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太后,又看何进:“大将军知否。”
“臣,倒有所得。”大将军何进遂将临行前,长史许攸之言,娓娓道来:“所谓‘卑不谋尊’。宫中家奴,焉敢大逆罔上,诬陷其主。臣窃以为,此书,必出汉室宗亲之手。”
何太后轻轻颔首:“继续说来。”
轻咳一声,何进再接再厉:“汉室宗亲,所怀不满,皆在书中:‘卖官贩爵’、‘妇人干政’。看似大义凛然,实则暗藏私心。乃因‘卖官贩爵’、‘妇人干政’所得之利,未能分润宗室罢了。”
“哦?”此乃何太后,未曾料到。
“黄巾乱后,群盗蜂起。万民饥流,道路断绝。洛阳贵胄,食俸大减。唯举债度日。传闻,先帝暗授巨资与金市子钱家。贳贷宗亲贵胄,得海量子钱。重利盘剥,乃至无法偿还。不得已,唯将食邑,质与子钱家。奈何,金市子钱家眼高于顶。只贳封君县主。诸多乡亭小侯,皆未能如愿。故奋笔书于阙上,以泄心中不满。”
略作思量,何太后欣然点头:“府中何人进言。”
大将军不敢隐瞒:“乃我长史,南阳许攸。”
“可是同乡。”何太后又问。
“正是臣之乡党。”何进对曰。
“此人当可重用。”何太后言道:“待大将军方便,引来与朕一观。”
“喏。”大将军这便领命。
“若如大将军所言,此事当如何转圜。”
见太后看来,少府袁逢,再起奏道:“若真乃宗室不满。只需善待,便可消除。”
何太后又看何苗:“骠骑将军,以为如何?”
“臣……”何苗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何太后言道。
“所谓‘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臣,窃以为。金市子钱家,之所以不愿贳贷小侯,乃因无利可图也。天下小侯,何其多也。食邑散落大河上下,广布南北东西。需海量人手代为打理,故无从收拾获利。”偷看何太后表情,何苗咬牙道:“太后若救天下小侯,需广费钱财。若一二载,便也罢了。然若遥遥无期,太后纵有万贯赀财,又如何能够。”
何太后欣然一笑:“大将军以为如何。”
来时,何进便已有定计:“始与朝政,使先帝卖官求货,自纳金钱,盈满堂室。论‘卖官贩爵’,永乐董太皇,尤胜先帝。传闻,近日又假勃海王年幼,无法就国,已暗将勃海七城,质与子钱家。为期十载,得琉璃宝钞十亿。料想,此事宗室亦有所闻,故才奋笔书于阙上。”
“勃海王,生于光和四年。十年之后,亦不过十五少年。神鬼不知,得钱十亿。永乐董太皇,好算计。”何太后一声冷笑。
1。125 息事宁人()
书朱雀阙之谋,之所以令张让、赵忠,事与愿违。原因有二。
“卑不谋尊”的政治对等原则是其一。“敢逆汉室者,必出汉亲”。于是自然而然,将目标人群,圈定为洛阳贵胄,汉室宗亲。
“列候次减”的利益分配模式乃其二。“天家吃肉,我喝汤”。“吃肉喝汤”,便指自上而下,分封制的利益分配。
然,先帝母子,却赢者通吃。卖官鬻爵也就罢了,还趁人之危,暗放子钱。将宗室贵胄,一二百年积攒的家底,吃干抹净,不留一个铜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逼不得已,唯将食邑质押子钱家,苟且续命。奈何子钱家,挑肥拣瘦。只贳封君县主,乡亭小侯一概不取。三宫少帝,不闻不问。任我等自生自灭。
君以草芥待我,我当以仇寇报之。
于是乎,便有了“书朱雀阙”之事。
道理都通。乃至何太后,深信不疑。且又误以为,先帝《子钱集簿》,今握于太皇董太后之手。又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若要息事宁人,平宗室众怒。唯太皇董太后出手,命金市子钱家贳贷小侯,自当迎刃而解。
长乐太仆郭胜,进言道:“先帝《子钱集簿》,究竟握于谁手,此事尚无定论。且,是否有《子钱集簿》,亦未可知。若董太皇咬死不认,又当如何?”
