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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是龙虎山也遭遇此等境地,我实在不敢想象其他江湖门派进入马王山,将会遭遇怎样的险境。
两个壮汉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径直拖着邹良穿过走廊,从左侧的另一头离开。
“他们要把他带到哪里去?”我强忍着内心的悲愤,自言自语地问道。
“他已经死了……”隔壁传来师兄哀伤的声音。
“师兄,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我猛地抓住铁笼的栏杆,声嘶力竭地吼道。
此时走廊一片死寂,只有我的嘶吼无力地在其中回荡。
“唉……”师兄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恐怕这次我们面对的敌人,远比我们想象的残忍得多。”
“师父他们怎么办?他们会不会也……”我双手颤抖着,全然不敢想象即将发生的情景。
“别乱说!师父不会有事的,我们师门,他们未必惹得起!”师兄愤恨而坚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师兄,我们必须要出去!想办法找到师父!”我一拳砸在铁笼上,这个铁笼是由实心的钢铁铸成,一拳下去,真个铁笼如同铜钟一般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震得我的拳头生疼。
就在这时,右边的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我感到整个地面都为之一震,随即,我听到一阵激烈的刀兵相见之声。
我心头顿时一阵激动,难道是师父来了!
我和师兄几乎同时趴在铁栏边极力探头查探那边的情况。
交手之声不出几十秒便戛然而止,紧接着,我看到十余个身影出现在走廊内,飞快地向我们这边前行,不过他们很快就停下了脚步,因为他们看到了一群又一群的孩子被关押在牢中,正惊慌失措地望着他们。
“怎么办?要不要救?”有一个声音响起。
“来不及了,孩子太多了,恐怕会拖累我们,先想办法出去再找人解救吧。”另外一人站出来反对。
“能救多少救多少!”最终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做了决定,听罢我顿时喜出望外,这个声音的来源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干爷爷,玉柳真人吴梓铭。
我高兴地差点跳起来,忙不迭大声叫喊道:“干爷爷!干爷爷!”
随即,只听一阵急促地脚步传来,我的眼前一黑,干爷爷倏然出现在我眼前。只不过比起往日的仙风道骨,此刻他平添了几分风尘仆仆,不过好在没有受伤。
看到我,他也是十分惊讶,问道:“光睿!周恬!你们怎么也被抓了?孙柽他人呢?啊!孔嫣也在!”
“我们没有跟着师父,是自己不小心闯入山里,被抓了。”我抓着干爷爷的衣袖,急切地回答道。
在这个节骨眼上碰到干爷爷,我真是恨不得扑到他怀里,这一行所经历的苦楚,实在是一言难尽。
“真是两个捣蛋鬼!”干爷爷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随即手成刀状,猛然一劈,两指粗的铁链顿时化作几截。
我拉着孔嫣欣喜地推开门,与此同时,干爷爷也已经打开了师兄的牢门。
我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十余个伤痕遍体的龙虎山道士正在解救其他孩子,其中不少人我都在客家村外龙虎茅山对峙之时见过,有一人竟然还是那三位长老之一,此刻皆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显然遭遇了万法教埋伏经历了一番苦战,又被关押在此受尽折磨。
“干爷爷,你怎么出现在这里?”我借着问道。
“我追踪黑衣人来到此处,发现龙虎山的人被抓,就借机将他们解救出来。好了,此地不宜久留,照顾好孔嫣,我们快走!”干爷爷简短地回答了我,接着一挥手,带领我们往走廊尽头赶去。
将近一百个孩子如同一群出笼的小鸡,一时间走廊内挤满了人,一得倒解救,立即就有孩子委屈地放声大哭起来,随即哭声在人群中传染,顿时连成嘈杂的一片。
那些龙虎山的道士显得有些无奈,甚至有些焦急,但是看着这一群可怜的娃娃,心中根本生不出怨恨来。
我也从师兄那边拿来了晶石,准备背水一战。
那个褐发须眉的长老带着七八个龙虎山弟子跟着干爷爷打头阵,其他人则负责殿后,保护我们这一大群孩子。
此时此刻我才知道这位长老竟然正是刚刚痛失爱徒的张瞿,此刻他双眼通红,眼中充满了熊熊怒火。
一大群孩子虽然哭哭啼啼,但是丝毫不敢落下脚步,皆是紧紧跟随我们。
我们沿着长廊一路前行,穿越了一处类似于寝室一般的洞穴群,一路来到一处宽阔的洞穴大厅内。
一路上我们遇到了零零散散不少万法教徒,不过遇到我们这一群出笼之虎,根本不够看,而且张瞿长老失去了一位徒弟,内心悲恸,早已经杀红了眼,俨然是一幅佛挡杀佛的架势,手中一把阴阳剑宛若一把绞肉机,皆是手起刀落,人头落地,丝毫不留后路,却是血不沾身,宛若一尊杀神,凶悍莫名。
不过这样的情景在我们这一群娃娃面前是不是不太妥当,恐怕会留下一生的阴影啊……
当我们一路冲到这个石厅内时,突然间四周火光骤起,无数火把倏然出现在我们前方,领头的正是给我灌入寒毒的白角。
“吴道长,我们到底还是低估你了,不过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么,就都留下吧!”
