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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大好的方彦照例翻开一份今天的报纸,以求从中获得国内外的最新信息;很快的,他就在第二页上发现了足够令自己关注的报到。10月29日,国会以301票对54票的绝对优势通过了追加建造一艘新型巡洋舰的预算,从而让今年开工的新型巡洋舰数量达到4艘;海军中将雷德尔在今天的11月2日亲临威廉造船厂参加了开工仪式,并在放下龙骨之后发表了激情洋溢的讲话。“昔年公海舰队的荣誉由此重拾,今日德意志海军的梦想由此缔造。”“我们誓要追求原本就属于我们的合理海上权益,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理由对此进行蛮横的干涉。”
看到这个原本并不存在于历史位面的第4艘造舰预算,以及雷德尔那几乎是毫无顾忌的强硬表态,方彦便有超过8成的把握断定:这是自己那本书在德国国内引发强烈反向之后,趁势而起的海军和右翼势力所向政府提出的要求了。在这种鼓动并引导民间及政党势力,向手握钱袋子的政府施压的事情上,雷德尔的老练手腕几乎和昔日的提尔皮茨一脉相承;面对吵吵嚷嚷、群情激奋的国会议员,别无他法的政府内阁只能选择进行妥协。实际上,这也正是后来雷德尔能最终问鼎海军总司令宝座的重要原因之一;只有先从政府手中搞到了足够多的经费,之后的那些工作才会有展开的前提。
饶是方彦在写这本兴衰启示录的时候,其中的一个重要意图就是重塑德国民众的海洋热情,但当他真正看到了海军拨款较历史位面得到增加之后,心中仍旧泛起了一阵难以遏制的激动。这种对国民的意识形态所进行的影响和转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最润物细无声、同时也是最有效的强军手段;只有一个国家的民众始终向往并支持着军队,这支依托于国家的力量才能得到其生存和壮大所不可或缺的人才和经费,这比设计出一艘举世无敌的战舰还要好得多!
由于世界大战期间的无所作为、推翻德皇****时形成的红色堡垒、以及在魏玛共和初期的卡普政变中所充当的不光彩角色,使得德国海军在战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背负着怯敌畏战的懦夫、11月叛徒的摇篮、和颠覆政府的罪人的种种恶名。这种在国内左右两翼势力和民众面前都处在两头不是人的尴尬地位,无疑极大阻碍了德国海军的重建:没有谁愿意将钱继续投入到海军这个只吃饭不卖力、关键时刻甚至还可能会反咬主人一口的白眼狼身上去,更何况其对于德国的意义,也因为当年英德反目成仇、并导致德意志陷入今天的惨痛浩劫的前车之鉴而遭到了极大的质疑。而现在,一支强大的德国海军的存在意义,已经被方彦完整地彰示在国人面前了,这对于德国海军未来的发展无疑是一股极大的助力!
“听出版社的人说,他们正在准备将这本书的翻译出版权卖给国外的公司,我很期待英国人在读完这本书后的那张面色铁青的脸啊。”方彦忽然想到了这里,神情间也多了几分冷笑和讥嘲的说道。他在这本书中所写的几乎每一句话语,都是对寡廉鲜耻、颠倒黑白的撒克逊老强盗的狠狠铁锤,将对方最想要掩饰的阴暗和丑恶面全部抖露在光天烈日之下。虽然现在德国仍旧远不是英国的对手,但这种以个人名义在言辞上的挑衅却也完全不会有丝毫的问题。
让方彦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番更多的是出于意气行事的考虑,却是在无心插柳当中长出了一片繁盛的树荫。
月华皎洁,星辉如水,蜿蜒迤逦的泰晤士河从伦敦市中心静静流过,将这个曾经的日不落帝国的核心倒映得光影摇晃,如同幻境。
经过战后8年的****伤口和恢复元气,昔日那场世界大战对这个国家造成的创伤似乎已经被尽数抹平了;放眼望去,整座城市华灯璀璨,光彩熠熠,那高峻秀拔的建筑、闪耀绚丽的霓虹、车水马龙的街道、喧嚣鼎沸的声音……如此种种,让任何一个到访这里的人,都会不由得对它的繁华鼎盛给予最顶级的赞誉。然而,只要是对当前的世界形势稍有了解的人,都能看出这个外表依旧强大的国家,所隐含的如同长河注海、落日西沉般无法逆转的严重沉疴痼疾。
世界大战结束之后,英国那在此前两个多世纪里所积累起来的霸权,就随着4年残酷血腥的战争而彻底化作了纷飞四散的雨后乌云。那个大洋彼岸的美国,以势不可挡的气魄一脚将英国从世界霸主的位置上踢落,直到这时,伦敦的绅士们才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经退化成了一只瘦骨嶙峋的鬣狗,根本无法和美国这头气血旺盛的少年雄狮争锋。美国的工业总量是英国的5倍,国民总收入是英国的4倍,世界中心早已从英伦悄然转移到了北美,英国人只能守着自己那些松散的殖民联邦、以3300万平方公里的虚妄国土面积来聊以**。
而即便是在战前那令英国最为敏感的海洋领域,英国在1922年签订的《华盛顿海军条约》中也为自己的海上霸权办了一场隆重的葬礼:昔日的两强标准彻底崩碎,美国获得了和英国完全平起平坐的超然地位。而在10年前,德国只是想要英国60%的主力舰吨位,就被英国视为“狂妄至极”的“挑衅”。更为糟糕的是,英国海军这个“第一”的位置也完全是毫无根基的水中浮萍,只要美国人愿意,随时都能超越英国成为新的海上主宰!
