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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苍白如雪的面上浮现一丝诡异的媚笑:“她在哪里?”
“我暂时把她囚禁在秋安宫了。”凌惊鸿沉声道,眸中暗光一闪。
花朝微笑着落下泪来:“这澜氏皇宫到底要改姓凌了。”
下卷 第九十三章 探
一场雪后。
花朝渐能起身了,她已经在无忧宫住了近月余,这些日子凌彻和凌王妃都陪着她寸步不离,花朝每日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很少说什么,即使压根睡不着也总是闭着眼睛,唯有当彻儿来的时候,她才强打起精神坐起来,琛儿每日要来瞧姑姑三次,小手紧紧的攥着花朝,黑亮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姑姑,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姑姑吹的无影无踪,这样毫不掩饰的依赖让花朝心中又是欢喜又是酸涩,每当此时,凌彻总是静静的坐在一旁握着花朝的另一只手,恍如他和彻儿紧紧攥住的并非只是花朝的手,还有,花朝的命。
又是半晌昏睡。
花朝睁开眼,静谧的寝殿中悠悠浮动着素心腊梅香,身侧只余了萤儿一人,此时正伏在床榻小睡。窗外,大雪初住,好一个清雅琉璃世界。
“公主,您怎么醒了。”萤儿蓦然睁开眼,揉着惺忪的眼。
花朝温和一笑:“想起来走动走动。”
“奴婢扶您。”萤儿欢喜的直有些泪光微闪。
花朝叹息道:“痴儿。”
琉璃镜中映出一张惨白的面颊,眸色迷离无神,缕缕青丝垂在消瘦的身子上,萤儿取了象牙碧梳一下一下为她顺着,口中犹自道:“前半晌,王妃娘娘还说呢,园子里的素心腊梅开的极好,只是您懒怠的出去。这不,世子巴巴地出去为您采了来,您闻闻,香的紧呢。”
“盈玉还关在秋安宫吗?”花朝恍若未闻。
萤儿手一颤抖,小心答道:“是。”
“给我梳妆,咱们去瞧瞧二皇姐。”花朝腕上一串玲珑玉钏叮叮作响。
萤儿迟疑道:“公主。不如等世子回来一道去吧。”
“傻丫头,你怕什么?如今这天下不是凌家的天下吗?堂堂御封永平大长公主,当今皇帝的嫡亲胞妹都可以在这天子脚下,皇城内苑被囚禁,我身为凌府世子妃,有什么可怕的?”花朝木然道。
萤儿愣了半天神,方依言为花朝梳了芙蓉归云髻,又敷了厚厚的脂粉。好歹遮住了苍白地面色,花朝只着了件素色锦衣,外头拢了霞彩千色白狐斗篷,携了萤儿悄悄出了无忧宫。
冷清的九曲回廊下,不时有积雪从树梢飘落。
“这些日子,皇上在做什么?”花朝忽道。
萤儿屏气道:“听说云贵妃有了身孕,皇上已数日不曾上朝,日日守在紫匀殿。”
“哦?好一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痴情种子。”花朝嘲讽道。
萤儿只不敢接话,过了半日才道:“昨儿个傍晚,皇后娘娘来瞧您。您一直睡着,便没有惊扰。”
“不曾说别的什么?”花朝蹙眉道。
萤儿道:“只说了改日再来瞧您,别的什么都没说。”
“那亦是一个可怜人。”花朝叹道。
说话间,已到了秋安宫。
花朝站在宫门前,静静打量着这座皇城内最精致奢华的宫苑,高高的主殿矗立在汉白玉台阶之上。飞阁勾檐宛如一只高傲的凤凰朝阳而立,随时蓄势待发,自幼起,她便对这座宫苑和宫苑地主人有一种莫名的排斥,她们太疏离太凌厉。
“奴才们参见公主。”
秋安宫宫门外,不知何时多了带刀侍卫,此时见花朝靠近,齐齐跪下道。
“起来吧。”花朝微微抬手。
不必问也知道。如今这皇宫内外除了凌家父子,还有谁有这样大的权势敢公然将皇帝生母,胞妹囚禁在这秋安宫内,只是。凌惊鸿的意图怕是要保护心上人,而凌彻、、、、、
“我要去见二公主。”花朝命道。
领头的侍卫利落起身道:“是,奴才这就给您带路。”
言语间极是恭敬,并无多加阻拦。
素日热闹非凡的秋安宫,如今却门可罗雀,就连宫女太监亦不见踪影。
“公主,您请。”侍卫在一处低矮的房门前停住脚步。
花朝皱起眉头:“这不是宫女的住所吗?怎么,二公主如今安置在这里?”