何太后冷声道:“母子卖官贩爵,敛财无数。惹天怒人怨,先帝崩于困龙台,犹不悔改。今洛阳宗室亦怒而发声,窦氏如何还能稳坐高位。”
车骑将军何苗,急忙起身进言:“如太后所言。若令洛阳宗亲,‘骨肉离心,人有畔(叛)志’,社稷危矣。”
“事关宗室存续,社稷存亡。不可不察。”长乐少府袁逢,亦起身言道:“料想,只需好言相劝,董太皇必当领会。密令洛阳子钱家,善待宗室诸侯。”
“此事,宜当谨慎。”长乐太仆郭胜劝道:“老奴窃以为,太后切莫当面提及《子钱集簿》之事。”
“举头三尺有神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何太后冷笑:“母子既然做得,又如何不能说得。”
“当真说不得。”何苗亦苦劝:“料想,太后便是提及,董太皇亦百般抵赖,断不会认。只因,如若认了,便坐实朱雀阙书上‘卖官贩爵’、‘妇人干政’之言。乃至德行有污,颜面无存。若引百官劾奏,宗室群起而攻。董氏如何还能窃居太皇大位。”
何进亦随之进言:“车骑将军所言极是。太后万勿逼迫太紧。反令董氏一门恼羞成怒。”
“国祚至此,夫复何言!”何太后一声悲叹。
见大将军何进,车骑将军何苗,齐齐来看。
长乐少府袁逢,遂起身进谏:“太后息怒。今少帝继位,窦太皇垂帘。必不会重蹈,先帝覆辙。只需忍耐数年,则万事无忧矣。”言下之意,道路曲折,然前途光明。
可谓一语中的。何太后言道:“既如此,诸君以为,该当如何。”
长乐少府袁逢,计上心来:“何不请窦太皇出面,趁三月上巳节时,三宫与少帝,泛舟濯龙园。席间,太后见机行事。料想,董太皇必欣然悔悟。”
“少府乃老成谋国之言。”何进大喜。
“臣,附议。”何苗亦无话可说。
“如此,朕便依计行事。”何太后轻轻颔首。
“太后明见。”众人下拜。
数日后。北宫,永巷,黄门署。
张让、赵忠,相约密会。
“如何?”赵忠忙问。
“事与愿违。”张让摇头叹气:“三宫皆无动静,亦无风传。唯董太皇诏命司隶校尉袁绍逐捕,五日一会。”
“怎会如此?”赵忠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实不知也。”张让苦笑:“天亡你我,非人力可为。”
二人枯坐,相对无言。
“先前,家中来人,言颍川旧宅尚在。”不知过了多久,张让忽言道:“不如上书乞骸骨,就此归乡,或可得善终。”
赵忠惨笑一声:“你我刀锯余人,树敌无数。天下恨不能食肉寝皮。若离深宫,不出洛阳八关,必满门惨死,如何善终。”
“唉,事已至此,又当如何。”张让唏嘘。
“若不想隐姓埋名,举家避居深山,世代与野兽为伍。唯有放手一搏,有进无退。”赵忠言道:“一计不成,再出二计。”
“如此,也罢。”张让咬牙站起。二人垂头丧气,各自别过不提。
洛阳西郭,十里函园。二崤城,中堡,瑶光殿。
司隶校尉袁绍、越骑校尉曹冲,城门校尉赵延,三人联袂而来。
右丞贾诩,左丞荀攸,军司空田丰,军正沮授,并幕府五校,关羽、张飞、徐晃、周泰、典韦。齐来相见。
众人早已熟络。如关张、徐晃,皆曾随刘备,菟园击鞠。与袁绍乃是故交,自无需见外。
于是,袁绍开门见山,将书朱雀阙之事,娓娓道来:“董太皇诏命逐捕,五日一会。袁绍束手无策,全无头绪。不得已,登门叨扰。还望诸位,不吝赐教。”
话说。贾诩前些日,刚从大宦官曹节处,得知先帝年间,书朱雀阙密情。不料音犹在耳,宫中又出此事。与何后及董太皇,疑神疑鬼,胡乱攀咬,截然不同。因知《子钱集簿》下落。故贾诩首先便排除,何太后、董太后及窦太后,三宫嫌疑。此乃二桃杀三士之计也。欲令三宫争斗,祸起萧墙。如此一来,方可浑水摸鱼,火中取栗。再联想赵忠、张让,豪掷宝钞一亿,重回禁中。背后主谋,已呼之欲出了。
电光石火间。贾诩与荀攸四目相对,各自心领神会。
贾诩斟酌言道:“且问本初。欲捕贼,还是欲除祸乎?”
袁绍心念一转,这便言道:“捕贼其次,除祸为先。”
“此事涉及天家二后,尤其直指太皇董太后。先帝西园卖官,明码标价,妇孺皆知。董太皇‘自纳金钱,盈满堂室’,谁人不知,何人不晓。当应阙书‘卖官贩爵’之说。然‘妇人干政’,又从何说起。”贾诩循循善诱。
“陛下年幼,由太皇窦太后垂帘辅政。若论‘妇人干政’,必是指太皇窦太后垂帘无疑。”袁绍言道:“然少帝年幼,太皇监国,乃我朝祖制。前后两汉,多有先例。当无可指摘。”
“阙书看似语无伦次,胡乱攀咬。实则煞费苦心,牵一发而动全身。”贾诩言道:“阙书一明一暗,皆有所指。看似批‘卖官贩爵’、‘妇人干政’。实则暗伏杀机,直指少帝。”
袁绍惊问:“何以见得!”
1。126 向死而生()
“此阙书,虚虚实实,假假真真。表面看来,‘卖官贩爵’是真,‘妇人干政’是假。貌似为天下万民仗义执言,实则暗藏祸心,只为泄私愤。又似挑拨三宫,引帝后争斗,实则暗中为少帝诉苦。一言蔽之,‘妇人干政’,乃背后主谋以己度人,替少帝发声。所谓‘信以为真’。是真是假,不在阙书本身。且看听闻之人,信与不信。”论揣度人心,贾诩无人可及。
“听闻之人,信与不信。”袁绍亦出身名门,沉思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