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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印象中的阿勒是不会轻易感到害怕的。窄路不过三四米,很快就到头了,我出来时整个人感觉一松,舒服多了,回头看了阿勒一眼,发现我手里牵着的,是一具身上增生着腻性油脂的女尸,脸上一圈一圈的晕纹,眼睛痛苦地紧闭着,也不知道是保存多久的干尸返潮了。
我吓了一大跳,大叫了一声赶紧甩手,怪不得手上油腻腻的温滑滑的,原来是这女尸的肉身在发热。我一时手足无措,那女尸突然脑袋歪到一边,在脖子旁边连皮吊着,身体还在朝我走来。我吓得赶紧往后退,就只见祂倒了下去,阿勒双手握着弯刀,站在我面前。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但没想到东海居然没有注意到,反射弧超级长地才说了一句:“二黑,你别乱叫!”
我惊魂未定地迅速看了他一眼,就再也挪不开了。在我们面前,陈立着很多具刚才这样的女尸,有一个突然闭着眼就朝我走来,张弦手握霜锋剑,拦在我们和一团白雾中间,地上零碎有一些被砍碎的尸块。
张弦突然发力,一剑砍掉了这行走女尸的头颅,无头女尸继续朝我扑过来,他只好旋身错步,将霜锋剑抡了个大圆,一剑横切,将女尸拦腰斩成了两截。
我惊魂甫定,看来刚才这里发生过恶斗,张弦为了保护我们,不停地在这里斩杀苏醒的女尸,并且和那个东西对峙着,不让祂来伤害我们。但也有可能是那东西找上了张弦,把他给困住了,我记得张弦已经“死”了,说死也说不上,反正我明明看到他被眼前的东西给吞噬了,那现在的情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霜锋剑明明在休佑手上,现在却在他手里,也就是说他和休佑碰过面了。但也可能是休佑已经死了,而他却出于某种我所不了解的原因,所以还活着。
难道他是死而复生?我突然又想到了梅生伯。张弦看我迷惘地注视着他,回头冲我苦涩一笑,什么都没说,就朝那团白雾冲了过去。他的剑就像是砍在了巨大的棉花糖里,直接连人带剑被拉扯进去了,再度被吞噬。
这是我在这座地宫里第二次看到他“死亡”却无计可施。我已经有点麻木了。或者说这不叫麻木,因为我并不是不在乎,而是没有时间去伤悲,也许这也是一种冷静吧。
东海一手搂着一个人的肩膀就跑,一边跑一边说:“跑啊,他娘的还不快跑愣着干嘛!”说完他就松手,率先钻进了那个通道。
满“屏幕”的女尸,让我想起了当年《热血传奇》里的尸王殿,恐怖的阴影两相重叠,突然让我有点分不清了。直到阿勒拉了我的手,我才顺势将她往里推,准备殿后,谁知道她却不同意,一边推我一边说:“我手上有刀,听话。我开重明眼。”
我一个分神,被她强行推进了狭窄的砖道,闻到脸侧霉湿的气味,使我突然清醒过来,我怎么可以让她独自面对这样的危险?
重明眼她真的可以随心驾驭?关于这一点我非常怀疑。这里面没有发现岩金矿脉,起码我是不能链接地脉筋络信息库的,而直到现在,我对四时青鸟的原理仍旧一无所知。可是我不能退出去,现在需要争取时间。我刚进来她就也钻了进来,就在这时候,我发现女尸房里面的尸体几乎都在蠢蠢欲动,看来祂们已经被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惊动,都“苏醒”过来了!
这个一瞬间,我明白最初张弦之所以离不开这里,大概就是因为他为了阻止尸体离开而采取的行动,恰好也是惊醒尸体的原因,而他也不能一次性地去清理所有还没有苏醒的尸体,因为更加恐怖的那一团鬼东西,钳制住了他,他们形成了一种相对平衡,而我们三个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平衡。
我们迅速往后退,女尸们都没有睁开眼,直接扑了过来,看来祂们不是靠视觉发现人的。
后面东海好像卡住了,拦住了不能走,我着急起来,催促他,谁知道他更急:“怎么办?外面也有尸体过来了!”
我被阿勒和东海夹在中间,看起来最安全,但最是无计,只好试探着说:“这个窄道才几米长,既不安全,也展不开手脚,要不冲出去拼了?”
东海直接往里挤:“来不及了,退回到房间里去!”
我急怒攻心,忙吼道:“你发什么疯!里面的尸体全都活了!找死挑个日子啊!”
