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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女鬼在北宋末年的日子-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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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变化,不过各中想法却并非相同,互望着对方,妄图从对方眼里瞧出些真东西来,不过多是无功而返。在这里,也唯有枢密使安焘(音道)自始至终神色未变,当然……他也未有一言,不过有意思的是徽宗居然也没让他陈说立场的意思,好似是心照不宣,在徽宗屏退朝臣后,这位闹了几月致仕的老枢密被内侍高班张迪暗地里截在了内诸司道门前。

    “安枢密,官家有谕宣见,还请移步校武场。”

    安焘虽已是老态龙钟之态,但神识却依旧清明,他被这内侍叫住也不惊奇,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仅仅扫了面前这有些生稚的高班,便把张迪看了个冷战。

    这老头忒的唬人,听闻他二十多年前就出使高丽扬名,从地方到中央是一路漂亮的政绩,审刑院积压的五百多件陈年疑案都是他清理掉的,这种人物……端的不是他们这些刚入宫的新雏能得罪的。

    这张迪心里正惶惶着,倒是安焘一抬手、颇为和气的应了句。

    “那就劳烦这位高班带路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议谈() 
大内外朝左掖门东,紫辰殿南,是内宫校武场处所,推开金钉朱漆的丈高大门,进去是宽敞的沙泥场地,来去眼前的是马蹄铮铮的番塞宝马,马上跨着虬臂禁卫,他们三五成队,驭着坐下俊马做着跨栏训练,泥沙溅起的烟尘弥漫开来,扑打在场周耸高入云的砖石壁墙上,壁墙东西延展而去是延绵的峻桷层榱,上覆以琉璃瓦,在往前去,是一片狭长的游廊循栏,廊道间有甲胄禁卫走动巡视。

    “安枢密这边请,官家换了便服就过来校场蹴鞠,安枢密可在此暂歇小刻。”

    张迪将安焘引到校场西院的一处四帷凉亭里休憩,旁余有宫婢奉上茶水点心。西院是专供蹴鞠使用的场地,里头有二十四个齐腿球门按在东西北三处围墙底下,场地足以容纳百人蹴鞠所用。此时这御鞠队的几十号人正在场地里进行日常的蹴鞠训练,而安焘也是较有兴趣的在凉亭里吃茶看球。东京蹴鞠之风盛行久矣,这安焘虽是文官出身,但却有着武人气魄,年轻时对于这蹴艺就极为推崇,只是如今这年纪是下不了场子了。

    “右边,快传!”

    前头一脚射了飞机,身后立马就传来咒骂,“猪脑子,没看到我右路扯出空位了吗?”

    “你才猪脑子,没看见我左右都夹着人,你不会跑我前头去接应啊!”

    场地里哄哄闹闹的,安焘像是现什么有趣的事情般将茶点搁下。“那两个大门是什么?”他手指着的方向,是两个极为显眼的木质球门,分别按在东西两头。挡在了原来几个小蹴鞠门前,之前恍惚间倒还没反应过来,不过此时场子里那几个蹴鞠球员厮打在了一块后,就立马让他注意到了那两个庞然大物。

    张迪是新晋上福宁殿的北司高班,由于徽宗开年以来就没有来过校场,所以对这宫内御鞠队的事情也不清楚,此时正是为难的时候。不想直廊那儿有黄门的高喧声喊到,一身便服轻装的徽宗在两个小黄门的侍候下从廊道转口走了过来。

    安焘起身拜礼,两边有侍奉将石鼓凳摆端正。并将凉亭四帷的帘珠放了下来。

    今日在朝会、内会之后还把安焘单独召了过来,肯定不是叫来蹴鞠喝茶的,稍微寒暄了几句后,就进入了比较严肃的话题。对于徽宗而言近来的忧事是不少。尤其是在向太后病重之后。内外境的一些政治变动就更为让人敏感了。西北泾原、熙河边境的几处积久弊病就不必多说,如今就连收复已久的青唐邈川地区也变得不安分起来,徽宗虽说年少风流,但自从登基为帝后就对这朝政之事极为上心,只是有些事情不是宗卷上能看来的,像这些前朝老臣还是需要倚仗并且听取意见,所以安焘多月来的请辞致仕他一直按在案头。

    ……

    “近来宰执台谏又有奏议弃地,已是不得不决之时了……”、“种人本无归汉之意。又兼蕃情不顺,使得湟、鄯两州已是强弩之末。以往还有老将军西顾两州,但前日传报将军重伤老病,西北军备已自顾不暇,更勿要谈及青唐邈川了。”

    “只是……”徽宗捻弄着紫砂茶盏沉吟,“王兄昔年奋战收复番地不易,若是轻言遗弃……那确实是颇为可惜,是故今日唤来老枢密,就是想听听老枢密对于此事是如何看法?”

