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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亲热的搀着花朝胳臂骄傲道:“我们本是嫡亲堂姐妹。幼时连皇伯父都说,若我再长上几岁,和七姐站在一处,就如双生姐妹一般呢。”
“郡主还是这样伶俐爽朗呢。”萤儿抿嘴笑道。
梳头妈妈笑道:“郡主,该上头了。”
“我要七姐给我梳,小时候七姐常给我梳的。”流光粘在花朝身上道。
花朝爱怜地抚了她的手应承道:“好,七姐给你梳。”
“众人皆知,摄政王对公主,那可是爱重非常,说是神仙眷侣也不为过,今日公主殿下亲为郡主上头,也好借了公主的福气,保佑我们郡主夫妻和顺美满。”喜娘笑道。
花朝望着镜中那如花般娇媚明艳的脸庞,心下酸涩,从指尖到心口都是一片冰凉。
“七姐,想什么呢?”流光望着她。
花朝温润笑道:“你们都退下吧,我有话和郡主说。”
众人依言关了门出去。
“流光,幼时你曾说世间女子当如卓文君,刚烈坚毅,七姐大婚之时,身边只有容贵太妃相送,她有几句话,我记到如今,她告诉我,过尤不及。凡事退一步,为自己和旁人留点余地,上天都会护佑的。如今你就要嫁为人妇,七姐想把这些话说给你听,只盼你能领会。”花朝雪白的指间在她发见灵巧滑动,一络络的盘成发髻。
流光若有所思的出神,并不做声。
“公主殿下,吉时已到。”喜娘在外头道。
花朝将最后一支凤钗插好,又审视了片刻方扶了她起身,殷殷嘱咐道:“流光,姐姐地话一定要记在心上。”
流光懵懂地点头,喜娘上前将红盖头盖上,搀了她走出去。花朝目送她渐渐远去,暗暗祝祷,上苍保佑,她不是另一个岚如。
她就那样不知站了有多久。
“公主,荣王妃请您去用早膳呢,咱们老王妃也在。”飞红过来道。
花朝只道:“王爷呢?”
“郡主的轿子走了之后,王爷就带了小王爷告辞,并命奴婢告诉公主,说是到郊外遛马。”飞红回道。
花朝侧首叹息,不知此时叶侯府的喜宴是怎样地光景,那个风尘女子想必此时已在凌彻的安排下顺利进入侯府,她要大闹喜宴吗?流光,盼你能记得,有时,我们只得以退为进。妻妾之间,从来都是一场步步为营,不动声色的厮杀,她已占尽先机,而你有的不过是正妻的地位。
下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混乱
个名为秦烟罗的风尘女子,在流光与叶钦的婚宴上闯已身怀六甲,高高隆起的腹部和叶钦欣喜欲狂的神情狠狠刺痛了流光,她不顾一切拔出宝剑刺向烟罗,却被叶钦一掌击昏,荣王妃急怒攻心,卧病在塌,侯爷侯夫人命叶钦跪在荣亲王府整整一夜,可荣亲王王府的大门却紧紧闭着,还是凌彻做主唤回了叶钦,并将烟罗被留在侯府安胎,侯爷侯夫人见有摄政王撑腰,烟罗又确已怀了侯府子嗣,遂顺水推舟接受了一切。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荣亲王在爱女受辱之时却匆匆离开了京城返回封地,凌彻命人严密监视他在封地的一举一动,并令顺天府尹秦泰认了秦烟罗为义女,大礼聘做叶侯府侧夫人,叶钦对凌彻感激涕零,带了新纳的侧夫人到定远王府谢恩,花朝只是不见。
花锦楼。
“流光病了这些日子,侯府中无她一个亲人,我要去看她。”花朝心急如焚道。
凌彻漫不经心翻着泛黄的书页,淡淡道:“不成。”
“你说什么?”花朝怒瞪着他。
凌彻放下书,耐着性子道:“流光并非得病,而是神志昏聩,若见到你一时压制不住伤了你可怎么好?待过上些时日再说吧。”
“她便是杀了我,我也不怨,本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对她不起,王爷还是不必费心了。”花朝眸中滚下泪来。
笑容凝固在凌彻脸上,他霍然起身,扳起她的肩头沉声道:“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我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你半分。”
“可伤我最深的不是旁人,是你!”花朝挣脱他的双手,几乎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凌彻愣住。
花朝见他绷紧嘴唇。面色灰败,仿佛在竭力压抑胸中怒气,她自悔失言,正不知如何回转,却见凌彻阴沉着脸拂袖而去,雕花金丝楠木门被他重重甩开,发出哐当的声响,守在门外地萤儿先前只隐隐听到两个人的争吵声,后见凌彻怒气冲冲的走出去,方觉不好。待急急走进内室,只见花朝如受了雷惊了的孩子似的兀立在原地,忙上前唤道:“公主?”
