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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喻的慵懒媚态。
“怎么不多睡会?是我吵醒你吗?”凌彻坐在床侧,扶着她的肩柔柔道。
花朝摇摇头,顺势倚在他身上,垂着头把玩起他腰际挂着的弯月形羊脂玉佩,浑然通透,全无一丝杂质,握在手心但觉滑若凝脂,触手生温。
“它叫玉含月,是我凌家传世之宝。”凌彻见她喜欢,遂解下来递给她。
花朝将那块闪着温润光泽的弯月玉佩托在掌心,轻轻摩挲着,蓦然想起什么,问道:“是父王临行前传给你的吗?”
凌彻不置可否,神色有片刻的怔忪。
“彻,我们回家住吧。”花朝偎在他怀里,:“母亲一个人很是孤单,我想她了。”
凌彻在她额头上印上感激一吻:“好。”
“王爷,上朝的时辰到了。”门外。小安子地声音不恰事宜的响起。
凌彻无奈的松开花朝,起身前却又俯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花朝羞红了面颊,复又躺下拉起锦被盖住整张脸,不再看他。
“好了,是真的走了。”凌彻满眼笑意。振了衣衫大踏步向外走去。
过了片刻。
寝殿内沉寂无声,花朝自锦被中露出脸来,回想起凌彻方才的话,又是羞怯又是甜到了心坎儿上,不由低低笑起来,红粉绯绯的俏脸映衬着清亮地眸子越发水晶般灵动。
刚要披衣起身,却不妨萤儿正站在琉璃珠帘外。
“这丫头,怎么象猫似的。走路都悄无声息的,唬了我一跳。”花朝抚着胸口笑骂道。
萤儿抿嘴乐道:“公主想什么呢,那样出神?奴婢倒是想叫您一声,又怕扰了您想念王爷,罪过倒越发大了。”
“胡说什么呢?”花朝作势要打,要掩不住满心满眼的欢喜。
萤儿为她取了热水来洗脸,笑道:“您呀,就是嘴硬,跟了您这些时候,您想王爷是什么模样。难道也看不出来吗?”
“还说!”花朝恨的牙根痒。
萤儿手脚麻利的将她满头乌发盘做白合髻,笑道:“好,奴婢不说就是。”
“对了,传话下去,待王爷下朝,咱们便收拾收拾回王府去。过几日就是除夕了,总在宫里住着也不是正经。”花朝想起方才的话,忙道。
萤儿应着,又插嘴道:“您是惦着王妃吧,要奴婢说,如今王爷走了,府里头冷清清的,倒不如接了王妃娘娘来宫里过年。好歹有皇后,云妃,还有小皇子,到底热闹些。”
她本是无心之语。花朝却早已冷了颜色:“放肆,这些话你也敢顺嘴胡!”
“公主,是奴婢失言,您不要动怒。”萤儿忙跪下道。
花朝见她如此,心下倒不忍起来,叹息着扶了她起身,温言道:“如今,皇位空悬,王爷又继任为摄政王,多少人地眼睛死死盯着咱们,等着至王爷于死地,这深宫内苑,虽没了皇上,到底住着皇后和几位妃嫔,王爷为着我身子不好,不宜挪动,只得出入下榻在宫里,这些外臣早有非议,你这几句无心之言,传了出去,只怕就成了有心人中伤王爷的利刃。”
“奴婢省得了。”萤儿懊悔不已。
花朝转过脸儿去,在双耳上挂了金珠,叹道:“人言可畏,不得不防啊。”
“公主是要去云贵妃那里吗?”萤儿见她起身,忙道。
花朝自取了件银狐裘衣密密拢上,又抱了铜制小暖炉在怀里方笑道:“既知道,还愣着做什么,等我给你开门吗?”
萤儿吐了吐舌头,忙不迭上前打开厚重的紫金殿门。
寒风簌簌。
雪珠子时不时自空中飘落。
宫人们早打扫出一条洁净的小路来,花朝深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望着天地间素白一片,缠绵心间数日之久的郁郁心绪渐化为乌有,一时心血来潮,扯了萤儿的手,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旁边厚厚的积雪堆里,发出咯咯吱吱的声响,倒别有一番意趣。
“公主,您快瞧,那梅花开地多好啊。”萤儿嘻嘻哈哈道。
花朝凝神瞧了片刻,赞道:“玉颊洗风露,恨无尘外人。倒是恰如其分呢。”
“奴婢虽不懂,听着却也知是好话呢。”萤儿笑道。
花朝一笑。
自将皇帝迁往辽海,宠冠后宫盛极一时的云贵妃便被安置在这偏远的孤殿中,所拨服侍宫人皆是凌彻心腹,一举一动皆不得自有,对于皇帝,花朝并无半分怜悯,若非他不争气,也不至落魄到如此地步,只是可怜了除皇后外的其它嫔妃,一朝得意,如今却是云泥之别。
“奴婢们参见公主。”孤殿外,两个宫女迎上来行礼。
花朝淡淡道:“你们是中宫婢女?”
