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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的工夫,世事变迁。
日子,若能在最温暖的那一刻停住该有多好。
没有离别。
花朝独自一人抱膝坐在空荡荡黑漆漆的殿中,嘴角露出一丝枯涩的笑意。
忽然,门吱的一声被推开。
一个人影闪身进来。
花朝刚要扬声叫萤儿,却又将话咽了回去。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到那个人腰间佩带的夜明珠。
这样名贵珍稀的物件,萤儿又怎会有呢?
花朝似乎听得见自己心口怦怦急跳的声音,忽灵光一闪,轻手将炕桌上的抽屉拉开,她知道那里头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谁知,刚把匕首拿到手里,那人已敏锐的察觉道:“谁?”
是个女子的声音。
花朝对声音素来有种奇特的敏感,只要听过,便会记得,此时凝神想了片刻,仍是无法置信,试探的缓缓道:“凌小姐?”
半晌无人应答。
花朝站起身来,壮着胆子将灯燃亮。
在明亮的烛光下,将要成为二皇子妃的凌岚若华服绕身,面色惨白而立。
:“公主,您叫奴婢吗?”外头小宫女隔门唤道。
凌岚若忙冲花朝摆了摆手。
一头雾水的花朝只得道:“没有什么,你不必进来。”
待她走的远了,凌岚若才长长呼出一口气,瘫坐在绣凳上。
:“凌小姐不是应该在秋安宫吗,怎么此时出现在这里?”花朝只是百思不得其解。
凌岚若紧紧咬住下唇,秋水般的明眸中滑下泪来。
上卷 第二十章 流云百福
空荡宁谧的殿内,两人各自怀着心思沉默。
:“公主,您在哪呢?”外头传来萤儿的叫声。
花朝看了一眼双目无神的凌岚若,扬声应道:“我在这里,进来吧。”
萤儿推门走了进来。
凌岚若被门吱呀的声响惊醒,魂不守舍的站起身来。
:“凌小姐不必惊慌,这是我贴身伺候的宫女,不打紧。”花朝见状忙温言安抚道。
萤儿咋一见她,亦是惊异:“凌小姐怎么在这里呢?外头为了找您就差没把皇宫给翻了个。”
凌岚若苍白的面上浮现几丝嘲讽。
花朝不明就里,只得道:“我这会子也要到秋安宫去,凌小姐不如同我一起。”
:“你为什么没能劝住他?”凌岚若盯住花朝,突兀发难。
花朝一头雾水:“他?是谁?”
:“你们几个去那边看看,兰儿跟我来。”外头忽然***通明,盈玉不耐的声音响起。
萤儿道:“二公主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凌岚若秀扬眉峰微蹙,倒不见了方才的惊慌,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叫人不由心里打突。
她本是王府娇女,又即将成为皇子妃,在所有人的眼中上天是何其的眷顾她。只是,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使她在这样的夜晚孤身一人躲在元兴宫中黯然神伤。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花朝恍然失声:“你!”
凌岚若绝世姿容上露出凄美的落寞笑意,柔柔道:“可惜他一直不懂呢。”
脚步声越来越近,花朝来不及细想,只对着萤儿使了个眼色,萤儿会意,拉着凌岚若闪身进了内殿。
就在这一瞬,殿门被推开。
盈玉带着宫女兰儿走了进来。
花朝面不改色行礼道:“见过二皇姐。”
盈玉一身紫红宫装,如云的乌鬓上珠翠熠熠,想必是从晚宴上来,她在这里看到花朝,倒丝毫不惊疑,只打量着四周:“方才听到有人说话的,怎么只有你一人?”
洒金软帘微微动了动,兰儿立刻上前掀开。
萤儿却在此时闯出来,吓的盈玉不轻。
:“你在这里做什么?”盈玉推开她,进了内殿,冷冷道。
萤儿跪在地上道:“回二公主话,我们公主头上的珠钗不见了,吩咐奴婢在这好生找找。”
盈玉转过脸去:“怎么,你今日一直呆在元兴宫吗?”
:“是,送四哥哥出征。”花朝屏气凝神道。
:“有没有见过什么人出入?”盈玉迫近她,双目灼灼道。
花朝淡淡反诘道:“皇姐不是亲自查过了吗?”
盈玉不再做声,只是满脸的不相信,一双妙目上下扫视着,直至确信这殿中无法藏匿一个大活人才悻悻转身,忽又停住了脚步,眼波闪动着,紧紧盯住靠在墙边的乌金檀木立柜。
花朝心内一紧。
:“公主,要不要打开?”兰儿上前怯怯问道。
盈玉反看向花朝,似笑非笑道:“七妹以为如何呢?”
