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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一升起,风吹船动,载兴号便渐渐离开了梅湾,往航道驶去。
船在海中行驶,最怕暗礁和飓风,一旦遇上,就是船毁人亡。
为了避免搁浅暗礁和遭受大风浪,航海并非是从起点到终点画一条直线开过去,而是行驶在固定的航道上。这些航道是前人经验积累总结出来的,就像是海上的道路一样。船上的向导,也就是后世的测量员,负责在在航道上测量和指路,提示舵手。
明末的航道,大多靠近大陆和岛屿,以便于测量和比照。
目梢有巡逻警戒的任务。今天轮到李图巡逻,李图便走在露台上。从他的侧面望去,西北面的地平线一直没有消失。也就是说,船舶一直行驶在离大陆十几公里的近海上。
此时刮得是东南风,载兴号往东北方向开,算是横风。向导从船头扔了一片木板下去,测量这木板从船头飘到船尾需要的时间,就算出了船速,说是一昼夜能开三百二十里。换算成后世的度量衡,时速大概六、七公里每小时。
据那林朝儿说,船要开二十日左右,才能到达倭国日本。
李图在船上来回巡逻,看到了总铺王坚。
大概是在舱内呆得闷了,王坚到露台上透透风,却刚好撞上了巡逻的李图。
李图见到王坚,赶紧上去打招呼,
“王总铺好!”
但那王坚却并不搭理李图,视李图为无物,他面无表情地和李图擦肩而过。
这王坚不好打交道,李图正暗自纳闷,却看到舶主萧显贵走出了尾楼。
“那天输给你,王总铺还是耿耿为怀啊!”
顿了顿,萧显贵又说道:
“莫急,王总铺是最重脸面的人。但只要你任事精诚,假以时日,王总铺一定冰释前嫌和你交好。”
李图看了看王坚的背影,正要回答萧显贵,却听到桅杆上传来瞭望手的喊叫声:
“东面有大船队!”
听到这话,李图往前面东面海面看过去,果然在最远处,看到一个庞大的船队。
这些船刚从漳州月港开出来,正往载兴号所在的航道上靠过去。那船队由足足十四艘船舶组成,都是一水的三桅福船,樯橹相望首尾相连,缓缓往东北面开过去。
这么大的船队行驶在海面上,煞是壮观。
萧显贵走到李图身边,挽袖说道:“这么大的船队,定是李旦的船了。”
听到李旦的名字,李图想起了自己穿越前了解的历史,知道李旦是这个时代最大的海商。李图还知道,后来的东海霸主郑芝龙之所以能够崛起,首先就是因为继承了李旦的势力。
听到萧显贵的话,李图点了点头,好奇问道:“舶主见过李旦么?”
萧显贵笑了笑,摇头答道:“没有见过,李旦是东海的霸主,我这个小舶主,不入他的法眼啊。”
有一句没一句,李图和萧显贵正在船尾闲聊,却突然听到瞭望手吆喝:
“西面有三条小船,正高速往这边靠过来!”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西面,果然看到三条鸟船,快速地往载兴号这边开过来。
等那三条小船开到一百丈外,瞭望手大声呼喊起来:
“是海贼!这三条小船是海贼!”
哐一声,又是哐一声,瞭望手拼命敲打铜锣,发出了警报。
第十五章 海贼()
听到锣声,萧显贵身子一震,似乎是遇到鬼了一样,眼睛张得巨大,张嘴说不出话来。
听到锣声,全船人都是心下一寒。等众人反应过来,都从船舱里跑了出来,冲到了船舷边。
果然,西面那三艘漆黑的鸟船,打着巨大的“陈”字旗号,正划着桨,高速地朝这边冲过来。那三艘鸟船不大,单船排水量怕是一百吨都没有,但船上的人个个都举着刀剑,来者不善气势汹汹。
“是海贼陈盛宁!”
有人认出了那旗帜的来历,大声叫了出来。
看到那黑色的旗号,舶主萧显贵早没有了沉着,只张着嘴巴,满脸恐慌地说道。
“是大海贼陈盛宁。。。完了,我就知道这一趟要出事。。。”
一听到陈盛宁的名字,船上的船工们都白了脸,炸锅般的议论起来:
“杀人不眨眼的陈盛宁!”
“有来无回的陈盛宁!”
萧显贵的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大声说道,“快转舵,放船桨,我们逃!”
旁边的总管薛一明却冷声打破了船主的幻想:
“我们船大桨少,他们船小桨多,如何跑得掉?”
听到这话,萧显贵脸色惨白,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眼睛转了好久,萧显贵似乎下定决心,大声说道:
“那就只能投降求饶了!降旗投降!”
听到舶主这么说,众人都是心里一凉,一时面面相觑。
“慢着!”
