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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上黑发轻垂,隔着淅淅沥沥的雨水,只能看到苍白的脸色,并不能看清五官。
但是,每一个脑袋,都一模一样。
钟夙的脸色顿时变了变,拦住了戚不负,说:“我看到了,是脑袋,每一个果子上,都挂着一个人的脑袋”
戚不负眨了眨眼睛,一时之间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仔细一想,才猛然明白,钟夙说的是什么——也就是说,那些果子上,都挂着一个人的脑袋,一般人的肉眼看不见的脑袋,而她,刚才咬掉了半个脑袋
戚不负抽了抽嘴角,说:“你的意思,不会是说,这种果子,看上去是水果,事实上,都是一个人的脑袋吧?”
她可不希望,真的像她所想的那样
真是有些接受不能
虽然说她不是人,但是并不代表,她能够恶心到去吃别人的头。
钟夙看着她一眼,眼神似乎有些退避,他沉默一会儿,说:“理论上来说,就是这种意思,果子看上去,都长着人脸一样,但是这种气息很淡,没有任何鬼气,反而带着一点大地的纯净,所以,如果不是天赋极好,或者极为敏锐的话,估计也发现不了。”
戚不负恶寒,果然,她还是吃了脑袋了。
钟夙满腹疑惑,自己有些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才会造成这种情况。
就算是毫无煞气的鬼物,身上也总是会带着一点阴气的,他不可能毫无发觉。
戚不负掐着自己的脖子,说:“不要不要,我不要吃那个东西,我要吐出来,我要吐出来”
钟夙白了她一眼,只觉得有些好笑:“你吐什么?”
戚不负一脸沮丧,说:“戚戚会不会被毒死?这个果子吃了肯定没好事,还好夙夙你没吃”
钟夙回到房间里,看着盘子里的果子,伸手拿起了一个,看了一会儿,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一股淡淡的酸味,缓缓弥漫开来。
戚不负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身形一闪,冲到了他身边,扣住了他的手臂,说:“你干嘛要吃这个,这是鬼果,吃了说不定要出大事,夙夙,你干嘛想不开?”
钟夙放下咬了一口的果子,看向她,说:“酸的,为什么你尝不出味道?”
戚不负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明明就是毫无味道,哪来的酸味?”
说到这里,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拿起了另一个果子,毅然咬了下去,尝到了和苹果一般的甜味。
戚不负充满了茫然:“这又是甜的了好神奇的东西”
钟夙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我所看到的,是灵,果子上附着灵的事情,也不算少见,但是,附着这么奇怪诡异的灵,我倒是从来都没有见过,毫无阴煞之气的灵,根本不会对人造成多大的影响。”
戚不负瞥了他一眼,说:“你干嘛不早告诉我,我还以为,至少也要折腾点什么呢,原来只是灵。”
钟夙说:“看来,我们有必要,好好和张老头,了解一下他的事情了。”
他虽然很怪异,但是始终是个正常的人,终究也只是一个孤独的老人而已。
他的妻子,死去了这么多年,难道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二十年,可不是个短暂的时光。
*
第二天,滂沱的大雨终于是停了下来,村里的小路,都变得泥泞了起来。
天色乍亮的时候,钟夙便清醒了过来。
张老头还没起来,他睡的很安静,躺在那张散发着淡淡的气味的上。
戚不负站在门口,看着表情祥静的张老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走到了厨房,看着那里的食材,犹豫一番,还是去采了一点菜,帮他做了一个简单的早餐。
她表示,自己只是为了钟夙而已,她可不想钟夙,和他一样,吃着那么没有营养的东西。
钟夙一直等待着,直到他醒了过来。
当张老头醒来之后,看到戚不负做好的早餐,眼中竟然闪起了泪光。
他说:“多少年了,没有吃过她做的饭菜了如果她还在的话,一定也是这个样子”
戚不负忽然有些动容,她想——她还是不要去讨厌这么一个可怜的老人好了
钟夙准备好之后,和张老头一起吃着早餐,然后问起了一些事情。
他问道:“您的妻子,离开了很久了吗?她是怎么,去世的?能和我们说说吗?”
