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下这些罪徒因为事情败露,自是要将关系撇清,赵侍郎宅心仁厚,想必是被这些奸人所蒙蔽,今晚这么多百姓看着,又岂能容这些罪徒狡辩,不过段某虽是义愤填膺,但也得按规矩办事,眼下就将这些罪徒移送司理院,是生是死,皆有诸曹定夺。”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人群里又不知是哪个愣头青喊得口号,不过这时候还真有连带效果。
“官府中出了此等败类,就是千刀万剐也不足以饶恕!”
“呸!”、“呸!”
这些被拿下的衙役的后脑勺一热一热的,激愤的百姓已经采用了最原始的方法泄愤了。
种师中让军兵上前协助管制,免得这几个衙役被口水淹死。
“既然如此,段某就先行将罪徒送押司理院了,诸位,告辞!”段澎马头一牵,招呼手下将这些惶恐的不安衙役扣押上,不过就这时,身背弩箭的十余个衙役突然乍起,抽出刀来一阵乱砍,瞬间就冲开了束缚,从段澎正面溃逃了出去,直往十字街口的密集处扎。
坐上的段澎气的把腰间的佩刀抽了出来,“给我将人缉捕归案,若有违抗,当即斩杀!”他杀气凛凛的脸,吓得李府门前的两家族人胆战心惊,为免遭鱼池之祸,都小声着往府里退。
今晚原本被苏进一闹就很糟心了,现下又出了这么桩子事儿,李格非当然知道这亲是定不成了,所以也是赶紧吩咐管事将族人暂时安顿进府。
“店家~~”少女捂着嘴哽咽,那温默的眼帘都已经肿了,所谓乐极生悲……大概就是这样了。
王氏被府前的这桩人命案子闹得心绪不宁,又见女儿哭,一时间头疼的扶住了额头,丫鬟们赶紧将她搀住。
“夫人,小心身子。”
“赶紧,都回府。”李格非转身吩咐,连同着李素这些宗族女郎也是撵了进去,外面这么乱,可实在不是士族女郎呆的地儿。
不过就这时候,巷子口一驾桐皮马车骨碌骨碌的行进过来,车轮是精铁包的边,所以碾过砖面的声音甚是沉闷,这个细节就可以透露出一些车主人的信息。
段澎刚刚止住混乱,这驾马车就从他身边过去,最后不出意料的停在了李府门前,李格非、李格业几个主事人在前头站住了,正想着是哪位大人光临,等这车帘子揭开,出来的是一圆领锦袍打扮的管事,李氏族人心下顿时一缓,看来是祝寿的,不过接下来的事实却又让他们大起大落了一回。
那管事微笑着从车辕上下来,“苏郎君今晚为李家娘子祝寿,原本小人是不好打搅的,只是不巧,安相有重事相寻,就不得不扫大家的兴了。”他笑眯眯的转过头来问李格非,“苏郎君可是在李学士府上,劳烦李学士通传一声。”
轰——
是安焘的家臣!
全场哗然大惊,李氏族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之前那位李格非的族叔李钦奉更是连冷汗都冒了出来,原本赵家郎儿的身陷囹圄就让他们很紧张了,可不想最后还是惹上了麻烦。
那小儿居然攀上了安焘!
李钦奉擦汗的手都在打颤,虽然有传闻安焘即将致仕,但那也只是传闻而已,即便是真个致仕了,但也不是他们李氏能招惹的起的。如今听这安府管事的口气,那小儿似乎还颇受安焘赏识,这下……
可真是闯祸了。
他把目光望到李格非、李格业这两兄弟上,虽然他资序辈分大,但关键时候还是得靠这俩主家人拿主意,不过,看他们的模样似乎也对此事棘手非常。
李格非鬓角沁出了冷汗,心都是纠起来的,他看着面前那管事平易近人的脸,心中就更是惶恐了。
难道告诉人家苏进因为祝寿而被烧死了?
原本就头疼的王素卿听到安府管事来要人,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姨娘!”李清照一惊,也顾不得自己眼里的泪珠子,赶紧是扶住王氏的手臂,“姨娘!姨娘!”
所幸这王氏并未真个岔气,在李清照和几个丫鬟的扶衬下悠悠醒转过来,口里念着模糊不清的“孽啊孽啊”的,前头正犯难的李格非听得更是头皮发麻。
“李学士你这是……”安府那管事还有些关切,这使得李格非更是如鲠在喉,这关键时刻,偌大的李氏一族里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这位管事……”
李家俱是一愕,齐齐的目光刷过去,见是少女排开了人,走到安府那管事面前,施施然一礼,嗫嚅着喉咙,已经是极力忍住了。
“苏…苏郎君已经……”
那管事则是疑惑的眼神,其后围观的行人也屏住了呼吸,今天李家的是非可真多。正当有人感慨李家时运不济时,巷口处忽然有稚嫩的声音传来。
“三姊~~赶紧过来帮忙!”(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天赐良缘(七)()
自松脂灯毁在信阳楼屋坡上后,整个信阳酒楼就一直处于混乱状态,明晃晃的火光在酒楼屋坡上烧,看的底下是一阵心惊胆战。
“啧啧,这事儿做的,官府那些衙役也太没人性了。”
“也不知道这火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你们说……那一品斋的苏先生还能活下来不?”