第二十八章 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这个糟胡子老头带着一抹得意的微笑,被二十多个黑袍人簇拥在中间,将我们堵在了走廊的出口处,我透过这一群人,看到唯一的出口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倘若我们要逃出生天,就必须要穿过这片人形围墙。
这是一处人工开凿的洞穴石室,有点类似于进行某种会议的大厅,顶部并不高,大约四五米,显得有些压抑,一侧摆放着不少桌椅,石壁上还挂着一面奇怪的旗子,旗子上画有一颗菱形星芒,被一圈旋涡状图形围绕,关注的时间久了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好像旗子上被附上了某种能够迷惑人心的术法。
我急忙侧过头。
大厅内瞬间被火光照亮,石壁上人影摇曳,映衬着万法教几十张肃杀的面庞,这些人不同于我和师兄在山外遇到的万法教,虽然全部都埋藏在黑衣的阴影之中,但是丝毫不能遮挡周身散发而出的杀气,这是真正沾过血的人才拥有的凛冽气息,甚至连我们这些对于气息感应并不敏感的人也能够察觉得到。
这些人都是万法教的精英。
张瞿长老杀气腾腾地提着阴阳剑,往前一指,中气十足地大声质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龙虎山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暗箭伤人?”
虽然我们这一群人皆是以干爷爷玉柳真人为首,但是张瞿长老却一直充当着头阵,走在最前面,他本身就窝了一肚子怒火,本来就只是来凑个热闹,抢个彩头。却莫名其妙遭人暗算,损兵折将不说,这一次龙虎山来的大部分都是晚辈,是龙虎山未来的顶梁柱,倘若都折在这儿,实在是没法跟掌门交代。
这么想,我反倒觉得茅山的境况比起龙虎山反倒好得多,充其量就是顶个屎盆子,人都是囫囵个儿地回去了。
我此时也依稀能够猜到万法教所作所为的目的,沉寂多年,此举恐怕是要在江湖上立威,不过树大招风,既然要立威,得罪江湖大势门派也是必然,想必其中利弊万法教不会没有权衡,但如何权衡我却不得而知。
白角冷冷地哼道:“当年中原各门派打着驱邪匡正的旗号,讨伐我万法教,致使左右教主命丧黄泉,我当年不过五六岁的小孩儿,但是我不会忘记身着黑黄龙虎八卦服之人将我养母逼上悬崖,以致跳崖自尽的情景!”
“万法教!”干爷爷喃喃自语道,却是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这些人除了我和师兄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暗地搅弄风云的人是谁。
此刻听来,皆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从白角的年纪看来,万法教遭正派讨伐至今也有七十年,想必干爷爷也是亲历者,当听到万法教这个名称时,顿时眉头就紧蹙起来。在场这么多人当中真正亲身经历的估计也只有干爷爷,所以在听到万法教这个名字时,他的表情比任何人都要阴郁。
张瞿长老听罢,也忍不住皱起眉头,随即问道:“你是什么人?你的养母又是谁?”
“万法鬼影黄山鬼母,你可曾听过!”当白角说出此人名号时,所有人一片惊悸。
当年白棱白角两兄弟自幼父母双亡,因为白棱天赋异禀,被茅山掌门收为弟子,而弟弟白角则被人领养,这个人竟然是就黄山鬼母,万法教鬼影门门主,以致两兄弟走上一正一邪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传闻此人道门出身,却步入邪道,寻常与普通人无二,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但是心性残忍冷酷,虽不会明目张胆地杀人夺魂,但是时常夜间游曳于山野墓园,寻找孤魂野鬼收捕,传闻曾炼就鬼王鬼帝,乃是百年一位的炼鬼养鬼高人。后来江湖各门派讨伐万法教之时,败于龙虎山掌门之下,毅然跳崖,至今死不见尸。当年龙虎山掌门乃是天下顶级高手,能够与此人一较高下,可见这黄山鬼母的修为也是一等一。加上在万法教的地位,使之成为令人谈之色变的人物。
“黄山鬼母!可惜此人惨败于我师父之手,已然成为故人,名号再响又有何用?邪教人人恶而诛之,更何况当年万法教无恶不作,声名狼藉,早已为各门各派所仇视,落得此番下场是自掘坟墓!”
“哈哈,好一个自掘坟墓,那我就让你们尝尝什么才是自掘坟墓!”
说罢,白角周身气势陡涨,衣服顿时被暴涨的气势撑起,一双长袖无风自动,一双眼睛瞬间布满血丝,一层犹如鬼魅一般的阴影笼罩全身,使得他整个人宛如隐没于阴影之中。在那一瞬间,无数冤魂野鬼倏然从他双袖游离而出,围绕着他发出鬼哭狼嚎