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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华洲又是冷哼了一声,转身捡起丢在一旁的镰刀和扁担,头也不回的朝着前院走去。
后面,梁华安朝老梁头赔着笑脸,解释道:“我是听到三弟醒了,就急吼吼的过来瞅瞅,却赶上老五在这顶撞咱娘,就拎了五小子到院子里来训了他几句,他还死不认错,真是拿他没法子”
老梁头一张老脸拉得很长,冷冷看了一眼身旁还在那告御状的梁华安,不耐烦的道:“我长着耳朵和眼睛,你该干啥干啥去,别跟这添乱!”
梁华安闹了个大红脸,抱起地上用稻草编好用来捆稻谷的绳索,拖着有些发胖的身躯悻悻离去。
老梁头一双深黯的目光望着对面还在吵闹的西厢房,黝黑的脸膛上,一脸的阴沉,双手背在身后也往西厢房这边来了。
西厢房这边,梁秋月刚进屋,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浓郁刺鼻的药味,接着便瞧见床前的地面上,一只药碗摔了个七八瓣儿,黄黑色的药汁泼了一地。
谭氏蹬着着那双外八字步的小脚,正站在那一滩药汁外面,一只手拍着大腿,一只手指着床的方向,尖着嗓子骂:“二十文钱一副的药,一大家子牙齿缝里抠下来的救命钱啊,就是让你这样糟蹋的!没良心的东西,为了个傻闺女,顶撞你老娘,不孝的畜生啊,你要天打雷劈喲”
梁秋月顺着谭氏手指指着的方向瞧过去,只见梁华中躺在床上,一只手死死拍打着床沿,发出嘭嘭嘭的闷响。另一只打着绷带的手僵硬的挂在胸前,他一张脸憋成了酱紫色,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苍白无血的唇颤抖着,好几次都想要说话,奈何谭氏的连珠炮实在威力太大,刚从重创中苏醒过来的梁华中,根本就找不到出声的机会!
孙氏站在床边,一边哭一边拿着手里的抹布去擦拭那些洒在床边的药汁污物,梁秋月眼尖的看到孙氏的半边脸,全都红肿了,上面还有清晰的五根手指印。头发乱糟糟的,鬓角的地方还被扯掉了一缕,露出一块铜钱大的鲜红头皮来!
梁秋月的小手握紧了拳头,胸腔内顿时被一股狂暴的怒气和戾气充斥着。恨不得扑上去将这个讨厌的小老太一顿痛扁,突然,她眼珠儿微微一转,咧开嘴嘿嘿笑了起来。
“嘿嘿碗碗过家家”
谭氏还骂在兴头上,突然便听到门口这边传来一道傻兮兮的笑声,扭头一看,只见一抹圆滚滚的身影手舞足蹈着以极快的速度朝这边奔了过来,一双被挤压得都变了形的眼睛,在看到地上碎裂的碗瓣儿,突然就冒出了光,冲过来的阵势,就跟一头发了狂的牛!
谭氏就蹬着一双小脚站在那一滩药汁边,瞧见梁秋月这冲过来的架势,脚下匆忙就往后躲。
这个胖丫头又傻又疯,走路都不带眼睛的。自己这把老骨头,要是被她撞一下,可不得了!
谭氏匆忙往后躲,可是脚踝的地方也不知咋回事,突然一股酸麻。
还没来得及尖叫,一条腿软得跟棉花似的,整个人都扑倒在面前的药汁里。手掌直接按到了地上的破碗碎片,顿时就扎出血来。
“哎哟喂”
谭氏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震得屋顶都跟着颤抖了几下,更是吓坏了屋里的其他人。
孙氏看到谭氏那样,第一反应就是要过去搀扶。就在这时——
“哇”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哭声传来。
只见跑了一半的梁秋月就像被吓到了似的,僵在原地咧着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只手剧烈颤抖着指着坐在地上的谭氏,“血怕怕”
梁秋月一边努力让自己的哭更逼真,心底却在暗笑,昨夜吃剩下的两颗炒豆子还真是给力,一下子就击中了谭氏脚踝处的酸筋!
床边,孙氏听到梁秋月哭成这样,顿时慌了,几乎是本能的就改变了方向,冲到了梁秋月的身前,将她一把搂在怀里。
“月儿莫怕,娘在,娘在”
“哎哟喂,孙氏你这个毒妇,就只顾着你的傻闺女,不管我这婆婆的死活,你不得好死哇!老三你这个白眼狼,你瞅瞅你媳妇”
谭氏坐在地上,痛得浑身直哆嗦,那骂出口的话声音都变调了。
“嚎个啥?不就破点皮嘛?嚷嚷成这样是要把左邻右舍都引来看笑话是不?”
老梁头阴沉着一张脸走进屋来,看也不看孙氏母女一眼,径直过去把谭氏从地上扯了起来。
谭氏站直了身子,直接就脱下了脚下的鞋子朝孙氏和梁秋月这边砸了过来,口里还在气急败坏的骂:“黑了心肝的傻子,敢推我,今个不拔下你一层皮我就不信那邪了!”
孙氏忙地将梁秋月护在身后,一脸慌张的哭着求饶:“娘,您息怒啊,月儿怎么敢推您呢?她都还没近您的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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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叫老三休你()
谭氏也愣了下,看了眼自己和梁秋月之间还隔着一根扁担的距离呢,说是这胖丫推的自己,莫说别人,就是自己也不信!
