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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心却一脸惘然若失,半响,忽然面露痛苦狰狞之色,伸手握住玉佩上黑红相间的穗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缓缓摇头。
“你留着天机宫大弟子的身份,将来跟随武成王挥军南下,建功立业,功名富gui唾手可得。就是自己当皇帝,也未必不能办到。你若杀了我,就是人人唾弃的半妖,永无翻身之日。鹤羽令一出,天xia道门中避世隐居的高手都会追杀你,你能逃到哪里去?”
只听轻微的嗤嗤声,敛心用不归刀削出一片平整的树干,在上mian刻了李一凡的名zi,森然道:“爹,孩儿来祭拜你了。”
长庚子一直淡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恐惧,他强自镇定,说道:“我死了,你也不可能活着走出琨俞山。只要活着,有朝一日你修为高了,未必没有法子复活李一凡。”
话音未落,长庚子只觉得天旋地转,鼻端似乎闻到草屑的清香,脸皮蹭得生疼,沾上草丛中的露水。他看见敛心面无表情的立在松树下,刀尖下垂,指着地面,一滴血从刀锋上滑落,滴在荒草中。
真是好刀,寒刃如霜不沾血,长庚子这样想着,双眼骤然睁大,他愕然发现,有一具无头的躯体,正在缓缓倒下。这时,他才突然惊觉,刚才那种天旋地转,是因为,他的头从肩膀上滚下来了!
远处传来一声声鹤鸣,敛心茫然四顾,突然想再看看父亲的故居,他拔脚向石屋走去,走了两步,又摹地站住,握紧不归刀。
屋子里有人,只有一个人,也没有刻意收敛气息。
敛心飞掠过去,伸手推门,嘎吱一声,石门向后便倒,砰的一下砸在地上,尘土飞扬。原来这屋子太久没人居住,门闩朽断了。
一个锦衣玉带的少年回过头来,冲敛心微微一笑,将一只食盒放在桌上,有些笨拙的取出饭菜,说道:“师兄,你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饿坏了吧?”
敛心的肚子咕咕叫起来,先前时刻警惕着是否有人靠近,没什么感觉,这时闻到饭菜的香味,饿得心也慌了。
李安的神情太过平常,就像以往每一次,他们一起吃饭那样随意。
敛心有一种错觉,仿佛他不是手刃太一道掌教的刽子手,也不是人人可诛的半妖,至少在李安面前不是。他走过去,端起饭碗,狼吞虎咽,吃了七成饱,才问:“太一道没有理由不搜这里啊?”
李安笑道:“当然搜了,甲子师叔祖替你从这里跑出去,动jing闹得极大,一时半会儿,恐怕没人会折回来。”
他说着,伸手蘸了些酒水,在桌上画了一条曲曲折折的路线,压低声音道:“从化妖池走,潮汐来时,那里通到潜龙渊。这是壶公送你的辟水犀,快走吧。”
辟水犀角触手温润如玉,内中隐隐有血色纹络流转,戴在脖子上,丝丝凉意游走全身。敛心红了眼圈,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忽然之间,远处传来几声如敲击玉器、如弹奏古琴的声音,前一声还在百丈开外,后一声已经站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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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老僧捉妖()
李安霍地站起来,扯了敛心一下,手指拂过镜面,低声道:“走。”
敛心轻轻摇头,太一道掌教被杀,必然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不能让人看见李安庇护半妖,给那些人更多的借口,攻讦天机宫。
李安一跺脚,太乙天机镜光华一闪,独自遁去。
飕飕寒风似乎和平常并没什么两样,但是敛心听见,四面八方都有人赶来。
他向外张望,一道人影从石墙上翩然落地,光头缁衣,身披绛紫袈裟,掌中五色豪光闪烁不定,正是宝月师太。她的目光掠过去皮刻字的大松树,霎时定住不动,如遭雷劈一般惊愕,面色惨白一片。
只听脚步声响,长草微动,宝觉禅师竹杖芒鞋,从树后转出,双手合十,说道:“罪过,罪过。咱们来迟了一步。”
这时宝月师太已然看到长庚子身首异处,没头的躯干僵卧在半人高的杂草中。她弯腰把长庚子的头拾起来,想拼回原处,那头颅双眼瞪得极大,断颈处血淋淋的,异常狰狞可怖。
从前再熟悉不过的情郎,如今只让她感到惊悚。
宝月突然瞥见长庚子的右手食指还在轻轻抽搐。她惊叫一声,手一颤,长庚子的头颅掉在草丛里,滚了两滚。宝月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在抽离,半点也不剩,一时悲从中来,坐倒在地,放声大哭。
各派高手陆续到来,查看屋前屋后,又搜索石室。