第395章 佛光僧人()
听到钟夙问起妻子的事情,张老头的脸色变得充满了忧伤起来。
眸子里装着难以看穿的思绪,仿佛飘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张老头颤抖着声音,缓缓说道:“二十多年前,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在经过媒人介绍”
“媒人说,下村有个知书达理的好女孩,又能吃苦,还会干点农活,希望能帮我们撮合撮合是,我当时想着,能介绍就介绍一下吧,脾气还行,能够和自己过一辈子就行了,在这个媒人的介绍之下,我们才正式了解了,她说中意我这种吃苦耐劳的,又有一门手艺,我们处了一段时间,都很满意,于是就结婚了”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得到这么珍贵的人,她是个多好的女孩啊,她和别的村里妇人不一样,她很爱漂亮,但是爱护自己之中,却又时时刻刻透着一股优雅,她每天,都会把脸洗的很干净,和淘米水一般,有时候我送了点东西给她,她也会涂涂抹抹,不过从来都不争不抢,脾气好”
“她的头发很长,每一次,都烧了水,认认真真地洗,我经常会给她洗头,帮她梳理着笔直的长发,在一起的时间越长,我越来越觉得,我收获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可是好景不长,上天不成人之好,结婚一年之后,就得了病,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抱着她去了很多个地方,村子里的老中医也看过了,抓了药,但是毫无用处,于是我就背着她,去镇上的诊所,诊所的医生也没有办法,我变了很多家当,又向家里还有她娘家借了钱,带她去市里看病,住了一段时间的院,最后她还是没能挺下去,终于离开了我”
“医生说,她那病是绝症,治不好了,但是我还是不相信,哪有什么绝症,我一定要治好她”
“人呐,终究还是没办法和上天为敌,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也没有再娶,世界上,哪里去找比她更美好的人呢”
“你不说的话,我倒是忘了,原来,事情竟然过去了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来,外面一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吧,家里人走的走,死的死,好像就剩下我一个人了竟然,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了知道现在,我还是记得,她握着我的手,让我好好活下去,找一个善良的媳妇”
张老头断断续续地说着,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老泪纵横。
他伸出沧桑的手,抹掉泪水,神情有些恍惚,仿佛深陷在回忆之中,无法脱身。
戚不负看着他,心中的动容越发深沉起来,二十多年前,那个年代,是一种没有爱情的年代,结婚都靠媒人说,谁会为了一个死去的另一半,而伤神呢?
唯有真正感情深厚的人,才会一直念念不忘吧?
张老头,是个真正重情重义的人,二十多年来,一直没有忘记掉自己已经死去多年的妻子。
钟夙的表情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他看向张老头,继续说:“那么,她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呢?”
张老头微微一怔,想了想,说:“年轻人,你问的是什么呢?她走得很安静,没有留下一滴泪,我还记得,她说,要把最后的笑容留给我”
他越说越伤感,钟夙蹙眉,不愿意再让他沉浸在回忆的悲伤之中,只好暂时作罢。
其实,他很想知道,这个张老头,在自己妻子死去的时候,对她的尸体做了什么事情。
如果是按照一般的方法下葬的话,为什么他的房子里,会有灵的存在。
不用猜也知道,那棵树上,结着的灵,就是他妻子留下的灵了。
整整二十年了,因为这漫长的时光,所以才会沾染上大地的纯净的气息吧?
钟夙想了想,说:“老人家,逝者已矣,不管如何,都不该再为了过去的消逝而悲伤了。关于,你院子里的那颗果树,你是什么时候种下去的?”
听到他问起树的事情,张老头的脸色变了变,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很是淡定地说:“那棵树,已经种下去很多年了,年轻人,时间不早了,你也应该继续赶路了吧?我很高兴,这么多年来,终于有人能够来陪我说说话,现在,话也说的差不多了,你该拿着需要的东西,赶路去吧!”
钟夙直觉有些不寻常,但是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缓缓站了起来,沉默一瞬,说:“既然如此,那么,多谢你的款待了,我们先走了”
戚不负怔了怔,不曾想钟夙竟然就准备这么离开了。
不过,仔细一想,如果不离开的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院子里的灵并没有多少害人的能力,她停留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是想要一直陪着他而已。
对于这样的他们,她和钟夙又要怎么去拆散呢?
*
他们刚走出门口,还未彻底道别,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阵特殊的铃铛声。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戚不负听着那一阵铃铛声,皱起了眉头,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僧服的和尚,握着权杖,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和尚身后,跟着一个双手合十的小和尚,他们都穿着草鞋,脚上系着特殊的铃铛,每走一步,就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清脆,纯澈。
除了两个和尚,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年轻男人,他的脸隐藏在暗沉的天色之下,让人看不清楚面容。
领头的那个和尚,表情极为肃穆,一身佛气,直接窜到了戚不负面前,使她不悦。
他手中握着权杖,念着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