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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学校还是狠狠整治了一下校园秩序,那些不爱学习爱惹事的所谓坏学生,基本上都被学校劝退学了,校园风气算是有了极大的改观。
所以,邢芸的初中生活,还算平静,况且邢芸的性格也不绵软,谁要是敢欺负她,她绝对会报复回去,就算人多了打不赢,也会揪着其中一个下死手打,于是,在隔壁就是监狱和技校的普通初中,邢芸顺顺利利考上了重点高中,从而告别了以盛产不良青年和从军预备队而出名的初中校园。
因此,邢芸看在在眼前哭的邢德全,既理解又生气,理解的是邢德全的情绪,生气的是,邢德全居然这点耐压力都没有,撕书丢笔,算个屁大的事儿,打听清楚是谁撕的,谁偷的,再依样还施回去不就成了。哭有个屁用,能把书和笔哭回来不成?
至于同窗不理他,邢芸更是无语,这世上男女一见钟情的还少之又少呢,何况是别的关系,不想被孤立,自个找突破口啊,要不下死力气学习,学业上进了,自然先生喜欢,同窗想欺负孤立,都没那个胆量。
要不弄点吃的喝的,努力打入同窗中的小圈子,又不是万人迷,要人人都喜欢,有那么几个能说得上的朋友,不就成了。
情商不行,智商不行,一遇事就知道回家在家人面前哭,这样的人有什么能耐?
日后就是侥幸得了功名,做了官,衙门里的小吏不好相处,也回家哭不成?
又不是没断奶的小屁孩!难怪邢夫人在原著里心理变态,夫家娘家没一个能扶起的,邢夫人作为一个深宅夫人,除了两眼朝钱看,为自己做点老了以后靠钱度日防身的打算,还能怎么着?
脑子飞速闪过这些念头,邢芸看着邢德全掉着两泡鼻涕的模样,又说道:“本来呢,给你在家单请个先生,也不费多少银子,只是咱们家里又无管事的男子,便有那渊博雅正的先生,也未必肯上门来做西席。就是有那肯上门来的,咱们家里那些人都是些粗识文字的,先生教的好与不好,也看不出来,万一遇上个闷头讲课不管不问的,耽搁了你的前程不说,将你教成了个木胎泥雕,不通人□故才是悔之晚矣。到底要立些根基,学个榜样才好,为这个,我和你二姐才送了你去学里读书,你如今既说学里的风气不好?想必心里已有看法,要选个什么样的书塾,若说得有理,我这做姐姐大不了费些心,替你再寻个书塾,也省的日日牵心挂肠,唯恐你被人引诱坏了。”
邢芸这一番话说出,邢德全心里倒自在了几分,用袖子抹了抹脸,抽着气嘟嚷道:“我也不知道要什么样的,只要不被欺负……府上不是也有念书的地方,我去那读也一样……”
去贾府家学念书?邢德全不亏是原著里的傻大舅,提的主意也是傻到家了。
贾府家学是个什么地方?就是给贾府子弟免费吃喝,顺道着结交契弟,行那龙阳之事的场所,至于读书,用宝玉的话说,还是不提为罢,省得脏了这两个字。
当然,邢芸穿越以来,为着种种目的,也用各种方式推动着整治了几次家学。但是,就如贾府的烂,是从上到下烂透了根的,专供贾家族里子弟读书的家学,其糟糕程度也是难以想象的,要把这些从根子已经长弯了的学生,重新扳正过来,所需要付出的金钱和重视,是贾府管事的老爷们给不起也不愿意给的。
邢芸推动的几次整治,充其量,是让那些族里子弟知道,家学还是有人管着的,不敢在学里闹腾太过分而已。
正是因为清楚这些,邢芸才不让贾琮去家学念书,而是特特挪出屋子,请了先生来府里教贾琮。
贾琮这个庶子,邢芸尚如此慎重,邢德全这个和邢夫人有血缘关系的弟弟,邢芸更不可能轻忽处置。
须知邢芸一入修途,冥冥之中,便有所感,自从她得了邢夫人的肉身那一刻,便染上尘世因果,如非了结这些因缘牵扯,否则即便她心无二用,一念不生,功行之时,依旧有魔头杂念,纷至袭来,伺隙相侵,略一疏忽,轻则功亏一篑,严重时,走火入魔,元神受创,就是转世重修,亦难成就道果。
因此,邢芸才会漫使银钱,由着邢家人予取予求,在她看来,金银这等俗物,不过泥土石头一般的东西,能用金银这种人间物事,了结一部分与邢家的因果,对她而言,已是再便宜不过了……
所以邢芸是绝不肯让邢德全到贾府家学念书的,这倒无关教学的好坏,实在是家学中贾家族人太多,邢德全一去,难免生出枝节,长此以往,因果纠缠,越难了结。
“家学?”邢芸嗤笑一声,骂道:“你当那家学是什么好地方?我提起来就恶心!”
