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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富帅一下就吐出了半条舌头,嘴巴慢慢张开,张的很大。他的喉结在蠕动,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喝大了的人趴在马桶边,用力想吐,却吐不出来的样子。
驼背老头儿一下收回针,伸手在高富帅背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哇!!!”
这一巴掌好像触动了一个爆发点,高富帅开始吐。我就看见一堆一堆滚成一团的黑色的虫子从他嘴里源源不断的落在地上。虫子都是活的,落地之后还在爬,黑色的蠕虫,每一条都和筷子一样粗细,挤来挤去,已经数不清楚有多少条,看的人头皮发痒。
“咦……”丁灵受不了了,一团一团的黑虫子,就从高富帅嘴里吐出来,让人恐怖又恶心,不忍直视。看着看着,丁灵几乎也忍不住要吐了,却又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使劲掐着我的胳膊:“恶心死了……”
“松手。”我把她的手拨开,但丁灵就像一块牛皮糖,刚把手拨开,她又抓住我的胳膊,让人很没办法。
但恶心归恶心,高富帅吐出一团蠕动的黑虫子,状态立即有所好转。不大一会儿,就开始哼哼唧唧的恢复了知觉。我们把他放下来,安置到床上,驼背老头儿把那些黑虫子铲到屋外,放火烧了,然后深埋到地下。
前后十多分钟的时间,高富帅终于苏醒了,对于之前发生的事,这货竟然没察觉,我就估摸,他是在睡梦中遭道的。
“我以为我永远都见不到你了,小灵灵。”高富帅很激动,摸索着去抓丁灵的手。
驼背老头儿沉默寡言,看见高富帅醒了,就一声不响的走到厨房,点火烧水。借着丁灵他们几个说话的间隙,我试探着跟到厨房,跟驼背老头儿攀谈。我没问他怎么懂得救治高富帅的,老头儿可能以前做过傩师,也可能跟傩师接触过,这是隐私,即便问了,人家也不一定会说。
我就问他,这个旅店里,有没有一个脸上长着肉花的畸形女人。
“有。”驼背老头儿往灶台里丢了一把柴火,转头问我:“你怎么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听人说的。”我避开他的问题,继续追问:“她是什么人?从哪儿来的?”
驼背老头儿又看了我一眼,拿起一根柴火,点了旱烟,一边抽,一边跟我说起来。
这个畸形女人大概是一周之前来旅店的,驼背老头儿这个店很偏僻,在里门的边缘,条件不好,药商和文玩商人一般很少来住。但对于某些人来说,这个店很方便,因为驼背老头儿不管闲事,无论什么人,只要来住,驼背老头儿就让住。
我心里泛起了嘀咕,因为我感觉这个畸形女人好像专门在这儿等我们,她在一周之前,就知道我们的这次古陆之行?
“她在这儿住了多久?”
“一天。”
“然后呢?她去哪儿了?”
“死了。”驼背老头儿说:“她有麻风。”
畸形女人当初来的时候,裹着厚厚的围巾,在店里住了一天,驼背老头儿无意中看到了她的脸。他的经验比我们都丰富,一看见这个女人脸上那朵畸形的肉花,就知道这人估计染有麻风病。这种病会传染,所以驼背老头儿再不管闲事,也不能袖手旁观,幸好店里暂时没有别的人,驼背老头儿就打算,让畸形女人住一夜,第二天把她请出去。
但是第二天早上,畸形女人就死在屋里了,是里门县医院来车把人拉走的。
我听着驼背老头儿的讲述,就觉得浑身发冷。我猜测有误?李斯云已经死过一次了,难道还能死第二次?
我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意味着什么,心里却忍不住的怕。人的恐惧,往往都来自未知。
我回到屋里,老王和白领走了,丁灵正给高富帅喂葡萄糖水。高富帅完全不像刚苏醒的样子,很精神,大脑袋靠在丁灵怀里,一脸幸福和陶醉。
“麻烦你快点喝,可以吗?”丁灵估计还在想着高富帅吐虫子的事儿,眉头紧皱。
“小灵灵,我很累,让我多休息一会儿,在你怀里,我很安心。”
“安你妹啊!快喝!”丁灵抱着高富帅的大脑袋,真的受不了了,直接捏着高富帅的鼻子,把半碗水给他灌了进去。
又过了半个小时,天快亮的时候,赫连他们回来了。折腾了半夜,最后算是一场虚惊。我跟赫连讲了讲经过,他没说什么。
“你觉得不觉得,这件事,其实是一个无形的警告?在阻止我们的古陆之行?”我总感觉这件事情发生的太离奇,太诡异,换句话说,很不吉利。
“或许是。”赫连慢慢点点头,对我说:“但我们有什么办法?我一直都有种预感,如果我们不去古陆,会死的更惨。”
我认同赫连的想法,但是我一直都记得,刘主任吊死在松树上之前,跟我说的那句话。
你找不到答案……
这是我很纠结的。
古陆老村,那里到底隐藏着什么?
