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见也不收,就连我们老爷亲笔写的书信.托了族中兄辈上门转递,那位长辈也原封不动的送还。到了后来,那位长辈的性子越发古怪,竟连宗族中人也避而不见了……我们老爷一直在任上,既托了族中照应,见着族中没有信来,如何会……”
保宁侯夫人絮絮叨叨不已。
忽儿帘子一动,一个穿着青色纱衫子的丫头进来道:“宴席己是预备好了,只不知摆哪一处儿,还请夫人示下?”
保宁侯夫人这才停住话.看了看邢芸,对着那丫头道:“今儿天暖,这儿虽好,但太阳却晒人,倒不如摆在园子的流水亭里,那儿凉快不说,静赏绿荫花树,倒也佳妙。”
那丫头答应着去了,保宁侯夫人和邢芸说了一会儿寻常闲话,便邀着邢芸起身,方走至门口,就有船娘摇了一只木舫来,再是细致不过了。
木舫从倒影水中的桥洞里划过,晃晃悠悠沿至曲曲折折的回廊到了堤岸尽处,众人起身下船,往前行了数十步路,转过一处假山叠嶂,豁然又换了一处天地。
只见一条碧水蜿蜒盘旋,至东边墙角假山石下流出,中间一座精致小亭,亭顶重檐上四股晶莹的银练顺着飞角倾泻而下,雾气阵阵,一般凉气扑面而来,数丛月季蔷薇如簇锦般环绕亭边,流水夕畔更满植兰草,香气袭袭,沁人心脾。
邢芸一眼看去,饶是她前世曾游览过不少园林古建,亦赞叹不已,心中暗道,这番景致,只怕与元春封妃之后的大观园相比,也毫不逊色。
这还只是一个新兴的保宁侯府,京中的皇族外戚又不知是何等气象,难怪日后就算有着四王八公的名头,又出了一个贤德妃,贾母提及自家,仍只说是中等人家。
邢芸还道着,贾母原是在人前谦虚的缘故,可如今看来,若非日后有个贤德妃撑腰,就依贾府那一代不如一代的爵位,在这权贵满街走的京中,到底算不算中等人家还未尝可知呢?
虽是这样想着,邢芸脸色却依旧如常,含笑着随保宁侯夫人进了亭中。
丫头们献了茶,又捧了热水花露香胰等物来备着众人洗手,至于安放筷箸,斟酒上菜之事,也皆由丫鬟侍候,邢芸只依礼而为。
迎春自小养在贾母身边,又儒弱老实,在府中时除去每日请安,向来也只爱在自己房中看书下棋,并不怎么走动。
今日随着邢芸出门,在保宁侯府中逛了这么一程,早有些疲惫,况又是炎天烈日,一热一冷,不免乏味,略动了几筷子菜肴,便端着茶小口饮着。
保宁候夫人见了,倒也明白了几分,对着迎春笑道:“你很不必拘束,只当是在自己家中,有些想吃的想玩的,尽管说,我叫人备着去。”
邢芸听了这话,忙拦说道:“她们姐妹向来如此,在家也是这样,并没有什么,夫人好意,我是知道的,只是不必再费事了。”
保宁候夫人听了,微微一笑,说道:“不过几句吩咐的事儿,怎能算的费事?何况那日我一瞧二姑娘便极喜欢,只恨不能接过来,养在膝下?纵然待二姑娘好些。难道大太太还不许?”
说着,保宁侯夫人又看了一眼邢芸,拉着迎春的手看了看,对着邢芸笑道:“说来,我瞧着二姑娘真真可爱,倒有心得个螟蛉之女,只是不知大太太舍不舍得?”
116
一阵微风吹动树叶,略微带走几了分闷气;有气无力的蝉声不知疲倦的嚷着;惹的廊下贪凉的婆子使劲挥了挥手中的扇子;仿佛这样便能将那些不知好歹的知了连同暑日燥热一并扇走一般。
忽有一个穿绸着锦的丫头提着个食匣;打月洞门那低头走了过来。
一个婆子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皮子;将扇子往身上拍了拍;提高了声音道; '呦;这是哪房的姑娘 ; 要到哪去;这儿热得很;仔细叫汗味熏着你;倒不好了''
话才说出口;就见着那丫头抬起了头;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那婆子手中的扇子一摔;忙不迭的站起来;直笑到; '平姑娘;您怎么过来了, 我 说 怎么 。。。。。。可是二奶奶有什么吩咐?那里用姑娘亲自过来,随便差使个人也就是了。 平儿看了那婆子一眼,点头笑到:妈妈坐在这地上可 舒坦?’
那婆子脸皮一动,忙忙赔笑着解释到:〃实是天热,一点事也干不了,一动就是一身汗,我们也是瞅着没人了,才歇歇脚,姑娘放心,我们都瞧着呢,误不了差事。”
平儿将食匣一抬,颇有些无奈的皱了皱眉,向着那些婆子悄声说道:“你们也忒不像了,幸儿今儿是我遇着了 ;若是二奶奶亲自过来,见着这般,岂有你们的好果子,不挨顿扳子撵出去,就是你们的运气了。这些日子奶奶的心火旺着呢,偏你们就这样胆大,不是自找没趣是 什么?”
