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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旁听的内侍押班此时覆手一压,挡住那正要出门放鸽的小黄门,“先等等、事有所变。”
而在下边琐碎的议论声中,台上那一幅两人长的卷帖上开始徐徐印上雅正端平的书体,底下有人开始随之沉吟…
“山抹微云,天连衰草,画角声断…斜阳……”
在念到“斜阳”之后,底下不觉深吸了口气,这肉戏可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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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仙楼。
梨台前围聚起了一片书生才子,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想往里边挤……
“没想到潘楼到了最后还是出手了~~也不知道那汐琰到底写了什么?怎么看几个老儒面色很差。”楼上趴着彩栏的看客不禁探出脑袋望,隐隐听到下边传来吟词声。
“…暂停征辔,聊共引离觞。多少蓬莱旧侣,频回、烟霭茫茫。孤村里,寒鸦万点,流水绕低墙……”
那台上的徐婆惜此时已经敛着裙裾拾级而下,虽是面上笑意,但显然已经是做好谢幕的准备了。
还是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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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撷芳楼。
“魂伤。当此际,轻分罗带,暗解香囊。谩赢得青楼,薄倖名狂。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有余香。伤心处,长城望断,灯火已昏黄。”
晁端礼看着手上这张薄薄的纸笺,当这最后一个“黄”字念出口时,顿是感慨唏嘘起来……
世间竟有如此奇女子~~
撷芳楼,此时楼上楼下一片沉寂。
当晁端礼的将最后一句“灯火已昏黄”念出,在场众人俱是心中了然……这次、真是赢不了了。
封宜奴袖中的素手紧紧捏住,一言难。
正当场面凝重之时,那前排一直没什么表现机会的柴大胖子列席而出,“封姑娘,我柴家愿再献鲜花五百朵,望……”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他那两个朋友拉了回去,“蠢货,这个时候就是一千朵也不顶用了,给我安分点。”
封宜奴自然也只能强作个笑脸,“柴少爷心意宜奴心领了,只是有些东西…命中若无,那也强求不得,宜奴也看得开。”
封宜奴的话此时都响在前头王缙的耳边,这对于他而言显然是不能忍受的。
没想到那贱人竟然留了这么一手,这回自己花费大力气找这么多人来败她场子,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一念至此,心中也是烦闷。此时见后头那个胖子在那儿炫富,顿时也是面色讥然。
“敢问这位怎么称呼?”他极为客气的送上一张笑脸。
“鄙人柴梓。”那胖墩也是条件反射的站起身来回礼。
“哦!”王缙恍然大悟似的,“才子是吧?幸会幸会~~”他故意在“才子”这两个字眼上拉长调子,结果旁人一听便明白了,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才子!哈~~真是个才子啊~~”
“这位柴才子,来来来~~何不趁此机会赋上一诗词,也算是力挽狂澜一番?哈哈哈~~~”
底下虽然也是有些许笑声,不过都是适可而止。那些出言讥讽的,大都是王缙招来的人。
柴梓被嘲讽的面红耳赤,其实从小就有不少人拿他名字取笑,不过一般都在知道他是富商之子后,都是有所收敛。不过像今天这样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又在中意的姑娘面前奚落,可真是第一回,如何不让他尴尬……
他那两个朋友还没上前理论,前面的陈午却是排开雅座出来,面色倨傲站到王缙面前。
“你不是很厉害么,可以再叫你那些走狗写词么~~”
其实陈午倒不是为了那富二代出头,只不过秉持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所以毫不犹豫的站出来讥讽王缙。
不过显然是太过年轻,对方甚至看都懒得看他。
“我最起码还能出两词作出来,即便抵不过潘楼,但也是诚意备至……可不像某人,十朵鲜花,还真是好大的手笔……”
“你!”很明显被戳到痛处了。
“有本事,就给我拿出点料来,不然就少在我耳根子底下嚷嚷!”
封宜奴见势头不对,赶紧出来调和,不过显然没有多大作用。
“你!”
陈午涨红了脸,可又确实反驳不出来,旁边阿庆那三个兄弟将他死死箍住,“陈哥儿,你不是说有份曲谱么?那就拿出来让封姑娘唱唱么~~”现在他们实在是怕陈午真个管不住自己,所以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只要能暂时稳住他情绪就好。
“对对~~”
这陈午刚才也是被气糊涂了,倒是忘了这一茬,此时面有得意的从怀里掏出曲谱还有那本倩女幽魂出来,“我也是有备而来的,你以为就你想的周全是吧?”、“封姑娘,这篇曲谱是我专门送给你的,还希望你不要嫌弃。”他说这话时,眼睛却是挑衅十足的看着王缙,意思很明了,我可不是拿不出东西来,这回算是打你脸了吧……
可是王缙却是半眼都没瞧他,双手插怀的直望前台。
封宜奴无奈的从手边女眷中接过这所谓的曲谱,底下还有一本书籍,拿开曲谱一看,倩女幽魂?不知所以的拿起来望向陈午。
陈午连连摆手,“那是供封姑娘闲暇时打时间的杂言小说,曲谱是上面那张。”
封宜奴蹙着眉头,一字一字的念了出来,“人…美…虞?”