旁边摇头,甚至觉得他所言荒诞,“这么大火还不死,你以为是神仙啊。”
正在底下一圈食客议论纷纷的时候,外围忽然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女子挤了进来。
“姐姐你走慢点!”
慎伊儿捂着小腹在后面追,脚步是踉跄的没了力,其余几个矾楼的女伶也都是虚了力气,她们平时走路少,脚力自是比不得男儿家,除了萸卿还紧随着李师师,余下都是落在了大堂楼梯下。
“哎!两位姑娘,楼上……”提水的小厮见李师师二人径直的往楼上跑,那是告诫都来不及,还是旁边的同事将他拽了走,“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李师师上到顶楼,廊道上,所见的都是慌乱救水的小厮伙计,一个个水桶从她身边过,还有架设用的木梯往别间抬。
“这边这边!赶紧了~~”
“你们几个动作快点,还要不要饭吃了!”
老管事的在廊道里疏通指挥,旁边的伙计都是低了个头碎步往里走。
“姐……咳咳,姐姐~~”萸卿捂着口鼻,潮湿的烟气让她极不适应,不过见身前的李师师浑然不知,赶紧是拉住她袖子让她冷静下来。
“哥哥!”、“哥哥!”
可她却自顾自的依着栏杆喊人,转步回身间,完全是漫无目的寻找,旁边的小厮伙计见忽然有女眷上来,都是一个接一个地劝她下去。但此时情绪失控的她根本听不进任何善言。
“这位姑娘,屋坡上正冒着大火,恐怕梁子都已经烧坏了,你这时候进去,万一屋坡坍圮下来怎么办?”酒楼的老管事在门口挡着李师师,因为这里间上头的屋坡正是松脂灯的坠毁处,酒楼小厮顶着浓烟将木梯架好。而后慢慢往上攀。
“咳,咳咳~~”浓烟呛鼻,里头实在不是什么好地儿,这位老管事看眼前女子都快急哭了,虽说是安全考虑,但人心毕竟是肉长的。
“求求这位大伯了。楼上的人对我很重要,您就让我进去吧~~”李师师的紧紧攥住老管事的袖子,通红的眼睛也不知是被烟熏的还是哭过的。
老管事心一软,“好吧。”他这一放人,里头的小厮也正好将头顶的瓦片揭开,脚下一用力,头便探出了屋顶。
轰的一阵热浪扑到脸上。差点没让他从梯子上栽下来。
“这位小哥,有见到哥…见到苏郎君没?”底下的李师师仰头望着,那一团团涌进来的浓烟让人心绪不宁,她握着衣襟的手在微微颤抖,泛白的指尖与她脸上的苍白连为一体。
身后的萸卿上前扶住她,“姐姐勿要忧心,苏郎君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
李师师眉头一黯。握着衣襟的手指却更是苍白了。
“姑娘,咳……上面没见苏郎君,整个松脂灯都烧完了,我看……”
声音随着滚滚的浓烟进来,那在李师师眼里无比希冀的天窗在此刻就像是黑洞一般的令人绝望。
“哎……姑娘,节哀吧。”管事进来算是尽了尽人事,但师师的眸子里的水却已经干涸了。
“姐姐!姐姐!”
她的心弦就像是断了一般。松垮垮的、松垮垮的……从头到脚的软了下来。
“姐姐!!”萸卿扶住她肩,但沉重的身体还是让自己倍感吃力。
正焦急间,门口忽然有脚步停了下来,那道瘦长的身形转过头。把目光看进来,似乎对此还有些诧异。
“师师?”
这声疑问声无疑是为这片死水重新注入了活力,那原本枯竭了的泪泉硬生生的再次泛出水来。
“哥……”
酸水涌到了喉咙眼上,一下就让她把话噎了回去,旁边的萸卿倒是替她高兴,“姐姐你看,苏郎君不是安然无恙么。”
门前经过的苏进是诧异于李师师这么快就跑了过来,他皱了皱眉头,示意她们两人出来。
李师师脸上的欣喜只是存在了一小会儿,很快就和身边的浓烟一起去了,她掩过身子,悄悄的把眼角的泪擦了,而后又重新倔强起精神。
“哥哥怎得……”她低眉顺眼的,挤着笑容,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苏进看她一眼,脸上倒没什么表示,不过他旁边的李晏却眯起了眼睛偷瞧李师师:这女人就是李师师?他咕噜着眼珠子,狐疑的目光在她和苏进间来回。
“我是从另一头下来的,大难不死,也算是运气。”苏进身上的褴褛衣衫都是带着火星的,焦黑的烟气也还在冒,旁人看了自是不会做它想。
师师把头微微低下,耳际间凌乱的青丝遮掩住了她异样的神色,“哦……这样就好,师师还以为……”她自嘲般的笑了笑,也不知是豁达还是另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