“是。”侍卫谨慎答道,又道:“这是世子爷的吩咐。”
“知道了,你下去吧。”花朝冷冷道。
萤儿忙道:“公主,让他陪了咱们进去吧。”
“既安置在此,想必不是五花大绑,定然也再无伤人之力。”花朝缓缓道。
侍卫赔笑道:“是,公主说的极是。这位姐姐不必担心。”
花朝待他走后,深深吸了口气方推开房门。
阴冷潮湿地小房子内,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霉味,灰尘布满了低劣的家具上头,花朝和萤儿立了片刻才适应了房内昏暗的光线,半晌才瞧见,盈玉被反剪了双手绑在床边,正沉沉睡着。
“公主,要不要奴婢去叫醒她?”萤儿一见她,便恨的牙根痒。
花朝拣了齐整的绣凳,慢条斯理地在上头铺了帕子,正对了盈玉坐下方道:“不必。”
萤儿不甘心的站在一旁,眼中怒火几欲将她烧死。
仿佛是头次相见般,花朝细细的审视着她,那是一张丰盈俏丽的脸庞,眉眼隐隐有几分骆倾城的模样,只是嘴角微微翘起,象是随时在不屑一顾,记得她笑起来的时候,眉毛总是弯成一抹淡淡的月牙,极是可人的,花朝回想起她将自己推入水中那一刻地面目狰狞,心内登时全然凉透。
过了许久。
盈玉总算睁开眼睛,茫然四顾。
“二皇姐睡的可好?”花朝柔声道。
盈玉这才瞧见她,先是惊了片刻,半晌才定下神来,淡淡道:“你总算来了。”:“二皇姐在等我吗?”花朝温润笑道。
下卷 第九十四章 恩怨
惨惨的白烛下,映着花朝消瘦面庞,越发秋波如电,
盈玉不觉心中一凛。
“皇姐等我,可是有话要说?”花朝淡淡道。
盈玉兀的冷笑:“你如此妆扮,是为我送丧,还是为你那不曾出世的一双孩儿?”
“妹妹的记忆中,皇姐自幼却是个温润的女子,不知何时起变的这般尖锐凌厉,从不肯为自己和旁人留下半分余地。”花朝已千疮百孔的心又被狠狠刺痛起来,脸色惨白。
盈玉显是没有想到花朝竟说了这些,一时竟不知如何答言。
“我不怨皇姐,皇姐心中想必很苦吧。”花朝叹息道,眸中却隐然有泪光。
盈玉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身在帝王家,虽显赫人前,却悲苦自知。”花朝幽幽道。
盈玉被触动了心肠,紧咬住牙关忍住泪水:“不必再说了,我知道我难逃一死,即便你放过我,凌彻和凌惊鸿也不会放过我,把你推入水中的那一刻,我就等着这一天了。”
“皇姐这又是何必?”花朝竭力压抑胸中凄切,好一阵才平静下来。
盈玉眼中露出杀机,惨笑道:“母后疯了,皇兄又这样不争气,朝政大权俱握在凌氏父子手中,如今凌惊鸿尚在人世,凌彻且毫不顾忌的对母后下毒,若他死了。我和皇兄会比今日地下场更悲惨,怎么都是一死,他既对我绝情,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我懂了。”花朝脸上的哀伤如终年不化的积雪。
盈玉说完那些,反倒如释重负:“来生,只盼着莫做皇家女。”
“是。皇姐上路吧。”花朝寂寥的站起身来,从袖中落下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飘然而去。
身后的盈玉望着她地背影,已是泪如雨落。
这一生,到底是为何?
暮色冥暗。
箫箫朔风中。
花朝站在秋安宫高高的楼阁上,望着那被皑皑白雪掩盖的重重明黄宫阙,骤尔风过,吹落浮雪。仿佛数以不计的银色蝴蝶飘飘摇摇翩翩回旋坠地,在隐晦的天色底下,愈发朦朦胧胧绰绰约约。她心头不禁一阵发寒,正待离去,忽见宽敞的宫院里,突兀闯进一个绯红的身影,在雪地里头奔跑着,后头跟了几个宫人,惊慌失措的追逐着她,口中还骂骂咧咧地。
“呀。是太后。”萤儿叫道。
花朝站住脚步,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一出闹剧,脑中却闪过母亲悲酸的笑靥,岚若离去的决绝,凌彻愤恨的眸子,还有敛月洒脱的赴死。方才盈玉凄凄的惨笑,人欺辱,小小的身影每每跪在御书房外地刻骨之痛,这所有种种,都拜眼前这个疯疯傻傻的女人所赐,这怎能让她不恨?
为了她的一己之争,葬送多少人的幸福。
哪怕她死上十次也不足以偿还!
“哎呀,太后流血了。”萤儿惊叫道。
花朝醒过神来。果见骆倾城跌倒在台阶上,鲜血顺着纤手流下来,触目惊心,那几个宫人犹自在喝骂着些什么。全然不顾她血越流越多。
“快,传太医。”
萤儿还未回神来,却见花朝撂下这句话已匆匆下楼。
“玉儿,玉儿。”骆倾城如受了委屈的孩子般大声哭叫着女儿的名字。
一个蓝衣宫人哧地笑出声来:“别白费力气了,你的玉儿这会这怕在黄泉路上呢。”
众宫人哄然大笑。
骆倾城瑟缩在角落里,不安的打量着四周。
花朝走上前去,伏下身子,将手中的帕子裹在她受伤的手掌上,转过身来,冷冷扫视着跪了一地的宫人,厉色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来人啊!”
侍卫应身赶来:“请公主吩咐!”
“将这群无法无天的奴才送到慎刑司去!”花朝不再看她们。
众宫人吓地面如土色:“奴才治罪了,公主饶了咱们吧,公主大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