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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佩服亨廷格上校的冷静,就算面对这般重大的打击,头脑也不会就此宕机,而是继续向着正确的方向去思考,如果宋天明在此的话,绝对会给亨廷格上校一句可怕的评价。
而事实上亨廷格上校不止可怕,还有豁出一切达到目的的狠心!
当作战参谋将交战飞行员的通话录音和伴随支援的侦察机所获得的蛛丝马迹告诉亨廷格上校时,亨廷格只是微微错愕了片刻,便皱着眉头诧异道:“中国人竟然有夜视系统和雷达?”
“夜视系统的说法是从艾德森中校等人通话中得知的,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雷达应该确定无疑的,因为侦察机的无线电探测设备已经确定无疑的截获了几个明显的雷达频段,特别是最后的两分钟,信号极强!”
听了作战参谋的话,亨廷格上校摩挲着下巴点了点头笃定道:“不单单是雷达可以确定,夜视系统也是一样,艾德森这个人尽管喜欢顶撞上官,胆小如鼠,但他的谨慎还是值得称赞的,所以他说有就应该八九不离十!”
“那我们怎么办?”
闻言,作战参谋也慌了,面对一个拥有无线电近炸引信,夜视系统和雷达武装起来的敌人,普通战机冲过去与送死无异,因此作战参谋便说出了同科特和艾德森同样的话语:“要不,我们先返航?”
“不!”
亨廷格中校想都没想便摇头拒绝,进而用手轻敲着面前的指挥操纵台,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这才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这一次的目标已经超越了我们的能力范围,立即联系驻韩联合国军指挥部”
三分钟之后,当作战参谋是以亨廷格上校已经将通讯联通,亨廷格这才戴上耳机,不过只听了一句话,便腾的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旋即敬重的应了一声:“是的,李奇微将军,我就是第五航空联队参谋长亨廷格,我这就向您介绍目前我第五航空联队所遇到的情况”
亨廷格第一时间便取得与驻韩美军最高司令官的通讯,而宋天明却没有这么好运,更确切的说是没有堪用的好设备,是以尝试了几次,都因为供电不足而无法同平壤的志愿军后勤部取得联系。
面对这样的结果,宋天明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远距离通信器材的功率特别大,用电量也必然会多出很多,若是在平时还好,可困在原地又经历连番恶战的列车防空高炮系统最基础的电能储备却已然消耗殆尽。
没办法,谁让整套系统中的设备无不是吃电的大老虎,松—9a雷达就不说了,机械式射击指挥仪也是一样用电如流水,就是上面的红外夜视系统,尽管比防空探照灯用电小很多,但也比寻常设备要大得多得多。
再加上没有机车头内的蒸汽机的持续供电,一来二去,几个配电设备无不是损耗一空,别说是联系后方了,就算维持车厢内的照明都有些勉强!
“得让列车重新动起来!”
深吸一口香烟的宋天明,并没有大战胜利之后的轻松和喜悦,反而显得愈发凝重,因为他知道,越是接近前线越是危险,或许美军航空兵会因为今夜一战都退避三舍,但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孤注一掷呢?
宋天明清楚这个道理,坐在他身边也同样抽着烟的江正道何尝不知道,都是在国内战场上经历腥风血雨的人,要是没有基本的危机意识,还能活到现在?估计那坟头早就长了几遍草了。
是以江正道很明白宋天明的意思,车动了才能提供电量,车动了才能尽快赶到前线,而想要车动,前方被损毁的铁路就必须要修通,只不过这一次
“工程量不小,怕几个小时都修不完,看现在这个光景,怕是每两个小时天就亮了,所以你老宋还是养足了精神,把这批货运物资保护好!”
江正道深吸了一口烟,满是倦容的脸上露出一抹憨厚的笑,以至于危机四伏的局势,被他说得跟平时家常一般,没有半分的不适,但宋天明却知道,白天意味着什么。
昨天他们有山体隧道作掩护,可是现在他们身处的是临津江冲积平原,一马平川,无险可守的平原!
“哎我说你个宋天明,平时你不是挺干脆的?怎么今天婆婆妈妈的,事情就这么定了,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把路给强出来,你知道保证这批物资全须全尾的送过去就行,毕竟前线因为它们可是能活下十几万人!”
说着,江正道掐灭了手上的烟蒂,旋即拍了拍宋天明的肩膀,从车上跳了下去,只是在消失于暗夜之前,又掷地有声的说了句:“放心吧,我不会死的,谁让咱是命最大的铁道兵!”
宋天明和江正道商量好对策的同时,亨廷格这边也定下了基调,于是原本颓败的亨廷格再次恢复信心,恰在此时通信话筒里传来了李奇微那不容置疑的话音:
“切记,无论如何也要把这批中国后勤物资给我拦下,要知道这关乎整个韩战的战略走向,更关乎美利坚合众国的利益,执行吧,我亲爱的上校,真的有什么事,全部由我负责!”
“是!”