面对美国这个强势崛起的撒克逊表弟,昔日威凌九天十地的大英帝国如今却已似技穷黔驴;而来自东欧的布尔什维克狂澜和西欧诸国的倾轧对决,也让这个曾经的资本主义龙头为之心力交瘁。属于伦敦的时代已经彻底不复返了,连带其对欧洲诸国的影响力也大幅下降,以往被奉为神明法旨的伦敦意志,现在都能被欧陆诸国们加以选择性的无视。无论是法国进军鲁尔,还是德国向美国请求经济援助,原本在欧陆博弈中至关重要的英国都被晾在了一旁,根本不予以决定性的重视。照耀了不列颠上空三个多世纪的璀璨神阳,如今已是光芒暗敛、隆隆西沉,唐宁街的主人纵然有百般不甘、千重悲恨,可谁又能以一己之力改变这番大势?
在这种情况下,战后的英国只能打肿脸充胖子,他们一边竭力掩盖自己那已经是虚弱衰颓的二流国家本质,一边向世界诸国进行传教式的洗脑,用德皇威廉二世的国破惨剧来“谆谆教诲”后起的工业国家们,切莫再打波塞冬的歪脑筋,以免为自己引来灭亡巨祸。原本这番谎言算是编造得天衣无缝,然而随着方彦那本书的翻译传入,英国政府高层发现自己的那块遮羞布已经被人彻底掀破了。
第61章 英伦的反应()
白窗明净,吊灯灿然,唐宁街10号的英国首相官邸一如从前的典雅富丽,在装潢细节间,无不向来人显露着属于日不落帝国权力核心的庄重和高贵。几名衣着华贵的西服男子坐在主客厅的柔软沙发当中,举手投足间都尽显上层名流的风度礼仪;然而他们此刻的神色却都有些阴沉,其一道道蕴含着怨毒恨怒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一本放在面前的紫木茶几的书册之上。
进入1926年下半年来,一本关于昔日旧德意志帝国海军的策论书籍在德国急剧风靡开来;德国右翼势力的气焰骤然高涨,对协约国强加在他们头上的“邪恶侵略者”的定义进行了猛烈的反抗。作为和德国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国度,英国自是关注到了这个近邻的变化。对于引发这场风潮的那本书籍,英国相关部门也抱着关注的态度进行了研读。而当这本书被译成英语之后,直接就在英国读者群体中引发了大地震;所不同的是,普通英国民众感到的是自身被亵渎和污蔑的狂怒,而英国高层人士在愤怒之余,还有几分难以掩饰的恐惧和惊怖!
作为一个世界级强国的直接掌舵者,唐宁街的精英们对自家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再清楚不过了。无论是过去进行的排他性贸易剪刀差的疯狂殖民掠夺、几百年来孜孜不倦的扰乱欧洲制造仇恨、对新兴工业国家持以偏执狂式仇恨的狭隘偏私的病态心理,还是当前帝国在光鲜亮丽的背后所隐藏的空前孱弱,都是英国需要向世界竭力掩盖的东西;然而现在,这些肮脏、丑恶、和虚弱、都被别人给毫不留情地尽数揭露了。对方在书中的每一词一语,都仿佛是抽在他们脸上的响亮耳光;对于当惯了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并在虚荣陶醉中自命极佳的伦敦海盗们来说,这足以让他们有了狰狞毕露掀桌子的冲动。如果仅仅这样倒也罢了,偏生英国在战后竭力宣传的那套海权神圣的谎言也被彻底戳穿;一旦威廉二世头上那邪恶狂妄的致命光环被摘去,不知会有多少野心家会重新迈上他的道路!
“虽然我个人非常希望这本书就此从世界上消失,但这无疑却已经是不可能办到的事。可以想见的是,这本极具颠覆性思想的德国公海舰队兴衰启示录很快就会传到世界,这不仅会让大不列颠在名誉上遭到极大的损害,在海洋形势上也将面对更加严峻的局面。”年近六旬的首相鲍德温神色凝重,用略带沙哑的声音打破了笼罩在房间中的沉默。他缓缓扫视面前的几名核心内阁成员,道:“你们认为,不列颠应该怎样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听得鲍德温的问询,几名内阁大臣的神情又沉重了几分;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雄风犹存的英帝国,竟然会因为一本据说还是由未满弱冠的“小婴儿”所写的书册撼动国本。然而这件听起来完全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在眼下却就这么无比真实地发生了。虽然各主要列强已经于1922年签署了旨在限制海军军备的《华盛顿海军条约》,但条约中却并未对巡洋舰的数量加以规定;如果美日等国、特别是美国受到刺激,而在仅次于主力舰的巡洋舰领域掀起军备竞赛的话,那么英国根本就没有和对方一较长短的资格,最终只能在精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