“是,公主好眼力。”宫女赔笑道。
花朝朝静悄悄的内殿中瞥了一眼,又道:“皇后在里头?”
“是,刚来。”宫女垂着头恭敬道。
花朝不再多问,径直进了内殿。
刚进去,便不禁蹙起眉头,殿内虽不阴冷,却并不暖意融融,且呛人的紧。
“公主不知道,这是烧地灰炭呢,最低劣的一种,连奴婢房里也不用的下等物。”萤儿在花朝耳边低声道。
花朝登时沉下脸去:“这是谁的主意?”
“妹妹来了,快瞧瞧咱们小皇子,生的极有福相呢。”皇后闻言从里间走出来,手中抱着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襁褓,笑意盈盈道。
下卷 第九十九章 美好
后欢喜的抱了小皇子给花朝看,口中还道:“妹妹,的额头,这小鼻子,真真象极了皇上。”
“皇后不觉得这房中哪里不对吗?”花朝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
皇后诧异抬眸,环顾四周,却仍是茫然。
“萤儿,传我的话儿下去,命内苑送了上好的银炭来,说到底云妃是小皇子的生身母亲呢。”花朝淡淡嘱咐着,说罢,也不再看皇后的
脸色,径直挑了帘子进了寝殿。
简陋的殿中,除却一张大床便空无一物。
云妃双目空洞的平躺在床上,见花朝进去,怔忡了半日,刚叫了句“公主”,两行热泪便顺着枯瘦的面颊滚了下来。
“你且好生将养着,不必和那些子奴才置气。”花朝坐了她身侧,温言劝慰道。
云妃仿佛受了极大惊吓,不停摇头哭道:“连皇上都没了,谁又肯将我这个贵妃看在眼里,往日繁花似锦之时不曾料到会有这般变故,今
日方知世态炎凉,人心淡薄至此。直到这时候,我还是想不明白,皇上好好儿的怎么就会退位了呢?”
“快别想这些,身子要紧。”花朝叹息道。
皇帝在时,众人见她得宠,自然一意儿顺着她,话拣好听的来说,所用之物皆是上上之选,她本是毫无心机的人,每日只与皇上百般地寻
乐嬉戏。周遭的一切何曾放过心上。
云妃握了她的手又哭了半日方道:“我的孩子呢?”
“回云娘娘话儿,皇后娘娘将小皇子抱回中宫了。”一旁宫女回道。
花朝本料定她不会轻易放手,却不想云妃出神了半日,竟似松了口气道:“也好,也好,孩子在她身边总比跟着我这个亲娘要强上好些。
”
“她是正宫娘娘。纵使你生下皇子,也不能越过她去,不过,小皇子到底是你生的,她虽为太后,你也是正经贵太妃。”花朝拍着她的
手柔声道。
云妃喃喃道:“贵太妃?那皇上呢?”
“皇上,没有皇上了,你地儿子才是皇上。”花朝语气淡淡。却充满果决的力量。
云妃与花朝对视半晌,身子缓缓滑到床下,跪在花朝面前,抬起头时已然泪流满面:“公主,我不愿意做什么贵太妃,我,我只要皇上,
求您,把我送到皇上身边吧。”
“你?”花朝震惊道。
云妃扬起脸,面上皆是温柔的神气:“我知道这样说很傻。可是,在我的心里,是把皇上当做我的男人而不是皇帝,我不懂什么大道理,
只知道我的男人在受苦,我不能抛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那是极苦寒的地方。你要想好了。”花朝望着她地脸,有一瞬的失神。
云妃决绝道:“再苦我也不怕,皇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对我那样好,我不能扔下他一人。”
清冷的昆明湖畔。
“公主,您都坐了这半日了,咱们还是回宫吧。”萤儿劝道。
花朝恍若未闻般坐在湖边石头上,犹自出神。
“您身子刚好些。王爷千交代万嘱咐,要好生的伺候着您,要是这会子被王爷看见您坐这儿吹风,奴婢只怕死十次也不够赎罪的。”萤
儿不安道。
花朝幽幽道:“萤儿。你说云妃为何要跟了允去?”
“要是换了奴婢,只怕也要跟了去的,皇上在的时候对她多好呀,只因为她看上了您的海螺珍珠,皇上不惜拿翡翠娃娃来给您换,就为
了讨她的欢心,又是要建云霄宫,这才惹怒了咱们王爷的,一个女人能得男人这样地疼惜,就是跟了他受再大的苦也是甘愿的,再说了,她虽
生了皇子,却是给皇后生的,您瞧皇后,连银炭都不给她用,只怕日后会更刻薄呢,倒不如去了辽海,虽苦些,却是一双两好,安稳度日也未
尝不错。”萤儿顿时来了兴致,滔滔不绝起来。
花朝回过头,默默看住她。
“公主,奴婢又说错话了吗?”萤儿忙截住话头。
花朝微笑着摇头:“没有,你说的对极了。”
“真的?”萤儿笑嘻嘻道。
花朝不再做声,脑中交替闪现出岚若和云妃地面容,岚若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和他在一起,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贫穷富有,只要和
他在一起,再无所求。云妃亦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