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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刘正含笑不语地望着他,卢植唉声叹气的脸色慢慢绷不住,笑了笑,随后倒是又叹气一声:“为师便是想到你找的各个都是青年俊才,见猎心喜,哪里不知道我这里不能留人以免这人到头来去了你那二位兄长的麾下呵呵,此番广阳县一事,可有眉目了?”
村内也不是没有留着刘正、荀彧安排过来的人,卢植会知道广阳的事情,刘正也没什么意外,苦笑道:“文若兄说他会做主。我准备南下,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卢植想了想,深深地望了眼刘正:“能找出你的暗子,必是见过那些人的面孔,此人隐藏极深,你还得让文若小心才是。既然你要南下,如今尚无官职,还得稳妥一点。若需要为师从旁调节的,为师也能出一份力。毕竟非常时刻,总不能再有内乱。”
卢植这番话无疑也说明怀疑刘备或是公孙瓒在针对刘正,想要从旁调节。
刘正想了想,婉拒道:“等到需要老师出手的时候,学生再来求助毕竟有人受了伤死了人,什么都没做就求饶了,像什么话?便是我答应,文若兄他们只怕也不会答应。他正无聊呢,说不定还想着借此事将爹和那帮叔伯兄弟拉过来,以免他们去了朝堂。”
见刘正颇有对抗之意,卢植微微笑容苦涩,便也闭口不谈,问道:“那郁筑鞬之事哦,你等等。”
他突然站起来,在书架一侧的抽屉里拿出几个木盒,放到案几上,又跪坐回去,“知道你要过来,为师便在收拢整理这些年为官为将的所知所得。内里尚有几封信与一些木牍,除却公伟、义真,还有郑师兄,以及与幼安一同尚在辽东的几位故友。自然,给翁叔公与刘使君的道歉信为师也准备好了,其他的,伯喈公、文先公,那些尚在朝堂之人,往后碰到,总会用上你看着办吧。哦,还有送给伯珪的,南下的时候,务必要给他。”
刘正愣了愣,目光突然有些红,望着卢植一年半载不见后多起来的白发,叩首道:“多谢老师。”
“这声道谢,也不枉费为师熬上几夜了。”
卢植捋须欣慰一笑,随后皱眉道:“只是,既然引出轲比能,想来你必有所图。此番,可曾想好怎么处理?”
“具体的,还得公达过来。不过已经想好了。”
刘正抬起头,眼睛精芒毕露,“若他要战,我便效仿光武,重振幽州突骑。若他求和,顺势而上,请他出兵南下,与我一同抗敌——也好稳住幽州无忧。”
“幽州突骑?”
卢植脸色惊异,心潮澎湃。
第271章 卢俭与左慈()
突骑便是用来冲锋陷阵的骑兵。
但幽州突骑,却富有特殊的意义。
当初光武帝刘秀受更始帝刘玄的命令,领大司马事,北上黄河督领河北,幽州冀州刚好是豪强割据之时,还有人起兵称帝,也让当时兵少将寡的刘秀处境极其尴尬。
正是那时的上谷太守耿况之子,云台二十八将之一的耿弇调集上谷、渔阳上万突骑,平定在邯郸称帝的王朗及其部下,而后刘秀更是调集当时的幽州十郡突骑,收拢河北盗寇兵马,拥百万之众登基称帝,与更始帝分庭抗礼。
也正是这件事情,让幽州突骑在那时闻名天下。
于是刘正此时说起,卢植也免不了心跳加速。
卢植不是不知道,当初袁隗让刘虞领大司马一职,就是在提醒刘虞效仿刘秀三兴汉室。
因为刘虞的仁义,袁隗等人也相信刘虞不会称帝造反,必会忠心汉室与董卓分庭抗礼。
虽说有民心所向的原因,刘虞能将幽州战乱在几年之内平息下来,也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贤臣良相。只是他终究太过妇人之仁,疼惜百姓到竟然连一点战事都不想发起,致使幽州除却公孙瓒手下人马以战养战、精锐无比,其余刘虞掌控的麾下各郡部队,全都不曾经过血水洗礼。
这样毫无经验的部队,便是各个胸藏兵甲,有兴汉之志,碰到董卓手下身经百战的凉州、并州铁骑,又怎么可能胜利?