    徽宗穿着轻便的玄端缚袖蹴服,头髻簪贯住,十分简单的装束,此时在这骏马喑嘶的校场边喝茶谈事,倒也有些别样的意境。

    小团龙茶的茶香从夔龙纹石桌上蒸起、袅散至亭楣,两边的黄门高班适时的屏退到亭帘外,不过里头老者低缓的回答还是能听得清楚。

    “今不先修邈川以东城在障而遽取青唐,非计也,以今日观之,有不可守者四……”、“其一,自炳灵寺渡河至清唐四百里,道险地远,缓急声援不相及;其二,羌若断桥塞隘,我虽有百万之师,仓卒不能进;其三,王赡提孤军以入,四无援兵,必生他变;其四,设遣大军而青唐、宗奇、邈川食皆止支一月,内地无粮可运,难以久处。”

    “此四弊即可断青唐番地不可久守,再如此对峙下去,只是扰民伤财罢了,还望官家早作决断。”

    安焘的建言在凉亭内回散不绝,而亭外对出的泥沙蹴鞠场上,那些蹴鞠队员听闻徽宗到场,踢的就更为积极了,传球倒脚的注意力也更加集中,生怕自己出了什么闪失让徽宗看了去。

    “老大,我刚瞅见福宁殿那几个内省黄门了,你看咱们要不要把新蹴鞠的事儿与官家说说……”

    当一球踢出界外后,几个御鞠队的队员就聚到了高俅身边,你一句我一句,虽有对新蹴鞠表示自信的,但也有不少对于私自接受新蹴鞠表示担忧。只是徽宗自开年来政事繁复,根本无暇顾及蹴鞠队的事儿,而他们这些蹴鞠艺人又不可能派人去请问这些小事,所以也就自作主张的练起了新蹴鞠,就等着哪回徽宗过来上前陈说。

    高俅倒不会担心因这个受到徽宗的指责,他被徽宗选为御鞠队队头可不只是因为蹴艺精湛,更是因为他善于揣摩徽宗的心思。虽说徽宗自从即位后就少有蹴鞠,但他可不认为这位端王是真个弃了他的蹴鞠。新官上任还有三把火要烧,所以这新帝登基,开头几月肯定是要做个样子出来的,他早年在苏轼府上做书童,肚子里虽然墨水不多,但这些世俗常理还是十分清楚的。

    “踢你们的球去,少聚在这儿偷懒,下月要是再输球,我非得把你们这几个榆木脑袋卸下来当球踢。”

    他表现还是很镇定的,疏散了身前的队员后。视线就往屋廊那儿望去,凉亭里的人物只能看到个依稀,不过由于时而廊风卷起的珠帘而看见徽宗一身蹴鞠的便装。心中稍许的疑虑也就烟消云散了。

    而此时凉亭里,却是久久没有话音传出来,巡栏廊柱边侍立着的小黄门刚想把目光探进去,就忽然有徽宗的不高的笑声传出来。

    “老枢密何时学的曾布?”

    徽宗拿着紫砂茶盖拨弄着茶汤面,缕缕茶香飘散开来,是非常舒缓的味道。

    对坐的安焘捋到一半的须髯停了下来,瞌下一半的眼皮稍稍撑开了些。并把目光望到对面这年及弱冠的新官家上,虽说脸上还有些未褪去的王孙纨绔,但比起起初已多了几分精明。他随即哈哈笑了几声。按住石桌边沿许久才说了一句,或者说是一种感慨。

    “北地马牲缺口犹大啊……”

    徽宗的视线从眼前的老学士脸上移开,直直的投到了身后那泥沙风尘的蹴鞠场上,那里有多月未见的蹴鞠健儿们奋勇争相。他是极喜欢的。视线怔在那儿许久。而后才慢慢把手握成了拳,不过再开口时,却已是另一话题。

    “现今朝廷中庸碌保身之徒居多,勇谋兼备之臣绝少,本已是艰难险恶之期,可如今太后凤体违和,老将军伤重难料朝夕,而老枢密又欲告老。朝政日薄之势渐显,朕心甚忧啊……”

    安焘磨砂着温润的茶盏杯面。思绪似乎是有些恍惚,但眼神中又偶有清明之光闪现,他很平静的回应,“我大宋泱泱大国,人才之多如过江之鲫,岂会有竭枯之理……”、“且不说河湟环庆之处多彪勇之将,便是如今朝堂之中亦有怀才不遇之辈。”

    他顿了顿,看着徽宗说道,“官家可还记得洛阳种家?”

    徽宗稍一转念就笑了,“这种氏一门虎将,忠烈堪比杨家,老将军便多有在信函中提携,自然不会是庸碌之辈,只是此二人立场尖锐、资序不高,三省台谏并不待见,强行推出也只会被下头架空,所以王兄便让那种师极在国子监养望生息,其弟倒是在三衙任职。”、“…前些日子那种师极还有献呈兵策之功,如今怕已是按捺不住了,所以朕倒是有意让其远赴河湟处调停诸事咸宜。”

    安焘有不同意见,“那种彝叔既然沉的下心拒招西北,便知其心志主意,官家何不成人之美?”

    “老枢密可莫要予朕为难了。”徽宗捏了捏鼻梁骨,“那论兵策虽说想法极好,但宋辽安定已近百年,若是无端再挑是非,非把自个逼上绝路不可,老枢密是临行无忌,倒是把这烂摊子往朕身上堆。”

    ……

    一君一臣在这凉亭内相谈甚健,安焘由于致仕在即,所以有些话也就摊开了说了,以如今宋朝青黄不接的军事统才和冗官冗兵的历史弊病来说,在处理边境问题上确实十分棘手,再言之国库每年入不敷出,已经再也承受不住边境每年巨大的军事军备投入,所以用进退维谷来形容当朝执政还是极为恰当的。

    徽宗即位不逾一年,之前诸多问题都是向氏操持,如今向氏病重,这所有家国重事压下来,当真是让他有心力憔悴之感。他心里自然不希望这时候放安焘回乡,只是这些重大人事变动已不是自己能随意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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