只因他们心中全然不信小道士杀了人还不逃跑,胆敢留在石屋中坐以待毙,是以他们只在小院四周,以及临近的山峰仔细搜查,却唯独不怎么留意石屋之内。
敛心料想此时出去打众人一个措手不及,很容易脱身。但他大仇已报,实在不愿杀戮无辜。一转念间,闪身藏在床底,左手五指无声无息地插入石床,身子紧贴床板悬在那里。
石屋中一目了然,没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赫连双扫荡了几眼,脚步带风,走过去掀起床帐,躬着背,朝床底刺了两剑。
剑锋从敛心身上掠过,离他的胸膛不足毫厘。小道士铁了心屏息匿形,恍如未觉。
不多时,众人越搜越远,敛心像狸猫一样钻出床底,轻飘飘跃上房梁,闪身从天窗出去。
搜查敛心的人都是高手,天地灵气一有异常波动,他们立即就会察觉。所以敛心不使用任何法术,只用轻功蹿高伏低。凭着对危险异常灵敏的感应能力,一路上有惊无险。
忽听得一声佛号,呼的一声,一件月白袈裟对着敛心当头罩下。
敛心足尖一点,闪电般飘退数十丈的距离。抬头看时,那袈裟竟似无边无尽,依旧从头顶罩下,将他兜住。
一根竹杖丢在草丛里,一个老僧站在蟠桃林边,光头锃亮,头顶有九个香戒,正是宝觉禅师。只因这老僧身上半点杀气也没有,就像路边草叶上不起眼的灰尘,和天地浑然一体,毫无自我,所以敛心并没有发现他。
宝觉双手抓住袈裟,飞快地打了个结,将敛心背起来,大步流星,在山间疾行。
老和尚看上去毫无恶意,然而人心隔肚皮,敛心有些为难,劈老秃驴一刀,还是不劈,这是个问题。
话说李安离开石屋不久,又带着甲子、壶公、许天河等人,若无其事的原路折返。
长庚子的法身已经被移出小院。东昊神君又是伤心,又是恼怒,涕泪滂沱。
他哽咽道:“这样乱哄哄的,怎么能抓到天机鬼卜?苏和,你去传令,太一道九宫的高手集体搜山。其余弟子、以及各方宾客待在屋里,不许随意走动。”
苏和拿起仙剑,应声退下。
东昊神君独自走到松树下,伸手抚摸着还略微有些潮湿的刻痕,低叹道:“一凡,我冤枉了你,可是,你站在我的位置上想一想,我又能怎么样呢?太一道人才凋零,损失了你,再给长庚子降罪,还有谁能撑住太一道?”
东昊神君说着,眼泪又落下来,他寿元将尽,太一道后继无人,天下玄门之首,万年荣耀传承,很可能在他手中失去,就此沦为二流帮派。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李安踩在枯枝上,脚底发出咯的一声响,打断了某人的思绪。他十分抱歉的笑了笑,走到松树边上。
“前辈,我不是有意要偷听你说话,你不妨换一个角度想,如果当初你没有姑息那些诬陷李一凡的人,凭李一凡的坚韧和执着,他开辟出上丹田恢复修为之后,一定会回到太一道。”
东昊神君默然片刻,说道:“世上没有如果。”
他忽然转向壶公,提高声音道:“三大圣地的职责就是斩妖除魔。风青彦调教出这样一个妖孽,他有什么资格担任天机宫主?你们最好另选贤能,无论是风青彦,还是李安,只要他们掌权一日,天机宫弟子就不得参加仙门试炼,不得打着道门的旗号,替人占卜择吉、驱邪看风水,不得……”
壶公面色严峻,一言不发。
李安摸摸鼻子道:“神君,你这是要天机宫弟子都活活饿死啊。要不,我也效仿前辈定个规矩,太一道弟子不得使用传送阵,进城收费,占卜卦钱翻倍?”
“咱们走着瞧!”东昊神君冷哼一声,负着手出了院子,背影颇有几分萧飒。
风动草木,山谷鸣响。小道士一点也不老实,伸手挠宝觉腋下,宝觉笑岔了气,脚下仍旧不停。
“大师,行行好,放我下来,我赶时间亡命天涯。”
“哈,你不能走,哈哈!妖神之力……太强,你这样下去,经脉会撑爆的。”
敛心心中一凛,之前他一直和人打斗,并不觉得妖力膨胀很难受,后来东躲西藏,在一个地方停留越久,全身经脉越是胀痛,不受控制,非得四处狂奔,才觉得稍微好受一点。或许,宝觉说的是实话。
“秃驴,快放手,我要打人了。”
敛心并指点向宝觉禅师的眉心,这老僧不躲不闪。敛心一脸挫败之色,手指一偏,一道青光射在蟠桃树上,将树干穿了一个洞,余势未消,又将玉虚峰天心殿的柱子刺了一个窟窿。
“什么人?站住!前面是太一道禁地。”
许多太一道弟子飞剑阻拦,七彩流光划破夜空,可惜都迟了一步,被宝觉闪身冲过,闯进昆仑墟中。
。。。
147 有缘和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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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奇险的所在,道路盘旋崎岖,两旁山岩峭拔,千丈巨石,斜插云海。雄鹰至此,都要绕道翱翔。
太一道门规,只有掌教才能进入昆仑墟,其他弟子擅入禁地是死罪,是以众人都在玉虚峰上叫骂,却不敢越过昆仑墟的界碑半步。
“天机鬼卜,胆小鬼,有本事就出来!”
敛心回头做鬼脸,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