看着邢芸变了颜色,邢德全一脸委屈,拿袖子抹着眼,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桂叶木香原都是邢夫人从邢家带来了,知道邢家就邢德全这么一条根,又因邢芸与贾母已是水火不容,膝下只一个女儿,若是与邢德全再一生分,真个是婆家娘家无一能靠了。
因此,桂叶忙走上前,拿出帕子替邢德全擦了擦泪,笑劝道:“全哥儿有心向学原是好事?只是府里的家学,确实不是个好去处。全哥儿你想想,太太和你是嫡亲的姐弟,万不会存心害你。”
听着桂叶说了这话,木香也哼了一声,不满道:“可不是,那学房里本就是贾家族人和亲戚附学的地方,太太原先也想着,这府里的学房到底是姓贾,倘或全哥儿在家学里念书,便是学里有什么事,太太不问也能知道些,倒比外头的书塾妥当。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那家学早和个戏园子差不多了,那些儿族里的远亲子弟,若长得略好些儿,到了学里,竟成了那些粉头一般——”
“木香!”桂叶忍不住喝了一声,淡淡的责备道:“这也是你能说的。”
木香被桂叶这一打断,也醒过来自己失言了,只是她性子倔强,仍旧放低了声音,嘟囔道:“本来就是,我又没说错。先前秦家哥儿来咱们学里读书,为这些事,不是很闹了一回,听说连宝玉也打了呢?府里那些小人本就瞧咱们太太不顺眼,全哥儿若进了府里学房,不是由着人打骂吗?”
桂叶看着木香瞧着这不服输的劲儿,深觉头痛,又看着邢德全听了木香的话,很有些有些抬不起头来的模样,只得叹了口气,向着木香说道:“你没说错,可就是没半点忌讳。”
木香越发不服气,嘟着嘴就欲反驳两句,却不意邢芸瞄了她一眼,只得憋着气忍下来。
桂叶见木香不吭声了,又拉了邢德全哄了几句,将邢德全劝服住了,才向着邢芸笑道:“方才太太还说要给姑娘取小名儿呢,如今全哥儿在这儿,何不就让全哥儿给姑娘取一个?”
邢芸听了,微微一笑,说道:“让全哥儿帮着取一个也好?……等她日后长大了,若是怨着小名儿不好听,也碍不着咱们,只好找她舅舅哭去。”
几只白鹤悠闲地在池边漫步,两对鸳鸯在水中梳拢着羽毛,一个梳了双环头戴红花的小丫头蹲在水池边,一拨一拨的弄着水玩。“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其他侍候的人呢?”
小丫头不提防背后有人,慌忙站了起来,不料脚下踩着一块石子,往前一滑,一脚便迈进了水池里,身上的裙子连带着湿了大半扇。
那小丫头好悬没跌进池子里,正庆幸呢,低头见着裙子湿了,忍不住就红了眼圈,想要恨骂两句,可看着来人又不敢,只得抽泣两声,抬头看着来人行了礼,哽咽道:“翠云姐姐。”
来人正是邢芸身边的丫头翠云,见着那小丫头一副眼泪花花似被她欺负了的模样,翠云没好气道:“又没人欺负你,你哭什么,不过是条裙子,湿了就湿了,回去换一条就是了。”
那小丫头低头提着裙子,细声细气道:“这是我得的第一条新裙子,才上身就弄湿了,干妈知道了又要说我了。”
翠云也知这些小丫头不易,一时笑了笑,看了一眼那小丫头的裙子,说道:“这有什么,这裙子是细布的料子,花样也老着,便是新的也不值当什么。我记着府里分发下来的衣裳,可都是绸缎做的,怎么你竟没得么?”
小丫头低着头蚊呐般的哼哼道:“得是得了,干妈说我又不在主子跟前侍候,也用不着,就都收去了。”
翠云眉头一皱,问道:“你干妈是谁?”
那小丫头飞快的抬头看了翠云一眼,抿了抿唇,小声道:“我干妈姓……是二奶奶屋里宋妈妈的侄孙媳妇。”
宋妈妈的侄孙媳妇,翠云寻思着,忽而一张尖酸刻薄的脸跳了出来,一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冷笑说道:“我说是谁,原是宋海家的。怪道这么有能耐,太太三令五申的那些规矩,她都能当了耳旁风去。”
原来这小丫头的干娘宋海家的,正是前些日子那个当面讽刺翠云勾引贾琏的管事媳妇,虽然当时翠云被人劝住了,不曾闹到邢芸跟前,但翠云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折了面子,心中岂有不记恨的,如今既拿住了把柄,自然是要好好做一回文章才能罢手。
因而心中衡量了一番,翠云暂且不露声色,安慰那小丫头道:“我那还有几条裙子,原是我的份例,因我不爱那花色,所以一直未上身,过会我命人给你送来。”
那小丫头听见这话,倒很有些受宠若惊,慌忙推辞道:“我怎么好要姐姐的衣裳?”翠云拍了拍那小丫头的手,笑道:“我若不在背后唤你,你也不会弄湿了裙子?给你这些裙子,也算我陪个不是。”
说着,翠云故作生气道:“还是说,你嫌弃这些裙子原是按我的身段做的,所以不肯要?”
那小丫头越发惶恐不已,连声说着不敢,忙忙乱乱地解释道:“不是,只是姐姐给了我,自个又怎么办?”
翠云一听就忍不住笑了,掩口道:“你这妮子?我便留着这些裙子也是白放着。我虽不出众,到底是在太太跟前走动,时不时能得些儿主子的赏赐,哪少得了衣裳穿。再说,这段时日,因太太娘家有喜事,我们这些跟前人没少得好处,就是上用的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