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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轰轰烈烈的爱情,在生活的苟且、孩子的苦恼以及柴米油盐中,都仅会剩下妥协一途。
徐露擦着眼泪,眼眶红红的。当她来到烂棺社区前,便已经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了。人都是坚强的,特别是有了孩子后。内心的坚韧会成倍的增长,至少徐露一路走来,早就觉得自己成了铁娘子,谁都打不倒。
不过这位铁娘子绝对没有想到,从今天开始,那一件足够打垮她、打垮她的丈夫、打垮他们全家的诡异事情,将会发生
进入烂棺社区不久,徐露一如往常地巡视。网格员的工作说起来简单,可办起来很麻烦。需要工作人员有一定的敏感度、会发现寻常中的不寻常、盘查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以及一些推测能力。
从高中时代就跟我一起混过来的徐露,是个细心的人。
她一边巡查,一边检查路灯、垃圾桶等等公共设施,还有卫生的维护情况。走没多久,徐露突然停下脚步。
只见不远处,烂棺社区二栋一楼的徐婆婆正在楼前的绿化带上转来转去。徐婆早年丧偶,只有一个儿子,远在国外。附近没什么亲戚,许多年都是独自一个人过活。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将周围的公共绿化带用捡来的树枝和绳子围起来,种蔬菜。
徐露说过她好几次,还好徐婆每次被说了都会将围栏拆掉。
“徐婆婆,妳在干嘛”徐露走上前问。
徐婆头没有抬一下,也不看她。仍旧踩在绿化带的草坪上,脑袋低下去,一边转圈,一边做出正在仔细听什么的模样。
“徐婆婆”徐露大声了一些。对这个徐婆,作为同样是徐姓,这几百年前的本家孤独老人,她很照顾。
“喔,哦哦哦。小徐啊,妳今天又来巡逻了。”徐婆好不容易才听到徐露的喊声,她依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转着圈。只是抽空瞅了她一眼,接着就迅速低下了头。
“徐婆婆,妳在干什么”
“喔喔,妳问我在干什么啊。没啥,瞎转着呢。”徐婆脸色有些凝重,显然是在说假话。
徐露皱了皱眉,她发现徐婆的行为有些怪。一直绕着圈不说,绕圈子踩下的地方也很特殊。每一步,都踩在上一步的脚印上。将草坪都踩出了一个圆来。
很正很正的圆,如果从上往下看,那圆整齐地如同圆规画上去似的。
“要吃午饭了,徐婆婆您早点回去吧,别瞎转了。”虽然觉得怪,可人家溜圈徐露也管不着,就准备继续往前走。
刚迈开腿,徐婆将她叫住了。
“小徐,对了对了。妳不是要我有什么情况,都跟妳说说吗”徐婆象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我楼上新搬进来了一户人家。”
“您楼上又换人了啊”徐露有些惊讶。徐婆住在一楼,她楼上的房间最近似乎换房客换得特别频繁。自己才当了一个多月的网格员,就已经换了三批人。这可有些不寻常
“前面搬进来的人吵得很,这一家很安静,不会吵到我。”徐婆似乎很满意:“不吵,挺好的。”
“那我今明两天去您家楼上的新邻居家里拜访一下。”徐露没将这件事放心上。网格员有一项重要的工作,就是对网格内的所有固定以及流动居民建档,有新人住进来,她有责任去看看。
“还有还有,小徐啊。”徐露再次准备离开,徐婆又叫住了她。
“小徐啊,妳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徐婆指着自己跟前说。
徐露眨巴了下眼睛:“啊,我没听到啊。徐婆婆妳有听到什么怪声音吗”
“有,有啊。”徐婆用瘦瘦的下巴点了点,自己走出的圆圈的最中央:“小徐,妳仔细听,地下有传来细细的叫声,象是死猫死狗被埋进去了。”
绿化带上,徐婆用脚将草踩下去,形成了一个直径约三公尺的圈。圈中完好无损的草在风中微微晃动,每一片叶子都在努力吸收阳光。原本翠绿翠绿的喜人颜色,却被徐婆阴森森的声音,说得有些诡异起来。
徐露认真地走上前听了一阵子,除了微风声,她什么也没有听见。
“没声音啊,徐婆婆。”她摇头。
徐婆有些急了,干枯的手一把抓在徐露胳膊上,抓得她生痛:“妳听好了小徐,那声音就是从中间那个洞传出来的。”
徐露再看了一眼,绿草地里平平整整,哪有什么洞。
好说歹说才将徐婆安抚好,送回了家。徐露绕着烂棺社区走了一圈后,今天的网格员工作算结束了。
回家接娃娃做饭,第二天的工作重复开始。
下午三点,当她再次来到社区二栋一单元楼下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社区工作已经很麻烦了,至于网格员的工作,由于是直接接触,遇到的可不止是琐碎难管理的问题。每一天每一天,在这城市最底层居住的人,都会找许多古怪的翻着花样的麻烦来给你烂摊子收。
例如,现在已经完全傻眼的徐露。
烂棺社区二栋一单元,徐婆家门口的绿化带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用一人高的烂树枝以及被太阳晒得残破不堪的塑胶薄膜圈起来的分隔区域。
阳光下,公共绿化带被圈了起来,显得极为唐突。
