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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诜极其无意的带到一些苏家旧闻,使得在场这些官员们无不是面色有变,刚开始或许还没留意,可在王诜这么明显的暗示下,哪个都明白了王诜今日特意把他们几个邀过来的原因。
原来是那苏中的儿子……
一些人,神色开始凝郁起来,就像是盏中稠密的石乳茶汤。
……
……
正对金明池的观龙阁里。那些穿烟罗衫、披狐肷云肩的嫔妃们此时也都是凑到花拦彩杆上张望,远远看去,流光溢彩的龙舟像是碾压小虾米似得驶入船阵中。看的这些嫔妃们握着粉拳给徽宗暗助声威。
“姑姑可是身子不适,不如让荨儿扶您回宫吧?”甄氏眼睛尖,看到向氏手指抵着鬓角的动作就知道向氏身子不适了。凤座上的王皇后这时也劝着向氏赶紧回宫,不过向氏今日显然兴致可以。摆手回拒了晚辈的好意。
这些微妙的情节被末席的师师尽收眼里。虽然她只是一介青楼卑妓,但与那些大才子、大学士交往多了,对于国事也是有几分见解的,向氏身体日渐式微,看来时日是不长了,也不知今后国策变动之下又有多少良师诤友无辜牵连。
她忧心的是那几个大学士。
正是心思繁多的时候,上头的向太后却是第一次传唤了自己,头一句下来。就像是晴天霹雳般让她呆若木鱼。
“不知这位李姑娘是如何结识于陛下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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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明池上,黄白旌旗一翻转。那密如虫蚁的船舟瞬间就划过了起始线,在两岸百姓欢呼声下开始了激烈的水上角逐,由于船的启动不如马车,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大多船都挤成了一团,前拦后堵的,一些低矮的平船早早就出了局,舵手们在水里一个劲儿的扑腾,喝了几口凉水后都被岸边的府衙差役放绳索救了上来,至于那艘屁股朝天的可怜船……就让它先躺会吧。
“哎!裕丰这孩子走太急了,你们看看~~”
阁楼雅间里,李格非远看侄子那船要翻,急的都站了起来,还是旁边晁补之吕希哲等人把他好生按在了凳上继续喝茶。
“我说文叔……”晁补之笑他,“人家李老都没说什么,你急个什么劲儿?”
李格业也是哈哈笑了起来,抚着长髯道,“裕丰冒进不懂变通,文叔你瞧着,他走不过半里就会下水,所以我是一点不担心……嗯?”李格业回见弟媳面色忧然,收起了笑颜关切,“素卿是何缘故,可是身子不适?”
众人望去,果见王氏捏着眉骨焦虑,神色萎靡。旁边的吕希哲转念一想,就笑着放下了淡茶,问向左右,“说来安安那丫头今日该是回了吧?”
李格非点头应是,“前两天就到大名了,按着水路行,也该是到京了。”
……
李家人这头的念叨,在另一头的李清照那儿似乎也有相映照的反应,看着船身慢慢通过东水门瓮城水道的铁闸,少女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张望前头并不能看到的金明池水了。
“二兄,你听,好热闹呢~~”空气中传来那喧闹的人海声,甚至连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炙热了起来。
李霁在船舷处与城门守卫交接过官引后,也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回家了。
船下的汴河水舒缓的流淌,确实不需要那么湍急了,他们可以以一种惬意的目光去审视东水城门巍峨的全貌。砖石缝里已经渗出来绿油油的青苔了,还有斜长出的青蒿叶子轻轻划过篷顶,留下清沥的磨砂声,这种松弛的感觉……就是船上差役禁卫们此下的心情,他们伸展开臂膀透气,此时广济仓一带传过来的喧闹在他们眼里也变得可爱了。
因为那是迎接英雄的欢呼。
还有那锣鼓喧响,明快的节奏甚至让人感觉是推着这十余艘货船疾行,不过实际上却与外面的他们毫无瓜葛,这些欢呼、这些锣鼓,都是在为龙舟赛助力,宽广的金明池上遍布舟船,一叶紧随一叶,像终点的处的标竿前进,赛道间船舸竞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两船相近,便以船橹为弋,“梆梆梆——”的木质交接声从湖面向四周延展开去,加上那火焰外喷的龙舟,俨然有种赤壁之战的感觉,或许只是一个眨眼,或许只是低头吞了颗蝦圆,等在望过去时,就已经看到几条船像死鱼一般翻了鱼肚白,船上的人游到岸边由府衙差役套绳救上。
赛到中段,这舟船也已经分为明显的三块。
最后一片不用多说,已经在那儿玩水仗了;中间一片最为密集,是官家子弟的战场,不过看这情况也是陪太子读书;所以众人关注的重点都在前面的领头羊了,皇帝的九条龙舟有三条在这第一集团,但对其余王府官僚的船舟优势并不大,而且让人看着古怪的是,最的那条龙舟的船居然在不断放缓!