卢植甚至已经预料到,这次关东军合谋诛杀董卓,想来也做不到万众一心,再加上关东诸多儿郎都说不上百战之师,到时候绝对不可能在战场上决胜负。
能保住同盟已经是万幸,兴许还会因为内乱,以及兵卒羸弱的问题,让董卓逍遥法外数年——这个想法,倒也是结合以往刘正所说的“群雄逐鹿”做出的判断,却也是结合实际情况。
老话说“关西出将,关东出相”,关东各地的百姓,本就不如关西民风彪悍。
四年前黄巾之乱,看似关东各地也经过战火洗礼,真正作用的却是朝廷军与胡骑部队,而朝廷军如今在董卓手里,凉州、并州各地骑兵与胡骑要么叛乱,要么交好董卓,至于幽州胡骑
卢植想到这里,对刘虞就有些恨铁不成钢。
虽说刘虞休养生息也没有做错,可战事不兴,就算幽州成为天下粮仓,逢此乱世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任人宰割。
老实说,要不是刘虞为名声所累,本身品性也不像富有野心,卢植甚至觉得刘虞是在托时间,等到董卓谋害皇帝谋朝篡位了,刘虞再名正言顺地称帝。
这事仅凭猜测也无法坐实,但公孙瓒交恶刘虞一事,卢植没有挺身而出劝慰安抚公孙瓒,其实也不单单是想要激起刘虞的野性,让刘虞磨炼麾下部队,也是想要震慑刘虞,以免刘虞真的心怀异心,便以为无人可以掣肘。
这种内耗虽说极其不明智,可民风彪悍之地,并州、凉州尽数归董卓掌控,淮水、泗水那片出的可不是骑兵,幽州骑兵作为如今唯一有可能抗衡董卓麾下铁骑的兵种,再不磨炼,可就真的要放任董卓倾覆大汉了。
这时见刘正表露心意,卢植在念叨一句后,激动地俯身靠在案几前,还张望了几眼紧闭的门窗,肃然道:“造了多少三宝了?”
三宝便是马镫、马蹄铁和马鞍,当初造完这三样东西,柯亥从密道带回,刘正给卢植看过,卢植一见到就将这三样东西称为骑兵三宝,想的也是一旦用出,对整个中原来说,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紧巴巴的过日子,也攒了几万套了,都放在几处隐秘之地。”
见卢植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激动得愈发红润,刘正笑了笑,“老师,学生来时路上想到对抗鲜卑复起突骑,让朱明派人叫公达上来,书信中也顺带着问了文若兄与公达一句。既然见不了刘使君,还有可能跟鲜卑打,要不要这次让仲辅兄与子远兄带几套过去给那些汉室忠臣,算是见面礼。这么大的人情,我觉得不管是我依照白身的身份前往汇合,还是往后,总有用到的时候,你以为呢?”
“好!很好!”
卢植点点头,也不知道在好哪件事、哪个人,随后又与刘正讨论起来。
与此同时,距离书房五六丈的过廊上,已经二十一岁的卢俭负手站在廊檐下,抬头仰望书房之上的天空。
夕阳西下,云霞如火如血,触目所及之处,土墙、梁柱、青草、谷桑红得醉人。
稍许干燥的暖风扑面,衣袂轻摇,带着不同于正午灼热的温度,卢俭那张有些成熟稳重的脸随之微微闪过一些冷冽。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他收起心情,片刻后,有托盘出现在身侧。
扭头间,夫人步氏微微曲腿行了一礼,朝着房门紧闭的书房遥望了一眼,“夫君怎么不进去?”
夫人很美。
尽管只是粗布衣衫,纤细窈窕的身躯如拂风弱柳,毫无汉人印象中一直存有的胡人粗鄙野蛮的形象,反而如同幽州以南的女子一般温婉灵动。
那张十五六岁的脸,也不同于一般胡人的宽阔,看着很是柔和,望着书房的眼睛眨啊眨的,流露着好奇与激动,还有些许紧张,那带着少女复杂情绪的俏脸有着不同于汉民的异域风情,加上流利的幽州话,连他有时候都真的很心动。
为什么不进去?
他心中暗暗重复一句,觉得这时的夫人真的很不懂自己,望着托盘中的酪酥,伸手拿了一块,“爹与德然兄谈正事,我又哪里能够掺和进去。”
酪酥入口,酸味也在口齿间蔓延,见步氏微微望了眼缺了一块后有些不饱满的酪酥盘子,卢俭笑了笑,“德然兄又不是外人,不必依照贵客之礼来对待。”
酪酥是胡人日常生活的必备品,也是贵客临门后的款待食物之一,卢俭随意地拿了一块,却让步氏仔仔细细张望了盘子好久,总觉得不够满,更紧张了,“家人远行归来,那也需要善待啊。而且,妾身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的兄弟呢。大哥与伯珪兄、玄德兄要事缠身,不便过来,德然兄便是他们的代表。妾身也想表现好一些,也好他日能够让你诸多兄弟知道我的好,也不会看轻夫君。”
“德然兄又代表不了大哥他们。”
“会传的啊。”
“不会。信我。爹与德然兄一讨论便会忘乎所以,只怕等他们出来,都融掉了。这样,我稍后找机会送进去,你回去和娘继续接待云长兄他们。”
“啊?”
步氏微微失落,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乖巧地点点头,“那好。你说的对,妾身小人之心了,德然兄君子之风,怎会胡乱传妾身的为人?妾身去照顾小毓,顺便听云长兄和益德兄讲故事,晚些时候煮好了饭来叫你们。”
“去吧。”
卢俭笑着点头,看着步氏脚步轻快地消失在转角,敛容脸色阴沉,望着酸人牙根的酪酥片刻,又望了眼紧闭的书房,深吸了一口气后,端着托盘走向后院出口。
待得出了门,去附近民宅里与智郁筑鞬聊了一会儿,被智郁筑鞬热情地送出门后,卢俭拿着空空如也的托盘扫视一眼街道上的百姓,随后走向一间药铺。
药铺主人是个五十来岁的老人,见到卢俭,便眯着眼笑容满面地将人迎进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