“不不不~~”陈午焦急的手忙脚乱起来,“应该是虞美人,是虞美人~~他写反了可能。”
他这不解释不打紧,这一解释,底下这群人都是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
“人美虞?哈哈~~这名字还能写反了?”
“小子!回去再念两年书吧!连虞美人都能写反,也不嫌在这儿丢人现眼~~”
底下端的是浪潮般的嘲讽,本来对陈午刚才“十朵鲜花”的事儿就极为不满,正好趁此机会奚落他一顿。
痛打落水狗,这是很多人喜欢干的事情。尤其是王缙身边那几个家仆,更是没遮没掩的一通龟孙子、龟儿子送上脸。
陈午气得直想甩他们耳光,“谁说这是我写的?是……是…”他想了想,又不好说从书生那儿偷拿的,所以转念解释:“是我陈记风悦楼以前的一个老乐师写的,可能……可能…是他老眼昏花写反了名字,但曲子肯定很好,我听了很不错,是不是封姑娘?”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封宜奴身上,可还不待封宜奴说话,这旁边更是可乐了,甚至有些同情的眼光给他。
“柴三炮,这家伙跟你一模一样哈~~”后边那吕槊有些看好戏的姿态对柴胖子耳语,那胖墩有些不明所以,“什么跟我一样?”、“材用你~~”旁边的萧琦自然知道他又说什么,刚想指责,那吕槊就已经笑出来了…
“一样的不学无术哈~~”
由于不能笑出声,所以憋得脸红脖子粗的。其实他也不是要嘲讽陈午,两人又无冤无仇,没这必要,只是那陈家少爷还真是傻的可爱,使得他这笑点极高的人也忍不住要笑场了。
“我说这位陈家少爷…”
王缙身边一个老儒站起身来对陈午说,“你可知道什么叫词牌吗?”其实还不待陈午回答,这人也是要笑出来了。
“你说虞美人是词牌?”
陈午微微有些醒转过来…
“那你以为呢?”
这声音却是王缙说出来的,他一脸嘲弄的模样,“或者你认为宜奴姑娘作为东京七十二家正店行之一,连词牌都还未有习全?是不是需要陈少爷您拿张词牌谱来过来教导?”
这王缙说完,其后那一众的人又是一波接一波的笑声。二三层上那些围观的人也是好奇的交头接耳,“怎么?那‘十朵鲜花’又出糗了?”
“哈哈~~好像拿了张虞美人词牌谱说要给封宜奴唱~~你说可不可乐?”
几番交谈下来,也是捧腹大笑一番。这放在后世,差不多就是把国歌的简谱拿到聂耳面前,并且自信的告诉他,这东西就送给你了,不要感谢我……
嘻嘻哈哈的奚落声此起彼伏,嘈杂的程度甚至都快赶上鳌山那边了。
只是眼下,这整个中央大堂内,梨台前那个钟灵毓秀的女子却是深深地拧起眉头……
“这不是虞美人…”
不过她又很快推翻了这个结论,“不。”紧紧地蹙着眉头,“……这就是虞美人。”
第五十五章 盛世浮华(十一)()
正月十五元宵,夜。
……
宣德门城楼上,徽宗迎风而立,头顶彩棚垂黄猎猎生响,身后是一众学士院的老学究。
“今年的花魁赛倒真是出闹剧……”
几个老头在后边说笑,“我就说那潘楼肯定是不肯让出花魁的,你们看看、我说的没错吧?”嘻嘻笑笑的,也都是在等徽宗正式下令放烟花礼炮。
徽宗从城门楼上极目远望,城下至州桥这一段御街上人潮涌动,还有叫嚷“赶紧布榜结果、放烟花”的声音……不禁莞尔,唤来身边的内侍,“传令~~潘楼夺魁,礼炮赏之。”
那内侍正要应声下去,不想这对面急匆匆的跑上来一个小黄门……
“陛下!撷芳楼有词报送,扈教坊上来请示此词可唱否?”
徽宗乐了,“还有什么词不能唱的,拿来我瞧瞧。”
小黄门恭敬的将传抄递上,由旁边的高班接手转呈至徽宗手中。徽宗看了眼词牌名,倒是“哦~~”的一声、明白了。
“原来是李煜的虞美人,难怪了……”
“李煜的虞美人?”
底下几个老学究巴巴的望着徽宗,只见这徽宗眉头也是蹙了起来,便略有谨慎的问,“官家是何缘故?这李煜的虞美人也算是众所周知的词令,那撷芳楼传抄此词过来时何用意?”
徽宗捏了捏这乐谱,疑惑的脸色又旋即归于平静,怔了会儿、递给了下边。
“几位老学士自己看吧。”
他望了望鳌山前辉煌的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