可是,当众摔了一跤出了洋相,这口恶气却咽不下!
“好你个孙氏,婆婆在你脚底边摔得要死不活,你撇下婆婆不扶,你说你这是安的什么心?”谭氏又朝着孙氏发飙,孙氏缩着肩膀只是哭,不敢辩解,心里也觉得自己理亏了。
鲜血开始从谭氏手上的伤口往下滴答滴答的掉,谭氏原本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看到自己这手,吓得脸都绿了,唇角直哆嗦。
“哎哟哎哟,不行了不行了,这没得活了”谭氏痛得龇牙咧嘴,一张老脸都变了形,老梁头狠狠一跺脚,拽着谭氏就出了屋子,去找福伯包扎敷药去了。
谭氏一边被老梁头拽着往屋门口走,还不忘回头对孙氏咆哮:“你个毒妇你给我等着,看我不叫老三休了你,蛇蝎心肠的东西”
孙氏一脸的惊惶和担忧,原本还想着跟去照看谭氏,听到谭氏撂下的这话,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如同被雷给劈了,脸上的血色顿时都被抽空了,身子有些摇摇欲坠,不是梁秋月眼疾手快奔过去一把扶住,恐怕真要栽倒到地上。
“娘”
梁秋月眉头轻皱着,她清楚谭氏那句话对孙氏的打击。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若是被夫家给休了,那这后半辈子等于是废了。
十里八乡都会知道这个女人德行不端,一般的人家是不会再要她的,娘家也会被她带累得在人前抬不起头来,到最后,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这边发生的这一切,躺在床上的梁华中看得清楚听得仔细,心里更是火急火燎。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遍身都跟刀绞似的痛,双腿更是没有半点知觉。
这会子又听到亲娘撂下的这狠话,梁华中心头一颤,喉咙里一股腥甜涌上来,哇的一声就吐出一口血来。
“娘,不好了,爹吐血了!”梁秋月突然叫了一声,松开孙氏的手转身就奔到了床边。
孙氏回过神来,踉跄着也跟着奔了过去,看到梁华中果真直挺挺的躺在那里,身体直抽搐,眼皮使劲儿的往上翻,露在外面的都是眼白,嘴唇更是哆嗦着,牙关咬得嘎嘣作响。
孙氏吓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整个人都慌了神,嘴里更是发出语无伦次的哭声:“天哪,天哪,这是咋回事?月儿爹你莫吓我啊”
相比下,梁秋月则冷静许多,她奔到床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之前孙氏用来擦拭药汁污物的帕子拧成条状塞进梁华中的嘴里,好让他不会咬到自己的舌头。
接着她又翻看了梁华中的眼睛,按了他的手腕脉象,确定梁华中只是一时的急火攻心,她暗松了一口气,俯身用力掐住梁华中鼻子下方,介于嘴唇中间的人中穴!
不消片刻,梁华中便幽幽醒转过来,直勾勾瞪着床边的母女,好一会儿,那涣散的眼睛里渐渐恢复了焦点。
见他眼珠子转动了一下,腮帮子鼓起,梁秋月赶紧拔出塞在他嘴里的布条放在一边,对梁华中道:“爹,有啥话慢慢说,莫急莫上火!”
说罢,又转头对身旁看这一切看得目瞪口呆的孙氏道:“娘,去给我爹倒碗热茶来压压血气。”
孙氏回过神来,“诶。”了一声,赶忙儿倒茶去了。
这边,梁华中剧烈咳嗽了几声后,整个人彻底恢复了清明。他瞪大了双眼瞅着站在床边的梁秋月,一脸的不敢置信,以至于脸上的肌肉都跟着抽搐起来:“月,月儿爹莫不是在做梦吧?你、你咋说话利索了咧?”
闻言,梁秋月抿嘴一笑,对梁华中道:“我也不清楚,就是发了一场烧后,就清醒了。”
梁华中张大着嘴巴,一眨不眨的盯着梁秋月,似乎她这言简意赅的解释,根本不能让他信的样子。突然,只见梁华中抬起自己没受伤的那只手,往自己脸上狠狠掐了一把,梁秋月想要去阻拦,都没来得及!
“嘶”梁华中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都被他自己掐出一条血痕,却咧开嘴激动的笑了起来。
“好,好,真好!”
梁秋月听清楚了,他一口气连说了三个“好”字,明明他此刻半身不遂,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可此刻却笑得是那么的开心,仿佛这低矮破旧的小屋子,瞬间都变得亮堂开阔起来,连她自己,都被他的情绪感染着,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可是,为什么眼角却有一点湿润的东西?
“茶来了,月儿爹,你一宿没喝水,来,我扶你起来先喝点!”
说话间,孙氏已端了热茶过来,梁秋月接过孙氏手里的热茶,放在旁边的长条凳上,跟孙氏合力,小心翼翼的将梁华中扶着半坐起身。
梁华中目光一直落在梁秋月身上,慈爱,宠溺,欣慰,让前世是孤儿,从未体会过亲情的梁秋月心里很复杂,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
梁华中喝了一碗茶下去,胸口刚才那种呼呼呼像拉封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