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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学家组织所出版的书刊,普通人不但根本看不懂,而且绝对不会对之有任何兴趣的
,我甚至在阪田的身上,闻到了“福尔马林”的气味,那是生物学家制造标本太多的结
果。
事情发展到了这种程度,我对于黄彼德调查结果的信心,大是动摇。我心中不禁暗
暗发火,如果黄彼德在这样容易的一件事上,出了错误的话,那一定会误了我们的大事
,也实在太冤枉了!
我正想和宋坚通话,只听得我袋中的“手枪”,发出了轻微的声音,我连忙取了出
来,裹在一条手帕中,放在耳边,只听得宋坚道:“你看到了没有?前面那三个菲律宾
童子军,是神鞭三矮,那个神父,是白奇伟,可能还不止他们四个人!”
我点了点头,虽然我不能相信,在我身边的那人,就是宋富,但是我不得不小心从
事,我只得再离开座位,低声道:“我旁边的那人,好像不是令弟!”
宋坚道:“我看是。”我将刚才的情形,和他说了一遍,宋坚道:“监视下去再说
,你不妨试探他一下。”我答应了一声,收起了“手枪”,回到了座位上,假装十分有
兴味地,侧著头去,看著他手中的那本杂志。
第十三部:两面人
阪田抬起头来,瞪了我一眼,我这时,已经看清,那本杂志之上,有一篇文章,署
名正是“阪田高太郎”!
我感到十分尴尬,只得道:“原来阁下就是著名的生物学家阪田高太郎?”
“高帽子”送出去,总不会有错的,阪田露出了笑容,道:“你是?”我忙道:“
我对搜集昆虫标本有兴趣!”他从鼻子眼里,“哼”地一声,大有不屑之色道:“那不
是生物学。”我忙道:“当然,但是我有两只西藏凤蝶的标本,和一个马达加士加岛上
的琥珀四目蛾的标本,如果有机会的话,很想请你这样有名望的专家,去检定一下。”
我一面说,一面注意著他的神态,只见他眼中射出了光来,用日语喃喃地说了几句
,那意思是“太好了”、“简直不可能”等等充满了惊讶的话,因为我所说的那两种昆
虫。全是极其稀少珍贵的东西。从他的反应中,我也看出他完全是一个真正的生物学家
,如果不是的话,两种昆虫的名字,绝不能引起他如此浓烈的兴趣。
阪田接著,和我滔滔不绝地谈著生物学,不时又和他前面的妇人,交谈几句,那妇
人,看情形是他的秘书。他告诉我,到马尼拉去,是去参加一个东南亚生物学家的年会
。参加这个年会的,全是各地,极负盛名的生物学家。像这样的身份,能够假冒,那简
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决定放弃了和他的谈话,肯定他不是宋富。
我的推断,是宋富和红红两人,根本不在这班班机上,但是我心中,却又不免奇怪
,就算黄彼德的调查有错误,警方难道不会覆核么?而且,白奇伟也不是粗枝大叶的人
,他难道也会弄错?
可见得至少宋富,是在这飞机上。
黄彼德说得十分明白,宋富是用了日本护照,以阪田高太郎的名字出现的,阪田高
太郎就在我的身旁,但却不是什么宋富!
事情离奇到了令人难以解释,我拚命地抽著香烟,阪田还在絮絮不休,我也没有心
思去听他,只是苦苦地思索著,可是直到飞机降落在马尼拉机场上,我仍旧是不得要领
。
飞机降落之后,我和宋坚,先后离开了飞机,在海关的检查室中,我发现白奇伟和
神鞭三矮,警方的两个便衣,却将注意力集中在我的身上。
我不禁苦笑不已,心中暗忖,你们将汪意力集中在我的身上,我又将注意力集中在
什么人的身上?老实说,我在飞机上,便已经失去了追踪的目标!
我心中转念,到了市区,只有找几个朋友帮一下忙,看看事情是不是有什么头绪。
要不然,便只好走另一步棋了。
那另一步棋便是,当宋富得了那笔财富之后,我总有机会,再和红红见面的,到那
时候,再从红红的口中,套出宋富的下落来,以作亡羊补牢之举。
我正在呆呆地想著,阪田高太郎就在我的面前。我的身后,是一个胖妇人,那胖妇
人忽然站立不稳,向前跌来,我猝不及防,身子也向前一跌,立即伸手,搭向阪田的肩
头,想将身子稳住。
也就在那一刹间,只见阪田的右手,倏地扬起,动作其快无比,突然向我伸出去,
向碰到他肩头的右手手腕扣来,我尚未及缩手,已被他扣住。
但是他在一扣之后,却立即又缩了回去。我背后的那个胖妇人向我说对不起,我心
头狂跳,连声说不要紧。
在那一个打岔中,我便避免和阪田的正面相对,而当我再转过身去时,阪田已经若
无其事地背对著我而立,好像刚才的事,完全未曾发生过一样!