徐露一脑门子的汗,她连忙就近抓住了一个路过的行人问:“张叔,这个围栏是谁修的啊。昨天还没有呢”
“徐婆撒,从昨天她就神神鬼鬼的一边唸叨,一边到处捡垃圾。”张叔用带着浓烈的地方化口音说着:“妳看那块塑胶,在我家附近都堆几年了。被她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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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9章 床下的怪物(1)()
“徐婆在干嘛啊?”徐露皱眉。
“虾子知道。”张叔摇头离开了。
老旧社区里住的大部分是老年人,虽然是知根知底,但是由于年龄大了今天还是挺正常的一个人谁知道明天会不会老年痴呆。所以大部分老年人对别人的生活,其实并不太在意。
徐露叹了口气,别人能不管,但她得管啊。职责所在。
她往前走了几步观察着围栏隔断。没多久她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围栏的大小以及形状,和徐婆昨天转的圈一模一样。
徐露绕着围栏走了几圈,表层的塑胶薄膜虽然肮脏,但依然有原本透明的特性。这么大热天,越靠近围栏,她越觉得有一股阴冷的凉气扑面而来。
不知为何,内心涌上了一股不祥的感觉。
她试图朝里边望,突然,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吓了她一大跳。
“露娃儿,妳在看啥哈?”徐婆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阴恻恻地来了这么一句。
“徐婆!”徐露吓得不轻,心脏扑通扑通地直跳。她恼怒道:“徐婆,我已经说过多少次了,公共绿化带不能随便占用。这围栏是妳弄的吧?”
“是我弄的,我这是为了街坊邻居好。”徐婆神色有些古怪。
“妳占用了公共资源还说是为邻居好。”徐露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压住怒火,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徐婆,按照规定,这个围栏肯定是要拆的。我先照个相,等一下让社区管理处派人来拆掉。”
“使不得,使不得。”徐婆紧张地扯着徐露的衣服:“那底下有东西!”
“什么东西?”徐露随口问了一句。
“不晓得。”徐婆支支吾吾的,“昨天那个洞里发出的声音象是死掉的小猫小狗。今天,就变成了婴儿的哭声了。妳听,妳仔细听。现在那婴儿都还在哭个不停呢。”
徐露被她的话弄得有些发冷,她侧耳朝围栏里仔细听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听到。她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又被老人给耍了。
她退后几步,用网格员专用的手机照了相,将这件事报了上去。
徐婆知道围栏肯定要被拆了,又拉住了徐露:“徐娃子啊,别派人来了。老婆子我自己拆。”
徐露见她苦苦哀求的模样,心一软点了头:“行,徐婆婆,今天一定要拆掉啊。不然我会被记过的。”
“放心放心,我今天就拆。”徐婆连忙点头。
徐露斜着眼睛看了那个围栏一眼,有些不想在这地方久待。正准备离开,又被徐婆叫住了。
“小徐啊,我楼上新搬来的邻居安静了几天,昨晚又开始闹腾了。妳替我去说说,让他们安静些。”徐婆抱怨道:“一整晚老是在我头顶一跳一跳的,我人老了,睡眠不好。经不起这种折腾哈。”
“好的,我去替妳说说。”徐露想了一下,徐婆楼上新搬来的那家人自己还没有去拜访过,不如今天就去一趟吧。
她见徐婆钻进了围栏里,晃眼间,徐婆灰色的身影透过塑胶薄膜映在自己的眼球上。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影子彷彿变了成两个。不,好几个。许多个小小的犹如婴儿的影子围着徐婆痀偻的身躯在玩转圈游戏。
徐露大惊,刚想走过去看个究竟,可一眨眼的功夫,婴儿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围栏里变得再正常不过。远远传来围栏中徐婆咳嗽的声音,响又闷声闷气。彷彿刚刚看到的一切,不过是幻觉而已。
“最近我是不是太累了?”她揉了揉太阳穴,顺着楼梯朝二栋一单元的二楼走去。
敲了敲一单元202号的房门,没有人应门。只残留下她敲门声音的回响。
“有没有人?”她一边敲一边喊了几声。仍旧没人回应。
徐露皱了皱眉,眼睛凑到猫眼上准备瞅瞅里边的情况。猫眼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猫眼被堵住了?”正在她抬头准备移开视线时,突然眼前的黑暗变明亮了,猫眼对面有光传递进视野中。
徐露又被吓了一大跳。被堵住的猫眼不可能平白无故透光,除非是刚刚有人故意将猫眼堵上了。还是说,她在往里边看的时候,里边的人也在往外边看?无论如何,这证明里边明明是有人的,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