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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找他问,可是他一句话也不说,
对面山崖边的几棵树,泛出了新绿,这一天和往常一样,他给我拿来早饭,我就呆在屋子里,把已经学到的傩重新巩固,这个过程其实是最消耗时间的,因为傩和练武术不一样,练武的人,只要勤快,不偷懒,那么就算资质再差,最后起码能练出一身铜皮铁骨,但傩靠的是感悟,是理解,如果没有那种悟性,很可能几年时间还站在原地踏步,这样的感悟浪费时间,却让人不知不觉,从早上到中午,吃过午饭后的一次静坐,一下子坐到天黑,
这个人给我端来了晚饭,这么长时间下来,我对粗陋的饮食也习惯了,反正就是填饱肚子而已,我在吃,他就在旁边默默的看,
“劳驾,”我知道这个人就是沉默,从来没有跟我发过脾气,也没有伤害过我,所以两三个月下来,我说话就比较随意,只要我开口,他不阻止,就证明山顶没有古陆人的监听,我可以畅所欲言:“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走,”
“会让你走的,”这个人又习惯性的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没有人,能永远留在另一个人身边,该走的,迟早会走,”
“那你也总得给个时间吧,”
“等到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他转身就拿着碗筷走出了小屋,
我心里憋着一股气,觉得不可理喻,商量是商量不通的,不过,在这里被拘禁了这么久,山顶上储备的粮食已经不多了,总会有吃完的时候,等到粮食耗尽,他肯定要去找吃的,到那个时候,我想会有机会逃离,
他一般很少会打扰我,吃过晚饭,我看到他把厨房收拾干净,一个人在门槛坐了一会儿,然后,他站起身,走到矮墙边儿,矮墙没有门,一堵墙等于把山顶分割成了两个部分,在山顶的这两三个月,我还没有一次机会能看看矮墙另一边的情景,
他一靠近矮墙,我立即就警觉了,目不转睛的偷偷注视他,他在矮墙边站了两分钟,然后伸手就扒着墙翻了过去,他很瘦,看上去弱不禁风,但翻墙的动作非常麻利,
他又过去了,
我的好奇心是难以控制的,一个人要是一直被一个秘密所困扰,那么时间长了,这个秘密会变成折磨,折磨的人心神不宁,
跟过去看看,
我心里冒出一个念头,马上就悄悄走到小门边,我知道外面的黑暗里,肯定有很多蜘蛛,但是为了亲眼看看矮墙另一边是什么,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完全放松下来,在这里被拘禁的日子,我不是一无所获,最起码,对傩的理解,已经比从前更精深,这个人教给我的都是正确的修习方式,可是说事半功倍,我努力把自己和黑暗,和自然,全都融为一体,悄无声息的推开小门,慢慢走了出去,
哗啦……
我一出门,立即就引起了蜘蛛的反应,但是这种东西没有智商,完全是靠本身的感应来应对周围移动的一切事物,我和黑暗自然相连,它们肯定有察觉,却吃不准到底是什么,该不该进行攻击,
说实话,我的头皮是麻的,因为置身在这样一大片黑压压的蜘蛛中间,心理就需要极为强大的抗压能力,但是为了探秘,我豁出去了,我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一点点声音,就在密密麻麻的蜘蛛中间一步一步的朝前走,一堆蜘蛛好像蠢蠢欲动,不过,走了很远,它们总算没有攻击我,
山顶一共就那么大,这个时候,我距离矮墙已经不远了,站在墙这边,我听不到什么声音,
有几只蜘蛛慢慢的跟了过来,我极度厌烦这些东西,但又不能动,我伸出手,用力扒住墙头,脚一蹬,就从墙上探出了头,
墙不高,我一探出头,就能看到墙另一边的情景,
我原本以为,墙的另一边会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是探出头的一刻,借着头顶的月光,我看见墙的另一边什么也没有,地面被修的平平整整,垫着一层土,
那个人就坐在距离矮墙七八米远的地方,一动不动,和石化了一样,
他的面前,有一座孤零零的坟包,很小的坟包,坟周围光秃秃的,看到这些,我就意识到,他修了这堵墙,就是为了把这座孤零零的坟,隔离出去,
这可能是一种忌讳,不愿意让别的任何人再看到这座坟,但同时也可能是一种心理上的寄托,他觉得这样做,能保护坟里的死者,不让死者再受到任何来自外界的伤害和骚扰,
眼前的情景,无疑说明,坟里的死者,对于这个人来说,非常的重要,这本来是一个沉默又孤独的人,这种人的心性,和石头一样,难以动摇,非常坚韧,可是每次当他越过矮墙又回来的时候,心神就在波动,
我开始全力注视,我想知道,这座坟里,埋的是什么人,
第一百六十章 墓中人()
这个人坐在坟包前,可能出神了,他察觉不到我已经从矮墙上探出头,坟包非常小,但是坟前立着一个墓碑,古陆的丧葬,和内地有那么一点不同,普通的古陆人死后,一般都用棺材土葬,只不过葬礼简单,而且限于条件,坟墓的墓碑,基本都是木制的,
