幕低垂,人影模糊。句就羌渠滇吾,亦不疑有他。便领麾下百余亲卫,驰入猎村。
入院下马,马鞭一扔:“速取酒食!”
“喏。”百户笑脸接过:“请豪帅先入堂内歇息。”
“嗯。”滇吾捉刀入堂,抬头一看。
只见二猎户,金刀大马,跨坐堂上。正含笑相看。
六目相碰,滇吾肝胆俱裂。不等身后亲卫一拥而入,这便扑通一声,跪伏在地:“句就滇吾,拜、拜、拜见二位大人!”
见豪帅五体投地,身后正吵吵着‘好酒好菜速呈上来’的亲卫,面面相觑。
豪帅何故跪拜两个山野猎户?
便有族中勇士,伸手欲搀。
嗡!
箭芒一闪。疼痛钻心。
低头看去。一支飞虻箭穿胸而入,又透背而出。
口鼻溢血,气力尽失。两眼一翻,倒地气绝。
周围同伴见状不妙,正欲拔刀。
弦声大作。
箭如飞蝗,从梁上射下。
浑身崩血倒地,乱箭犹自射入。
滇吾双手抱头,五体投地。任由头顶乱箭呼啸,如缩头乌龟,动也不动。
若为杀敌,一支足以。弦响不断,乱箭穿心。便是虐杀示威。
族中大好男儿,毫无还手之力,被射成箭猪。体无完肤,碎肉迸溅。一时血流如注。
滇吾悲苦自知。
不知过了多久。劲弦犹在耳廓嗡嗡作响。便有人推门而入:“报,入院杂羌已尽数射杀。”
关羽微微点头:“打扫战场,切莫露相。”
“喏。”麴英领命而出。也不看地上缩头乌龟一眼。
“堂下所跪何人。”关羽不怒自威。
“句就……滇吾。”
“三十六部逆乱杂羌,可有你部。”关羽又问。
“正有本部。”滇吾如实禀告。
“意欲何为?”
“入关中纵火。”
“雕虫小技,如何能瞒过我大哥。不过三千兵马,杀之易耳。求生求死,自己说来。”关羽声音不大,却字字入耳。
“求生!”滇吾以头触地。
“好。”关羽不置可否:“此生若再言反,句就灭种矣。”
“不敢!”劫后余生,滇吾一时五味陈杂,竟涕泪横流。
数日后,归义城。
“报——”便有斥候,飞奔入内:“幕府五校,纷纷离营东归。前锋已过大震关。”
“计成矣!”便有羌渠拍案而起。
“勿慌!”宋建稳坐上首:“待句就信使抵达不迟。”
“喏。”
又等一日。便有句就信使抵达:“报,我部已过陇山,蹿入关中。正沿途抄掠纵火,杀奔长安而去。此乃豪帅信物,将军速速起兵!”
“将军!”余下各部羌渠,纷纷起身请命:“机不可失,时不我待。速速起兵吧!”
“蓟王又在何处。”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宋建又问。
“大震关首,王旗犹在。然自闭关解禁,蓟王已有多日未见。”斥候答曰。
“关城细作,可有上报?”宋建再问。
“报——”又有亲卫来报:“关城细作来报,蓟王车驾已过东口驿。”
“将军!”羌渠各个眼放红光,已急不可耐。陇右牢城所押,皆是羌人。只需大军杀到,必里应外合,破柙而出。不断裹挟入伙,乱军当如滚雪球般壮大。抄掠汉人,正如先前一般无二。
“西域联军,今在何处。”宋建仍求稳妥。
“十日前已抵张掖。今时今日,当已出关,奔赴西域。”便有人起身答道。
“将军。联军远去,幕府东归。陇右只剩护羌校尉所部数千乌合之众。若等幕府回军,悔之晚矣!”
“将军!”堂内豪帅纷纷起身:“出兵吧!”
“既如此,各自起兵,抄掠陇右!”宋建终是下令。
“喏!”
整整一个冬日,蛰伏在大小榆谷,河湟谷地的三十五部杂羌,精兵尽出。宛如蝗虫过境,扑向陇右郡县。
一路驰骋,见军营空置。烽堠障壁,人去楼空。心中更加笃定。凡有岔路,便有人马呼啸而去,如此一路狂奔,撒欢似的散布四野。
不费吹灰之力,攻占几座幕府军营。尽取其中粮草辎重。最后一丝理智,遂被贪婪噬尽。
遇牢营,则一拥而上。奈何牢营竟坚如牢城。包铁吊桥高悬,护城春水微寒。城中还有营官,主持守卫。城头一阵乱箭射下,大队羌骑便又一哄而散。留下足够人马围城,再去抄掠别家。
牢城外羌人用族语高声呼喝。所说,多是破城之日,鸡犬不留,诸如此类。
城内羌人,听得真切。各个怒气横生。一墙之隔,区分内外。然阵营已悄然转换。
试想。城内水暖水洗水淋齐备。汉式华美宅邸,皆为羌人所居。家中老幼,早已迁出老寨,齐聚一堂。若放杂羌入城纵火,岂非自掘坟墓,自取其祸。
再者说来。我等纵马抄掠陇右之时,尔等杂羌还不知在哪!
如今才拿起锄头几天,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便捉刀背弓,登城迎敌。出门时,又嘱咐众子守好宅院,切莫放贼人入内。
为何同仇敌忾。正因利益相通,血脉相连。
牢城之长,皆是关东罪官。本就两袖清风,与民秋毫无犯。主政以来,羌人归心。称“父母官”。如今披甲登城,自当一呼百应。
城头弓手林立,皆我羌户。
祁连山脉中段,大斗拔谷。
“报——”便有一骑,自谷内奔出:“禀府丞。杂羌精锐进出,散布陇右。寨中只剩老弱妇孺。”
李儒与戏志才,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传令,兵发大小榆谷,河湟谷地。抄掠杂羌老巢。”
“喏!”
1。144 首尾难顾()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便是俗语所谓“顾头不顾腚”。
如前所说,时下丝路,有北、中、南,三线。时人多走中线:翻大震关,过洪池岭。入河西走廊,出玉门、阳关,直达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