:“我不知皇姐是要找些什么,只是,这是四哥的衣橱,贸然打开似有不妥。”花朝道。
意外的,盈玉点头道:“你说的不错。”
又意有所指道:“怎么说,大家也要存些体面的。”
花朝不便接话,只默然而立。
盈玉上前,伸手纤纤玉指在立柜上轻轻扣了几下:“果然是好木头呢,父皇就是偏心。”
萤儿不安的扯了扯花朝的衣袖。
过了半晌,她才道:“罢了,走吧。”
花朝微微屈膝盖:“送二皇姐。”
盈玉拔下插在发间的累丝嵌宝银凤簪,递与花朝:“不过是只钗罢了,这支簪可还抵的过吗?”
说罢,转身离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萤儿才心有余悸道:“可吓死奴婢了。”
花朝急急推开柜门,却只见寥寥不过数件衣物挂在柜里,凌岚若却不知所踪了。
萤儿亦是一脸迷茫,显是不知。
:“真是奇怪,我明明叫她躲在衣柜里的,怎么不见了?”
花朝叹息道:“不必再找了,她已经走了。”
萤儿纳罕不已。
却只见花朝怔怔望着半开的轩窗,这才恍然道:“奴婢知道了,凌小姐是趁着方才公主和二公主说话的工夫从窗子内爬出去的。”又不解道:“可是,她为什么要躲呢?”
花朝没有回答,只道:“你要切记,今晚发生的事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
萤儿只是茫然。
地上一抹晶亮的物事在月光下发出细腻的光泽。
花朝伏下身子拣起。
萤儿道:“是凌小姐落下的。”
:“呀,这不是四殿下随身带着的流云百福佩吗?”萤儿细细看来,不由得惊呼。
花朝依依想起,恍惚那还是半年前的一天,四哥哥自宫外回来便不见了玉佩,这枚流云百福是先皇后所留,浑厚碧绿,玉泽通透,如意云纹宛若天然,自幼起四皇子便从不离身,众宫女内侍在元兴宫遍寻不着,后来他想起在宫外除了凌王府,便没有去过其他地方。因而托了凌彻搜寻,岂料一无所获。四皇子怅然难安,花朝为开解他,还戏言道:“古文中,常有因遗了玉佩手帕等物而得一段美满姻缘的,这块玉果然被佳人收留,哥哥欢喜还来不及呢!”
谁曾想,竟一语成箴。
只是,这佳人即将成为他人的如花美眷。
花朝微微一叹。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凌岚若的心有所属,竟是四哥哥。
一夜辗转,脑中不停的闪现那块流云百福玉佩和凌岚若凄然欲绝的面容。
次日,天刚蒙蒙亮,花朝便被萤儿叫醒。
:“公主,您快去瞧瞧吧,凌世子一大早的就进宫来了,非要见您不可,奴婢怎么都拦不住。”萤儿苦着脸道。
上卷 第二十一章 定数(一)
微寒的宫院中。
凌彻身着深蓝朝服负手而立,挺拔身形在朦胧的雾气中多了几分柔和的弧度。每每心中有事之时,他薄薄的唇角总不经意抿住,倒似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此时,他面上却一丝笑意也无。
花朝慢慢走近,还未待出言相唤,他已转过身来。
因起的急,她尚睡眼惺忪,身上只着了一件略嫌单薄的锦绣双蝶钿花衫,玉簪松松挽起垂云髻,俏生生立在那里。
凌彻望了她半晌,眸子里阴冷的戾气渐渐淡去,取下身上的狐肷褶子斗篷为她披在身上,又仔细的在颈下系了结子,他温热的呼吸扫过花朝吹弹可破的娇嫩肌肤,不由让她绯红了脸颊。
:“这么早,想必扰了你歇息。”凌彻微微拉开了点两人的距离,淡淡抱歉。
花朝拢了拢斗篷,摇头:“一夜倒也不曾睡好。”
:“为了家姐?”他蹙起眉头,单刀直入。
花朝丝毫不意外他这样问,四哥哥曾说,凌彻是人精,如果说还有人,有事能瞒的过他,想必只有神仙才可做到了,因此只道:“是。”
凌彻不想她承认的如此爽快,愣了片刻只沉了脸:“昨晚,她对你说了什么?”
:“不曾说过什么。”花朝疑惑道。众人皆知,凌岚若和凌彻这对同父异母的姐弟素来水火不容,怎么今日凌彻这般关心起姐姐来了。见他不语,花朝又道:“本来是有话要说,后来二皇姐闯了来,她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凌彻唇角紧绷,懊恼的低咒了一句。
:“一大早的进宫,就为了这个吗?她还好吧。”花朝试探着问道。
凌彻深深凝视了她一眼,压低声音:“她离家出走了。”
花朝惊愕的无以复加:“什么?怎么会?!”
:“昨夜回到府内,她为了指婚一事和家父闹了一通,今日一早下人来报,说后角园门不知被谁打开了,家父心知不妙,赶到她房间一看,人已经不在了,只留下寥寥几字,让家父不必寻找。我知她昨日去过元兴宫,想必见过你,这才赶来。”凌彻俊秀的面容上阴云密布。
花朝怔了怔,半天只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要出城去找找,你回去再补个回笼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