第十五章 危机()
尽管高富帅这件事带给我很多猜疑,但已经到了里门,距离古陆不远了,现在不可能再原路返回。高富帅的身体素质还是相当好的,休息到半上午,就彻底恢复。彪子带着车,离开里门。
里门之后,就进入了没有人烟的山区。从这儿到真正的古陆老村,大概有一百八十公里的路,受地形的限制,车子蜗牛一样在群山之间的山路开动,走的非常慢。到一百来公里以后,完全无路可走,汽车寸步难行,剩下的路,要靠徒步。
几个人面对将要走的路,全都晕了,只有亲眼目睹,才会知道什么叫山海。放眼望过去,视线里充斥的全部都是层层叠叠高高低低的山,没有尽头。我根本不知道要在这片无尽的山海里走多远,直线距离和山路,完全是两个概念。汽车开不进去,一路上消耗的物资装备,都要靠人力,一想到这个,我的腿就软了。
“我们不走旱路。”彪子身强力壮,背着一大一小两个背包,说:“那条旱路,根本不是人走的。”
说到这儿,我就看见彪子咬了咬牙。他第一次去古陆老村,是受赫连的委托,在此之前,彪子对古陆老村的情况也一无所知。他带着一个伙计,从旱路进去。但是这种野山从未被开发过,山里就没有路,难走的要死,有些地方地势太险峻。彪子和他的伙计是在城市里混的,没走过这样的“山路”,两个人背负的装备太沉重,那伙计在山地最深的地方失足摔落,两条腿都摔断了。
人不是万能的,科技发展到今天,也无法覆盖整个地球的每一个角落。在深山里,电话没有信号,车辆无法通行,除非有飞机,否则那个受伤的伙计绝对出不来。彪子没法一直守着他,如果儿女情长优柔寡断,等两个人的食物消耗光,就会困死在山里。
彪子给那伙计留了些东西,然后一个人赶到古陆老村,拍下照片。返回之后,彪子想把受伤的同伴带出去,但力不从心,那伙计死在山里了。
这件事听的我们心里发憷,也发酸。在这种环境和情况下,一个人受伤,出现意外,就有可能把整支队伍完全拖进死路,所以一切都要从安全的角度出发。彪子专门打听出了一条可以进山的水路,顺着那条水路走,走到尽头,离古陆老村就只剩下五六公里的路了。
我们找到了那条在山间流淌的河,彪子的一个司机从小是在嘉陵江边长大的,会掌船。我们带了十多个游泳圈,全都吹满气,然后用原木扎了一个木筏。木筏和船不能比,颠簸的很厉害,我们都是北方人,这条河算是流速比较慢的了,却还是弄的人发晕,想吐。
天很阴,特别顺河走在山里,两边都是山,天色黑的和临近黄昏一样。我是那种见水就晕的旱鸭子,坐在上下起伏的木筏上,感觉脚下虚浮。划木筏的那个伙计很健谈,一边划,一边跟我们讲江边的故事。
他讲的无非就是那种打渔晒网的故事,我和白领,老王没有心情听,丁灵和高富帅都是没心没肺的人,这种环境了,居然听的津津有味。
“你从小在江边长大的,见过水鬼没有?”丁灵插嘴问那伙计:“我听说,在水里淹死的人,会变水鬼的。”
“哪里会有啥子水鬼嘛,净是扯淡。”那伙计带着一口川音,笑着说:“水鬼没得,不过说起来,江边倒是有好多稀奇事,比方说我小时候,跟老汉儿去网鱼,在船上看到水边好多黑黑的水藻,看起像是头发,黑吓人。老汉儿掉头就走,说那些水藻是活的,会缠人……”
我坐筏子坐的头晕,心情也说不出的烦,听见他们在一起说东说西,就觉得聒噪,干脆把头扭到一边儿,去看两边的山,想分散一下注意力。但是转过头的一瞬间,余光瞥到筏子旁边的水面,头皮顿时一紧。
不知道什么时候,水面上无声无息的浮起一团飘飘荡荡的东西,像是水藻,又像是一团头发。
“都闭嘴!”我急忙就朝筏子中间缩了缩,低声对其他人说:“小心身边!”
几乎不到两秒钟时间里,我就看到筏子四周的水面上,浮起一大片黑色的丝状物,一团挨着一团,这东西黑的发乌,很像是一团在水上不断慢慢飘动的发丝。那么多丝状物瞬间就把筏子给围住了。
“狗日勒,老子嘴巴里头带毒硕,说来就来!”划动筏子的伙计顿时也紧张了,站起身,拿着撑筏子用的竹竿,在水里搅动,想把一团一团的丝状物给卷远一些。
这些丝状物无声无息,看着就像随波逐流,但竹竿刚一触碰到它们,千丝万缕的丝状物就如同无数条细小的触手,把竹竿缠的死死的,抽都抽不回来。划筏子的伙计咬着牙想把竹竿夺回来,但发丝下面,似乎有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最后,差点把这伙计给拖下水去。无奈之下,伙计只能被迫松手,被缠住的竹竿立即下沉,无影无踪。
筏子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