“公主,这是怎么了?”萤儿见她不语,又道。
花朝醒过神来,转身伏在床上痛哭起来。
“公主,这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萤儿唬了一跳。
花朝直哭的喘不过气来。
是夜,凌彻没有回花锦楼,只是命凌风过来禀告。说是公务繁重,就歇在书房了。花朝又气又恨,连晚膳也没有用,萤儿担心她的身子。本要去回了凌王妃,却被花朝止住,赌气早早锁了园门歇息,萤儿到底放心不下。搬了床铺来与她同睡,一夜只听她在鲛绡帐内翻来覆去,朦胧间恍惚是她隐忍的啜泣声。本欲起身相劝。却又不知说什么才是。也只得作罢。
次日一早。
萤儿打着呵欠起身,进了内室只见珠帘已高高打起。床上不见了花朝。
“公主。”萤儿吓的魂不附体便向外跑去,不想却撞上了飞红,飞红捂住她地嘴,蹑手蹑脚的引了她出门,却见花朝正阖目躺在廊子下的美人榻上,这才按下心来。
“什么时候起来的?”萤儿低声道。
飞红摇头道:“我本来是过来问姐姐早膳要备些什么,谁知进了园门就见公主躺在那儿,我进去瞧了瞧,姐姐还在睡着。”
萤儿走上前去,为花朝掖了掖被角。
“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见王爷?”飞红疑惑道。
萤儿冲她摆了摆手,两人退至一旁才道:“快别问了,吩咐厨房,做些清淡的粥送来。”
飞红应着去了。
过了半晌,花朝便醒来,萤儿服侍她洗漱,见她神色郁郁,总是恹恹的,不由心疼道:“公主便是和王爷赌气,也不该作践自己的身子啊。”
“又胡说了。”花朝没精打采道。
飞红带了人摆上早膳,萤儿好说歹说劝她坐下。
“您瞧,这是您喜欢的莲参粥呢。”萤儿盛了一碗捧给她。
花朝看了一眼,只是摇头推开。
“您想吃什么,奴婢吩咐她们去做。”飞红忙道。
花朝也不言语,只转身进了内室躺在床上。
“我听着您夜里睡的不安稳呢,不然再睡会子吧。”萤儿跟了进去给她盖上锦被,见她沉沉睡去方走出去。
“去书房瞧瞧王爷上朝了不曾,就说公主昨个晚膳和今儿早膳都没有用。”萤儿对飞红道。
正说着,只见傅云珠从外头进来。
“萧夫人。”两人忙行礼道。
傅云珠搀起她二人,笑道:“我可受不起,姐姐呢?”
“还睡着呢。”萤儿指了指里头。
傅云珠纳罕道:“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没起,是身子不爽快吗?”
“你快去吧。”萤儿对飞红道。
一面拉了傅云珠到廊子底下坐着,只说他夫妻二人起了两句口角,旁的也不多说。地内室,恰花朝醒来要茶吃,傅云珠亲自捧了送到她口边,不由惊道:“姐姐身上怎么这样烫?莫不是受了风寒,快宣太医来。”
太医请了脉,开了方子,嘱咐不得再吹风,清养几日便好,凌王妃得了信匆匆带了琛儿赶过来,知是因和凌彻口角所至,又是一阵生气,对花朝道:“越发不成个样子了,好孩子,你莫委屈,等他回来母亲为你做主。”
花朝刚服下药,昏昏沉沉躺在床上。
“王妃,王妃,不好了,荣王府的郡主拿着剑闯进来了,奴婢怎么都劝不住,执意要见公主和王爷。”飞红从外头进来,急急道。
下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 惨烈
锦楼内遍植名花,翠的仿佛要滴出来的绿映衬着春色微风轻拂,吹落一地殷红,细瓷地上如铺了厚厚的七彩花毯,烂烂漫漫浮散满院清香,枝叶扶疏繁衍。
清阴素影下。
流光提了一口森亮的宝剑立在园中,她身上依旧是大婚时日的红嫁衣,上头用金线绣着朝阳拜月飞腾的凤凰,发髻微微有些凌乱,只余了那支点凤钗,宝石流苏在额前摇曳着,触目惊心的红。
凌风带着众侍卫将其团团围在正中,如临大敌。
“流光。”花朝强撑着病体从房中走出来,失声唤道。
流光面寒如水,瞅着她冷冷笑道:“我的好姐姐,你终于肯见我了。”
“是姐姐对你不起。”花朝浑身无力的倚在傅云珠身上。
流光咄咄逼人道:“你有何对不起我?不过是背叛了澜氏,一心向着夫家,不过是弃了我们自幼亲厚的情分,不过是伙同你的夫婿送给我一份刻骨铭心的厚礼,姐姐说的可是这个?”
眼泪顺着花朝苍白的面色流下来,人亦簌簌发颤,流光的一字一句都象是利刃狠狠刺在她心上。
“七姐,我的好姐姐。”流光柔声唤道,美丽的大眼睛里满满都是泪水,她凝眸看着花朝,一步一步的向她走近。凌风神色紧张的护在花朝身侧,沉声道:“公主当心,郡主像是疯魔了。”
“七姐。”流光被侍卫的刀剑挡住,只望着花朝,满脸都是泪痕,哀声道:“七姐,父王不管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吗?”
花朝再也忍不住,上前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抚慰道:“不会的,七姐不会不要流光的,流光乖,有七姐在,七姐守着流光,陪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