那管旗的“大缭”正要去降旗,就被李图一声暴喝阻止了。
李图对萧显贵的话大为不满,厉声问道:
“投降了交出船舶货物,便能保命么?”
萧显贵木然看着李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也不知道,不知道。。。按海上的规矩,若是怕官府追查,杀光我们也可以;若是有一丝善心,把我们绑在舢板上赶走也可以!要看他们的心情了。”
眼睛一闭,萧显贵喃喃说道,
“那还总有希望啊!反抗,便肯定是要被杀光的。事到如今,只能投降了!”
这萧显贵的胆小懦弱,真是超出了李图的想象。一船男人一箭不发就举手投降引颈就戮,这也太不成体统了。事到如今,李图哪里还能忍受他擅自决定众人生死大事。
“笑话,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这样束手就擒,做别人刀俎下的鱼肉!”
听到这话,船工水手们都转过身来,看着说话的李图。
众人议论时候,那三艘船又靠近了一些。
桅杆上的瞭望手看得清楚,大声说道,“来船上人不多,三艘船上三十人不到。”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抬头去细看那靠近的三艘鸟船。仔细看过去:来船虽然来势汹汹,但船上人却不多,每艘船十人都不到。
敌人只有二十多人,载兴号上却有三十七人,似乎有一搏的希望。听到瞭望手的话,众人都有些振奋,齐齐看向了船主萧显贵,等他决断。
但萧显贵却没有一搏的勇气。
不敢和焦急的船工们对视,他看着船舷的另一边,没有说话。
人群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船工大声说道:
“使不得!使不得!若是和陈盛宁对抗,即便打败这些人,也迟早会被陈盛宁追杀的!”
“那陈盛宁是什么人?这漳州海域上就属他最凶恶,手下有一百多人。若是对抗他,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他也会把我们杀了的。”
听到这老船工的话,众人心里一馁,刚鼓起的斗志似乎又要消散。
见众人气馁,李图心里一凛,暗道不好。心里焦急,李图跳上了露台上的一堆木桶,站在高处大声质问萧显贵:
“舶主你说!我等投降求饶,就能求得一条活路么?”
众人听到李图的话,又齐齐看向了萧显贵。
眨了眨眼睛,萧显贵老实答道:“那要看对方的心情了。。。”
李图挥手骂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对面只有二十多个人,我们有三十七个人!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如此窝囊做人刀下之鬼?”
看着豪气干云的李图,那萧显贵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人群里那个老船工却是急了,带着哭腔说道:
“我的爷爷啊,那可是陈盛宁的人啊!他手下有一百多海贼,横行漳州洋面。在漳州跑海的,如果对抗陈盛宁,迟早是被他截在海上杀光的。。。”
不等这老头说完,李图大声骂道:
“直娘贼,什么陈盛宁,老子迟早一刀剁死他。”
眼睛一瞪,李图大声说道:
“回程时候遇上陈盛宁,我自然有办法打败他!”
听到这句话,众人都眨巴着眼睛看着李图,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打败陈盛宁。
海面上,海贼的船越划越快,距离载兴号已经不到五十丈。留给载兴号船工们思考决断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
面对满船船工,李图大声说道:
“对面只有二十多人,我们有三十七人,我们人多他们人少,怕他作甚?”
“诸位都是好汉,哪有摇尾乞怜求强盗饶命的道理?大家拿出刀枪来!随我一起杀贼!”
“说得好!”
那许三是个豪爽性子,也受不了这样被人鱼肉。人群里,他第一个跳了出来支持李图。转过身子,他也朝人群大声喊道:
“陈盛宁也是个人,这些海贼也是肉做的,怕他作甚?我们拼了!”
见许三支持自己,李图心里一喜,便去看那总铺王坚。
总铺总管对敌作战,在当前的情况下,除了舶主,就数总铺最有发言权。
载兴号外面,那些海贼已经逼近到了二十丈内。一个包着头巾的海贼头目站在鸟船最前面,大声喊道:“断海侯陈盛宁的人在此,船上的人听着,速速放下刀枪,交出船舶!”
载兴号的露台上,见李图看着自己,王坚面无表情地喊道,
“直库开仓,发武器!”
直库是船上管理武器的人员,王坚这么说,就是要和海贼们拼了。
听到王坚的话,许三又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见总铺王坚决心抗敌,众人稳住了情绪,都跑到第十舱里取刀枪。
但众人还没有领完武器,那边的海贼已经冲到了船边。
“船上的人听着,我们是断海侯陈盛宁的人马!尔等速速降下旗帜放下刀枪,免得大爷们动手砍你们!”
等了十几秒,见船上的人没有降旗投降,嚣张的海贼们便发动了总攻。只听到嗖嗖几声,十几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