听了这句话,亨廷格简直比打了二斤鸡血还兴奋,脸涨得通红应了一句,旋即便拿起第五联队航空指挥通信器高声命令道:“命令第二梯队做好起飞准备,这一次我们要血债血偿”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一寸路程一寸血(下)()
亨廷格上校的血债血偿很快便正式上演,因为此次他所确定的攻击目标并不是难啃的几列中国军队的后勤列车,而是正在抓紧抢修铁路的工程部队,按照李奇微的话说:“既然消灭与阻止对前线美军的战略价值等同,那为何要舍易求难?”
听罢亨廷格顿时有种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之感,对呀,破坏铁路线,困住这批后勤物资,一线的中国军队同样得不到补给,进攻的美军不一样能够将其包围并歼灭?
如此,自己为什么还要钻那个牛角尖儿,去打那个好似刺猬的中国列车组,直接对着铁路和毫无防护的中国工程部队开刀不是更好?
于是他在佩服李奇微眼界独到,头脑灵活之余,也迅速调整了作战策略,于是从凌晨4点开始,整整四个小时过去了,第五航空联队可谓是倾其所有,连续对临津江冲积平原上的铁路线实施了五个波次的空袭。
直直的将这一段铁路炸得是支离破碎,而冒着空袭抢修铁路的铁道兵三营也遭受极其惨重的损失!
“呜~~~”
随着一声尖利的轰鸣从天而下,直冲耳膜,早已被硝烟熏黑脸颊的房梁登时一片惊慌,立即喊了声:“营长!”
便不管不顾的扑了过去,可他快,江正道更快,就在他准备扑倒江正道的一刹那,江正道却抢先将他按到地上,旋即两枚从天而降的重磅炸弹便在两人的不远处轰然爆炸,横飞的弹片从房梁的头顶上瞬间划过,幸好及时卧倒,否则必然会被巴掌大的弹片切成两段不可!
房梁晃了晃被爆炸震得有些发晕的脑袋,刚刚清醒,耳畔便响起一声接一声闷哼,旋即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另一侧铁轨旁跟着江正道一起加固固定螺栓的解大烟,被刚才的炸弹生起的冲击波远远轰飞不说,两腿也被弹片齐膝斩断。
见到那平日里爽朗且憨厚的西北汉子,如今血肉模糊的模样,房梁不禁嘶声裂肺的叫了一句:“老解!”
然而解大烟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般,手里握着已经被炸弯的扳手,艰难的爬到铁轨旁,瞄了一眼刚才加固的螺栓,有气无力的骂了一句:“娘求的……美国鬼子……把……把固定螺栓都他求……的……炸飞了!”
说着便将手里的扳手转了个方向,将手柄插入那被炸飞的固定螺栓孔里,眼见于此,房梁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即叫道:“老解,你要干什么?”
“保证列车顺利通过!”
没等解大烟回答,房梁的身旁,江正道抖了抖身上的碎石抢先一步答道,话语坚定而不容置疑,布满血浆的脸上更是显出意味深长的决绝,旋即爬到铁轨旁抽出身下的扳手,如谢大烟一般插入另一个固定螺栓孔里。
“营长你这是……”
“我说了……我要保证列车顺利通过……这……这……这是我们铁道兵的任务!”此时江正道的话已经有些含糊不清,房梁这才看清楚,江正道的后背早已是血肉模糊,很明显是受了严重的伤。
可绕是如此,他手依旧紧紧的握着插入固定螺栓孔的扳手,严肃而憨厚的脸闪过一丝枉然,还有几分不舍,但更多的则是作为军人的刚毅和坚韧!
眼见于此,房梁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就准备冲过去将两人拉下来,可他刚刚跑了两步,一声刺耳的汽笛,伴着防空炮火凛冽的怒吼便冲破层层硝烟汹涌而来,旋即一列列火车便轰隆隆的疾驰而过……
当列车的身影完全消失,激起的尘埃渐渐散去,铁路两侧的那两道毅然决然的身影依旧保持手握扳手的姿势不动,哪怕手臂已经被震断,内脏被损毁,还是如最初那般,死死的攥着属于他们扳手,用生命践行了那句临出发前在军旗下许下的誓言——人在路在!
望着那两个致死都不曾动过一下的两道身影,房梁不禁缓缓的站起身来,郑重的行了个军礼,转过身后,忍住许久的泪再也支持不住,终于洪水决堤般,泪洒天际……
一寸路程一寸血,十万里程十万军!
如果说当初入朝时闻听这句脱胎于抗日名言的词句,房梁这个初出茅庐的土木工程系学生还有种自嘲的意味的话,那么现在的他终于明白其中的含义。
于是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的留着汹涌不觉的泪,蹒跚而又坚定的向着下个路段走去……
美军航空兵的空袭还在继续,铁道兵3营的牺牲也在继续,尽管宋天明指挥的列车防空高炮系统和周边的高炮部队为铁道兵3营提供强有力的掩护火力,但白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