那个婆子听了,忙上前笑道:“我们何尝不知道,都是这天热,我们一时给晒晕了 头,这才糊涂了。” 说着又忙忙上前去接平儿手中的食匣,笑道:“姑娘且歇歇,这食匣沉着呢,姑娘仔细勒了手,我们替你拿着。”
平儿闻言一笑,摇头道:“能有多沉,还是罢了吧,我可不敢混指使你们,一会子人来了,寻不着你们,岂不是平白生事。”
先前打扇的婆子听了,忙笑道:“姑娘说笑呢,平日没个吩咐,那些姑娘嫂子们,还差使我们不停呢,谁这么有功夫四处寻人去。”
平儿听了,微微笑道:“有没功夫的,自然也有有功夫的,平日里依头顺尾的,尚有两三场气生,何况眼下呢,妈妈们都热得昏了头,别人就舒坦着?
说话间,就见绣橘从房里出来,快步走了过来,众婆子忙上前请安问好。 绣橘见了 平儿,不觉好奇,上前行了礼,笑道:〃平姐姐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事?”
平儿笑了笑,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儿宝玉闹着要吃什么鸡汁煨的蟹肉盒子,老太太命我们奶奶打发人去做,我们奶奶想着单做一份也是做,倒不如多做些,就势大家都尝个鲜儿,正好我们奶奶又打发我来瞧太太回来没,我就一并带过来了。”
说着,平儿又往绣橘脸上看了看,笑说道:“你这是往哪去?怎么没跟在二姑娘身边?”
绣橘听了,笑道:“我是想跟着,偏我们姑娘屋里不留个主事的也不像,况且,太太说了,这是去别人府上,又是头一糟,也不好多带了 人,倒叫旁人笑话,司棋远比我明白些,有她在姑娘身边,万一太太一时看顾不到,她也能替姑娘拿个主意,所以我便留下了。”
平儿听说,笑了一笑,点头道:“这倒也是,前儿我们奶奶还说呢,刑云姑娘屋里就你和司琪两个算是心里明白不糊涂的,二姑娘犯了性子,你们也肯劝,不是旁人,一味的躲事,既没出息又糊涂,二姑娘这一出门,若是你和司棋都跟去了,屋里无人,小丫头们贪玩,难免又不精心之处,确实不好,留下一个照看,才算的妥当。”
绣橘听说,忍不住笑道:“可别说这话,我们算什么牌名上的人儿,叫人听见没得多心多想,不过是服侍姑娘一日,便尽一日心罢了。”
平儿笑了一笑,又问道:“你出来是做什么?”
绣橘脸上顿时没了笑影,往屋里一努嘴,说道:“还不是大老爷,几日几夜不回府了,先前保宁侯府下了帖子来 ,太太想寻个人商议都没着落,今儿倒好,太太和姑娘出门没多久,大老爷不知打哪听了风声,又回来了,只在屋里催着人问太太何时回来?我想着,大老爷这般着急,怕是有什么要事,我暂且出来瞧瞧,若是遇着我们姑娘和太太,或将事情回了太太,或告诉我们姑娘一声,好歹省些事情。”
话说夕阳西下,各处都在换蜡了,两辆八宝翠盖车才慢悠悠使进了仪门,婆子们上前打起车帘,刑云扶着迎春的手下了车,只见得灯笼高悬将院子照得如白昼。 绣橘早在廊下等着,见着刑云与迎春回来,忙忙上前行礼,将贾赦在屋中等候一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刑芸,又说道:“听屋里丫头说,老爷一直催问,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我才来回太太一声。”
刑云听说,略微思了一下,便笑着对迎春道:“出去了这么一天,想来你也累了,便先回去梳洗一番,早些睡了吧。”
见迎春懦懦应了,刑云嘱咐绣橘道:“你随你们姑娘回去,吩咐厨房弄些个消暑解乏的羹汤,让你们姑娘用些,今儿天热,她陪我在外头走了半日,难免受了暑气,不可不防。” 看着迎春一行人遥遥去了,刑云才收回目光,整整衣裳领着人往屋里去了。
刑云撩开帘子一进屋,便见着贾赦坐在太师椅上,端着个青花瓷盏,望着墙上的挂钟,有一口没一口的饮着,那摸样,别提多百无聊奈了。 刑云一个眼神也懒得施舍给贾赦,往梳妆台前一坐,一边缷者头上沉沉的珠玉钗环,一边问桂叶道:“姑娘可醒了,抱来我瞧瞧,出去这一日,我倒想着她呢,也不知中午可哭闹没有?〃
桂叶打发丫头捧了木盆巾帕过来,挽起袖子,拧了拧帕子,递给刑云道:“怎么没哭?下午还到处张望着赵太太呢,只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太太回来,木香哄了好一会,才哄得她睡了,这回子只怕还在睡呢,若叫人抱了来,恐怕没睡醒,又要哭呢。
刑云听说,接了帕子擦了擦脸,在盆里洗了洗手,丫头们又捧上温茶,刑云就这茶漱了漱口,方说道:“那便罢了,叫人不拘什么,弄些清淡的东西,我用了也好早些睡下,明天一早起来还有旁的事呢。”
桂叶答应着,吩咐丫头出去传了话,又服侍着刑云更衣换鞋,这一通忙完,刑云随意将头发挽个髻,往软榻上一靠,懒懒散散的用银签子扎着果吃,别提多悠闲自在了。
贾赦左顾右盼,就是寻不着插话的时机,如今见着刑云停下来,忙咳嗽几声,闷不吭声到:“保宁侯府下帖子是为什么事?”刑云眼皮子一抬,指尖的银签字在果皮上一扎,看着一滴水珠沁出来,漫不经心道:“没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