我料想东海会因为我骂他的话迅速作出反应,而那个反应肯定是最需要我们去做的,那就是不假思索下的迅速权衡,是最直观的。我期待他做出反应后,马上就开始作为计划执行,但他只是连声“我靠”,好像非常诧异。
接着我的脚就被一双手用力分开了,我猝不及防低头一看,是个小孩,随后辨认出来。原来李走什么时候窜了进来,在我们三个人的脚下匍匐钻行,速度居然还不慢,看来他也是被尸体逼过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李走不是已经……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如果李走还活着的话,那他究竟是被我们吸引而过来寻求庇护的呢,还是被尸体驱赶到这里来的?如果是后者,我敢肯定这里面藏有玄机。一连串的疑问,让我心烦意乱。
第556章 暴走的小孩()
李走在我面前爬起身来,我双手扶住他的肩膀,他娇小的身体在瑟瑟发抖,但小小面庞上的一双眼睛却充满了愤怒。东海拼命地往里面挤,阿勒被我们挤了挤,干脆直接回到了里间,我不容多想,抱着李走的肩膀护住他,跟了进去。
阿勒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些女尸,像是盘旋的鹰隼盯着地上的猎物。女尸们果然开始潮水般后退,似乎被她震慑了。
她真的开了重明眼!这一刻我心中狂喜,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宝全押在这上面了,我打死也没想到有效。
如果阿勒可以开启重明眼,那是不是说明这地宫里有岩金矿脉呢?我迅速探照四周,尸房里是密实的土夯墙,连地上都看不到石头。
我迅速回忆了我们我们这一连串的行为,去找奎子,遇到白雾拦路,张弦出手,手里居然拿着霜锋古剑,但他再度被吞噬,生死不知。他一剑砍过去就像砍在了巨大的棉花糖里,直接被拉扯进去了,那棉花糖看上去并没有脸,但突然我明白东海刚才为什么会那样讲了,那种东西让人目眩神迷,进入一种“微观”视角,每一处细节都像是有鼻子有眼的,每一双眼睛都瞪着我,简直要引发我的密集恐怖症,我被迷住,就像是陷入了迷宫,祂的“身体”被无限放大,像大型mm游戏的世界地图一样,置身其中任你移动速度再高,也无法逃离。
我苦苦思索,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听见阿勒在喊我,到处看也没看到,直到她狠狠掐了我一下,问我为什么朝那东西走过去,吓死人了。我才意识到刚才我所谓集中精神的寻找,其实都还是在那东西的身上游走,越是聚精会神,越是看到了微观世界。
我吓了一大跳,算是清醒了,他们问我怎么了,我问你们体检过吗?他们错愕地看着我,我盯着那团白雾,对他们说:“常用的视力检测表,医院常规体检,检测中心视力的那种。”
东海问我什么意思,我说:“你越是聚精会神,眼神就越锐利,就越是能看到更小的‘山’字,或者说字母‘e’,看到最后,瞳孔就会放大,将原本最细小的地方放大成眼中所有的一切,也就是进入微观状态,幻视甚至还可能影响到幻听。”
东海居然听明白了:“我去!那东西居然可以将这种幻觉真实化,将人吞噬进去,了不得!这正是为什么他们被吞噬后都会面目狰狞,而且说话那么痛苦了!因为他们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但并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种常规接触。怎么说呢,就像是喝醉了一样,脑子不糊涂,但五感全都被干扰了,甚至连心神也受到影响,完全被扰乱了!”
我马上说:“对的!那是他们迷思中的挣扎!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应该是很绝望,就是知道这种情况正在发生,心里完全明白,但五感却不受自己的调度,想抓住真实世界,但抓不住的矛盾心情!”
李走点头道:“是这样啊小叔叔。因为反抗的话,清楚自己意识模糊,判断不准,不知道可能会害死谁,但不反抗的话更荒谬啦!因为不能判断他人的真实性,所以也许都是自己的幻觉,又没办法摆脱,不反抗除非是傻子!”
我看了看小李走,如果说只有一个例外的话,应该就是他了,因为他是小孩子,心性单纯,考虑问题和大人不一样,只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容易冲动。
但即便如此想,刚才张弦还是发挥出了超越常人的能力,他对情绪的超级自控能力,是以前在西阳铁丘坟里面用血泪磨砺出来的。还有休佑,他在水银毒气棺材里培养出来的冷静和淡然,使得他作出决定再度“沉睡”,大道忘形所以无为,他切断所有的感知源,就是为了不误伤人,保护我们。
李走是有过被吞噬的体验的,真按照这小孩的说法,那么对我们来说休佑的确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但其实他是在地宫里孤独地游荡,他感知到任何接近的东西,都可能自言自语出声警告,但无论是恐怖的东西还是大活人,他都避而远之不接触,因为判断不了。用不太贴切的话形容,就是明哲保身,不能解决问题但至少做到不伤人。
我想,他这种不能以常理夺之的“死人”体质,连水银毒气和在棺材里长眠千年都不妨事,用这种方式自保应该是不在话下的,保存实力活下来,才有机会翻盘,那么张弦之所以频繁出事,也就很好解释了。这完全是为了保护我们。
我说:“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法努力,我们几个并不是孤军奋战。”
东海说:“现在怎么办,我看阿勒妹子也坚持不了太久了!”
我无奈地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