刚才,阪田向我手腕扣来的一下,分明是中国武术,七十二路小擒拿法中的一式“
反扣法”。固然,不能说没有日本人会使这一门武功,但是一个著名的生物学家,居然
会有这种本事,这事情毋乃似乎出奇了些?本来,我已放弃了再跟踪阪田的意图。
可是,就是因为这一件事,却启了我的疑窦,我决定继续跟踪他!
出了机场,阪田和他的女秘书一齐登上了有著当地大学名称的一辆汽车,我没有跟
在他的后面,只是在一家豪华的酒店中,住了下来。宋坚当然也在这家酒店下榻。可笑
的是,警方的便衣人员,和白奇伟,居然也一步不放松,和我住在同一酒店之中!我在
酒店中,抛开一切烦恼,先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我洗完了澡,躺在床上,和宋坚用
无线电通话,白老大的那一副通话器,十分精巧,灵敏度也极高,我们在不同的层次中
,但通话之际,却毫无困扰。
我向宋坚说明了我的疑心,宋坚也主张严密注意阪田的行动,我向他建议,他应该
深居简出,因为我已经成为极易暴露的目标。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将我探听到、掌握到
的一切资料,都告诉他,而由他去继续行事,我则将警方和白奇伟吸引住。
宋坚十分佩服我的计划,我休息了一个小时,才和我认识的一家报社中当采访主任
的朋友,通了一个电话,问起阪田的住所,他一查就查到了。我又知道,这个会是在大
学中召开的,可以允许旁听,我问明了开会的时间地点,便舒舒畅阳地睡了一觉。
我对阪田,虽然起了疑惑,但是我仍然不能肯定他是不是宋富,我如今只是没有办
法中的办法而已。但是有一点关于阪田的资料,却值得令我深思。
那位朋友在电话中告诉我,阪田的确是极有名的生物学家,他有“旅行学者”之称
,因为他几乎一年到头,都周游列国。作为一个生物学家,那并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
情。
令我注意的是,他曾在美国的一家大学教过书,那家大学,却正是红红就读的这间
,而且他最常到的地方,乃是泰国。他并没有家室,关于他的世系,连日本警界,都不
十分清楚。
总之,有关阪田教授的资料,如果仔细看去,给人以极其蒙矓神秘的感觉。
我直到那个学者会议开会的时间,才离开酒店,各色各样的跟踪者,竟达五个之多
,菲律宾警方,也有便衣人员派出,白奇伟仍然化装为神父,看来年纪甚大,神鞭三矮
未尝出动,和他在一起的,是一个未曾见过面的中年人,到了会场,冗长的、烦闷的报
告,一个接著一个,阪田的报告,长达四小时又二十分。
看会场中的情形,阪田的报告,像是十分精彩,但是我却竭力克制著自己,才未曾
令得自己打瞌睡。
一连四天,阪田除了出席会议之外,便是在酒店之中。他下榻的那酒店,离我住的
酒店,并不十分远,我已设法,买通了酒店中的一个侍者,依时将阪田的动向,向我报
告。
在这四天之中,事情成为胶著状态,简直毫无新的发展,根据报上的消息,会议将
在明天结束了。
我一再地回想著那天在海关检查室前的情形,我甚至愿意承认自己的眼花,但是我
当时所见的,却又的的确确是事实。
但是,如今的阪田,却是阪田,而是他人,因为与会的学者,有许多和他,都不是
第一次见面了。当晚,我将自己,关在房中,踱来踱去,门外有人敲门,我道:“进来
!”
进来的是那个胖子,我一见他,就笑道:“你终于来找我了!”那胖子不好意思地
笑了笑,道:“你没有瞒过我,我也瞒不过你,这几天来,你究竟在卖些什么膏药?”
连日来,我曾经留意过会议旁听席上,那胖子愤怒的表情,我知道什么“单细胞”
、“双细胞”,令得他实在受不了!我笑了一笑,正要回答,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却是
被我收买了打听阪田动静的那侍者的声音。
我心中一动,道:“什么事?”幸而那边的声音很低,我可以不怕被那胖子听到,
道:“阪田教授明天离开马尼拉。”我连忙“噢”地一声,道:“他到什么地方去?”
那面那个,为我收买的酒店侍者道:“是到泰肖尔岛去。”
我听了不禁一怔,道:“那是什么地方?”对方的声音,也显得无可奈何,道:“
我也不知,你是知道的,我们的国家,由三千多个岛屿组成,我虽是菲律宾人,也无法
知道每一个岛屿的名称。”
我喝地一声,道:“好,什么时候?”
那面的声音道:“明天再和你联络。”我忙道:“好!好!”对方收了线,我转过
身来说,“一个老朋友想请我吃饭。”
那胖子苦笑了一下,道:“卫先生,如果你有什么发现,请和我们联络。”我点了
点头,那胖子大概也觉得自己再耽下去,也没有什么多大的意思,所以便走了出去。他
一走了出去,我立即翻阅电话簿,和马尼拉最大的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