坟包前的墓碑,是一块半米宽的很厚的木板,木板外面涂了一层桐油,可以延缓腐朽,我全神贯注,把视线全部集中在那块墓碑上,
当我看到那块墓碑上的字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呆住了,头顶仿佛闪过了一道霹雳闪电,顿时劈的我目瞪口呆,大脑停止了思维,
墓碑上只有四个字,很大的字,我不会看错,
方怀之墓……
我知道自己不会看错,但还是从那种被雷劈了一样的感觉中回过神,又眨了眨眼睛,我不否认这个世界上有同名同姓的人,在古陆部落,就有方家族,然而,我绝对不相信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方怀之墓,方怀之墓……我的脑子一晕,甚至有点分辨不出来,这个方怀,是不是我,
哗啦……
我一走神,脚下顿时滑了一下,这阵声响不大,但马上引起了那个人的注意,他唰的站起来,回头看看,一眼就看到了我,
“不是说过,不许你靠近这堵墙吗,”他看上去有一点异样,但绝对不是生气,也不是发火,就好像是一种轻微的责怪,
看到他已经发现了我,躲藏没有意义了,我干脆就翻身就矮墙跳了过去,迈开脚步,几步冲到他跟前,
这么近的距离,月光又那么亮,墓碑上的四个字,在眼前清晰可见,我确实没有看错,脑子又是嗡的一晕,
方怀之墓……
我还是那种感觉,我不相信有这样的巧合,我甚至已经判断着,这个坟包下面,埋的就是方怀,
如果这里埋的是方怀,那么我呢,我又是谁,
“这里埋的这个人,是谁,”我问对方,而且一直看着他的脸,我怕他说谎,他既然瞒着矮墙这边的秘密,就是不想让我知道,
他不说话,一如既往的沉默着,我问了好几次,他一个字也没回答,
“你别说你不认识这个人,”我冷笑了一声,
“你怎么说,都可以,认识或不认识,都可以……”
“这个人是叫方怀,那么我问你,”我指了指自己,问道:“你认识我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想认识你,”
“那你为什么扣着我不放,”
“回去再说,”
这个人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到矮墙边儿,我很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翻身就跳过墙,他一声不响的把我拉回小屋,坐在已经熄灭的火炉旁边,
“你说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蹲在他面前:“那座坟里,埋的是什么人,是一个叫方怀的人,”
“不要问了,”他伸出瘦骨嶙峋的手,低着头,摸着自己头上斑斑驳驳的头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天天守着这座坟,你不知道坟里面是谁,”我有些愤怒了,当自己面对着一个明知道真相,却三番五次闭口不提的人的时候,我也感觉烦躁,说不出的烦躁,
如果墓碑上写着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之墓之类的字,那么我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墓碑上写的是方怀,这就不能不让我为之关注,
我越问,这个人就越不说,问到最后,我真的火了,心里一横,叫道:“你要是再不说,我就自己把坟挖开,”
这个人连头都不抬,只是裹了裹衣领,看样子,今天就算我把天说破,他也绝对不会开口,
我脑子一热,冲出小屋的门,抓起旁边一把粗苯的锹,蹬蹬的朝着矮墙奔过去,这个人坐不住了,随后追了出来,在矮墙边一把拉住我,
“你要干什么,”
“你不肯说,我只能自己看,”
“不要这么做……”这个人从来没有施展过傩,可我知道,他在傩的修为上,比我高很多,可是面对我的时候,他完全没有用武力来阻止我的意思,只是带着央求的口吻,说:“求求你,不要那么做,”
我的脑子,还有心,彻底被这团火一般的迷雾给点燃了,我已经决定了,哪怕就是付出些代价,也要把事情搞明白,
“放开我,”我一把就甩脱了他的手,飞快的爬过矮墙,
这个人明显有点失魂落魄,一路跟过来,在坟边死死的拖住我,
“不要挖开,求求你不要挖开,”
“你难道真的不知道,这下面埋的是什么人吗,,”我挥着锹,一下就把埋在土里的墓碑给打歪了,
“别挖……别挖……”
他越是不肯,我就越是坚持,两个人在坟墓边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我火大了,用力把他推到一边儿,
“你把我扣在这儿这么久,什么都不肯说,”我吼道:“这个墓碑上写着方怀是吧,你既然不认识我,那么我告诉你,我就叫方怀,”
这个人呆了,一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