若是在赛初船舸密集的情形下还可以理解,但如今最前头只有七八条船,在拥有充足空间的情况下没有道理会越行越慢!
“怎么回事!”
船头徽宗一脚踢翻座椅,愤怒的模样就像是头顶猎猎生响的船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龙舟沉浮(下)()
在船桨不停的翻捣下,湖水的温度急剧上升,几乎能达到煮熟鸡蛋的地步,而这份热火朝天氛围无疑也带动了岸边围观的百姓,里头腿脚好的就跟着舟舸往终点处碎步跑,浩大的声势像浪潮般推动着船只做最后的冲刺。
“你能不能快点!!”
“追不上了,少爷。”
“混账!输了比赛可以,但不能给我输人!!”、“都给我把吃奶的力给用上!!”
耳边全都是“哗啦哗啦——”的水花声,那些少主衙内们丹田都快吆喝瘪了,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与前头的距离越拉越远。
赵明诚那一船的人如今几乎都已放弃,摇橹的频率明显放缓了下来,船上的顾平招呼了诸位同窗,而后有转身拍了拍赵明诚的肩,“德甫,我们已经输了。”他的意思自然就是让赵明诚别白费力气了,可不想这人倒是来了书生意气,挥开他手,继续用力的摇橹。
整条船上只有这一处的水花声缓慢的推进着船前行,身后稀稀拉拉的几条船从他们旁边过,余下大都是与他们差不多的心态。
“德……”一些同窗正欲开口,不想是被顾平伸手示意着挡了回去,他很平静的说道,“赛舟还没有结束,做人自当有始有终……我们继续。”几位太学生互看了眼后,郑重的点了点头,而后船又恢复到之前那般,虽然已经离第一集团越来越远。
“陈哥儿。你看刚才那只破船,居然又把船桨拾了起来。”
啪的一记脑门,“少说废话。给我赶紧的!”
陈家这艘其貌不扬的民船这时倒有些黑马的势头,在大部分贵胄已然放弃的情况下,它们从后赶,俨然一骑绝尘在众船之前。
不过……
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前面的七八艘领头羊已经快接近标竿了,除非给船装上鸭蹼,不然就是摇断桨了都无济于事。这些事情,陈家船上的小子当然也清楚。不过即便如此,但他们还是想过把“连多船”的干瘾。
“陈哥儿!你看前面出事了!!”忽然,孙继扬手一指。众人视线望过去,果然见到前头的三艘龙舟和其余船舸撞到了一块,就是包子上的褶儿,看的旁边的人都纠结无比。不过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有两艘龙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往湖里下沉。并且由于龙舟庞大的体积而祸及到了旁边那四五只王府舟舸。
龙舟的仰天的火焰由于船体的摇晃而完全喷了出来,火星不断的散落在甲板上,惊慌失措的舵手们忙着救火,但摇晃下沉的船身已无法让人理智的去寻求解决措施。
“陛下!!龙舟要沉了,只能到旁边的船上暂避一下!”
不过此下的徽宗已经听不进任何理智意见了,他不停的砸东西,再好的涵养在这时候都包拢不住他的怒火,嘴里混账混账的骂。旁边的舵手人微言轻,都不敢上前劝。
船上已是一片混乱。桌椅板凳之类的全部倒翻在甲板上,并且由于自身错乱的行驶轨迹而把旁边的船都牵连了进去,众船挤压碰撞之下,这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龙舟就更是难以掌握平衡了。
“跨啦——”一声巨响,一个高仰起的龙头断裂在了甲板上,里面的火油洒满了整条船,这时候火借风势、风借火势,很快就把大半条船卷了进去,而且零星下的火苗也种在了旁便挣脱不开的船舸上,瞬时间,就真的成了“火烧赤壁”了。
“快散开!快散开!!”各种嘶喊隐现在火光中。
这急转直下的情势看的岸边的百姓都懵了,这可是从来没生过的事情,龙舟居然沉了!?
但眼下最着急的显然不是他们,观龙阁里的那些妃嫔们早就急的跳脚了,一个个眼泪鼻涕的流,身边的女使奴婢也是急的直安慰,或许这里只有见过大场面的向太后最为镇定。
她立即颁下口谕营救,并且同时对外封口,整个阁楼里的形势立即就严峻起来,龙舟沉了自然是很严重的事,但若是被外界知道皇帝也在龙舟上了,那损及的就是赵宋皇室的颜面了。
“姑……姑故。”甄氏的心也砰砰跳,瞅了眼这位帝国真正的掌权者,此时她才意识到这位看似和蔼的长辈终归不是自己可以揣度的。
向氏的脸很沉,沉的把原本的一些病容都掩了下去。她招来皇后王氏耳语了番,王氏立即下去安排事宜。不过盏茶时间,北司南班的都知押班前前后后的进出三批,在受了指示后,都心惊胆寒的碎步下去布置。
这些甄氏都看在眼里的,当然,李师师这善观人色的女子同样注意到了,不过她自知时下形势微妙,也就按住边上已经吓坏的李媪选择默言,耳边妃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